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戰爭是殘酷的,令咒是有用的,比起使用最后一枚令咒,還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對方,不如把這枚令咒保留下來,等召集其他御主再說,畢竟,想要指使其他御主行動,沒有獎勵的話,恐怕也未必會理會。
柳洞寺,十年前曾被一道光炮剃了個頭的山門,重建起來、但已經矮了一截的寺廟,卻再次遭遇了劫難。
“你是誰,為什么要襲擊我們?”
柳洞寺主持帶領著寺廟里的和尚,想要阻止突然來到這里的不速之客,但哪怕他們已經把附著在新柳洞寺地磚上的結界術式,都給連成展開來,卻也依舊無法阻止走來那人的腳步。
守寺的和尚一個個倒下,最后只剩下老柳洞寺主持一人,雷夫來到他的面前,并沒有用什么傷害的手段,只是看了他一眼,老主持的腦子就大受震撼,腦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這里,最適合成為這片土地的靈脈匯聚點。
而這些和尚,也將成為第一批魔神柱成長的資糧。”
雷夫自語著,抬手就往自己的腹部刺去,手指尖似乎無比鋒利,一下子刺穿了肌膚,將一塊蠕動的血肉,從自己的身體里挖出來。
“砰!”
柳洞寺的地磚被炸開,一個樹坑似的大洞露出來,腹部的衣服上染著血跡,但傷口已經不見,跟沒事人一樣的雷夫,就把從身體里挖出來的蠕動肉塊,給丟進了里面。
潛伏在大地之下,那些屬于冬木市靈脈的魔力,如同鐵塊遇到了強磁鐵般,在開始上涌浮現。
‘咔擦、咔擦’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柳洞寺平整的地磚,開始變得不平整,像是底下有什么東西,頂著它們鼓起來。
“咕咚”
突然,有塊地磚被徹底掀開,掉落與其他地磚碰撞,發出了悶沉的聲響。
一條細小、帶著尖瞳的血色觸手,就從底下探出來。
先是在空氣中搖擺,在尋找著什么。
很快,就蔓延攀附到了距離自身最近,一個倒地昏迷的和尚身上。
而這,就像是發令槍發出的信號。
大量的觸手,密密麻麻、卻是如法炮制,從地下頂開地磚鉆出來。
竟是如同菌毯那樣,不僅覆蓋住了所有昏迷的和尚,也覆蓋住了整個柳洞寺的山門。
遠遠看起來,就像是給寺廟渡上了一層秋天的楓葉濾鏡一樣。
柳洞寺的和尚們還活著,被暗紅色觸手菌毯鼓動著,給搬運到了房子里面,卻是被當作了魔力蓄電池。
雖然,人體提供的魔力并不如地下靈脈提供的魔力大,但每個人也都能微弱地將這個世界時代所存在于大氣里的大源給不斷轉化成魔力,然后再被血色菌毯吸收。
一兩個人或是數十個人,每天能提供的魔力量總數是有限的,但如果這個人數基礎擴大到數十萬、乃至是上百萬的人數呢,那每時每刻能帶來的魔力量就是恐怖、龐大的。
“埋入地下的種子,將沿著靈脈通道繼續生長,在這座城市的各個布置下的節點位置孕育芽孢,等到時機成熟之后,我們就能將自身的觸手,迅速擴散到整座城市之內,而以上百萬人的性命作為籌碼,哪怕是抑制力的守護者,也將拿我們沒有辦法…”
阿賴耶識,人類集合意識誕生的產物,作用只是保護人類——靈長類動物的發展與延續,本身卻是能夠被欺騙的。
只要把握一個度量,不直接把燃燒人理——將全世界人類能量化的那種想法暴露出來,雷夫就能通過挾持大量人類生命的行為,來將自身魔神柱的觸手扎根在這個偏差世界中。
而這也是雷夫在察覺到山之翁的存在后,并沒有選擇撤退、從這個偏差世界離開的原因,他本身還有勝利的可能。
唯一的問題是,他的扎根計劃有可能會在展開前就被發現,迦勒底的家伙在追著他的蹤跡,而這個世界的抑制力守護者,也因為圣杯戰爭的原因,在這里活躍著。
當然,倒不是雷夫不想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暗中茍發育。
只是,這個偏差世界的特異點區域,就只有這座城市。
一旦離開這個地方,他本身就有可能會被這個偏差世界的抑制力發現。
屆時,這個世界的抑制力是完全有可能,會派遣一堆英靈過來追殺他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世界還存在于這個時代的強者,比如寶石翁澤爾里奇那樣的魔法使怪物來找他談心。
雷夫的本體佛勞洛斯,并不虛寶石翁那樣存在,但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他一根魔神柱也沒自大到認為自身就能一個打所有,這點是連魔神王蓋提亞都做不到的事情,卻還得小心翼翼派遣他們這些魔神柱,去謀劃、燃燒位于歷史不同時代,造成的特異點這點,就能知道了。
“嗯?”
