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美狄亞接過茶水,道了聲謝,但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就問向了女孩。
“格蕾,你們社會新氣象觀察科最近,有發現一些社會問題嗎?”
聞言,格蕾愣了愣,反應過來,就回答道:“問題?沒有,還是和上次匯報給美狄亞小姐你的時候,是差不多的情況。”
普通人在接受世界有神秘力量后,除了一開始的半年有慌亂或者驚喜的正負面情緒,之后的半年基本就是哦,神秘啊,知道,不過那個早不是新鮮事,像是這樣的見怪不怪的態度。
社會問題有,而最多的就是一些無頭懸案,會被大眾當成是神秘力量擁有者的犯罪行為。
不過,在有不少擅長鑒別蹤跡、痕跡的魔術師,加入維護大眾社會秩序穩定,比如警察局、偵探社這類機構后,這種不太好的扣帽子行為,就被打壓了下去。
事實證明,大多數犯罪者都是普通人,而原先偵查手段找不到那些無頭懸案兇手行犯罪之事的證據,到了如今,科學與魔術兩者偵查手段雙管齊下后,原先大多部分的無頭懸案,便都得到了破獲。
而距離最近時間,被破獲的一個有名案件,就是發生在一偏遠地區的天狗殺人案,在擅長死靈魔術的魔術師過去,直接把受害者的亡魂召喚出來,兇手當場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直接暴露出了自己的行兇事實來。
“喂,格蕾,這應該是法證科和大眾社會刑事機構接軌的部門,所處理的還沒有對外公布的刑事案件了吧,你這樣直接拿出來當作談資說,真的好嗎?”
“誒,韋伯老師,這些事情不能談嗎?”
格蕾驚了,瞪大著眼睛就看向面容憔悴、模樣疲憊、發際線在這一年間得到顯著提高的韋伯。
“可是,櫻學姐和式小姐她們有時候在一起吃飯,就是談這些事情的。”
格蕾有些不解地問。
“她們都是魔術刑偵部門的成員,談這些話題當然沒有什么問題,但你是社會觀察科的,還和某些社會上的媒體機構有合作。
所以,一些涉及刑事案件的敏感事件,最好還是等該有的流程走完,你才能拿出來說。
不然,被一些垃圾媒體人知道了,可能就會為了吸引人眼球,弄出一些捕風捉影的獨家內幕之事,把你隨口說出的一些東西胡亂編改,然后再發出去引發公眾與神秘界的矛盾。”
“可他們怎么敢,這樣做不是造謠罪嗎?”
“所以,格蕾你還是年輕,那些人只需要在文章前頭標注據說,又或者在末尾添加此消息未經官方驗證像是這類的注明文字,卻還是能打擦邊球。
哪怕到時候,真被你們部門找麻煩了,也可以把文章刪除,再誠懇地做出自身的道歉,但那時候,該獲得的關注度也都已經有了,對社會造成的負面影響也已經出現。”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但被吃了的羊卻活不過來,就是這個道理吧。”
美狄亞喝著濃茶,對韋伯的話做出總結。
“格蕾,你老師是在教導你認真嚴謹的工作態度,以及盡量不犯錯誤的工作習慣。”
“原來如此。”
格蕾有些恍然,露出了一副受教的模樣。
“對了,韋伯老師,美狄亞小姐。”
“什么?”
“我突然想到最近,觀察科匯集的社會信息,還真有值得關注的情況。”
格蕾說道。
“1999年的人類大劫難,你們有聽說過嗎?”
“那是什么?”
“那是一個預言,說的是在1999年這一年,會有恐怖的大王降臨于世,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
格蕾解釋道。
“咦,這是真的嗎?”
美狄亞看向了韋伯,開口詢問。
“1555年,有個叫諾查丹馬斯、應該不是魔術師的人,寫了一本書,卻是里面臆想的、對于未來世界做出的末日預言。”
韋伯倒是知道這個。
“是的,但由于98年SB閣下一力推動神秘顯現后,以至于現在反而有很多普通人,愿意去相信這個有些荒誕的末日預言的真實性,并認為應該是一次即將發生在世界上的神秘大災難事件。”
格蕾繼續說著。
“你該不會告訴我,就因為這個無稽之談的預言,社會上的情況就有些糟吧?”
