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美食城離秀豐廣場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天香樓是其中的一家川菜館,里面裝修風格古色古香,特別有味道,嚴鋒他們常光顧此店。
下班前,嚴鋒臨時有個客戶上門,兩人出發有點晚,加上有點堵,因此抵達美食城時,已經六點四十多分。
正值飯點,天香樓里人聲鼎沸,生意非常好。
即便不開啟嗅覺,嚴鋒也能聞到各種調料、酒、飲料等混雜著的奇怪氣味。
兩人伴著悠揚的古箏,穿過忙碌的大堂,直奔三樓一間名叫歡喜閣的包廂。
剛走到門口,里面便傳來陣陣歡笑,聽起來很熱鬧的樣子。
兩人推門而入,各種聲音戛然而止,里面的人齊刷刷將目光投來。
此時還沒上菜,里面有兩桌,桌上放著幾份涼菜與茶水,每桌大約有十來人,基本是鄧文忠老婆周燕萍的同事與朋友,年齡大多都三十來歲的樣子。
見他倆進來,周艷萍當即嗔怪道:“怎么這么久?”言語間,她人已走過來挽起鄧文忠手臂介紹道,“我男人,鄧文忠,你們應該都見過,這位大帥哥是他的同事嚴鋒。”
接下來,周艷萍把里面的人都簡單介紹了一下。
在場女人占多數,嚴鋒(下午去洗手間冥想了幾次,現在倒不至于失態)的出現,瞬間就將她們的目光吸引。
這些人以后可能都不會有什么交集,因此他只是點頭示意一番,沒有刻意去記長相。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在這群人之中,竟有一個熟人,是那位女刑警李雁秋!
更讓他意外的,是鄧文忠老婆給他介紹的女人,就是這李雁秋!
李雁秋今天穿了一件黑色T恤配咖啡色半身裙,柔順的長發不再扎起來,而是披散在肩,看著少了些許英氣,卻更多幾分女人味——她顯然刻意打扮過,今年已經二十八歲的她,看來也是有點急,想早點脫單。
乍看之下,嚴鋒一時都沒辦法將眼前的李雁秋與那個女刑警對上號。
反觀李雁秋,看到他也是滿臉訝然,顯然很意外。
鄧文忠讓嚴鋒先坐下,自己則去招呼服務員開始上菜上酒。
這家川菜館除了菜好吃外,最為讓人稱道的,就是上菜快。
鄧文忠一陣忙活,等上完菜,才坐到嚴鋒旁邊,小聲問道:“你不會認識李警官吧?”鄧文忠好歹也是老設計師,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差,一眼就看出端倪。
“他媽的,怪不得你不肯告訴我對方是干嘛的,”嚴鋒沒好氣了瞪了他一眼。
鄧文忠嘿嘿一笑,回道:“還不是怕把你給嚇跑了,怎么,你真認識李警官啊?據我了解,你沒有嫖娼的習慣啊?”
“去你媽的,實話告訴你,我今天來就是祝你老婆生日快樂的,壓根就沒想過相親的事。”
“你少跟我來這套,”鄧文忠滿臉不信的樣子,“怎么樣,這李警官漂不漂亮?心動不?兄弟我對你不錯吧?”
“…”
鄧文忠跟嚴鋒聊著的時候,旁邊沒隔多遠的周燕萍正在招呼朋友吃東西,并給李雁秋盛了一碗烏雞湯。
“整天熬夜辦案,喝點湯補補!”
李雁秋舀了口湯,看著嚴鋒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不由暗語道:燕萍介紹的人怎么是這個變態?
在她看來,嚴鋒確實長得很帥,各方面其實都符合她心中的標準,但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愛上一個經常半夜鬼鬼祟祟的出門遛街,還喜歡虐殺小動物的變態。
“怎么樣,雁秋,是不是很帥?”
“嗯,是挺帥的。”
“我就說嘛,文忠說了,他性格還很好呢,為人也很隨和。”
聽到這,李雁秋忍不住想翻白眼:偽裝的可以啊,一個半夜經常外出游蕩的變態,能好到哪去?
“怎么?不中意?”周燕萍也看出了她的異樣。
“沒有,呃,是挺好的,不過這種事不能急,需要慢慢相處。”
“對對對,你說的有道理,警察處事就是穩當,你們好好處處,慢慢了解。”
“…”
周燕萍有個表哥很會搞氣氛,弄的整個飯局很歡樂,嚴鋒也喝了不少米酒。
直到九點多吃完蛋糕后,一行人仍然意猶未盡,周燕萍提議說去KTV唱歌,眾人立即附和,在場有不少單身男女,顯然不介意多增加彼此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嚴鋒來這就是單純參加鄧文忠老婆生日的,根本沒將所謂的相親放在心上,因此飯局結束后,就推脫說明天有事,想早點回去休息。
李雁秋竟也跟著說累,想早點回家。
鄧文忠夫婦還以為他倆看對眼了呢,立即眉開眼笑的答應,還說什么把李雁秋交給嚴鋒,讓他要安全送回家云云。
“她一刑警,哪還要我送啊!”
嚴鋒雖然很想這么說,但還是點了點頭,就這樣與李雁秋離開了美食城。
晚風輕送,清爽宜人。
兩人并肩走在路燈下,乍看之下,不管從形象還是身高,看起來還都挺般配的。
李雁秋不知什么時候已將長發扎起,恢復了幾分作為刑警的干練。
“嚴先生最近還會每天半夜出門嗎?”
聽她略帶戲謔的語氣,嚴鋒不由皺了皺眉,立即反嗆道:“你不是在監視我么?連這個都不知道,會不會有點不稱職啊?”
“怎么,狠心殺死有福你還有怨氣是不?”李雁秋冷笑一聲,“要是燕萍與他男人知道你是一個喜歡虐殺小動物的變態,猜猜他們會怎么看你?”
對于有福的死,嚴鋒確實很愧疚,不過這事他不可能會承認,況且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什么時候看到我虐殺小動物了?菜市場還有人屠宰雞鴨呢,剛才我還看你大口大口的喝雞湯,法律還不允許我吃兔子肉?”
嚴鋒說這話時,剛好轉過身來,背對著路燈,看在李雁秋眼里,臉部的輪廓與發型,幾乎與那天晚上她失去意識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原本她還想再回嗆幾句,現在卻忽然頓住。
嚴鋒也看出她表情的微妙變化,心想這女人是怎么了。
“嚴先生,20號晚上兩點多,你是不是去過西湖公園?”
靠,這女人竟然認出來了?當時她沒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