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化過的龍牙兵,包圍住了山之翁。
“別這樣,你在救助那些無辜孩子,說明你是一個擁有善心的人,我可不想劍染上你這樣之人的鮮血。
不過,我的御主讓我牽扯住你,我也不能眼看著你直接離開。
所以,對你的安排,得等我的御主來了,做出判斷再說。
請放心,我的御主也是個有著善心、正義感的小姑娘,她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龍牙兵,解決他!”
御主尚且不能相信,更何況敵人的從者,美狄亞的做法無可厚非。
“哎”
王哈桑嘆了口氣,仿佛在面對一個調皮的小輩,只是稍微抬起了重劍,往面前的地上一杵。
咚的一聲,耳邊仿若能聽到猶如晚鐘敲響一般的聲音,那些正準備沖過來、對他發動進攻的龍牙兵,卻是瞬間就散落了一地,在地上化為了灰塵。
美狄亞只感到了一股死亡般的冷意,猶如執行者的斬首刀已經貼近了她的脖子,讓她感到頭皮發麻、身體顫栗。
“僅憑聲音就造成的范圍型死線切割,這種事情怎么可能…
不,應該說,像是你這樣的存在,為什么會被當作從者召喚出來?”
美狄亞顫抖說著,卻已經深刻明白了一件事,別說魔術陣地已經被解除,就算沒解除,她還有大量的魔力可以被運用到戰斗上,也絕不可能是眼前從者的對手。
盡管被解決的,只是一些區區的強化龍牙兵,但其中對方展露出來的能力,卻讓她感到心顫,能夠將即死招數運用到隨手而發的地步,恐怕去斬殺她所在時代的一些神明,也是不成問題的。
王哈桑沒說話,也沒繼續動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矗立在原地,在看著披戴兜帽的女人。
美狄亞明白了,放棄了逃跑的打算,也一起相對而站,等著事情的發展。
很快,別墅里殘留的魔術師就都被解決掉。
櫻前腳率先到來到了這里,從自己從者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韋伯、格蕾兩人后腳就進入別墅一起到了這邊,被女孩轉述了情況。
“背叛自己御主的從者么?”
韋伯撓了撓頭。
“嘛,三觀不合,這種事情其實也挺正常的。”
“誒,老師,這算是正常嗎?”
格蕾一臉不解。
“當然,畢竟就連一般召喚出來的使魔都會有失控的風險,就更別提擁有自身思維與意志的英靈從者了。”
“師兄,問題不是討論這個事情的正常與否,而是我們現在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和行為,去對待那位Caster?”
美狄亞救助孩子的行為,讓櫻產生了不少好感,她和自己的從者一樣,都不想傷害這樣的人。
然而,美狄亞畢竟是英靈,是作為此次圣杯戰爭職介為Caster的從者,放任不管,也是一種不合理的事情。
韋伯也知道這一點,仔細思考了一番,和櫻小聲商討了一下,就走向美狄亞那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對于這個道理知道得非常清楚的背叛魔女,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等下會遭遇什么糟糕的事情。
想來,最多也不過就是一死罷了。
作為已經死過一次的英靈,對于死亡的這種結果,盡管不能說是完全適應,但死亡帶來的那種恐懼感,在平靜下來后,也只能造成一點點的影響、根本動搖不了她。
更多的,卻還是她自身,對于回到曾經的故鄉、生前一直沒有實現的愿望,沒有在死后達成的這種事情,感到了深深的遺憾。
“Caster是吧,經過我們的討論,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回去英靈殿,我會布置反召喚陣,把你原原本本地送回去。”
“那么,其他的選擇呢?”
“和我簽訂新的契約,選擇加入我們這一方的陣營。”
韋伯拉了拉右手的袖子,露出了沒有令咒的右手手背。
“但有一點你需要想清楚,就算我們這邊獲得了最后的勝利,你也拿不到可以許愿的圣杯去許愿。”
美狄亞對此并不意外。
“因為圣杯已經被污染了,我們卻是打著破壞圣杯的主意才參戰的。”
而后面的話,才讓她感到些許的意外。
“好了,我會幫你布置反召喚陣,把你送回英靈殿去的。”
韋伯接著說道。
“等等,我還沒有做出自己的選擇,你為什么要替我做出決定?”
