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和匈奴邊界,
和沁部,
族長大帳中,
和沁鐵山高坐,面色陰沉,
“消息屬實嗎?”
“族長,斥候已經確認,褐蘭部已經被屠戮干凈,那股漢軍在突襲了和風部后,不知所蹤”
和沁鐵鷹神色不定地沉吟了一下,“散出人去,找到他們,我部奉王命守護草原,若是出了差池,不好交代”
“族長,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再壯大一番部族”
“愚昧,這股漢軍即是為亂前方軍心而來,必然都是精銳,若是讓草原生亂,王上攻略漢土之計必然要夭折”
“卑下省得了”
“族長,鮮卑異動,突然派出了大股騎兵,四散而去”
匈奴,呼衍部族,萬夫長呼延灼急吼吼地闖進大帳中,朝族長呼衍烈出聲。
“大股騎兵?”,呼衍烈目光瞇起,“小心戒備,派人潛過去摸清他們的意圖”
“遵命”
另一頭,
劉備率軍一路西進,在距離和沁部八十里后,又突然轉道北進,一路突進,
“大哥,我們不搞和沁部的鮮卑人了嗎?”
“大型部族養兵至少都有三五萬,和沁部既然駐守在鮮卑和匈奴的邊界上,擔負防御匈奴人的要責,族內兵力被調遣南下的幾率極小,我們不可硬碰”
“那大哥是想…”
“既然拓跋珪人在廣陽,族中悍卒應該不剩多少了”
張飛隨即會意,
據和風部的人所說,北上二百里,還有一個大型部族,拓拔部,
這個部族,就是鮮卑大先鋒拓跋珪的族群,比和沁部要強很多,只是族中兵力,大半都隨拓跋珪南下了,
趁你病要你命,年輕人亂講什么武德,這可是戰場。
黃昏,
拓拔部的族人們完成了一天的勞作,在驅馬奔馳,趕回牛羊,
少族長拓跋珪如今被鮮卑王檀石槐重用,他們部族因此也是水漲船高,在西線的鮮卑部族中,有著超然的地位,
因為受此影響,有很多小部族舉族來投,才短短不過半月時間,拓拔部的人口就超過了一百七十萬,新增可戰之兵四萬,直追王族。
對此劉備是不知曉的,他的人馬距離拓拔部已不過四十里,正隱于山頭上補充體力。
“魔師”,于吉走近劉備,面有憂色,“拓拔部生機之旺盛,遠超和沁”
劉備皺眉,“真人可感應準了?”
“確認無誤”
那就太奇怪了,劉備想不明白,拓拔部的兵力不是應該被拓跋珪帶走了嗎?
“云長,你去問問你手下的士卒,看有沒有人知曉這是為何”
“喏”
關羽應聲而去,走向了不遠處正在吃著肉蒲,喂養戰馬的胡人士卒。
不多久,關羽重新回來,
“大哥,已經弄明白了,因為拓跋珪被奉為鮮卑第一勇士,所以這兩年來總有小部族舉族依附,人口雖多,但可戰之兵也就三五萬”
劉備放下心來,鮮卑拿下,拓跋珪必然要帶走族內大半兵馬,至多就能剩下萬把人而已,不足為慮,
“吩咐全軍,早些歇息養精蓄銳,半夜開拔突襲”
“喏”
“喏”
夜半,
載歌載舞盡興了一夜的拓拔部安靜了下來,好些都已歇下,
篝火堆邊,火焰搖曳,
瑪德,這都第幾次了,他有些不耐煩,心間隱隱有著挫敗感,難道我真的老了,
拓拔浚胡思亂想著,突然又嗅到了什么,
這是…腥味兒?
常年在戰場摸爬的他,一下驚醒了過來,
但前胸已然穿透,血流正不斷流淌到他身上,
“敵襲~”,他驚駭高喝,女人胸前的血洞,明顯是勁弩所致,
一把推開女人,他手忙腳亂地穿起戎裝,手持大刀跑出營帳,
營地中已經有部分人驚醒了過來,在呼喝叫嚷,
咻,咻,咻,
第二波箭雨再致,搖曳著湛藍火焰,呼嘯著墜落在營地間,
“啊~”
有人痛聲呼喝,營地隨即燃氣大火,
然后是一些皮質水袋,一波又一波,足有一兩萬個,全被扔進了營地間,
拓拔浚躲開幾根箭矢,不明白來襲者丟出一堆水袋作甚,
“嗯…什么味兒?”
他鼻頭聳動了一陣,剎那大變,那是火油,“逃~”
又是一波火箭來襲,騰騰烈焰隨即沖天,整個營地都被點著了,
哭喊聲,
哀嚎聲,
咒罵聲,
頃刻間響徹一片,人群跑出營帳,大多衣衫不整,四下奔命,互相推搡踐踏著。
營地大亂,
族長拓拔安帶著侍衛看著,心下大急,
敵人尚未露面,可族人就已死傷數萬了,都是互相推搡踐踏所致,除了那些被箭矢奪走了性命的,被火燒死的并沒有多少,
“傳令,讓兵士們出手,鎮壓慌亂”
“喏”
隨即,剛集結起的兵士們血腥出手,屠戮了一片人,震懾住了局勢,拓拔部慌亂的族人們漸漸停了下來。
遠處夜幕中,
劉備看著漸漸被穩定下的拓拔部族,暗道可惜,恐慌被鎮壓,這個部族中有狠人吶,
“沖鋒~”,他震喝,當先殺出,
“殺~”
“屠光鮮卑賊子”
“沖”
近三千軍士沖鋒,卻營造出了萬人的聲勢,一人三馬,馬踏拓拔大營,
騎射繼續,一波又一波,
拓拔部又有數千人倒于血泊,
“隨我迎敵~”,拓拔安高喝,當先騎著戰馬,率領后方三萬人馬,朝劉備軍截擊過去,
劉備看著對方兵力,神色一凝,信息有誤,拓拔部族的兵力,遠超了他的想象,
可此時箭已離弦,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二弟三弟,緊跟于我”
“喏”
“喏”
敵軍兵力超乎想象,分兵合擊之策,已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