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像是電流發生擾動的聲音,令人牙酸的滋滋聲不斷從某處隱蔽的角落響起。
孟離站起身,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黑色的霧氣如同絲絲縷縷的煙霧從身上冒起。
在他的感知中,一股淡淡的威脅感從實驗室深處升起,不斷撥動著他的神經。
“嘎吱嘎吱…”
電流擾動的滋滋聲過后,緊接著的是仿佛呻吟般的金屬摩擦聲。
皺著眉頭,孟離抬起腳步緩緩向著實驗室內部走去。
僅僅是想測試一下自身力量氣息對于普通生物的侵蝕改造能力,沒想到竟然一波三折,總有意外打斷自己實驗的進行。
心中有些窩火,不過為了實驗不受影響的順利開展,他只好選擇先去把不確定的因素處理掉。
門外,江大志等人叫嚷了一陣,但收獲甚微。
無奈之下,幾人只好就這樣等在實驗室外,希望孟離做完實驗后讓他們進去。
對他們而言,雖然進實驗室操作是他們的本職工作,但如果因為要完成一次實驗記錄而得罪一名異化者甚至冒著觸怒對方后被殺死的風險一意孤行,那就得不償失了。
習銘宇坐在實驗室外的休息椅上,有些頭疼地揉著腦袋。
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說起來也是這個江大志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有親戚在黑甲衛當差就能為所欲為,實在是太囂張了。
這個月缺勤的次數已經足夠…
等等!
像是想到了什么,習銘宇望向對方。
映入眼簾地,是江大志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龐,以及隱隱露出的猙獰笑意。
心中先是吃了一驚,習銘宇下意識地又環顧了四周一圈。
除了江大志以外,其他的實驗員雖然臉上也是有些無奈不滿,但還算神情正常,只有江大志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表現有些詭異。
“難道說…”
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念頭,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習銘宇摘下眼鏡,放到了上衣口袋里,隨后徑直邁開腿向著江大志走去。
“大志。”
摘下了眼鏡,習銘宇卻看得更加清楚。
他并不近視,之所以戴眼鏡更重要的是一層偽裝。
現在摘下眼鏡,他反而才能更好地施展自身的能力。
“你臉色有些不好。”雙眼冒出詭異的藍光,習銘宇嘴角掛著怪異的笑容,站在了身材有些癡肥的男人面前。
嚴格意義上來說,習銘宇并不是純粹的華國血統。
他的母親,艾薇·伍德據說來自一個曾經很是輝煌的家族,當然現在都早已是過去式了。
作為繼承了一部分伍德家族血脈的后人,自己有點異于常人的能力習銘宇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與此同時,江大志神情正處于恍惚之中,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的后果,是不是真的會像自己想象中那樣發展。
驟然被習銘宇冷不丁叫到,他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看向了男人的臉龐。
然后自然而然地,他看到了對方那一雙冒著藍光的詭異眼睛。
異化者!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名字,江大志大吃一驚,正準備說些什么卻突然發現自己眼前越來越模糊,逐漸被一片湛藍所取代。
“你做了什么?”
隱蔽地掃了另外幾名實驗員,發現幾人坐在休息椅上沒有注意到這邊,習銘宇松了一口氣,刻意壓低了聲音詢問。
“…我打開了密室里的培養倉,放出了鬼影螳螂。”
完全喪失了自我意識,江大志在聽到男人的問題后不假思索地回答,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和盤托出。
“鬼影螳螂,鬼影螳螂…”
喃喃自語著,習銘宇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大膽,為了保住工作,掩蓋真相,敢把基地秘密培養的異化獸放出,從而銷毀一切證據。
不過更重要的是…
“嘭——!!”
腦海中正思考著對策,習銘宇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從實驗室內部響起!
哪怕中間有著隔音玻璃,仍舊能夠聽到那聲巨大的轟鳴。
“怎么回事?”
“發生什么了?該不會是儀器爆炸了吧?”
“我剛才看到那人往實驗室里面去了。”
“嘿!這下他慘了,就算是異化者,毀掉了一間五級生物實驗室也吃不了兜著走…活該!”
幾名實驗員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紛紛幸災樂禍地開口。
然而在聽到那道像是墻壁坍塌的巨響后,此時的習銘宇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聲巨響,不像是鬼影螳螂這種行動敏捷,無聲無息的掠食者發出的聲音。
倒像是某種體積龐大的生物撞塌了整面墻壁制造的聲音。
這樣想著,習銘宇悄然地向身后退去,參與了基地好幾項異化獸培養計劃,他自然比只是普通實驗員的江大志更加了解鬼影螳螂的實力——
說白了,也就鋸齒狀的雙臂鋒利一點,但實力層次還沒辦法和正常水平的異化者相比。
再加上基地一直有定期轉移異化獸的慣例,所以答案很明確了,江大志放出的根本不是什么鬼影螳螂,而是其他某種恐怖的異化獸。
正當實驗員們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對方究竟毀掉了什么珍貴設備,習銘宇還在思考到底是什么異化獸的時候,一道驚天動地的怒吼驟然間從實驗室內部爆發而出——
“嗷嗚——!!!”
巨大的咆哮甚至化作了實質,在空氣中蕩漾開一股沖擊波,瞬間震碎了實驗室外的防護玻璃,然后下一刻就來到了還未反應過來的實驗員們面前——
“噗噗噗…”
猝不及防之下,幾名實驗員被巨大的音波瞬間震破了耳膜,然后被咆哮帶來的沖擊波裹挾著狠狠飛了出去!
江大志也不例外。癡肥的身體倒是沒有讓他飛起來,而是在地面上翻滾著如同一顆圓滾滾的皮球彈跳著撞到了走廊盡頭的墻壁上——
“嘭!”
習銘宇目瞪口呆地站在另一條走廊的拐角,看著不遠處從走廊飛出的眾人狠狠撞到了墻壁,鮮血像是綻放的血花綻放在了潔白的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