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克的拆機速度很快,過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那些攻擊過來的機械個體就被他拆解個干凈,整座城市也再次安靜起來。
丟掉變成廢鐵的機械,吳克在城市中探查起來,他很快就發現了一些被掩蓋在綠植之下,曾經發生在這座城市內的戰斗痕跡。
這應該是這個世界的這個地方的智慧生命,過去和剛才襲擊他的機械個體廝殺所留下來的。
根據痕跡找到了一些尸骨,顯然與機械個體對戰的智慧生命已經戰敗、被殺死。
不過,有些令吳克不太能理解的是,如果這里是個曾經發生嚴重的智械危機地方的話,那為什么周遭看起來像是居住樓的高塔建筑內部,會充滿了各種危險的陷阱。
什么尖刺坑洞等陷阱就算了,可以當做是防御的工事,但那些高塔建筑里面,竟然還有毒氣室,以及一些進入里面就會被關起來升溫的烤箱房,或者是關起來會降溫的冷凍房。
這些陷阱,對機械個體的敵人都是沒什么威脅的,反而會對普通的血肉生命造成傷害,盡管不會造成速死的情況,但每一個都非常折磨人,仿佛陷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為了有效率的殺死掉入陷阱的人,而是為了活生生將人折磨致死才設計的。
而除了這些危險的陷阱房之外,高塔建筑里面隔著一些距離,還有一些寫著懺悔反思室的安全房間。
吳克在其中一間安全房里,找到了一本老舊的日記本,日記上面寫著曾經日記本主人的一些情況。
對方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被送到這顆星球,而在來到這顆星球后,對方就與一些其他因為類似原因而被送來這顆星球的人組成了隊伍,卻是開始過起了每天都會被那些機械個體追殺的日子。
日記的前面,有很長是在罵那些金屬鐵疙瘩的話,而中間卻有很大一部分被燒毀。
后面有寫明原因,卻是日記的主人不幸落入烤箱室,才讓這本日記被點燃燒掉了一部分的。
而更后面的內容,則更像是日記主人精神崩潰后寫下的東西。
我恨透了那些多管閑事的混蛋,他們只會在背后看著飽受折磨的我發出不值任何東西的嘆息,他們根本不理解我這樣的人…
那些同伴也是,我本以為他們和我是一樣的人,但最終證明我們并不一樣,那些家伙一個個的就像個懦夫一樣,選擇了逃跑…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座高塔就只剩下我一個活人,負責看護我不讓我輕易死掉的XR-41,這天卻是過來詢問我最終的回復,我告訴那個鐵疙瘩給我一個痛快。
這一次背后的那些混蛋終于善心大發,他們同意我的請求、決定尊重我、放過我,給我一個痛快。
而在讓我安息之前,他們為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我敢發誓,那是我這一生中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頓晚餐了。
然而,這一點都影響不了我打算安息的決心,我在用餐的期間寫完了這本日記。
如果真的有后來者能看到這本日記的話,我想告訴你們,不要用你們的個人角度來評判他人的想法。
死亡并不是一件令每個人都感到恐懼的事情,就比如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它對于我就是一種解脫。
我愛死亡,盡管我還未曾擁有它,但這些年的折磨卻讓我無比堅信這一點,再見了,這個糟糕透頂而又非常不錯的世界…
后面,是一長段日記主人的名字。
“你是誰?”
突然,背后響起了聲音,卻是讓吳克猛地回過頭。
“你又是誰?”
吳克反問了一句,皺眉 看著在感知中并不存在,無聲息就靠近了自己背后的紅色身影。
“是我先問你的,不過算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托爾馬斯,是這個星系的人類。”
紅色身影聳了聳肩膀說道,身影看起來有些虛幻,像是幽靈一樣,但走動起來又有著實體。
“現在,輪到你了。”
對方坐到一張金屬椅子上,像是電子眼的嫣紅視線投射過來。
“我叫吳克,我是別的地方的人。”
本以為是星際大戰背景的世界,但過來后看到的卻是智械危機的情況。
而在找到手中這本日記本看完后,他又感覺不太像。
吳克現在滿腦子疑惑。
面對突然出現,自稱是人類但看起來又挺不像人類的家伙。
他謹慎做出回復。
托爾馬斯撓了撓頭,似乎有些無語他的答復。
“好吧,我問清楚點,你是哪個星系的人,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顆星球上?”
吳克沉默,突然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嘴里發出了悶哼的聲音。
“誒,你怎么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托爾馬斯愣了愣,他連忙追問起來,似乎有些擔心的樣子。
“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自己叫什么,但對于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卻沒有記憶。
嗯,這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陌生,如果你知道情況的話,能否告訴我一些信息?”
吳克放下手,已經表示自身是個失憶人士的他,很是認真地說道。
直接反客為主,就看眼前紅色家伙,究竟是個什么反應。
“失憶,如今的時代,竟然還有這種腦疾存在嗎?”
托爾馬斯那張紅臉上,露出了幾分同情之色。
“這就有些難辦了,不過你可以呼喚出你的模鏈接端口來,我們可以通過它來查找你遺忘的事情。”
他說道。
“那是什么?”
吳克有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就聽對方說道。
“那當然是茂的模啊,你難道連每個人生來就會鏈接的超級智腦都給忘了嗎?”
托爾馬斯有些奇怪,直接當面就呼喚出了自己的鏈接端口,空間滌蕩起肉眼可見的波紋,很快一個小巧的機械模塊,就從滌蕩起來的空間波紋中浮現,漂浮在對方的手上。
“我好像沒有那種東西。”
吳克硬著頭皮說道。
“啪嗒”
托爾馬斯手上漂浮的模塊,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發出聲音。
“沒、沒有?”