“還沒到那種地步,但已經有了一些端倪,有部分國家的部分地區,已經有人舉著旗幟,站出來表示反對神秘,明確要求魔術師不再探索神秘之物,以避免讓神秘大災難降臨到人類的頭頂之上。”
格蕾有些無奈。
“特別是如今神秘管理局的管理者,SB先生的正義使者名號,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些人給知道了,反對的人舉著的卻是反對SB先生的大旗。”
聞言,韋伯和美狄亞也是有些無語。
的確,SB是新神秘界如今情況的締造者,但除了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對方有幫忙制定規矩、站臺讓新規矩穩定下來外,之后的日子,對方就把一堆工作丟給了底下的人。
不管是被從英靈殿里拉出來的英靈,還是這個世界跑過來給他干活的魔術師、神職者、亦或者真祖死徒,卻都被當作了工具人,而他自己則是當了甩手掌柜的。
如果不是介于實力相差過大,大概很多不想過上996日常的行政管理人員,會很想組團把對方給刀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欲握玫瑰,必承其傷。
既然坐在最高位上,那就要承受可能被人反對的情況。
嗯,格蕾,那些反對者罵的難不難聽?”
韋伯提起精神問道。
“倒沒有罵,就只是單純的反對神秘,并且有擴大的苗頭。”
格蕾想了想,回答說道。
“哦,沒有罵啊。
哎,原來只是這樣啊…”
韋伯有些失望,但只是失望為什么沒有人去噴,那個黑了心壓榨自身勞動力的正義資本家。
“這樣的事情倒是得處理一下,不能讓社會大眾在已經接受了神秘存在的情況后,又突然對神秘升起不必要的恐慌情緒。”
美狄亞認真說道。
“誒,要怎么做呢?”
格蕾不解。
“讓降靈科的魔術師,嘗試去聯系做出1999年大災難預言的人,讓對方親自出面來澄清那個預言,只是個沒有什么根據的預言而已。
另外,讓宣傳科聯系一些專家人士,通過報道呼吁民間要相信科學、相信魔術,不要迷信沒有根據占卜預言的言論,從而做到穩定社會的效果。”
韋伯隨口說出大致可以去解決問題的方法,而在說完后他就一拍自己的額頭:“可惡啊,怎么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像是個魔術師了。”
“這不挺好的,反正你也說過要在死后給別人當軍師的,而軍師的生活你也瞧見了、親身體驗了,夙興夜寐的忙碌生活,997甚至是607,完全就是常態。”
美狄亞說著這話,突然頓了一下:“咦,這么說來的話,你其實應該是挺喜歡現在,這種忙碌到極點的加班人生的才對,畢竟,你的夢想就是在死后,成為一個加班加點的軍師角色。”
韋伯:“…”
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過了一會,他才拍了下大腿站了起來。
“我決定了,下次結算績效獎勵的時候,我就把伊斯坎達爾召喚出來。
我要跟他說對不起,我會跪著跟他道歉,說自己要食言了。
人類,卻是一種在死后,必須得到長眠的生物。
我一定會堅決抵制,死后還要加班的那種事情。
我要放假,放那種一點活兒都不做的長假…”
韋伯的音量不小,聲音從房間里頭傳出去。
剛好,外邊路過一名英靈,聽到了這種話,就有些搖頭起來。
死后長眠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但就對于韋伯那種能干的人而言,卻怕是在做白日夢。
估計,對方就算是真的猝死了,也會被那個魔鬼復活起來,繼續像是不死英靈一樣,不斷工作的干活。
已經完全化為社畜精英的英靈,一臉疲憊地抱著手里一箱子今天要處理的文件,就朝自己的工作崗位走去。
“見鬼,行政部的人是真的認為我們降靈科,是什么歷史人物的亡靈都能召喚出來的嗎?”
當降靈科接到了行政任務,負責對外事物的降靈科主任,直接就破口大罵起來,但罵完后,該辦的事情還得要辦。
降靈科的人開始尋找起,很多關于1999年災難預言的的預言者的遺物,想要從中獲得靈性的可能。
到最后,甚至都找到了對方的墳墓所在地,但可惜的是,哪怕找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得到可以召喚出對方亡魂的東西。
“一個普通人的亡魂,怎么可能留存這么久,應該早就消散了才對。”
“但或許,預言的那人,已經變成了英靈也說不定?”
有魔術師說出了一種可能。
“諾查丹馬斯是英雄嗎?”
