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在外候著的捕快齊刷刷的拔出了刀劍,清脆之聲響徹屋內!
詢問聲傳進來,好似下一刻就要傾巢而入。
“大人,發生什么事了?”
小廝、侍女都緊張都低下了頭,連彈琵琶的清倌人也是停止彈奏,顫抖著手指眼神滿是錯愕。
程武則寒著臉,直視著陸離。
視線盡頭,陸離坐的很穩,手指甚至把玩著酒杯好似并沒有把這一切放在心上,口吻平淡回應:“沒事,程管事喝盡興了,不小心把酒杯摔了。”
“你等繼續原地待命即可!”
“是。”齊刷刷一陣回應!
之后,陸離看著彈琵琶的清倌人,笑道:“怎么了,接著彈啊!”
屋內這才有著琵琶之音斷續續的的響起~
“大人,說笑了,我們程家一向奉公守法,怎么會有事瞞著大人呢!”程武猶自掙扎,矢口否認。
陸離也不說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片刻,程管事則是用艱難的口吻道:“陸大人,以您的聰明肯定知道,我有我不能說的理由,又何必強人所難?”
“如果大人是覺得這點錢不夠,我愿意再加,只求大人做事留一線!”
“而且我可以保證,牛柱涉及的事情絕對和案子沒有關系,也絕對不犯法!”
頭一回碰到這種他還沒怎么著,對方就已經服軟了的場面,陸離心中本來做好了動手混點經驗值的準備,現在還真不好意思動手了。
要說堂堂畫舫盟程家管事,也算是個人物,竟然就這么慫了?
換個角度來說,這恰恰說明事情很重要!
正思慮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吵鬧,吸引了陸離的目光!
程武臉一沉,吩咐小廝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廝出去片刻返回,稟道:“掌柜的,是吳家公子帶著隨從和懸鏡司的大人們起了沖突。”
“他怎么在這兒?”程武疑惑問,看了看那邊的許山河,他可沒有忘記今天吳家那位和許山河起的沖突,眼下這位陸大人也在,要是不慎起了沖突,那事情真是大條了。
小廝稟報道:“好像因為今晚是木蓉姑娘的陸上花船巡禮表演到了這片,咱們這兒二樓視野好,吳公子便想來這邊坐著看,但被懸鏡司的捕快大人們攔住了不讓進,雙方便起了沖突。”
啪,卻是許山河拍了拍桌子,站起來道:“大人,這姓吳的紈绔慣了,不知天高地厚,屬下去收拾一下他。”
“又是這個女人。”程武嘀咕了一聲,臉色兇芒一閃,很快收斂起來,站著身子,抬手遙遙攔著許山河,道:“哎,許大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許山河卻不理他,看向陸離等待吩咐。
陸離這邊一直沒有回答,幾人的反應都落在他眼中,他眸里微光閃爍。
他被小廝剛才說“木蓉姑娘”吸引了他的心神!
木蓉姑娘!
木蓉——
木芙蓉!
倒是很容易聯想到!
李明德留下的木芙蓉花會不會想暗示的是她?
聽剛剛小廝話里的意思,這木蓉姑娘明顯是這青芝河畫舫的風云人物,名氣很大,似李明德這種位高權重之人,此地當是常客,認識這位木蓉也正常。
這么一順,倒是非常有可能!
難道誤打誤撞,反倒被自己撞到了線索?
不能這么巧吧!
他向許山河招了招手,許山河過來后,他便小聲的問起了木蓉的事。
原來這位木蓉姑娘,竟是青芝河畫舫圈子里—被譽為四朵金花之一!
疑是官宦人家出身,吹拉彈唱,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包括精通劍舞,舞姿多么美妙什么什么的 這廝以為陸離起了男人都有的心思,因此刻意說的也非常詳細。
說白了,這是一個備受矚目的美女!
陸離聽完,下意識打量了下程武!
這樣的美女,此人剛才卻偏偏表現的很厭惡,奇怪!
這時,外面的吵鬧聲更大了,那名吳家紈绔似乎耍起潑來,陸離甚至依稀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了,當即眉頭一皺,吩咐麻六道:“你去外面處理下。”
“樊志,你過來。”他附耳在樊志耳邊念叨了幾句,樊志聽完臉色涌現一抹怪異后,抱拳領命,隨后離開。
許山河站在一旁,不甘道:“大人,讓我和麻六一起去吧,那姓吳的小子橫的很,我怕他一個人處理不了。”
他這幅一副像是要去出氣的樣子,陸離哪里看不明白,疑惑道:“他什么來頭?”