托爾馬斯站起身,跨步走到吳克的面前,圍繞著他轉了幾圈。
仔細打量一番,才哆嗦起聲音問:“你難道是新生兒嗎?”
“什么意思?”
“抱歉,我差點忘了你有腦疾,嗯,你現在還能記得自己,曾經活過了多長時間不?”
“五六十年?”
吳克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了這個問題。
“果然是新生兒,你應該就是我們人類的新生兒!”
托爾馬斯有些激動道,他似乎誤會了什么。
吳克沒有解釋,而是反問起來:“就算是新生兒,又有什么好激動的?”
“抱歉,我們星系已經有六萬年,沒有見過新生兒了。”
“自從永生技術出現后,在距今六萬零八百二十三年前,我們星系就不再 有新生兒的出現了。
雖然不是生理層面上失去繁殖新生兒的能力,但卻是在心理層面上失去了繁衍后代的欲望。”
托爾馬斯的話,暴露出了這個世界永生的信息。
“然后呢?”
“呃…”
托爾馬斯有些被噎住。
“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的那些鐵疙瘩為什么要襲擊我,難道就因為我是新生兒的緣故嗎?”
吳克直接問起了這里的情況,而這也是他現在最想搞清楚的東西。
“這是個誤會,你應該是身份沒有錄入,被當成了患者,嗯,這里其實是個治療永生疾病的星球來著。”
“永生疾病?”
“我們人類是比較脆弱的生物,哪怕肉體獲得了永生,心靈也可能會在漫長的時光中生病…”
托爾馬斯解釋起永生疾病的情況。
簡單來說,就這個世界獲得永生的人活久了,就可能產生的抑郁疾病。
偶爾就會出現一些有著自殺心理傾向的人。
而由于生產后代的欲望,已經在在六萬多年前,就消失在這個星系。
所以,為了防止自身星系的人類,自己走向自滅的情況。
才在經歷了一萬多年沒新生兒誕生出現、人口不斷下降的情況下,弄出了這么一顆專門治療永生疾病的星球。
吳克:“…”
星際戰爭造成的智械危機?
科技發展到極致出現的人性之惡游戲?
都不是,這他媽居然是醫院?!
“可那些機械個體的攻擊,完全就是照著要我的命去?”
“那是因為你足夠強大,這里的模在判定后,決定帶給你最好的醫療效果!”
“哪怕是想要我的命?”
“唯有無限貼近死亡,才能領悟生命的真諦以及珍貴,這是一種刺激療法。
它很有效果,在這顆星球被劃分出來后,這種醫療手段就層拯救過超過千億數量的永生病患者。
而只要被治療者喊出我想活著,或者是做出我后悔想死的表情,那些醫療機體就會立馬停止攻擊。
而如果患者在期間受傷的話,它們還會立馬對受傷患者進行全方位的救助!”
“所以,在高塔里的那些陷阱,也并不是為了折磨人,同樣也是一種醫療手段?”
“是的。”
托爾馬斯點頭,在這個世界的這個時代,人類換個身體過活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什么中毒、燒傷、凍傷等肉體方面的傷勢,解決起來那簡直就是小意思。
“那么星際戰爭呢?”
吳克無言了一會后,就立馬轉移方向詢問。
“星際戰爭?”
托爾馬斯有些疑惑看過來。
“就是在宇宙中打仗,你們這里難道沒發生過嗎?”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這倒是發生過。
不過,那已經是距離現在有三百多萬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永生技術還沒有出現,人類還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產生矛盾,繼而用戰爭的手段解決矛盾。
而在永生技術出現后,每個人類都擁有了無盡的生命,很多在有限生命時候看起來非常重要的東西,就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人類開始互相理解彼此,遙遠的其他星系我不知道情況,但至少在我們星系,以及隔壁的隔壁的幾個星系,確實已經沒有了戰爭那種東西。”
說完上面這句 ,托爾馬斯又夸獎吳克來:“這么遙遠的事情沒有鏈接模的你居然能知道,你還真是個博學的好孩子呢!
不過,還是回歸正題吧,我可是要幫你推測你失去的記憶,以及又是來自于哪里的信息。
嗯,根據你的情況,你可能是遇到了一些宇宙奇觀現象,故而才被轉移到這顆星球上。
而按照你的實力、以及失憶的狀況,你或許是在宇宙漂流中,被隕石砸了下腦袋也說不定…”
托爾馬斯推測著。
“停!”
吳克直接叫停。
“干嘛?”
托爾馬斯不解望過去。
“最后一個問題,你們若是遇到一個陌生的異域來客,會持有什么樣態度?”
吳克直接問出來。
“歡迎來到我們星系,孩子!”
托爾馬斯沒有猶豫,笑著伸過來一只手掌,卻是友好地表示了自身的歡迎。
“不裝了,我其實并沒有失憶,我是異世界的來客,并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吳克也伸過來一只手,和托爾馬斯握了握。
“誒,異世界來客?”
“你認為我在說假話嗎?”
“不,我愿意相信你,只是有些驚訝,原來除了我們的世界以外,竟然還有其他的世界。”
托爾馬斯實話實說。
“不過,既然你不是我們世界的人,那之前我說的話就得更正一下了。”
托爾馬斯說道。
“什么?”
吳克有些警惕起來。
“我,托爾馬斯,代表我們的星系,歡迎來自異界的你,來我們的世界做客,并對之前稱呼你為孩子的事,誠懇地做出道歉。”
并沒有劍拔弩張的情況出現,托爾馬斯非常有禮貌地鞠了一躬,竟然做出了歡迎和道歉的態度。
吳克愣了愣,倒是很少遇到這種好說話的人,卻是連忙擺手道:“托爾馬斯,你并不用如此,相比于永生的你,我或許真的就是個孩子。
另外,我也是有自己的一些目的,所以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