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先生和式小姐的爭執已經是常態,似乎是源于兩人三觀有歧義、導致看事情角度不同造成的情況。
不過,淺上藤乃覺得這更可能只是式小姐,單方面看SB先生不爽的原因,好在,往往這種雞毛蒜皮的爭端,會在SB先生所制作美食的誘惑下,逐漸地消弭于無形。
此次也不例外,當口中念叨著覺悟不夠、身為正義人應當連黑暗一起背負前行等,一些令人聽了有些不明覺厲話語的SB先生。
從灶臺那邊的保溫箱(實際上是從某個水產店里撿回來的泡沫箱子),取出天婦羅類等炸制食物后。
式小姐的關注點,就從教訓混混、勒索其錢財不是好人的事情上,給轉到了我飯湯都吃喝了一大碗,你這個家伙居然現在才拿出真正的好東西出來,¥!…的事情上。
嘴里啃著一只大雞腿,手上還拿著炸蝦的式小姐,說出的言語含糊不清,根本讓人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活像是一只剛炸毛過的貓,在面對投喂過來的高級貓罐頭后,一邊吃著,卻還不忘發出‘阿瓦阿瓦’的聲音,在罵罵咧咧。
“藤乃你也快吃,別讓旁邊這個游手好閑的家伙,把我們家珍貴的食物都給吃光了。”
夾著炸制食物,吳克就往淺上藤乃的飯碗里丟。
淺上藤乃剛盛了碗米飯的碗里,在三十秒不到的時間中,就被疊起了一層炸物的羅漢塔。
“等等,那是我想吃的蝦泥蛋…”
兩儀式眼尖,看見了炸制品中的東西。
在發現只有一個蝦泥蛋后,她一下子就撲過來,打算來場筷子大對決。
但可惜的是,吳克夾菜速度何其快,卻在她的筷子抵達盤子前,就直接夾走了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連街邊混混都不揍的家伙,是沒資格吃最好吃的東西…”
這樣說著,一顆蛋液還是流心,包裹著被燙得七八分熟的蝦泥,屬于吳媽媽獨創料理的荷包蛋,就被蓋在了女孩手中碗里的最上面一層。
淺上藤乃:“…”
迎著兩儀式那有些渴望的眼神,但又把筷子生硬縮回去的動作,藤乃知道若這蛋是在SB先生碗里,式小姐或許不會介意去嘗試爭奪,只是現在蛋是在她的碗里…
與對方和SB先生互懟、屬于冤家對頭的奇怪關系不太一樣,她們之間的關系卻更像是性格冷淡的貓,在照顧有些單純的人類幼童。
哪怕再渴望,也有些拉不下臉面,去做出討好或是傷害她、從而奪得什么東西的舉動。
“SB先生,只有一個蛋的話,那我和式小姐,還是一人一半吧。”
用勺子將荷包蛋分成了兩半,淺上藤乃就蛋液多的一邊舀給了眼睛亮起來的兩儀式的碗中。
“你才是真正的好人啊,藤乃!”
