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世上難有兩全法
兩天后，船隊抵達水之國。
港口出匯聚了大批前來迎接的水之國民眾，甭管這些人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歡迎，最起碼這黑壓壓的人群很能滿足某人的虛弱心。
跟杏奈一起下船，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陽紫立刻帶著水之國官員迎了上來。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禮數很周到，白石義城的臉色卻難看起來。
因為面前的陽紫赫然是他安排給陽紫的暗部使用變身術偽裝的！
桃之國暗部的實力毋庸置疑，變身術極其完美，然而白石義城掌握著所有暗部的性命，變身術又豈能瞞得過他。
雖說陽紫現在也稱帝了，從地位上來說，兩人是平等的，就算不來迎接也沒人能說什么。
老子好歹也是你爹啊！
這他么玩的什么鬼套路？
白石義城有點生氣，看到杏奈帶著小綾上前寒暄，他黑著臉鉆進了水之國安排的車里，然而到了都城的宮殿，在閑雜人等退下后，暗部直接解除了變身術，與此同時，另一個陽紫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
這個陽紫是真的，然而白石義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因為陽紫的肚子很大，最起碼也有六七個月了。
杏奈和小綾也傻了眼。
陽紫死了丈夫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她卻大了肚子...
這就他么的離譜！
陽紫能成為水之國的統治者，就是因為她的丈夫死了，孩子又年幼，所以陽紫的帝位才坐得安穩。
但你現在又要生孩子是什么鬼？
這孩子的出生絕對不可能受到水之國民眾和官員的承認，換而言之，這就是一個野種！
而且...陽紫作為一個女人，白石義城這個老父親自然希望她潔身自愛，可這...
因為過于憤怒，上好的紅木椅子被白石義城捏成了粉碎，怒氣沖沖走到陽紫面前，抬手就想給陽紫一巴掌，杏奈眼疾手快連忙攔住了他。
“問都不問就要打她，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嗎？”
陽紫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然而她并沒有辯解，只是直勾勾的看著白石義城。
最終白石義城也沒有打下去，冷冷哼了一聲黑著臉轉身就走。
怪不得要讓暗部用變身術偽裝成她，合著這就是原因！
因為心情煩悶，所以某人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出門，在行宮中使勁的折騰未紀和薩姆伊，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直到照美冥帶著數十個少女前來，白石義城才黑著眼圈從屋里出來。
“陛下，看你這臉色...就不怕身體垮了嗎？”
白石義城翻了個白眼，伸手把照美冥攬在懷里：“你在水之國倒是享福，我瞅著好像還胖了。”
“...會不會說話？”
“好吧，我道歉。”
白石義城這才打量起她身后的那些嬌俏少女，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陽紫讓你來的？”
“嗯，陽紫...我其實有所耳聞，傳言她在宮里養了很多男人...雖說是女人，但她也是一國之主，隨心所欲也正常，你不也是一樣嗎？就因為她是女人，所以你就看不慣？”
“放屁，那他么是我女兒！”
白石義城瞪大眼睛說道：“這跟她是不是女人沒關系，我...算了，把這些女孩帶回去，明天讓她來見我。”
照美冥似乎猜到了他會這么做，擺了擺手示意那些少女退下，然后跟著白石義城就進了宮殿。
“你不回去？”
“咱們好久沒見了，你一點都不想我？”
“嘖嘖，你可真會玩啊，這個用鐵鏈拴著的女人...欸，你連這么小的女孩都不放過？”
“你想說什么？”
“有其父必有其女？”
“照美冥，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又是新的一天。
白石義城很難得的早早起床，拿著魚竿悠哉悠哉的來到魚塘，桿子一甩就開始閉目養神。
日上三竿時，陽紫終于來了。
沒有帶任何侍女和護衛，獨自一人挺著大肚子走得十分艱難。
白石義城斜眼看著她，最終還是無奈嘆氣，起身親自扶著她坐到躺椅上。
“謝謝父親。”
“別在我面前玩這套，你...算了，都是我造孽。”
本想斥責陽紫，可看著她艱難喘氣的模樣，白石義城還是把那些話咽了回去，兒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雖然這話有點不合時宜，但意思終歸都是一樣。
孩子大了，想管也管不住。
白石義城望著魚塘愣愣出神，半響都沒有說一句話。
陽紫也沒說話，她在等。
兩人就這樣一直坐到了中午...
“中午了，一起吃飯吧。”
陽紫預想過父女相見的場景，也等待著父親的無情，可她沒想到等了半天，父親居然說出了這種話。
所以她的神情略顯錯愕，隨后突然露出了笑容：“父親，我還以為你心里只有念澤哥哥呢。”
白石義城一邊把她扶起來，一邊說道：“倒也不是，念澤是念澤，你是你，以前是我太自以為是...算了，說這個挺沒意思，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谷</span“父親指的是我還是水之國？”
“都有。”
“沒想過，應該沒問題吧，只要有父親在，我就會覺得很安心，父親會一直保護我對不對？”
“你要是真這樣想就好了...唉，姑且給你幾句忠告吧，別被權力迷了心竅，也別...學我。”
白石義城語重心長的勸說道：“這人啊，無論壽命長短，是否有錢有權，終究還是求一個心安，或許我沒資格說這種話，但你要清楚我對念澤的偏愛皆是因為杏奈，她...我雖說是個混蛋，但也知道她是真心為我好，這些年，她幫我教育出了你們，同時還把越來越龐大的家庭維持的井井有條。”
“而我卻...我覺得很愧疚，可也沒辦法能給予她更多，你們都覺得我偏愛念澤，其實我更多的是為了補償杏奈，求一個心安。”
“陽紫，我不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你一個女孩...當初的婚姻固然談不上幸福，但你也不能自暴自棄，雖說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但若是真的想要追求幸福，父親也絕不會阻攔你。”
說到這里，白石義城揉了揉陽紫的頭發，釋然一笑：“其實在我眾多的孩子里，你最像我，同時也是我最認可的，可惜...”
