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你坐,不必拘束。”見過眾人后,項南安排清秋坐下,“喝點什么,汽水還是咖啡?”
“都行。”冷清秋略顯局促的道。
“那就喝杯咖啡吧。這個天氣喝汽水,未免有點太涼了。”項南笑道,隨后幫她點了杯咖啡。
“嗯”咖啡被送來之后,冷清秋抿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怪異的表情。
“怎么了?”項南見狀,關心的問道。
“沒事”冷清秋搖搖頭,像咽苦藥似的把咖啡喝下去,然后假裝若無其事的道。
“嗐,小傻瓜,咖啡是要加糖和奶才好喝的。”項南笑著解釋道,“來,我幫你加。”
說著,幫她加了兩勺糖、幾勺牛奶,“你再嘗嘗看,味道如何?”
冷清秋頓時有些尷尬,忙又端起咖啡來抿了一口,味道果然好多了,有一種奇異的香味兒。
“再嘗點點心吧。這是提拉米蘇、這是巧克力慕斯、這是水果牛奶布丁…”項南笑著介紹道。
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抗拒甜食,更何況這些西洋點心不僅造型別致,味道也是十分可口,比稻香村、桂順齋的八大件、薩其馬、蜜三刀好吃多了。
冷清秋一試之下,簡直好吃到停不了口。后來實在怕羞,才淺嘗輒止的。
詩會,吃喝不過小事,品詩才是正事。
諸位詩人紛紛登臺,吟誦自己的作品,以供大家品評。
能被新民時報請來的,除了冷清秋這位新人外,其他都是業內的名家。
畢竟這個會是項南在幕后組織的,目的就是為眾星捧月,詩歌搭臺,項南唱戲。
若是陪襯的人太差,全是一幫酒囊飯袋,也就襯不出項南的好了。
冷清秋聽了眾人的作品,覺得寫得相當的好,讓她真是漲了不少見識。
“燕西兄最近有什么新作,也給我們聽聽呀”詩會氣氛越來越濃,到了高潮部分之時,新民時報編輯蔡泓文笑道。
“哎,有諸位前輩在,我哪敢獻丑呢。”項南擺手笑道。
“哎,燕西老弟千萬不要藏拙,我們洗耳恭聽您的大作”
“沒錯,燕西兄是如今詩壇新俊,詩歌造詣相當不俗,理應一展所長啊。”
“燕西老弟不要太謙。所謂學無先后,達者為師。詩歌一路,哪管前輩后輩?”
眾人紛紛笑道。
“好吧,既如此,我就念一下我的新詩。”項南見狀,起身說道,“《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也許我是被媽媽寵壞的孩子我任性我希望每一個時刻都像彩色蠟筆那樣美麗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我只有我我的手指和創痛只有撕碎那一張張心愛的白紙讓它們去尋找蝴蝶 讓它們從今天消失”
項南徐徐的吟誦著,聲音充滿了磁性。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傾聽著他的新詩。
冷清秋的臉上更是寫滿崇拜,如此清新、動人的詩篇,實在是太美好,太浪漫了。
“好,燕西兄這首新詩實在是好。我最喜歡其中那句‘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實在很有味道。”
“燕西老弟的《一代人》,短短兩句詩,就寫出了一代人的特質。如今這首新詩,更是對光明、純真、唯美的呼喚,好詩,好詩。”
“燕西兄的這首新詩,自然天成,而不刻意雕琢,感情充沛,想象豐富。慢慢讀來,一種簡單純潔的美感躍然紙上,仔細回味,其單純中的深遠又縈繞于心。”
新詩吟罷之后,眾人紛紛贊嘆道。
“過獎、過獎”項南謙虛的笑道,“好了,在下已拋磚引玉,諸位前輩請繼續”說罷,便坐了下來。
“金老師,您那首詩寫得真好。”冷清秋欽佩的道。
這樣一首充滿天真、童趣又意味深遠的詩,她連創意都想不到,更不要說把它寫出來了。
“得到你這一句稱贊,比別人稱贊一百句,還要令我開心。”項南笑道。
冷清秋一愣,隨即臉紅起來。
五點鐘,詩會結束。
項南、冷清秋在酒店門口,與眾人一一道別。
司機德海將項南所坐的福特車開到門口。
“清秋,你怎樣回家?”項南笑著問道。
“我自己雇車就行了。”冷清秋回答道。
“那太麻煩了,上車吧,我送你一程。”項南笑道。
“不必了,金老師,怎么好麻煩您呢。”冷清秋擺手道。
“不麻煩,不過一腳油的事兒,上來吧。”項南邀請道。
冷清秋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上了車。
“你家住哪兒?”項南又問道。
“落花胡同。”冷清秋有些慚愧的道。
燕京城東富西貴南貧北賤,落花胡同就在南邊,是平民百姓所住的地方。相比起來,金家卻住在城西,是達官顯宦的居所。
“德海,落花胡同。”項南隨即吩咐道,汽車也隨之發動,朝著落花胡同駛去。
冷清秋還是第一次坐汽車,感覺實在比黃包車更舒服,更快捷。而且這車里也好漂亮,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真的很令人陶醉。
“怎么樣,清秋,今天赴會,收獲不小吧?”項南笑道。
“嗯。”冷清秋點點頭,“那些前輩寫得詩都很好,而且評論的也都很到位,我聽了都覺得受益匪淺。”
“所以,以后這種活動要常參加。”項南微笑著道,“你是一個天資聰穎,靈性十足的女孩兒,未來應該有更好的發展。但你需要跟大家多交流,多學習,靠著自己閉門造車是不夠的。”
“是,金老師。”冷清秋點了點頭。
她也覺得這樣的詩會很好,不僅能夠學到很多東西,而且還有好喝的咖啡和糕點。還能得到那么多前輩的肯定。
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
汽車隨后開到了落花胡同。
項南替她打開車門,“回家吧,再見”
“金老師再見。”冷清秋甜甜的笑道,隨即下了汽車。
而就在她下車的時候,剛好一位五十上下年紀,養著兩撇小胡子,一張雷公臉,配上一副銅錢大的小眼鏡的男子也剛好到家。
見到冷清秋乘車回家,不禁一愣,再看一眼車牌號,不免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