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 幫助不是義務,心中要有嗶數
只是跑著跑著，那埋藏在女孩心中的負面情緒也隨之來了。
在夢里，她要逃跑，逃避那些叫自己美子的聲音。
而在現實里，她居然也要因為碰上牧村美樹，而繼續去選擇逃跑。
不，為什么要跑，就算我真的會對她做出過分的事，那也是她應該得到的結果…
“嗚”
突然的鳴笛聲，驚醒了女孩。
“啪”
她的雙手勐地拍在臉上，感受著臉龐火辣辣痛感，少女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我到底在想什么？”
逐漸冷靜下來，女孩發現自己跑到了海港口的附近，剛才，卻是遠處海面上靠港的海船的鳴笛聲音，打斷了她一些的危險想法。
夜幕即將降臨，少女把自己藏進了附近的建筑工地中，這個時間點，里面的工人已經離開。
還未竣工的樓房，除了表面幾盞照明、提示用的燈外，樓里面卻是黑漆漆一片。
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黑漆漆的樓里呆了兩個小時后，黑田美樹就爬到了樓頂之上。
“變成怪物之前，我是美子，變成怪物之后，我還是美子，什么都沒有改變，不僅沒有改變，我還可能傷害把我當做美樹的父母…”
想著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的物理流驅魔大師，再想想被自己拜托才帶自己去地下舞廳，卻在昨晚于地下舞廳內，被那些突然出現暴走殺人的惡魔殺死的朋友…
黑田美樹深吸口氣，不再猶豫，大跨步助跑到了樓頂邊緣，就直接來了個信仰之躍。
頭朝下，死命壓抑著從高處墜落帶來的恐懼，不讓自己的雙手護在腦袋前面。
“砰”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黑田美樹平穩地落在地上。
身體，已經變成了半人半蜘蛛的惡魔形態。
“你在干什么？”
而她的嘴巴里，這時候也吐出了冰冷的問話。
“自殺，像我這種人活在世上，只會給別人帶去麻煩。”
黑田美樹沒有回答，但心中的真實想法，卻被體內的惡魔給感受到了。
“我已經和你共生了，你死了我也會死。
我不想死，所以，也不會允許你死。”
蜘蛛惡魔如此說道。
身體就重新帶著女孩，爬回了樓頂之上。
“是牧村美樹那個家伙，讓你產生了死的想法對吧？”
“你想要做什么？”
黑田美樹變了臉色，蜘蛛軀干亮出了鋒利的前肢。
“我去幫你殺掉她，這樣你就不會想死了！”
蜘蛛惡魔邏輯清晰地說道。
黑田美樹想要阻止，但狂風卻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蜘蛛惡魔控制了她的身體，卻是飛速地在城市的樓宇間掠過。
對方沒有詢問牧村美樹的任何信息，但筆直地朝著牧村家的方向而去。
這個世界惡魔的共生，顯然不僅是同生共死的意思，還有記憶肉體等一切，都共享的意思。
蜘蛛惡魔的意識，如今已經完全扎根在黑田美樹的靈魂之上，它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女孩靈魂延生出來的第二人格。
只不過，比第一人格的黑田美樹來說，對方卻是更加強勢，在察覺黑田美樹這個第一人格，存在想死的念頭后，她立馬就做出了最直接的求存方式。
半人半蜘蛛的怪物，沒有什么大動靜地就來到了牧村家的附近。
牧村家的屋子里燈火通明，能夠嗅到飯菜的香氣從房子里面飄出，而這種氣味也讓黑田美樹的抵抗意識上升。
“噠”
下半身蜘蛛軀干的腿，原本能夠無聲息落在屋頂上的情況不見，發出了一些輕微的動靜。
房屋里，正在飯桌邊大口扒飯吃的不動明，突然就停了下來。
“怎么了，明，噎著了嗎？”
對面的婦人看見他的模樣，不由就詢問道。
“沒有，阿姨，我只是聽到屋頂上，似乎有一些聲音。”
不動明解釋說。
“有聲音嗎？”
牧村美樹仔細聽了聽，而正常人聽覺的她，并沒有聽到什么。
“家附近的野貓挺多了，許是哪只野貓熘上了屋頂，不用管，吃飯吧。”
女孩的父親說道。
“我要吃漢堡肉！”
牧村弟弟喊著。
“好好好…”
牧村夫人微笑地給兒子夾過去一片漢堡肉，也不忘給旁邊的女兒和丈夫好友的兒子、如今寄宿在她們家的不動明，也夾一塊過去。
