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仲來了?”
劉備驚喜,聞得劉安在外稟報,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急急地套上衣物,迎了出去,
甘鈺一呆,面上紅艷無比,可一看夫君鞋子還在床下,急忙起身穿上衣物。
“子仲~”
糜竺剛走近劉府門前,不見其人,卻先聞其聲,
糜竺迷惑,舉目朝門后望去,
那里,一名衣衫不整,連外套都沒有穿的青年,正歡快地跑了出來,
那模樣看起來,簡直和流浪街頭的瘋子沒什么兩樣了,
等他跑到身前,糜竺才發現,這人竟是連鞋也是沒有來得及穿的,
糜竺懵在當場,
陳宮卻是直接傻了,
此時的劉備,哪里還有往日風流倜儻的模樣,
“兄…兄長”,劉憨憨驚呆了,自家兄長一直可都是很考究的,
可劉備卻對他的聲音充耳不聞,目光煌煌地盯在糜竺身上,
糜竺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知曉了他是誰,“在下糜竺,見過劉師”
“子仲能來,我很開心”,劉備開懷,冒出了發自心底的笑意。
受前世的記憶影響,這世間能讓他真正動容的唯有四人:
關張占其二,諸葛孔明是其三,
最后一人,
就是在他被呂布奪了徐州,心灰意冷時,散盡家財助他重新振作,再度東山再起的糜竺了。
“夫君”
甘鈺這時從后面追了出來,俏臉紅撲撲的,手里還提著一雙鞋子,
劉備轉身,看著甘鈺手里的鞋子,這才驚覺到了什么,
他臉唰的一紅,以自己現在的狼狽…朝糜竺略一拱手,“抱歉,失禮了,公臺先行作陪,備晚點再過來”
說罷,
根本不待幾人回話,他便猛然轉身,疾步而走,
那模樣,近乎是…掩面而逃,
瑪蛋,白日宣_淫害死人吶!我怎么就沒把持住呢!
劉備衣衫不整,赤足相迎,讓幾人驚吒的同時,也讓糜竺受寵若驚,
他能夠感受得到,劉備的所有驚喜,都是因他而來,
可這是為何呢?
二人明明從未有過交集啊!
他不知的是,于他而言劉備確是新人,可對劉備來說,他早已是劉備心心念念的故人了,
他更不知道,在劉備的計劃中,他是很關鍵的一環,站于操作者的位置,不可或缺,
如今他到來,劉備的布局才是真正的萬事俱備了。
陳宮有些尷尬地目送劉備離去,出聲替他開脫道,“主公大抵是…咳咳…徹夜編織草鞋,剛剛歇下,猛然聽得子仲到來,太過歡喜而失態吧”
劉備匆匆回到后院,在甘鈺的幫忖下開始洗漱換衣,
思慮了一下后,他又喚來劉安,
“小安,你速速去我老師府邸,讓云長和翼德回來,就說我要給他們介紹一個很重要的人”
“喏”
黃昏,
正堂上,
陳宮和糜竺輕聲交談著,
“公臺先生”,劉安在這時走進了房門,“少爺讓你領子仲先生過去”
陳宮點頭起身,“子仲,請~”
“有勞了”,糜竺起身,隨陳宮一齊朝外頭走去。
只是走近了側院后,糜竺有些迷惑了,
“公臺,劉師邀見,為何會在側院中?”,糜竺不解,出聲問詢,
“主公旦有私密大事,必在此商議”
私密大事?
糜竺眉頭一眺,這是意有所指啊!
踏進側院中,護衛層層環護,密不透風。
“主公,子仲先生來了”,一間明麗堂皇的屋子前,陳宮朝緊閉的房門躬身出聲,
房門開啟,劉備走了出來,朝糜竺溫和一笑,“子仲,請進”
糜竺作揖,“劉師邀見,不知…”
劉備只笑不答,伸手拉起他的臂膀,走進了屋內,
進得屋子,糜竺卻是一愣,五雙眼睛一齊朝他望了過來,
只見右手邊,四名青年杵立,
一人面若重棗,眼瞼低垂,神態倨傲,是屋內唯一沒有看向他的人;
一人俊美白皙,眼底暴戾乍現,讓他一陣心驚;
一人虎背熊腰,面上憨態可掬,給他一股親切感,正是白日間跟在陳宮身側的劉垣;
最后一人是一名大漢,身材粗壯得不像樣,卻天生惡相,讓人心生驚懾;
再看左手邊,
兩名文士靜靜站立,
一人面容剛毅,目光陰沉沉,給人一種狠厲之感,卻是他熟識的陳圭陳漢瑜;
另一人儒雅,滿面正氣,正是劉備族弟,劉毅劉子言。
“哈哈…子仲,就差你了”,陳圭和他熟識,首先出聲,
糜竺愣了一瞬,朝陳圭作揖道,“漢瑜先生近來可好?”
“好~極好”,陳圭說著,還意有所指地朝劉備看了一眼,
糜竺不解其意,徹底懵逼。
劉備注意到他的神色,開口道,“子仲可有出仕的想法?”
出仕?糜竺黯然地搖了搖頭,“劉師說笑了,糜竺一介商賈,哪有出仕的資格?”
“哈哈…子仲,夢想還是要有的嘛,萬一實現了呢”,劉備說著,便放開了他的手,朝主位走去,
糜竺還在推敲劉備這句話的深意,不曾想…
一道龍吟突然響徹房中,
劉備的身上,一道赤金龍形驟然浮現,環繞著他的軀體盤旋,
“這是…”,陳宮驚懾,慌忙拜倒于地,
陳圭瞳孔緊縮,緊跟著他一下拜倒,
關張和劉垣同時下拜,典韋雖然有些懵,見眾人拜伏,也愣愣地跟著跪倒,
劉毅此時也終于明白了什么,驚懾和狂喜交織,隨即下拜。
看著劉備的背影,糜竺震驚,感激,狂喜,剎那間情緒百變,復雜莫名,
他終于明白了所發生的一切了,
被邀北上,
赤足相迎,
密會于私邸,
這是他的福運,更是劉備賜予他的造化,
潛龍化形,帝姿已成,
他隨即長身拜伏于地,“竺~參見主公”
今日之后,他也為…從龍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