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恐怖的能量在對方的嘴中凝聚。
吳克露出了些許笑容,他為什么笑呢?
他笑那龍無謀。
若他是那條龍的話,就絕對不會用這種聚力時間不短、而且顯然對自身消耗不小的能量攻擊,去向著一個速度已經顯露出來,絕對可以閃得開這種相對慢吞攻擊的敵人使用。
不過,吳克的笑容并沒有保持太久,正準備閃避的身體就頓住,他發現了一個令自己郁悶的事實。
那就是,那頭正在聚力攻擊的龍,剛才在與他錯身而過后,就又飛到了高點上。
這也就意味著,對方的能量攻擊,等下會是向下的。
果不其然,焉龍哮被翼爪龍吐出后,就朝著他這邊過來。
斜著朝向下方的方向,若是他閃開的話…
看著底下正在倉惶奔逃的眾人,吳克眼角抽了抽。
抬起手,純黑色的惡念鎧甲就從他體表蔓延而出、著裝起來。
在DC世界里,吳克中了一招大裂解術,一切不屬于他的力量被分離。
現在沒有了炎魔形態,但屬于惡念的部分,卻被純化了很多倍。
當焉龍哮的攻擊觸碰他的手鎧上,就發出了燒肉般滋滋聲音。
接著,就被附著在上面的惡念、負面的力量給迅速吞噬起來。
吳克的全吸收威力,在他體內惡念神力被精純后所形成的負面鎧甲加持下,卻是近乎增強了數十倍的程度。
迅速擴張開來的焉龍哮里面蘊含的恐怖、能夠摧毀這片大地的能量直接變成了旋渦狀,卻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收,像是水流遇到了排水口那般。
不過,焉龍哮的威力很強力,足足與吳克這個排水口對峙了半分多鐘,才總算消弭于無形。
“額”
吳克打個了飽嗝,對這恐怖的一擊以示敬意。
這一招,竟是能讓他有些吃撐了的感覺。
但隨著他身體細胞對于這股力量的汲取、吸收、消化…
很快的,就傳來還想要一點的信號,這才能讓人知道,剛才的他只是被噎到,而不是撐到了。
吳克身體內的細胞,很顯然已經擴容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而對于異種能量的抗性,也早就是今非昔比的存在,如今他的SB細胞,豁然就是一個雜食性、各種能量都來者不拒的老饕客。
當然,這個世界的黑灰,還是有點受不了。
雖然能吃,但只能吃下去一點點、數量不會太多。
那邊,翼爪龍的獸瞳已經縮成了一條線,見到自己威勢強大的恐怖一擊被吸收掉的情況,它有些驚疑不定了起來。
機凱種?
鑒于吳克的全吸收,與這個世界機凱種的招牌技通行管制很相似,翼爪龍卻是直接把他誤認為那種鐵木疙瘩的存在,豎起來的獸瞳在到處掃視著,就怕附近有一個連隊那些鐵疙瘩的存在。
它身上有一道舊傷,是在過去和機凱種,那些鐵木疙瘩戰斗時,被打出來的。
機凱種那些家伙,是出了名喜歡以多欺少的卑鄙小人,它們能吸收敵人發出的攻擊,在加以分析后模仿,然后以更大威力返還給攻擊者,招數很是賴皮。
不過,獸瞳到處掃視了一會后,發現周圍似乎就只有對方一個,翼爪龍就放心了下來。
成群的機凱族是這個世界最難對付的敵人、且沒有之一,而單個的機凱族,哪怕是主戰斗型號的機體,其個體實力也是有限度的。
而明明應該是集群行動的種族群體,現在卻只有對方一個家伙在行動,這種情況,大概對方就是因為不知名原因,繼而脫離種族群體的游離個體,倒是不足為…慮?!
盡管獸性十足,但具備一定智慧的腦子,還是讓翼爪龍的思緒,有些遲疑了起來。
好像眼前的情況,還是得讓它憂慮一下的。
就憑剛才對方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接住了自己發出的焉龍哮。
哪怕它發出的焉龍哮,并不如那些天生就是上位的同族所發出來的攻擊,但威力大概也有它們十之三四的程度,很顯然,狩獵這種家伙的風險,似乎有那么點大…
要不,就這么算了?
