日上高頭,徐啟剛剛從外面回到府邸前,看到他停下馬,立刻有著仆人前來伺候。
徐啟隨手一甩馬鞭,翻身下馬走進府內,一邊擦著臉,迎面碰上老管家,隨口問道:
“他們人呢?”
“陸大人的手下都安排上了酒菜吃著呢。”
“那小子呢?”
“還在您書房。”
“還在?”
徐啟有些驚訝,算算時間,從自己出去到現在接近四個時辰了,那些資料也沒多少,竟然看了這么久?
“嗯,陸大人特地吩咐不要讓人打擾他。”
“行吧。”
徐啟頷首隨口吩咐道:“去搬一壇天仙醉,再備點下酒小菜送去。”
“另外,傳令下去,今日除了突發戰事,不管什么事都給我押后,不要來煩本將。”
“是。”
徐啟隨即向自己書房走去,一時半會兒到達推門進去,只見陸離坐在案頭,眉頭緊皺,書桌上紙張堆放的亂七八糟,嘴里還在嘀咕著:
“竟會是這樣嗎?”
“還沒看完?”
陸離看的那些正是走他家這邊渠道,查到的有關‘魏家’的資料。
也是巧了,昨日晚上消息才送來。
他還沒來得及送到懸鏡司。
今日天蒙蒙亮陸離就找上門來了。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徐啟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正是一個心愛的小妾,又是晨間頗為給力之時,準備來個晨間熱身。
臥室的門忽然啪的響了一聲,再然后就是陸離的聲音傳進來。
那一刻,徐啟真想拎刀砍死陸離。
懸鏡司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兩人交談了下,陸離又讓他幫忙打探下具體情況。
這一去到了現在才回來。
“你小子,今天要不陪我好好喝兩杯,真是對不起我這么折騰。”徐啟搬了個椅子,大大咧咧一坐。
陸離抬起頭也是笑了笑,道:“聽你這么說,就是了解的相當不少的意思嘍。”
“我辦事,還能打折扣嘛。”徐啟說著話,送酒菜的人來了,他直接出門將人打發走,將酒菜接過擺到屋內的圓桌上。
“過來坐啊,邊喝邊說。”
“在這兒喝?”陸離有些訝異。
“不然呢,書房不就是用來喝酒的嘛。”
“少廢話,快來。”
陸離將書桌前的記錄著自己心得的紙張收好,旋即坐在徐啟對面。
清洌中伴隨一點點沉淀物的酒水倒在海碗內,就著小菜,二人推杯換盞起來。
“這次州里來的監察叫章改之,你們總衙的一個金章總捕。”
“我表舅說他是總巡察使‘喻宗儒’的人。”
“哦,對了,他是天臺郡人,話說你這是查戶籍嘛?”
“連這種事都要知道。”
徐啟抱怨了一句,實在是陸離讓他調查情況的時候交代的太細了,讓他安排點人去酒棧等場所探聽消息也就算了,小細節也有很多,比如靠山是誰。
再看陸離面露思索,他下意識問:“怎么?”
“天臺郡有什么問題嗎?”
陸離也沒瞞他,直接道:“我回來的路上,遇上一個四象神宮的殺手,據他所說,委托他殺我的人便是來自天臺郡那邊。”
“不光請人來殺我,還派人在一旁觀看,你見過這種情況嗎?”
“而那個人說話的口音,來自洲治。”
“還有這種事?”
徐啟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想到自己得來的消息,他試探道:“所以你懷疑,那個殺手很和那個姓章的有關?”
“等等,我明白了,如果是這樣,派人盯你,會不會是想派人確認的你的死活,另一方面也是探你的口實。”
“據我所知,姓章的那伙人,正給你扣勾結四象神宮的帽子呢。”
“意料之中。”
“話說你不會真和四象神宮有關系吧?”這是徐啟的疑惑,他去問自家表舅的時候,后者對他說那些監察知會自己的時候,曾說過陸離所會的武學和四象神宮有關系。
“我要真是,我回來干嘛?”陸離端起酒喝了一口,光棍道。
“自投羅網嗎?”
徐啟點點頭:“也對,不過你這次的事確實有點麻煩。”
“我表舅說,那個姓章的帶了州衙的命令。”
“只要拿準你的罪證,將你解職的命令就能直接生效。”
“當然,未必敢對你怎么樣,最多解職吧。”
陸離其實聽的有點亂,有些無奈道:“你能不能原原本本將你探聽的事情,說清楚點。”
“好好好。”徐啟旋即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說白了,那些現在就是四處搜陸離的罪證,強行找陸離在漁陽所作所為中不占法理的地方。
聽完,陸離默然不語。
當下,他也完全確定了,從州衙的那個命令開始,對方完全是為了今日而鋪墊。
而與徐啟想的出入的地方,就在于他很清楚‘解職’只是一個表面上的結果,什么他得罪了人,有人報復都是浮在表面的東西。
他們真正的目的,一來不想讓陸離干涉‘漁陽四大家’那些事。
二來就出在這個姓章的身上,此人懷的是一箭雙雕的目的,既要拿陸離的職,也要順便處理‘魏家’一事。
再結合著之前看完徐啟得來的‘魏家的相關資料’。
他終于弄清楚為什么這一次的任務獎勵經驗,如此豐厚了。
不僅僅一件塵封的往事。
也不僅僅是地方家族之間的勾心斗角那么簡單。
而是一旦處理的失了分寸就非常容易擴大影響,傷及朝廷的顏面的事情。
一個不慎,很有可能還會給‘安州的地方大員心中留下一個不好印象’。
好在如今也算是時移勢易,只要把握好程度,陸離也有信息拿到這個邀請任務的獎勵。
只是…
不能直接由他來做了!
看著陸離嘴唇掀動,似是嘀嘀咕咕什么也聽不太清,徐啟疑惑問道:“你嘀咕什么呢?”
“準備怎么應對啊?”
“恐怕又得讓你幫個忙了。”陸離微微一笑,笑的徐啟有點犯嘀咕,道:“你們懸鏡司的事我能幫什么忙。”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作為一個見證人。”
“啊?”
徐啟更迷糊了,這時門外傳來喊聲:“將主,去酒棧等場所打探消息的回來了。”
“我去看看。”徐啟出門,片刻去而復返。
進門頭一句就說:“還不如我了解的多呢。”
“不過有個新消息,陶家有人死了。”
南邊那些人動手了嗎?
“是嗎?”
陸離下意識想到了這個可能,旋即向徐啟拋了一個問題:“對了,話說你知道章泰元這個人和那個章改之具體是什么關系嗎?”
“章泰元?”對徐啟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名詞。
這個人確實出現在‘魏家相關資料卷宗中’的一個關鍵人物,那個年代,此人任‘漁陽郡尉’。
“不認識。”
“都姓章,也許都是天臺郡章家的吧。”
“你要想知道,我幫你查下。”
“你沒看那些資料?”陸離有些詫異,徐啟則是理所當然:“你要的東西,我看干嘛?”
“別扯其他的,你剛才說讓我當見證人是什么意思?”
“無他,公正而已。”陸離說的有些意味深長,笑道。
“有人想把我當個軟柿子捏,我能如他愿嗎?”
“說點我能聽懂的。”徐啟沒好氣的道,只聽陸離繼續說。
“先帶我去見二位郡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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