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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3【負荊請罪】

  “又沒路了,接下來又怎么走?”周伯通又道。

  上到山頂,仍未到頂,空地邊還有一處斷崖,高聳入云,都不知道有多高。

  “順著長藤爬上去。”項南指著崖邊的長藤道。

  眾人都有輕功,隨即攀爬而上。

  “秦姑娘,你抱穩了些。”項南提醒秦南琴道,隨后手腳并用,迅如猿猴一般,攀援而上。

  秦南琴點點頭,紅著臉趴在項南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約過了一炷香時間,眾人終于來到崖頂,就見崖頂居然是一片平地,被人開出了二十多畝的山田,里面種著禾稻。

  此時已是金秋時節,稻穗低垂,豐收在望,令人望之,不禁有種收獲的幸福感。

  “果然是桃源盛境。”項南贊嘆道,隨后帶領眾人穿過稻田,來到崖邊,就見一道寬約尺許的石梁,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云霧籠罩,望不見盡處。

  穆念慈、李莫愁藝高人膽大,見到這座石梁,都不免有些膽戰心驚,“段皇爺干嘛要住在這里,這也太難了吧。”

  這一路上,真是重重險阻,若不是她們有武功根底,根本就到不了這里的。

  “還不是他做了虧心事,所以沒臉見人嘛。”瑛姑吐槽道。

  項南一聽,不禁翻了個白眼。

  瑛姑還真是個雙標怪。自己出軌,生下私生子,自己不知道錯。段皇爺不救她兒子,在她看來,反倒是十惡不赦。

  眾人隨后走上石梁。

  秦南琴嚇得都不敢睜眼,趴在項南背上,忍不住一個勁顫抖。

  “放心,不會有事的。”項南安慰她道。

  說來也怪,聽到項南這么說,秦南琴頓時覺得心里不慌了。

  五人隨后通過石梁,來到對面山峰,就見山峰上蓋著一處小小的寺院。

  項南隨即上前敲門。

  片刻之后,廟門打開,一個小沙彌探出頭來,看著項南一行五人,不免有些意外。

  “勞煩通稟一聲,全真教弟子楊康,攜周伯通、瑛姑前輩前來拜訪段皇爺!”項南隨即說道。

  小沙彌一愣,隨后搖頭道,“段皇爺早已不在塵世,累諸位空走一趟。”

  “段皇爺死了?!”周伯通、瑛姑一聽,都大吃一驚,繼而失落不已。

  他們這次前來,也是想要化解當年的恩怨。卻沒想到,時不我待,段皇爺居然早就死了,讓他們想補救都沒辦法,不禁十分懊惱。

  尤其瑛姑,她上來之前,本來心中還有氣。現在聽說段皇爺死了,心中那團怨氣頓時頃刻瓦解,反倒憶起了段皇爺當年不少好處。

  “我與人私通生子,他沒一言半語相責,仍是任由我在宮中居住,不但沒將我處死,一切供養只有比前更加豐厚。他實在一直待我好得很啊。”瑛姑忍不住想道,心中一時滿是愧疚之情。

  “啊,段皇爺已經出家,世上自然沒有段皇爺。”項南點點頭,“那請去通稟一燈大師一聲,就說故人周伯通、瑛姑來訪。”

  小沙彌一驚,沒想到項南知道的這么清楚,但還是搖頭拒絕道,“此間也無一燈大師,施主請回。”

  項南笑了笑,“既如此,那我只好放肆了。”隨后施展獅子吼,揚聲說道,“全真教弟子楊康,攜師祖周伯通、瑛姑前輩拜會一燈大師,懇請賜見!”

  他的內功早已大成,又有獅子吼絕技,因此一經發功,立刻聲聞四野。不要說眼前這個小小的寺院,就算是四五里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瑛姑聞聲,不禁吃了一驚。

  她雖然已知道項南內功深厚,但沒想到他的內力如此深厚,幾乎是他生平僅見的。

  小沙彌同樣也是如此,見項南擅作主張,不免嚇了一跳。

  正要關門,就在這時,卻見四人急匆匆的趕出門來。

  這四人打扮與眾不同,一個是漁夫裝扮,手提魚竿,身披蓑衣,腰挎魚簍;一個是樵夫打扮,腰間別著一把斧子;一個是農夫打扮,肩上扛著一把鋤頭;一個是書生打扮,青衣綸巾,手中握著書和筆。

  他們一見瑛姑和周伯通,頓時都是一愣,隨即下拜磕頭道:“小人參見娘娘。”

  見他們這個稱呼,秦南琴不免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老婦人居然還是什么“娘娘”。

  “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早就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么呢。”瑛姑擺擺手道,“你們去通稟一聲,我要見段皇爺。”

  “這…”四人頓時都有些猶豫。

  “放心吧,我今天不是來尋仇的。”瑛姑搖頭道,“我若真是尋仇,你以為你們攔得住我們么?”

  四人互視一眼,神色難免暗然。

  單是周伯通的武功,怕是就不輸給師父了。而項南剛剛展現出的內功,也實在非同小可。再加上瑛姑十幾年苦心孤詣的修煉,怕是武功也大有進境。

  僅是這三人,如果是來報仇,他們都阻不住的。

  只是瑛姑雖說不是來復仇的,但誰又敢賭,萬一把她放進去,真的傷到皇爺,他們豈不是罪該萬死。

  因此他們四人不敢冒險,仍是跪在原地不肯讓開。

  “你們…再不讓開,休怪我無情。”瑛姑一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前輩息怒,我們是來和解的,若是動手,就壞了這份善心了。”項南連忙阻攔道,“別急,一切請一燈大師釋下。”

  瑛姑聽他這么說,方才點了點頭。

  片刻之后,就見一位身穿粗布僧袍,須發皆白的老僧迎了出來。

  只見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面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的神色,卻是一望而知。

  周伯通一見他,頓時臉現羞愧之色。

  瑛姑一見到他,也是瞬間呆住。沒想到十多年不見,一位英武豪邁的皇爺竟已成為如此衰頹的老僧。

  “段皇爺,周伯通向您賠罪來了。”周伯通隨即下拜道,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便是段皇爺了。

  瑛姑之前聞聽段皇爺死訊,怨氣已經解了大半。再看十多年來,他也是日日受折磨,以至于變得如此蒼老,不禁怨氣全消,剩下的只有愧疚之情。

  當下也盈盈下拜,“段皇爺,瑛姑對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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