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小院,
涼亭中,
“地卷拿到了?你們也修成了?”,劉備驚愕,看著坐于兩側的關張,有些被打擊到了,
“嘿嘿…大哥,俺可比二哥還要早一日呢”
看著張飛這嘚瑟的模樣,劉備嘴角抽動,幽怨地掃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鄭玄,
要不是他把自己趕走,自己鐵定也修出軍陣之術了,
“翼德,你修出的是哪一種軍陣之術?”
“地卷二十一,冠軍侯所創,庚金騰蛇陣”
“威能如何?”
“可凝練全軍之力,以主將為首,得玄光騰蛇護軍,沖陣無敵,莫有所擋”
“云長,你悟出的是哪一種?”
“地卷十七,帝師王翦所創,一字雙龍陣”
“有何奇異?”
“陣有雙頭,一首一尾,可在沖陣中分為玄光雙龍,截斷或包夾敵軍”
劉備滿意地點點頭,兩個軍陣之術,還都是出自地卷中的,足以關張用以橫行了,
何況,
其他軍陣之術他們依然可以再修,并無限制。
看著劉關張親如一家,鄭玄隱晦地點了點頭,是時候了,
“玄德,你隨我來”,鄭玄起身,讓劉備跟他走向靜室,
關張二人起身拱手,目送他們離去。
進入靜室,師徒二人相對而坐,
“玄德,為師今日要告訴你一些隱秘”
“請老師賜教”
“此隱秘關乎氣運,你切記不可與他人再言”
氣運?劉備神色一凝,“老師放心,玄德省得”
鄭玄這才娓娓道來,“世間氣運,實則有四種形式:
一者,乃是天生氣運。
某些人先天福運昌隆,受天地所眷顧,百事百順。
譬如你,
天生運道無匹,得天賜異能加身,只是這種氣運為個體所限,除非不斷積攢名望,以讓氣運蛻變,否則難有太大造化;
二者,乃是后天氣運。
譬如為師,
經數十年修德養身成就一方名士,教化天下聚集士林名望,氣運渾厚;
三者,乃是官運。
官運寄生于國,和大漢互相依存,興則同興,衰則同衰。不同于個體氣運的是,官運具有可繼承的屬性,可疊加于子孫身上,世代累計,乃傳家立業之本,
譬如弘農楊氏,官運仿若實質,乃大漢不可缺少的頂梁柱,若是失損,大漢必有災厄;
四者,便是國運了。
國運乃是大漢氣運的簡稱,民心依附,天下歸心,是皇家定國之基,民心越強則國運越盛,若非朝廷失道,天下大亂,這世間能得民心者…唯有皇家”
聽完老師鄭玄這一席話,劉備警醒,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名望可積累的,是個人氣運;
民望可積攢的,則是官運,而官運,必然要以官身為前提,這是他目前所不具備的;
至于民心,那是皇家的獨有品,若非朝廷失道,天下大亂,他絕對得之不到,可他卻一直在奢望。
這么想也是,若民望所在,民心就歸附了,那大漢還混個屁啊,天下民望煌煌的大士族那么多,還不早立起反旗自己當家做皇帝了,哪里還輪得到老劉家獨霸天下。
鄭玄見他反思,目中精光閃爍,繼續開口道,“國運和官運,于人于家好處滔天,實則也有著自己的限制”
“限制?”,劉備驚詫,隨即掩飾道,“學生著實好奇得緊,還請老師告之”
“國運是民心,更是民心的鑰匙,代表正統的地位,想收天下民心,勢必要以國運為基,奉正統以緩緩圖之,這也代表著,朝廷旦在一日,便不可公然忤逆犯上;
而官運則沒有這樣的限制,擺脫國之限制雖然會遭受反噬,但之后裂土而立,便可謀收治下民心,可這卻很難,除非國運崩塌,否則必不可為”
這就代表著,擺在劉備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是奉正統做一保皇派?還是裂土而立成就一方王侯?
雖是兩條路,但其實他能走的就只有第一條,尊皇攘天下,
至于裂土而立…這說的不正是袁氏嗎?
壯士斷腕,使得時代積累的官運擺脫大漢,承受反噬而自立,難怪袁本初能成天下第一大諸侯了,出生既自帶bug,四世三公的名望累積,門生故吏滿天下,眾望所歸,
而曹老板就不同了,自家沒有袁氏那樣的雄厚官運,只能走保皇派這一條路,從密謀刺董到檄文討董,哪一件不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可就算如此,有老曹家的官運加持,前期他也依舊無法與袁紹硬剛,由此可見袁紹四世三公的官運加成有多么恐怖了,
后期若不是他得天運所鐘,挾天子以令諸侯,曲線發展,官渡之戰的結局還真難以預料,
所以…曹老板選的是國運+官運?
劉備估摸著,應該是這樣沒錯了,沒有兩者的疊加,曹老板如何能與袁紹四世三公的官運相抗,最后還成功干翻了袁本初。
再一想起自身,劉備的心又拔涼起來,自己這個保皇派可憐吶,跟誰都不能比,官運啥的根本就不存在,要不是天生為氣運所鐘,成了天命之子,恐怕早就嗝屁了。
不行,
劉備心間警惕起來,
他原本以為只要謀取足夠名望就能達成目標,可以跟老曹掰手腕了,現在看來,自己所走的路行不通呀,
官運既然短時間難以累計,那就只能謀取國運了,不然諸侯爭霸我還玩個球啊,絕逼又是半輩子蹉跎。
“老師,國運~如何可得?”
“玄德若想分潤大漢國運,必封侯不可成,這也是國運臨體的唯一方式”
封侯?
劉備沉吟,在大漢一朝,這條路若想最快走通,恐怕唯有馬上立戰功不可了,
可而今哪里在打仗呢?
他沉思,突然驚覺到了什么,
剛才他聽得入迷,沒有太注意,現在想想,老師這一席話,怎么總感覺有些刻意?好似…就是在提點他。
他目光驚疑不定,有些惶恐,莫非老師識破了我的意圖?會把我逐出師門嗎?
胡思亂想了一遭后,偷眼看向老師鄭玄那滿面的意味深長,他突然明白了,
既然于吉和真陽能夠看破他的隱秘,那老師這位經學大家自然也能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