陽紫接口道：“可惜我是個女孩，而且母親并不受寵，在桃之國也沒有強大的后援。”
“...你母親小綾是極好的，溫柔賢惠，我很喜歡，只是我這個人在陰暗中待久了，跟你母親待在一起感覺很不自在，她太好了。”
白石義城自嘲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一點沒錯...算了，父親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事到如今，你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估計也聽不進我的話，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
“靠自己？”陽紫突然露出了忿忿不平之色：“說來說去，父親心里還是只有念澤哥哥，為什么不把話挑明呢，非要繞來繞去，父親這次是為了水之國而來吧？”
白石義城皺眉道：“這次來...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事不可能，所以我提都未提，你又何必刨根問底讓我為難？”
“我都明白的，現在桃之國正在聯合云隱剿滅叛軍，要不了多久雷之國就是父親的掌中之物，到那時，就算父親不愿意，也會有人逼著父親來打水之國，盟友終究是盟友，我也始終只是女兒。”
這話一說出來，白石義城頓時啞口無言。
事實就是這樣，統一集權是大勢所趨，豈是一己之私所能逆轉？
“陽紫，父親很為難，你也是一國之主，應該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如今的桃之國已經走到了最巔峰，若想繼續往上走就只能如此...算了，姑且問一句，你愿意把水之國...”
還未等白石義城把話說完，陽紫就大聲打斷了他的話：“不愿意！”
“這個國家是我應得的，父親若想搶便是要逼死我！”
白石義城很是無語，看著情緒激動的陽紫，他沉默了好大一會才說道：“既然這樣，何必要讓我為難，我看到你挺著大肚子就知道沒可能，你也應該體諒我。”
“我沒辦法，父親，像我這樣的女人，如果失去了權力，世界再也不會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不敢和父親做對，也不想和念澤哥哥反目，但你們也不能把我逼上絕路，我只求一個安身之所，難道就這么難嗎！”
說著說著，陽紫的眼淚就流了下來：“父親，你如今已是世上最尊貴之人，難道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庇護嗎？”
看著哭泣的女兒，白石義城心里也不好受，但這事根本沒得選擇，或者說他沒得選，顧全親情就要坐視桃之國盛極而衰，顧及國家就要骨肉相殘，他能怎么辦？
“罷了罷了，你若不愿，我也不想強迫你，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以后...好自為之吧。”
丟下哭泣的女兒，白石義城轉身大步離開。
并非是他鐵石心腸，只是難有兩全之法。
如同陽紫一般的既得利者，終究是少數，而他的大多數孩子都在桃之國，顧及陽紫，桃之國的那些孩子怎么辦，就算他是父親，也不可能讓他們不鬧騰。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就很后悔當初縱欲無度！
可惜，這家伙心里后悔，回去就又進了未紀的房間...
都有了那么多小王八蛋，再多一兩個又能怎么樣呢？
債多了不愁，反正事情也不可能變得更糟了...
這次和陽紫會面后，父女兩人再也沒有見面。
在水之國待了一個月，白石義城再次啟程。
有了陽紫做榜樣，他對接下來的行程已經不抱什么希望。
果不其然，盡管他每到一個國家都受到了熱烈歡迎，然而當他隱晦點出集權的想法時，沒有一個人愿意。
熊之國大名，林之國大名，鳥之國大名先后拒絕，那些擔任執政官的孩子也頗有微辭，就連脾氣最好的樓蘭女王薩拉也直接了當的拒絕。
這讓白石義城很是絕望。
你們這群王八蛋是要把親爹逼死啊！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次行程幾乎可以說一無所獲，杏奈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兒子要做總統了，外面卻有一大堆不聽話的諸侯，她自己都替念澤糟心。
總統可以換，外面這群小王八蛋卻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等念澤的總統任期一過，他又算什么東西？
自己為白石義城付出了一輩子，難道就是這種結果？
杏奈心里不平衡，白石義城的日子開始不好過了，每天都要忍受著杏奈的白眼和冷嘲熱諷，更是不準他接近任何女人，搞得白石義城灰頭土臉無比郁悶。
白天畏畏縮縮，晚上重棒出擊。
沒毛病。
瀧之國。
這個國家雖然被打了下來，但如今卻并不歸桃之國管，因為白石義城以一千億的價格把這個國家賣給了角都。
本來吧，白石義城并沒有打算去瀧之國，左右就是一個小國，角都又不是自己的兒子，真要搞集權，角都敢不聽話就干掉，多簡單的事。
然而他不想去，有人卻眼巴巴的盼著他...
角都，這個瀧之國的大名派人極力邀請他去瀧之國參觀考察。
說實話，白石義城對角都的騷操作是一臉懵逼。
連兒子都不歡迎自己，角都一個外人非要上趕著湊熱鬧，真就嫌命長？
他倒想看看角都葫蘆里賣得什么藥，順便看看角都治理的國家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樣。
飛船緩緩在廣場上降落，白石義城一下飛船就看到了帶人前來迎接自己的角都。
這家伙...
角都身穿紅色御神袍，頭上帶著一頂鑲嵌了綠色大寶石的王冠，手里還拿著一根權杖，上面同樣鑲嵌著許多寶石，就連蒙面巾都是金絲的，亮閃閃的差點沒把白石義城的眼晃瞎。
臥槽...這是什么暴發戶形象？
白石義城覺得還是穿西裝的角都更可愛。
然而更離譜的還在后面...
到了宮殿，白石義城突然就覺得眼睛有些刺痛，打眼一看，好家伙，一個金光閃閃的角都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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