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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兩面

  距離安州不知億萬里之遙的北疆,有一處名為棄魔之地。

  寒冷、死寂、荒蕪!

  猶如所有絕地的綜合~

  幾十名身穿緋紅袈裟的青年站在那浩瀚的封魔墻一角,看著一端出口,眼神中止不住的擔憂。

  可他們也不敢往前半步,因為此處有著昔年‘秦皇’親設的戰陣,沒有‘封魔令’,擅踏一步,縱然是上三境高人,除了殞命也不會再有第二種可能。

  封魔墻內據說除了當年絕妖飼,將所有身具成精靈性的妖類關押,還隱藏著大恐怖,他們主人便進去了,這也是他們擔心的原因。

  已經足足三十天了!

  依舊沒有絲毫出來的跡象!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一方面擔心,一方面歡喜禪院內部競爭激烈,諸多佛子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家主人的位子。

  主人一死,他們這些人無疑也會成為被清算的對象。

  哪怕他們想要投靠誰也不可能。

  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不是僅在朝廷。

  忽然,他們目光注視的那一角,透明的結界似乎顫動了下,緊接著,一道紅光飛速飛出來。

  “主人。”眾人呼喊。

  那紅光便立刻飛來,落在地上赫然是一朵紅蓮,其上立著一個血紅衣青年,頭戴法帽,眉目之間,一朵火紅蓮花烙印,臉上卻有種詭異的蒼白。

  一口血水自青年口中吐出,眾人這才注意到自家主人的后背有一道猙獰的爪印,似乎一大塊都被洞穿了。

  “主人,你受傷了?”眾人擔憂上前。

  “沒事。”青年卻面容冷肅,一手抓著一個布袋,里面似有活物聳動著。

  “主人,您成功了?”

  青年點了點頭,眉眼忍不住有些喜色:“嗯。”

  “恭喜主人。”使者們也是同樣面露喜色,他們知道這一次自家主人之所以甘冒風險進入‘棄魔之地’,就是為了報‘一箭之仇,’因為有一位與自家主人爭鋒的人榜天驕正是憑借其中所得,擊敗了主人。

  “待我將這東西催成了,定要找那‘封天魔女’好好算這筆賬,這一次我看她還能不能借‘坐騎’之力欺我。”

  青年也想到了這件事,那一次堪稱他這輩子的奇恥大辱,難得想要追求一下女子,卻被反唇相譏,打也沒打過。

  忽然,青年眉頭一皺,伸出一只手,從嘎吱窩一直到手腕,像是一只小蟲子在里面游泳,鼓動著皮膚。

  一個血紅色顯得頗為幼小的蟲子忽然刺破他的皮肉鉆了出來,落在地上化為一具蟲尸。

  他的面色當即就是寒到了極點,其余人也都默不作聲。

  這是血心蠱,歡喜佛子與其使者都種下了,遇到這種情況,顯然只可能是有‘使者死了。’

  “不知死活,不知死活。”青年冷厲著道,一來是他那般用狠辣手段震懾居然還有人敢動自己的人,且上一次有使者死已經兩年了,他前不久敗于‘封天魔女’之手,很多人都笑話他,居然就有‘使者’死了。

  他很難不聯想到這是有人見他‘跌了跟頭’,想要上來踩一腳。

  “去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殺我的使者。”

  漁陽。

  袁騭火急火燎趕到父親在的院落,發現袁家六房首除自己外,竟然全都到了,父親正坐在上首。

  “老大,你來了。”那是一頭須發皆白的老人,干枯癟下去的皮膚顯然是歲月的作弄,壽元走到了盡頭。

  “爹,怎么了?”

  “什么事把人叫這么齊。”

  “還不是你那好兒子干的事,把大家伙叫到了這里。”卻是袁騭那個二弟開口,毫不掩飾不耐煩。

  老大和老二,越是有家底的家族都是一對難說的‘冤家對頭。’

  “我兒?”袁騭不禁疑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自然也想不到是什么事。

  總不可能說的懸鏡司那件事吧?

  可也不對,不應該叫這么多人像是家族大會一樣。

  “爹,那個小兔崽子又干什么了?”

  老人丟過去一份信箋,道:“你自己看吧?”

  接過一看,卻是一份公函,署名有郡守、郡尉,甚至還有很多位高權重的人物。

  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就是皺起,尤其是最后那句提及懸鏡司。

  “爹,他們這是什么意思?”

  老人嗓音猶如卡了嗓子痰,緩緩道:“威脅。”

  “威脅?”袁騭更不明白了,“不就是懸鏡司那點事嗎?”

  “再說了那個姓陸的不也沒什么事嗎?”

  “平時逢年節收我們那么多東西,就因為這點事一同出聲威脅我們?”

  “有他們這么翻臉不認人的嗎?”

  老二在一旁搭腔道:“你怎么還不明白?”

  “你那兒子做過界了。”

  “竟然請歡喜使者這等身份復雜之人,去沖‘懸鏡司’衙門。”

  “你給我閉嘴。”袁騭怒道:“縱然此事是我兒做的不對,可上次那陶家小子不也做過這種事。”

  “為什么輪到我兒,就要這么針對?”

  “性質不一樣。”卻是老人家開了口。

  “過界了。”

  袁騭疑惑的看著他,后者繼續道:“朝廷要體面。”

  “陶家小子誰不知道他腦子有問題,加之懸鏡司那位陸大人沒追究,也就揭過了。”

  “這一次,你兒子帶著人,揚言要將‘懸鏡司的’總捕腿打斷,乃至更甚。”

  “再怎么說那陸離與方必平也是漁陽一方大員。”

  “這般堂而皇之,沖上衙署和造反有什么區別?”

  “造反?”袁騭顫抖了下嘴唇,造反這兩個字在大齊可不是能瞎說的,“哪有這么嚴重,爹。”

  “我們聯合其余三家施施壓,再賠點錢,揭過不就行了。”

  “實在不行,等他小兔崽子回來我打斷他的腿,罰他跪祠堂,禁足一年,不,三年。”

  老人搖了搖頭,道:“不行了。”

  “爹。”

  “你還沒看明白嗎?”

  “這就是郡衙那些人的態度,他們對我們不滿了,想了事得那位陸大人點頭。”

  “你親自去一趟吧。”

  “不行,就放棄。”

  “爹,我就這一個兒子。”袁騭紅著眼眶,急切所致。

  然而,他只聽到老人更加嚴厲的話。

  “那些人找過來在即,這等緊要關頭,我們不能再和官府對上。”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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