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一聲低調,一生低調。
‘低調’一名由來其祖訓‘低調做人，低調做事’。
狂刀宗與低調門之間的關系流傳比較廣的說法是低調門曾經有一位實力非常強大的先祖，狂刀宗的立宗祖師便是其一名弟子，也是因為這般淵源，雙方關系才如此親近。
聽起來有點扯，狂刀宗在大齊雖然算不得名堂，但能成就漁陽第一宗，其開派祖師之能可以想象，身為其師的低調門先祖后人混的未免顯得太差勁了。
而似是怕陸離不信，劉建補充道：
“大人，這一點，當初我們查楚大人案子的時候曾向狂刀宗一名嫡系弟子證實過。”
“據他說，他們門內確實供著一幅特別的祖師像。”
“每次低調門的人來，都會去那幅祖師像前拜一拜。”
陸離記在心里，沒接話。
旋即轉開了話題，似是無意的問：“在你看來，楚大人是個怎樣的人？”
劉建愣了愣，似乎沒跟上陸離的腦回路，旋即不假思索道：“楚大人待人隨和，與兄弟們之間相處也沒什么架子。”
“更是待兄弟們極好，卑職等十分欽佩。”
“除此之外呢？”
“重情重義，嫉惡如仇。”
和陸離從方必平口中聽來的沒什么區別，他之所以不帶更了解諸般事務的方必平選擇帶他，也是想聽聽其他角度的看法。
畢竟方必平視楚東樓為恩主，提及的事情往往被感情支配，現在看來依舊不能如愿。
“我記得楚大人生前與低調門之間產生矛盾，是因為他幫舊日好友尋找主家認祖歸宗對吧？”陸離又問。
“是這樣的，大人。”
“可我為什么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在卷宗中提及過他這個好友？”
“難道你們當初查案子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想過找這個人了解情況嗎？”
劉建解釋道：“是這樣的，大人。”
“當初楚大人命我們幫著尋找，并沒有透露其好友具體信息，只是說他這個好友是舊年軍中結識，那段時間一大家子外出不慎遭了云霧巨寇的毒手身死。”
“生前給楚大人來的最后一封信，便是懇求他這件事。”
“原來是好友的遺愿。”陸離自顧自念叨了一聲。
說話的功夫，馬車滾動，行過顛坡的山道，很快就來到低調門所在小山腳下。
一處亭外，一行人似是等候許久了。
當陸離在一眾人簇擁著行走，他們緩步迎了上來。
陸離的目光與兩人接觸了下，一個身著陰陽道袍中年人，實力令他有些看不透。
另一個看起來頗為儒雅內斂，年歲約莫五十，撐著一副折扇，隱約顯露的是‘低調’二字。
配著他們迎上來的舉動，身份呼之欲出。
陸離暗自計較，怕是自己前腳才出了漁陽，這些人后腳就知道了，甚至連他趕路的時間都算的大差不差，不然也不會特地站著等。
“狂刀宗‘蕭騰’，見過陸大人。”陰陽道袍那人象征性的拱了拱手，原本凝著眸子似乎瞧清了陸離的實力，不由耷拉了下來。
“低調門王奇，見過陸大人。”儒雅中年人則語氣淡淡。
“陸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陸大人見諒。”
二人說話的功夫，也有隨行捕頭附耳和陸離點了那自稱蕭騰在狂刀宗之人的身份——狂刀宗排名第三的長老。
陸離點頭回應，心下其實聽二人介紹也看明白了。
狂刀宗三長老此來，估計是擔心陸離大張旗鼓的來是要找低調門王奇的麻煩，故而想幫著撐撐場子，以免發生意外。
而看二人的站位，王奇明顯是領頭的那個，二人的實力天差地別，狂刀宗三長老也顯得并不在意，陸離不由對之前劉建提及的二者之間淵源相信了幾分。
“還請陸大人這邊就座。”王奇指了指那邊的亭子，道：
“在下命人備好了茶水。”
陸離自無不可，一行人坐下。
茶煙裊裊升著，王奇邊客氣的斟著茶，邊問：“不知道陸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沒什么，只是照例問詢下你與楚東樓之間的事。”陸離本就并非來找麻煩，抿著茶水，說的坦然。
咔嚓，卻是王奇直接捏碎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茶水四濺。
周邊人瞬間緊張起來，捕快們眼如刀看著這一切。
陸離眼也沒抬，聲音淡漠：“王門主這是何意？”
說著，眼神掠過他看向一旁狂刀宗三長老忽然如蒙上了幾分陰翳的眸子，接著道：“本官不太喜歡你的眼神。”
狂刀宗三長老漠然與他對視了片刻，默默看向了別的方向。
王奇像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道：“大人見諒，在下只是一想起此事便是火冒三丈，并不是沖大人。”
“畢竟這一兩年，前幾位大人也屢次問我此事，也著實煩了。”
陸離置若罔聞，王奇接著解釋道。
“在下愿意一五一十和大人說清前因后果。”
“也請大人評個理。”
陸離眼神示意了下，他便繼續說了起來。
他與楚東樓之間起因其好友那事，楚東樓認為低調門這支王家就是自己好友的主家，原因是憑著王奇這一支初代祖名‘王律’。
王奇則說，自家一門，數代以來都是一脈單傳，家族式宗門，除親眷外也不收外人，且也并無什么分支。
他甚至為此將自家的族譜掏出來給他看，說但凡他這一支就算是出走的也一定名在其上，也并沒有找到楚東樓說的那人名諱。
但楚東樓就是不信。
因為涉及自家先祖名譽，便爭吵了起來，一時情急大打出手。
此后沒多久，他的獨子就失蹤了，此后死相凄慘被發現，王奇花重金請風媒，對方告訴他疑似官面上的人動手。
官面上最近和他有矛盾的除了楚東樓還有誰？
“且不說我兒之死是否和那位楚大人有關系。”
“陸大人你說，楚大人這事辦的合適嗎？”
“在下族譜也拿出來了，沒有他說的那人，我讓楚大人不行就讓其好友出來對質，他說好友遭了巨寇毒手死了。”
“在下就讓他請其好友一二親眷對質也行，楚大人卻說，對方所在地遙遠，短時間趕不過來，非要我應允讓其好友及家人尸骨入駐我家族墓葬。”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在下怎么可能答應這種事，平白擾先祖清凈！”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前任之事，本官也不太好評價。”陸離邊說著，邊看著王奇，且不說此言真假，他總覺得這王奇有點故作姿態，某些地方一定是夸張了說，單單只聽這話，楚東樓也顯得太奇怪了。
“此番叨擾了。”
“就到這里吧，告辭。”
說著，陸離也站了起來，聽著王奇的客氣聲，“大人慢走。”
馬車遠去不見，陰陽道袍中年冷笑著道：“豎子。”
“不過元丹二重，若是野外無人處，定要給他個好看。”
“師叔，你說這小子會信嗎？”說著，他問了問王奇。
只見王奇的滿臉陰沉，搖了搖頭，他頓時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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