突然,雷夫的表情有些驚訝,就像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看來,倒是我小瞧了那位女王閣下,竟然還有那種恐怖的對男性的魅惑能力。”
雷夫感嘆著。
“無論是Berserker,還是那位冠位Assassin,他們都是男性英靈,我們或許能更加輕松面對扎根計劃實行之后,可能來到我們面前阻擋我們的家伙們。”
“是的,但前提是,我們不能再輕易地把那位梅芙女王,給當作棄子去使用了。”
“沒錯,我們得吸收她,將她的靈基同化進我們的身體里…”
觀布子市,如同死狗的荒耶宗蓮,連同已經外置的腦子,都被兩儀式三人給帶了回來。
吳克見到后有些吃驚,腦子外置的人類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誒,你這看到奇特生物的小眼神,該不會以為這家伙的腦子天生就是外置在罐子里的吧?”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腦子是他自己挖出來放進去的,主要是用來延長自身的壽命。”
“原來如此,你們這個世界的延壽技術還真是厲害啊!”
吳克感嘆過后,事情就進入了正題,在兩儀式三人的嘴里,聽到了她們的所見所聞。
然后,又從荒耶宗蓮本身的交代中,還原了這個觀布子市大黑手,在一生中所做過的惡事。
而距離最近的,基本上,除謀奪兩儀式的身體,這件事他很主動外,其他的事情,比如在小川公寓里那群不斷經歷生死輪回、現為人偶的曾經人類,那些人的死,則更多是他的順水推舟。
按荒耶宗蓮的說法,他并沒有害過那么多人,只是把本該自我毀滅之人收攏在那座公寓里,讓那些本該自滅之人助他領悟生死,算是一種對于放棄生命之人的廢物再利用。
荒耶宗蓮的解釋很好,可惜,蒼崎橙子揭穿了他:“少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凈,的確,你的那座公寓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本身有著自滅傾向的。
然而,若是沒有遭受你的那座公寓影響。
或許,最終會真正走向自滅的人,數量會少上很多。
至少,絕不像是那座公寓里,如今住著的住戶這么多。”
谷</span在蒼崎橙子的剖析講解下,小川公寓本身的真正作用也被展示了出來,那座建筑會吸引外界內心有著自滅傾向、或是身處于生活絕望中的人。
那類人,或許會因為生活絕望站在天臺上準備跳樓,但是真正做出跳下決定的內心,則會處于搖擺不定之中。
住進去的小川公寓,雖然沒有直接推那些人下去,但建筑里構筑的壓抑氣氛、心靈暗示加深的絕望之感,無疑是起到在別人猶豫是否要跳樓的時候,在底下起哄喊著快跳啊、快跳啊的那些圍觀家伙的作用。
又或者,是在要跳樓的人耳邊絮絮叨叨,灌輸著人生已經太過絕望,不如就此放棄的喪氣低語。
“我們得分析一下這人的情況,這就是誘導她人自殺的行為,在刑法上,是可能構成故意殺人罪的,至于,在我們正義人士的字典里,則完全可以把它當做故意殺人罪處理…”
“依法從重,不足三年的判三年,死緩的直接干掉,這就是正義人士,最應該持有的雷厲風行風格…”
“艸,在你這,直接就死刑了?”