“這家伙是隔壁隨縣吳家的,算是當地一個大家族。”
“這個家族在畫舫這邊也攙和了一攤生意。”
“對了。”說到這兒,他譏諷的看了一眼程武,道:“吳家和本縣程家還是姻親,他們家失蹤的那位大小姐和外面那小子的哥哥訂了婚約。”
“哦?”陸離隨即也是看向程武!
后者無奈笑了笑,道:“是,許大人所言不錯,確實如此,如果不是我家小姐忽然失蹤,這會兒就該納禮了。”
“陸大人,要不還是讓我出去看看吧!保證處理好,不會擾了大人的清凈。”
陸離還沒說話,許山河又上前湊仔陸離耳邊,小聲說:“大人,那牛柱和我一同被帶到這里,就是被那姓吳的小子手下人給帶走了。”
這事和那吳家也有牽扯?
陸離面色微變,抿著嘴唇!
說話的功夫,外面的鬧騰聲更大了。
陸離的臉上瞬間寒霜密布起來,看著程武道:“程管事還是不用去了。”
“許山河,你去。”
“請那位吳家公子進來,就說本官有點事情找他聊聊。”
“陸大人。”程武著急了,忙勸阻。
陸離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態度不言而喻。
那邊許山河已然出去了。
一時半刻。
許山河拉拉扯扯拽進來一個錦衣玉服的青年,后者身旁有著護衛則是想要在許山河的手里搶人,與他們對峙的則是捕快們。
許山河一把將錦衣青年摔在地上,后者摔得一疼,坐起來立刻破口大罵:“媽的,許山河,你這個狗東西,你想死是不是?”
“敢這么對我,信不信我讓我二哥廢了你。”
“什么你家狗屁大人見我,他想見我就見,他算什么東西?”
說著,他又沖著自己的護衛,數落道:“還有你們,都是死人啊!”
“出錢養你們,你們就是這么辦事的,看著公子我被欺負?”
“一幫子酒囊飯袋,干什么吃的。”
護衛們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
許山河也默然不語,放在平時,早大嘴巴子上去了。
但由于陸離在,他只是譏諷道:“我倒是真是怕呢!”
“你倒是讓你二哥來啊。”
“哼,真來了,你怕是早就跑了吧,還敢在這兒耍嘴皮子功夫,沒記錯的話上次某人被打的躺了幾天吧。”吳家小公子言辭同樣毫不客氣。
“你!”提及往事,許山河怒氣幾乎要壓不住。
這時,陸離開口了,語氣冷漠,道:“夠了。”
他看著吳家小公子,陰著臉斥道:“吳公子是吧?你以為這是在你家嗎?”
吳家小公子一聽,轉頭便回以目光,道:“你又是什么東西?”
“眼睛睜那么大,看什么看!”
程武一看不好,立刻上前,道:“陸大人,息怒,息怒。”
一邊拉著吳家小公子,便道:“進少爺,你就少說兩句吧,這是懸鏡司的陸大人,怎能容你冒犯。”
“快和陸大人賠個不是。”
“他就是定遠懸鏡司的捕頭?他有什么資格管我這個隨縣的人,還賠不是,老程你老糊涂了,我有什么錯。”吳進想了想,道。
“對了,就是你想見我?”
旋即,他看向陸離道:“陸大人是吧!”
“你該管管你的下屬了,一點官府中人的樣子都沒有。”
“對了,還有我嫂子的案子,這都多久了,現在還沒頭緒,你們干什么吃的。”
那邊懸鏡司的捕快握著劍都快壓不住了,這小兔崽子,狂的沒邊了,陸大人當面也敢這樣放肆!
陸離卻氣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是自己上司呢?
安排起我的工作了。
這吳家也是極品,居然能培養出來這么個弱智還放在外面不管!
陸離又問許山河,道:“他二哥什么來頭啊!”
“吳家的一個天才子弟!”
“實力很強,屬下不是對手。”
“哦!”陸離淡淡一聲,說白了后頭有個威猛的大哥罩!
吳進一聽,笑的更得意,道:“許山河,你知道就好,我告訴你,咱們今天這事沒完呢!”
“等我哥回來,你就…”
“你很煩你知道嗎?”卻是陸離忽然打斷,同時他的手已經按在了一旁的劍上!
程武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忙喊:“陸大人,息怒啊!千萬別動手。”
“他哥真的不是一般人!”
“您就當是給我個面子,可好?”
那邊吳進見狀,也沒帶怕,不屑道:“怎么個意思?”
“你還想動手?”
“我哥…”
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了,因為人已經飛了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