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吃酒的人戰戰兢兢的看著提著兩個大漢,緩緩下樓的身影,連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遠去的背影逐漸模糊,他們才敢小聲議論。
這位陸大人的實力果然是和傳說中的一樣強!
那兩個外地佬,看起來也是一把好手,誰成想居然一拳都沒扛住。
我感覺剛才陸大人怕還是有意收著力,不然一拳估計就能直接把那二人打死!
兄弟,自信點,去掉感覺,我有一至交好友便在懸鏡司當差,他親口和我說的,陸大人最擅長的是“劍”,而且至今為止,他就沒見過有誰在陸大人手里撐過第二招。
強橫啊!
不過話說回來,那兩個外地佬也夠作死的,老老實實的不就什么事都沒有?
偏偏得說兩句。
人要作死,你攔不住!
所以說這做人真不能自視甚高,那兩人簡直也是白活這么大的歲數,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都不明白。
這不去了死牢,這下不死估計也得脫層皮!
不死?
想什么呢?
沒聽陸大人說,要送他們一個別致的死法!
傳言非虛,陸大人果真是心狠手辣,死都不讓人死的痛快點。
話說這陸大人是不是有些特殊的嗜好,怎么穿著平民一樣就出來了,不會是故意出來看看外面有沒有人說他壞話吧?
不是吧?
這也太霸道了!
這樣的話,看來以后出門在外要慎言了,小心禍從口出!
陸離如丟石子一般,把手里的兩個人扔在了死牢門口。
兩名值守聽著聲出來,兇神惡煞的表情一皺,剛想罵兩句哪個混蛋在死牢門口也敢放肆,眼一抬就看見前方那道削瘦身影,眼底滿是漠視他們的眼神。
咦,這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的樣子!
二人驚疑不定,仔細看了下似乎終于認出來了,不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下一刻,臉龐皺如秋菊花,瞬間浮上滿是謙卑討好的笑,彎腰迎上來。
“哎吆,這不是陸大人嘛!”
“什么風竟然把您老吹來了。”
“這…”
“您好歹提前跟小的們說一聲,小的們也好安排桌酒,好好招待您啊。”
陸離懶得和他們敷衍,直接開門見山,冷聲道:“不必了,這是兩個兇徒。”
“你們只需要給我好好招待他們就行了。”
“好,招待,必須招待,有陸大人您發話,想讓我們怎么招待都行,怎么死全您說了算,包陸大人您滿意。”兩個人頗為識眼色,順從道,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人一定是不長眼得罪了陸大人,直接殺了陸大人又覺得不解氣,所以想好好折磨一下。
別的不好說,這折磨人這活他倆最是拿手,心下也是一喜,死牢需要對接的衙署也有懸鏡司,早就知道懸鏡司的陸大人威名,正愁找不到機會巴結,沒想到機會主動送上門來了。
“進去再說。”陸離點了點頭,吩咐道。
一名值守去開門,一名值守則點頭哈腰的指路,道:“大人請。”
說著又沖小門那里喊,“里面來兩個人,把外面的兩個兇徒抬進去,送到甲字號刑房。”
進了里側,這值守不停的介紹著,滿是討好。
“大人,待會兒我就讓兄弟們準備好,十八般刑具全部抬出來,一定讓那兩個兇徒生不如死。”
“很好。”終于來到了刑房,陸離看到墻壁上用刻著編號:甲。
一路走來,定遠的死牢布局他心里大致有數,大體猶如小黑屋一般的環境,前后只有一個進出的門,看守的人守衛倒是森嚴,幾乎是二十步一崗。
外間一圈區域是值守們休息的,里面一圈則是不同編號的牢房,中間穿插這幾個“刑房。”
陸離看向值守,露出了一絲滿意,吩咐道:“這樣的話就交給你了。”
“我先逛一逛,等我回來,相信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小的一定不讓大人失望。”值守猶如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應道。
陸離笑笑,裝作隨意步履緩慢,悠閑地逛著。
玄字十一號在哪兒呢?
他走到一處,目光便如有若無的確認墻上的編號!
下一處!
不時的他也看著不遠目不斜視、站立比直的守衛,多少有點做樣子的姿態,屆時如果玄字十一號牢房前也有這么個人值守,多少也是個麻煩。
“九號。”
“十號。”
心里默念著,陸離拐了一個彎,剛好走到長廊盡頭的一處死牢,眼神一亮,“十一號。”
“終于找到了。”
他左右看了下,剛好這處牢房是一個視野盲區,附近也沒有守衛,如此也是省了自己吩咐他們離開。
紙條上說我想要的答案都在這里,究竟有什么呢?
陸離心中有期待,也有謹慎,他不能不懷疑是不是別人給自己設的局,萬一是個套,小心總不是壞事。
看著鐵制的門鎖,陸離一邊心神緊繃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而后將自己的手掌輕輕貼了上去,內氣涌出一震。
啪嗒,門鎖的機關便是傳來響聲,鎖開了。
他輕輕一推,
老舊雜鐵混合制的門緩緩的打開,金屬摩擦的特殊聲音響起,在這安靜的環境很刺耳。
入眼,很暗,幾乎沒有太多光線,地上有很多雜亂的干草,還有聞起來幾乎讓人作嘔的味道。
陸離皺著眉看向里面,耳朵傾聽著,神府境的靈覺讓他感知十分敏銳。
他清楚能聽到里面傳來一聲輕微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律動節奏十足,隱約有些氣弱,那人大約是靠在視野盲區的角落里。
陸離緩邁著步子,走進去。
角落的墻壁邊,靠著一個人,他低著頭,長發把自己的臉牢牢的蓋著。
忽然,此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微微抬起頭,目光從頭發縫隙間透出來,那是不似他往日看到的來送飯捕快的衣服,那些人從來也就是打開門上的鐵窗把飯食扔進來,而不是選擇進門。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隨即松了一口氣,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終于來了。”
“再來晚點,我就撐不下去給你們傳遞消息了。”
“是成雄通知你們的嘛?”
“他人呢?”
一番信息量極大的話沖入腦海,令陸離心中不知如何答,聽起來,此人的確知道些什么,也似乎和別人約好了,還提到成雄,顯然和風媒成雄是熟人。
那么,他又是誰?
若自己答不好,此人恐怕不會輕易信任自己。
陸離面容維持著平靜,選擇微微點了點頭,便沒再說什么。
“他死了是嗎?”無言對此人來說,像是明白了,頓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強撐著扶墻站起來。
“唉!咳咳。”他像是內傷在身,咳嗽一下便用手捂住嘴,道:怪我,若不是我鬼迷心竅動了貪念,若我早點直接跟大人說,也不至于到此地步。”
“事已至此,我莫止唯有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你們,也算是將功補罪,希望能得到那位大人的寬恕。”
原來他叫莫止!
他說話的時候,陸離一直暗暗觀察,他發現此人站起來的時候,胸膛不正常的地方凹進去許多,像是人的手掌形狀,似乎是中了極為恐怖的掌功,內傷顯然極為嚴重,難怪說快撐不住了。
“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大人。”依舊是平淡甚至偏冷的回應,陸離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壓抑著心中對此人要說之事的期待。
莫止并不覺得奇怪,雖然他只是組織的候補成員,但他很清楚,組織的鐵律,其中一條便是知情不報,形如背叛,誰都瞧不上這樣的行為,更不會對他此刻的慘狀有半分同情。
終歸,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咳咳。”莫止又劇烈的咳嗽了下,臉上的面容猶如回光返照一般,紅潤了許多,娓娓道來。
“那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