兩儀式吐槽起來。
“荒耶宗蓮,是個活了兩百多年的古人,用現代的刑法去判他的罪責,這還真刑,我很喜歡。”
蒼崎橙子點頭贊同。
“不過,除了誘導她人自殺罪外,這個人還有教唆犯罪罪,曾經有個壞家伙打算對我意圖不軌,就是他在后頭唆使的,而且,為了解決可能被發現的后顧之憂,他還干掉了那群混混。”
淺上藤乃指出對方交代出來的事情,里面的犯罪事實。
“若按照這種說法的話,這家伙卻還能判個非法擴散殺傷武器罪,畢竟,巫條家的那個女人,就被塞了一把名為靈體的武器,還沒給控制靈體的方式。”
兩儀式嘴里含著雪糕木條,有些含糊地說:“感覺,就跟拿把開了保險的非法槍支,送給路上碰到的、不喑世事的小朋友一樣,卻是一種無比惡劣的行為!”
“我知道,這個應該叫危害公共安全罪。”
淺上藤乃拿出了正義手冊,指著上面的文字有些興高采烈地說。
“依照對惡從重處理的正義原則,可以當作是背著炸彈的恐怖分子去處理,而面對那種恐怖分子,就應該直接打死對方,將之挫骨揚灰,徹底變成人間正義的養分!”
小小的公寓房間內,就像正義伙伴大家庭的活動室那般,吳克很滿意地聽著三人對于正義處理方式的討論。
很顯然,在順藤摸瓜挖掘出旁邊這個幕后大壞蛋,共同對付了對方后,三人都已經對他的正義道理,有了更深刻的新領悟。
偏頭看了眼旁邊,在聽著自己被冠上各種罪名、待遇已經上升到被挫骨揚灰程度、臉上表情在抽搐的荒耶宗蓮,吳克反倒是有些好奇這個家伙,做出這些惡事行為的理由。
當然,遇到一般的壞蛋,吳克是很少追問這個。
只是,按照蒼崎橙子這個對方熟人的說法,這人似乎原先也是一個好僧侶。
“理由么,當然是想要達到世界的根源…”
荒耶宗蓮出生于戰亂的年代,在成為僧侶后,因為環境的原因,開始有了拯救蒼生的理想。
因此,這人游歷各地幫助民眾,為了救人而走遍當時的國家領土。
然而,在不斷見證戰亂帶來的屠殺和破壞后,了解到自身永遠無法拯救每個人的事實。
他也因為所見到的各種人類惡行,開始質疑起人類本身,是否有被拯救的價值。
而最開始,他想要達到根源的理由,也只是想要朝著世界的根源,去詢問這個沒人能夠給予他回答的答案…
“根源,是什么東西?”
吳克問。
“世界的源頭,是多數魔術師畢生想要達到的境界。”
蒼崎橙子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所以,你是因為私欲,才做出種種惡行的?”
吳克又問。
突然想起過去,最開始追逐根源時候,自己內心的想法。
荒耶宗蓮張了張嘴,什么辯駁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沉默了一會,他點頭承認下來。
“是的,就是因為貧僧的私欲,才讓貧僧犯下種種罪行。”
“很樸實無華的犯罪理由,而這也是我們應該引以為戒的東西。”
吳克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人無論是做出善行還是做出惡行,其實都是由內在欲望在驅動的,而哪怕是做出善行的我們,卻也要格外控制好自身的欲望,避免它出現過度極端的情況…”
對于這種事情,吳克算是有些體會,力量越強大,不控制欲望的后果,就可能會出現好心辦壞事的情況,甚至是誤入歧途,DC世界的經歷,可是記憶猶深。
剛好,對方是個實例,吳克直接就將之當作反面教材,給房間里的三個女性開始了教學。
而在通體舒暢上了一節正義人士,要懂得克制自身過度欲望的課后,吳克就問向荒耶宗蓮:“你還有什么遺愿、或者遺言,想要留給別人的嗎?”
“沒有,只是有些可惜,貧僧沒能在早年的時候,遇到像是閣下這么會說的人,否則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荒耶宗蓮嘆了口氣。
“如今,任何下場,也都是我應該受的。”
他像是個方然悔悟的高僧。
“嗯。”
吳克點頭,然后招呼道。
“你們三個都瞧好了,像是這種無法交給正規機構去解決的家伙,我們正確的處理方式是…”
說話間,荒耶宗蓮就被惡念黑泥吞噬,身體連同腦子。
“用任何的你們所想得到的手段,親自來進行處理,最好是神形俱滅的手段。”
“懂了,硫酸、焚化爐,其實是我們必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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