美狄亞打斷他。
“參加一場沒有好處的戰斗,難道你想這么做嗎?”
韋伯反問。
美狄亞有些沉默下來,她和Lancer那邊的庫丘林不同,并沒有多少戰斗的意愿。
雖然對圣杯有需求,也有想要實現的愿望,但也只是想要回到曾經的故鄉去,而不是去和一些厲害的敵人較量。
所以,她的參戰意愿真的不高,若不是被圣遺物召喚下來,恐怕不會回應沒有圣遺物的英靈召喚儀式。
就在韋伯招呼格蕾,讓這個學生給自己打下手,布置反召喚陣的時候,美狄亞開口了:“如果我說,我打算和你簽訂新的令咒契約呢?”
韋伯對此有些驚訝,但還是推了推眼鏡,一副時鐘塔講師風范:“那我會舉雙手歡迎,畢竟這樣的選擇,會讓我們這邊多一個英靈從者級的戰斗力。”
“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
“背叛…”
“吾名美狄亞,科爾基斯公主,史上有名的背叛魔女。
而正如我被稱為背叛魔女,這一次我又背叛了召喚出自己的御主,卻是也有可能背叛你。
那么,你這個家伙會愿意和一個隨時可能背叛自身的從者,進行所謂的契約嗎?”
魔女問道。
嘴角微微上翹的表情,像是一種諷刺般的譏笑。
然而,美狄亞并不是在質問、嘲諷面前的男人。
而只是在自嘲自身,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命運。
生前,她就是在被別人背叛,與背叛別人中度過。
而死后成為了英靈,卻還是如此的可悲,簡直就是命運給她開的一個大玩笑。
確實,把她‘逗笑’了,得流出來眼淚的那種。
“為什么不呢?”
“好了,趕緊布置反召喚…等等,你說什么?”
“我說,我為什么不和你契約呢?”
“你沒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嗎,我可是鼎鼎有名的背叛魔女,美狄亞啊!”
“那又如何,歷史的記錄又不是完全正確的,比如伊斯坎達爾不是個矮子而是個壯漢的這一點。”
韋伯后面的話,卻是嘀咕出來的。
“想來,你之所以被稱為背叛魔女,應也是有很多不為外人知曉的隱情。”
韋伯的目光看向旁邊,那些被救助的孩子身上。
“我雖然不是什么考古家,但也知道一點,人云亦云要不得。。
作為一個教師,我認為自己還是有一些求證精神的。
如果,你愿意被后時代的人,知道一些自身的私事。
我個人是不介意聽一聽,關于你的背叛魔女之名背后的,所謂歷史的真相…”
美狄亞有些愣住,呆看著開口說出這些話的韋伯,內心產生了一些波瀾。
“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對我們這邊的實力有自信。”
韋伯又補充了一句。
“噗”
這話不知為何的,就戳中了美狄亞的笑點,她有些繃不住,笑了場。
“還真是夠實誠的家伙…”
看了看王哈桑一眼,美狄亞認真道。
“我選擇加入你們。”
新Teacher組誕生。
但櫻陣營的從者級戰力,卻是多出了不止一個。
只因為美狄亞是Caster,而手邊又剛好有很好的強化材料。
“把這兩只魔像交給我把,我能用強化魔術將它們的性能提高到,不亞于真正擁有寶具的從者的實力!”