不動明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確定沒再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后，才重新拿起快子扒拉起飯來。
剛才聽到動靜的時候，他體內的惡魔安蒙，好像有了一瞬間的警覺。
然而，這或許只是他最近獵殺一些隨意殺人的惡魔，經常戰斗而造成的神經緊張的情況。
每當在入夜這個時候，凡是聽到點風吹草動的動靜，就總容易進入備戰的狀態。
蜘蛛惡魔并沒有來得及去做出破開屋頂，闖入別人家飯局的行為。
在她抬起蜘蛛前肢準備動手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就禁錮住了她所有的行動。
半人半蜘蛛的身影直接飛上天，以極快地速度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
卻是在十幾分鐘之后，跨越了五十多公里的距離，來到了隔壁的城市。
“惡魔附身人類的結果，基本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以惡魔意識為主導，在被附身人類的體內，誕生出擁有人類記憶的惡魔出來，一種則是以人類意識為主導，變成掌握惡魔力量的人類…”
“我的父親是位惡魔學愛好者，只是因為現實的情況，在迫于生計之下，不得不成為一名心理醫生。
而他第一個醫治的、同時也是最長時間醫治的患者，就是我的祖父。
在我父親的醫療筆記中，記錄了我祖父成為惡魔人后的精神狀態…”
“人類哪怕以意志戰勝了附身的惡魔，人格也會在之后發生大變。
那是類似于精神分裂的癥狀，會產生出第二人格來。
而那個人格會包裹住原本的人格。
不過，你還是你，只是會變得更加張揚，也更容易生氣而已…”
安德魯在租住的房子里翻出自己父親的醫療筆記，等他念完上面一些關于他父親，記錄他祖父變成惡魔人精神狀況變化之后，就有些驚愕看著天上突然掉下來的大蜘蛛怪。
“你是那個被惡魔附身，愣是在餐廳吃掉我一個月工資的不知名少女，你怎么會從天上掉下來？”
安德魯直接問，他還沒忘記飯錢的事。
“我…”
黑田美樹遲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她，目光看向了吳克。
“是我把她弄過來的。”
吳克說了一句。
“我現在應該叫你什么，是黑田美樹小姐呢，還是蜘蛛惡魔呢？”
他看向女孩問。
“大師，你把它嚇回去了，現在是我在控制身體。”
黑田美樹回答道。
在被莫名力量禁錮住身體的行動后，那只準備干壞事的蜘蛛惡魔，就以極快的速度縮了她的身體內去，現在就跟死了一樣，絲毫不敢露頭。
“別叫我大師，感覺我就跟是個神棍一樣。”
吳克說。
黑田美樹：“…”
有些尷尬。
“我叫吳克，你要是記不住我的名字的話，就叫我SD。”
女孩被說得垂下了腦袋：“你都知道了？”
“是的，在與你分別的時候，我就將自己的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所以，不管是你的名字，還是你忘記我稱呼的事，我都知道。
另外，還有你家住的地址，你今天遭遇到的一切，以及你所做出來的反應，我都有在觀察著。”
聞言，黑田美樹的心態，有了一些變化。
“你感到委屈嗎？”
吳克問。
黑田美樹沒回答，只是用手在抹著，不知道為何就流出來的眼淚。
“是因為，我明明知道你的情況可以幫你的，卻沒有幫你的事情嗎？”
吳克又問。
“嗯…”
黑田美樹哽咽著應了一聲，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不管是對自身可能變成殺人怪物的擔心，還是因為找不到可以幫助自身的對方而感到的迷惘。
甚至是后頭碰見牧村美樹逃跑，導致心情失落產生的絕望情緒，繼而做出的自殺行為…
這個人明明都知道這一切，也有能力來幫助自己，但卻沒有幫助自己。
這種情況，確實讓女孩此刻的內心，充滿了巨大的委屈。
“你的委屈，其實是很沒有道理的事情。”
而對此，吳克只是說了這么一句。
黑田美樹有些愣住。
按常理來說，這時候，這人不應該是來安慰她的么？
“你不應該把我的善意，給當作是你自身理所應當可以享受的、而我必須義務去做的事情。”