兩儀式驚嘆著,就把這特別合她口味的東西給放進嘴里,一臉陶醉地細細品味起其中的口感和滋味。
“你瞧瞧人家藤乃多懂事,早上不僅教育了一群混混,現在還把好東西分享給了沒什么覺悟的你,這叫什么,這叫同伴之誼。
而你兩儀式就知道吃吃吃,你就應該好好地反思一下自身的不足,盡量地向優秀的正義伙伴看齊學習…”
就像是老師總喜歡優等生那般,SB先生不僅沒有對她分享他夾給自己的食物行為表示不滿,反而是借題發揮又夸獎了她一次,然后又教訓了式小姐。
“對了,SB先生,剛才我說到了碰到一個輕生女孩的事情…”
就在兩儀式挑眉,又準備和SB先生對噴的時候,淺上藤乃及時開口,打斷了這種劇情的延伸展開,提起了剛才入家門時候被吳克詢問,后又被兩儀式打斷的一件事情。
淺上藤乃在今天傍晚回家,經過一座廢棄大廈的時候,瞧見了樓頂上邊緣站著的一個、似乎打算跳樓輕生的女孩,她飛上去阻止了似乎要做出傻事的對方,然而…
“那個被我阻止的女孩,在被我抱下來后,卻好像對此沒什么記憶,完全記不得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樓上。
甚至,她對我所說的跳樓一事,完全沒有一點意識,反而覺得我才是個怪人。
嗯,我感覺起來,那個小妹妹就像是得了什么病,又或者,像是被人給精神催眠了一樣。
就像是電視里的魔術表演,偶爾能看到的催眠魔術那樣。”
頓了頓,淺上藤乃表演了起來:“魔術師會對配合催眠的人說,你是一只雞,然后被催眠的人就會突然咯咯咯地叫喚起來,而等魔術師打個響指回過神后,那些被催眠的人又會剛才怎么回事的那種,什么都不記得的情況。”
老實說,要不是女孩表演的時候,臉上是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甚至會讓人以為她是在講單口相聲、搞笑的那種。
“我卻是懷疑這可能是一場超能力犯罪,也正是SB先生組建我們正義伙伴大家庭,打算讓我們處理的非自然犯罪事件。”
“咳咳咳…”
聞言,兩儀式劇烈地咳嗽起來,連嘴里沒咽下的雞腿肉,都被她給噴了出來。
桌邊的兩人有些奇怪地看過去,兩儀式則是語氣有些不爽,抱怨起來。
“藤乃,你一個神秘側的魔眼擁有者,還是曾經退魔四家之一淺神家族的后人,放古時候就是妥妥巫女類的角色,能不能別冷不丁地就從嘴里說出超能力,那種過于前衛的詞啊,而且,精神催眠的那種事情,能上電視去表演的,基本都是假的。”
“誒,假的嗎?”
淺上藤乃瞪大了眼睛。
“神秘界有必須保密的條例,膽敢上電視去宣傳,那樣做的行為,在真正的魔術師之中,幾乎是與自殺無異的事情,因為那樣做的人,會直接成為幾乎所有魔術師的敵人。”
兩儀式解釋了一下。
“不過,電視上催眠精神的魔術師雖然是假的,但真正的魔術師的確能做到心理暗示、精神催眠等類似的事情,就算是讓普通人恍惚去跳個樓,也是完全可以辦到的。”
用有些油膩的手擦了擦嘴,但嘴角邊還是粘著不少面包糠碎屑,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花貓的兩儀式,繼續說道。
谷</span“依照你的描述,除了精神出毛病的情況外,那個輕生的女孩被別人施加精神催眠、暗示的情況,卻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而若是那樣的話,或許她還會在被你救了后,重新轉回去那棟大廈的樓頂上,再準備跳一次樓也說不定。
畢竟,精神催眠、暗示的東西,始作俑者若是沒解除的話,只要觸發條件再次達成,那么被催眠的普通人,就依舊會像是被操縱的玩偶一樣,做出類似你見過的行為。”
“誒,那樣的話,事情不就糟糕了嗎?”
“嘛,終究只是不認識之人的死亡,只要不是親眼看見對方臨死的模樣,親耳聽到對方臨死的聲音,那么就算是內心再善良的人,也不會因為一個和自身完全沒有關系之人的死去,繼而產生任何的心理負擔。”
兩儀式又用手拿了一只炸蝦,張嘴一口就直接咬掉了大半個。
她對陌生之人的生命依舊不怎么關心,既不認為劫掠街邊混混的行為是什么正義之事,也不認為拯救一個無關者性命的舉動,會是上升到正義程度的事情上。
“所以說,你這種漠不關心他人性命的人生觀有點不行,一般人的話我也不多說什么,畢竟能力不足以讓他們有過多對于陌生人的善意,但你既然是正義伙伴大家庭的一員,能力足夠的情況下,多點惻隱之心卻才是好的。”
吳克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右手邊的女孩。
“藤乃,匯報一下那座大廈的具體坐標,嗯,是在這邊的哪一個方向,有距離這里多遠,還又有什么特征不?”