別的降靈科魔術師發出質疑。
“不是,但你們別忘了,在社會觀察部那邊,不也有一位不是英雄,但卻成為英靈的人嗎?”
“你是說莎士比亞?”
“這樣說來,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莎士比亞舉世聞名的作家,而我們調查的諾查丹馬斯,則只是個寂寂無名的預言家。
如果不是時間來到了1999年,有些出版社為了賣出對方的書籍,從而不斷宣傳末日言論,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來著。”
“試試吧,反正試試又不要錢,還能跟行政部,名正言順地討要一些降靈的資源。”
試試的提議直接得到了降靈科眾多魔術師的贊同,而韋伯那邊很快就收到了一份降靈科,對召喚英靈所需物資與魔力的提供要求,傳輸過來的文件上面寫得很明白,英靈不是隨便去召喚的,而是為了行政任務召喚。
所以,這是在辦公事,一切的消耗卻得由行政部這邊批準,確認能夠報銷后才會進行。
韋伯有些蛋疼,但覺得美狄亞說得沒錯,末日預言的這事有些在社會上愈演愈烈,卻是必須得到一些合理的處理,卻是很快就蓋了同意的印章。
而降靈科在收到回執后,就開始布置起召喚英靈儀式的現場,如今神秘界的最高管理機構——神秘管理局,里面有抑制力的參股,在有了蓋特殊印章的回執文件,只需要在召喚英靈的過程中燒掉,就能得到抑制力的支援,卻是在召喚英靈方面上無往不利…
但降靈的人還是有些緊張,指名召喚未必會成為英靈的人,就像是釣魚一樣,是有可能出現空軍的情況,在把《諸世紀》的原作者手稿殘頁作為圣遺物放上去后,所有人參與召喚的魔術師就眼神緊張,看著亮起的召喚陣。
而等到一個手捧書本,作家氣質十足男人出現后,就有人驚呼出聲:“還真成為英靈了?!”
文雅氣質的男人,露出了苦笑之色:“諾查丹馬斯,一個因為做出的預言被流傳而成為英靈的預言家,請問,你們召喚出我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預言能力嗎?”
“不是需要你的預言能力,而是需要你澄清過去,對于1999年人類大劫難的末日預言。”
諾查丹馬斯臉上的苦笑之色更甚,在活著的時候他只是個普通人身份的預言師,而但現在被當作英靈召喚出來后,他就獲得了貨真價實的預言能力,而正因為擁有了真正的預言能力,他才知道自己生前對于1999年的大災難預言,其實是存在錯誤的…
“是,我明白了。”
臨近《諸世紀》1999年大災難預言之中,恐怖大王降臨的日子,一檔神秘管理局推出的全球節目,就開始出現在了人們的電視機頻道上,鋪天蓋地的廣告打滿了世界。
“相信科學,相信魔術,走近歷史,走向真相,本節目誠邀過去時代的歷史之人,代表現代向過去探索最真實的歷史真相…”
“第一位嘉賓,是傳說古不列顛最富傳奇色彩的國王,沒錯,就是有著不列顛紅龍之稱的騎士王。
而眾所周知,騎士王是位男性,但真正的歷史,對方卻是位女性,還是一位保持少女形態不變的…”
“啪”
主持人的腦袋,直接被一把圣劍的劍身砸中。
“莎士比亞,你這個家伙是在歧視身為女性國王的我嗎?
如果是,我不介意用我的劍,把你送回英靈殿去。”
上節目的阿爾托莉雅,一點都不客氣地對被砸翻在地的莎士比亞說道。
“呃,沒有,我絕對沒有歧視的意思,這不只是在調動節目的效果嗎?”
“這個節目邀請我當第一屆嘉賓,不就是想要利用亞瑟王這個名聲來做營銷以擴大影響和收看人數嗎?
這個我同意了,但請你不要再弄些奇怪的話術來描述我,如果有什么問題就直接問,我會把我那個時代經歷過的事情講出來,至于調動節目效果的事情,和我無關了,我希望你能少做一點。”
阿爾托莉雅警告地看向莎士比亞,在鏡頭之下用著有些發冷的聲音說道:“請記住,我不是你筆下悲劇故事的主人翁,如果你觸及我的底線,我會毫不猶豫讓你血濺當場!”
“噗”
當走進魔術、了解歷史真相的節目播出后,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看電視喝水的人,直接就把嘴里的水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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