吳克又十分認真地說。
黑田美樹有些沉默，等過了一會想清楚后，她才抹掉臉上的鼻涕和眼淚。
“對不起。”
她道歉說。
“沒關系。”
吳克伸手，又摸了摸這女孩的腦袋，卻是夸獎道。
“你是個好孩子。”
對于心中有B數的被幫助者，吳克還是非常喜歡的。
至于沒B數的那些家伙，則總會讓他產生將之連同壞蛋一起錘死的沖動。
如今，吳克還記得烏薩斯北境，曾經遇見過的一些刁民…
“我…”
黑田美樹被摸頭摸得很舒服，那只在她頭上撫摸的大手，似乎有著魔力。
而就她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卻直接被吳克打斷，吳克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似的，回應了她。
“你的不安全感我清楚，但別擔心，我會注視著你的。
等下，我會送你回家，你回去后，就安心地在家里睡上一覺。
等明天養足精神，我就親自過去找你，來跟你討論一下，怎么解決你身上的問題…”
說完，吳克也不等黑田美樹表態，就把念動力匆匆抓過來的對方，給匆匆地丟回隔壁城市去。
十幾分鐘后，重新變回人類模樣的光腚子少女，就被丟回到她家里的陽臺上。
不出意外的，突然出現在家里面的黑田美樹，就被她的媽媽給狠狠地臭罵了一頓。
但也僅限于此了，看出女孩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母親，并沒有追問或者動女孩。
只是讓她吃完晚上的剩飯后，就回自己的房間里先去休息，晚上不準再出去了，等明天起來后，再給她一個最近兩天的交代。
而似乎是有了吳克的保證，黑田美樹在洗完澡躺回床上后，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她呼吸十分均勻，真的有些累、安心下來的黑田美樹，今晚卻沒有做什么奇怪的夢。
另一邊，這個世界的惡魔對吳克來說，卻很有一種既視感。
被附身出現第二人格，然后取代原有人格的情況。
這和他掌握的惡念黑泥，曾經型月世界的此世之惡，確定不是異父異母異世界的親兄弟嗎？
不過，雖然這個世界的惡魔，和此世之惡有相似的既視感，但具體是否存在區別，吳克認為自己還是得去確認一下。
深夜，就在城市徹底進入夜間生活的時候，吳克的意識卻猶如一張大網，覆蓋在那些充滿墮落氣息，被安德魯認為最有可能出現惡魔的地方，卻是在等待著有緣的惡魔上門。
“喂，前面的小哥，想不想和我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一些紅燈區里，吳克就發現了好幾只靠美色誘捕人類的惡魔。
這些惡魔不僅會搶走遭到色誘的受害者身上的錢財，還會殺人吞掉尸體填飽自己的肚子。
而那只把生意都招攬到他頭上的惡魔，此刻就正在一個漆黑的巷道里，被一股恐怖的念動力壓在地上。
吳克則是站在旁邊，檢查著巷道里的下水道口，里面有些臟兮兮的骨頭。
那是人類的骨頭，上面有著老鼠和某種生物，比如身后惡魔嘴巴啃過的痕跡。
顯然，這個巷子就是那只惡魔的進食地，她把誘捕到的人類吃了后，就把骨頭丟進了下水道中，殘渣交給老鼠去收拾。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也是惡魔嗎？”
原本是個穿著單薄情趣衣服的漂亮女人，現在卻是一只猙獰人型節肢昆蟲怪物的惡魔，沙啞的聲音在質問著。
“不，我不是惡魔，我是正義使者，而我現在只是想請你這個真正的惡魔，來幫我一個小忙…”
“什么忙？”
趴在地上的惡魔下意識問。
“做一些小實驗！”
吳克手一張，一張虛假人格面具，就被凝聚了出來。
走過去，根本不給地上惡魔反抗的機會，就直接把面具給蓋在惡魔的臉上。
同樣是能夠扭曲心智的東西，吳克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他的惡念厲害，還是這個世界的惡魔厲害。
又或者能夠負負得正，讓這個被惡魔附身的女人，得到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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