她十分有自信說道。
櫻、格蕾、韋伯、山之翁、美狄亞,外加兩只即將被改造強化的魔像,就算減除掉魔術師實力一般的韋伯,這邊卻也快能自己組出一支從者等級的戰力小隊了。
回到長野縣,時間過去了三天。
妻子問過他女兒的情況,淺上家主只是回答一切都好。
“孩子不過是得一些小病,現在已經在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
以家里還年幼、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依舊需要母親照顧為由,攔住了妻子想要去探病的想法。
但每到了夜里,在妻子和孩子睡過去的時候,淺上家主卻總是有些睡不著。
從被窩爬起來,來到靠近庭院的房間里,坐在開啟的暖爐邊,不斷喝著清酒,想要解一解心中的惆悵,以及那不斷想要去發生改變的想法。
藤乃的母親改嫁給他,或許只是因為意外,但他愛上對方,卻完全是他自己的選擇。
曾幾何時,他也有愛屋及烏、愛過淺上藤乃的情況,以一個想要給予女孩父愛的繼父身份。
而那種想法,是什么時候消失的呢?
沒錯,就在那一天…
院子里,已經長了十二年的櫻花樹,讓淺上家主陷入了回憶。
原本,在那個地方,應該有一顆更大、樹齡更長的櫻花樹木。
但那顆百年老樹,卻是在那一天,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扭曲折斷了。
造成的原因,只是因為家里的一條老狗死去,他的繼女感到了傷心罷了。
一想起當時安慰女孩的自己,親眼看著身邊不足一米的大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扭曲折斷的畫面。
淺上家主就不禁感到恐懼,那絕不是人應該擁有的力量,而是怪物才會擁有的力量。
但就算如此,在當時他的父親告訴他,可以讓女孩遭遇一些意外情況,淺上家主也因為愛著女孩的母親,而護著女孩拒絕、沒有答應這種提議。
反而是用了類似封印的魔術,封印住了那種恐怖的力量。
以免無知的女孩,再次用出來傷到,甚至是殺死別人。
雖然,有點后遺癥,但一切都挺好的。
而也因為后遺癥的緣故。
她的母親,自己的妻子,也有了要新孩子的想法。
只是,從兩年前開始,在他的女兒、兒子,陸續來到這個世界后,讓他感到有些恐懼的繼女,卻是在這個家里逐漸變得有些多余起來。
淺上家主本想著把繼女,送去遠方城市的住宿學校讀書,離淺上家遠遠的,就可以放任對方自生自滅,但意外總是產生。
淺上藤乃發現自己身上的疾病是個意外,而自己的妻子在有了新的孩子后,仍對原來的孩子有感情又是一個意外。
這樣的意外,并不是淺上家主所喜歡的,他卻是變得越來越像是他自身那個已故的老父親,逐漸變成了一個保守,想要讓更多意外的事情,可以被自身掌握的人。
“就這樣吧,藤乃死后,妻子或許會傷心一陣。
但還有兩個孩子的她,一定會很快振作起來的,
對于這個家,藤乃已經是一個外人。
而一個外人的死去,將不會對淺上家有多少影響…”
抿著清酒,淺上家主自語道。
“原來,這就是父親您對我的看法嗎?”
輕柔的聲音在后面響起,空了的酒杯因為太過震驚從手上滑落,在柔軟的榻榻米上滾了一圈。
“藤乃,你怎么會在這?”
淺上家主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卻是在盡量保持著面部表情的正常,想要把剛才的話當作沒有說過般,在努力做出幾分意外,或許還有幾分疑惑的臉上表情。
“兩天前,我就出院了,一直在調查著你想要我死掉的事情,卻是有了一些結果。
但現在加上你剛才自語的那番話,卻也不用再和你對峙些什么了。
我是個家里面多余的人,所以你想要我消失、死去,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藤乃,你聽我解釋,我沒有這樣…”
“咔擦”
背后的木制拉門被扭曲折斷,發出的動靜讓,淺上家主收了聲。
而在被女孩無波瀾的眼神,直接注視在身上的時候,他更是全身顫抖了起來。
“藤乃,不,不要,我好歹是你的繼父,是你母親的丈夫…”
淺上家主趴在榻榻米上,身體有些佝僂起來,像是在對著女孩求饒。
“請你代我轉告母親,我一切安好、身上病癥也已經治愈,只是以后,我不再會是淺上家的人了,而是成為幫助我的SB先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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