“西南邊的方向,距離這里大概有三公里的路程,是位于中條商業街后段的一座大廈,外面有掛牌,但名字我沒去記…”
淺上藤乃回憶著,信息量不少,但卻不夠具體。
不過,對于吳克來說,卻也已經足夠了。
一股難言的精神能量從他的身上擴散出去,哪怕這個世界的這顆星球有一些特殊的力量,在抑制著他體內的惡念之力,但就算如此,能夠精確探知的范圍,卻也超過了三十公里的程度。
“一座廢棄的爛尾樓,對面有個鯛魚燒店,旁邊還有個大型停車場,掛牌是巫條大廈,條件符合。
現在有個人正在里頭行走,身體結構是女性,人已經到了天臺之上,腳步有些晃悠,正在往樓頂邊緣走去…
嗯,還真被你說中了,又有人上去跳樓了。”
“自稱正義使者的SB閣下,你現在不緊不慢的模樣,可不像是你找我茬時候教育我說的話,讓我去當個熱心腸子的人啊。
你現在的不作為,可是冷漠的很,讓我這個‘正義伙伴大家庭’的成員,都感到心寒、雙標呢!”
吳克曾經表演過上天的仙術,兩儀式絲毫不懷疑他,能夠在幾秒的時間趕到三公里外的廢棄大廈去救人,但卻不妨礙她現在對眼前這人表現出的亳不緊張姿態,出言嘲諷一下。
“不作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或許可能是你我之間存在的能力差距有那么億點大,所以才會讓你產生我現在亳無作為的錯覺…”
吳克捏了個指尖宇宙。
“然而,事實上,你認為我現在應該去做的事情,其實現在還在這里的我,就已經做到了,嗯,那邊跑樓頂邊緣的人很果斷,上去后就直接往下跳,但我抓住了她命運的后衣領,很及時地沒讓她掉下去。”
神識探查的范圍之內,皆是他觸手可及之處…
巫條大廈那邊,樓層有陰影的地方,在樓頂墜物剛好經過之時。
一只鎧甲的手臂,就突然從陰影中探出來,精準地抓住了墜落女孩的后衣領。
當然,僅僅只是抓住后衣領的話,或許還會因為衣服質量不行,導致斷裂繼續墜樓。
但另一只鎧甲手臂卻同時到了下面,穩穩拖住了眼神迷茫的女孩的屁股。
空氣中,作為神識寄托物飄散的惡念粒子,迅速地匯聚起來。
一個和SB假面衛士差不多的鎧甲身影,就像是幽靈一樣,橫著出現在巫條大廈的中間。
而在徹底從樓體中擠出來后,就重新受到了重力的作用,不過只是一個翻身,就單手摟抱住了女孩的腰,而剩下的鎧甲單手,則是扣在大廈建筑的縫隙中,幾個用力就帶著女孩,重新回到了大廈的樓頂。
黑鎧身影歪了歪頭,看了看手里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孩,又看了看在凝聚出來它后,就開始若隱若現的母體感知方位。
卻只是站在原地,做出思索了一會的模樣,就突然在樓頂奔跑起來,然后直接帶著人,開始了高空跳躍的極限運動。
作為由少量惡念之力凝聚出來的單位,黑鎧身影的行動模式幾乎和一號分裂出來的下級假面衛士差不多,有著一定的智能,但沒有獨立的自我意識。
公寓租房這邊,只是喝了點湯,多吃了點菜的功夫,陽臺窗戶就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
一個像是奇行種一樣的小個子黑鎧身影,比例不協調比身體更大號的手臂就抓著一個女孩,扒拉在了外面。
淺上藤乃過去打開窗戶,小號的黑鎧身影就麻溜地闖入進來,然后把手上的陌生、看起來只是初中生的女孩,輕緩地放在餐桌前的榻榻米上。
接著鎧甲就虛化,飄散成黑色霧氣的惡念之力,落在吳克身后的影子上,直接融入了進去。
而這個世界存在的那股奇特力量,似乎對脫離他身體的惡念之力,會產生極大的消磨。
就剛才釋放出去的惡念之力,在回到身體后卻是有了大幅度的減少,這并不是正常的情況。
同時也代表了,他若想在這個世界星球上,用自身的惡念力量去制造出一些類似一號的優秀工具伙伴,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藤乃,這孩子是你幫助過的那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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