腦仁不是很大的翼爪龍,在思考起這個問題。
但它想到機凱種體內具備的核心,卻是遠超食人魔那種劣等種族血肉的優質食物,卻又讓它有些難以直接就做出選擇。
離開,又或者,繼續戰斗…
看著底下的里克等人,哪怕剛才那頭龍的攻擊已經被他全數擋下,但在期間過程中造成的狂風,也依舊將他們壓得直到現在這時候風壓消失后,才能爬起來的情況,吳克有些無言。
這個世界的人的確是太弱了,相對于自己現在遇到的龍而言,完全可以用一句弱不禁風來形容。
而若是等下和那邊的龍發生戰斗,在已經確認對方的速度是足夠快的情況,吳克也不敢保證自己與對方的戰斗所產生的戰斗余波,不會將里克等人波及進去。
想到此,吳克決定把那頭龍勾引走、去別的地方解決問題,但具體要怎么做呢?
想了想,他很快就有了主意!
只見,手一抬,吳克先是把自己的嘴捂住;
然后,黑泥就灌進嘴里,他卻是做好了噴吐的準備;
接著,身上風塵不染的黑鎧,開始崩裂成敘利亞戰損版的模樣;
最終,黑色的‘血液’從崩裂的鎧甲里滴落下來。
吳克頭一仰,一口黑色老血就噴出,大約噴了有半升的程度。
飛行的高度,緩緩地降低,卻是一副受傷嚴重、已經無力再戰的模樣。
正在猶豫著是否繼續狩獵的翼爪龍,見到獵物的凄慘模樣,似乎連機油都噴出來了,它有些愣了愣。
而在見到倉惶往遠離自身的方向飛走的獵物,獸性的腦袋一下子就得出了‘對方不如自己、打算逃跑’的結論…
獵物跑了,那么作為狩獵者該怎么做,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翼爪龍幾乎是趨于自身本能的,就直接往前面追了過去。
“他跑了?”
“救世主拋棄了我們?”
“不,他這是為了我們,去吸引走敵人。”
里克打斷了別人的懷疑。
雖然剛才距離遙遠,但里克還是看到了在天空上的對方在嘔血。
好吧,這是吳克的演技過于驚人。
為了確保讓那頭龍能夠理解自己,是在表達自身已經受重傷的意思。
故而,才做出來有些夸張化的表演。
然而,里克并不知道這一點。
在他看來,就是吳克為了自己等人,才在剛才不得不去硬抗那道恐怖、幾乎燃燒了整片天空的龍精種咆哮攻擊,繼而受了嚴重的傷勢。
里克心中涌動著感激與愧疚,但也明白自身等人根本就幫不上對方的忙,在對身邊同伴簡單說明了下自身所理解的事實后,哪怕是有些不信任吳克的人也被同化。
感激與拖后腿的愧疚情緒在心中孕育,眾人一起加緊腳步,他們必須趕緊撤離這里,才能不辜負引開龍精種的救世主的努力,才能不辜負對方可能犧牲掉的事情。
一路倉惶逃離,往翼爪龍和救世主離開的相反方向而去,拋下隨身攜帶那些頗具重量的物資,鞭笞胯下騎行駝馬不斷前進,很快,眾人就遠離了那個出現翼爪龍的人類聚落。
全速逃跑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后,里克等人才不得不在七八公里外的灘涂洞窟停下來。
這里原來是條地下河中部的入口,但因為高等種族的戰斗,使得地形變化,連地下河都被改道了,卻是形成了一個不小的灘涂洞窟隧道。
毫無疑問,這是最適合躲避能在高空飛行的狩獵者的地方。
然而,哪怕到了這種地方,里克也覺得不夠安全,他對停下來的同伴說道:“大家休息一會,就繼續趕路,以龍精種的狩獵范圍,這里恐怕不安全。”
亞雷從背包里拿出了晶石燈,才準備倒點清水上去讓其發亮,就被旁邊的伊旺阻止下來:“現在我們的身邊沒有救世主在,在這種地方可能出現的種族,對我們可能是致命的,能不點燈的話就盡量不要點…”
在昏黑洞窟中弄出亮度,若不能確保自身是處于安全的境況,那這就是在增加隊伍的風險。
“對不起,這些天有吳克在,我都有些忘了這個。”
亞雷感到不好意思,把水壺和晶石燈收了起來。
灘涂洞窟內雖然黯淡,但還是有一些發光苔蘚存在,只是沒有晶石燈提供的那種亮度亮,但作為照明,卻也已經足夠讓他們繼續前行…
“里克,你說我們的救世主、吳克他會沒事吧?”
相比于聚落里大多數人的拘謹,神經大條的亞雷是這個世界除小孩子外,人類之中第一個真心接受吳克的少年。
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類,大多都有自己的親人、乃至是家人被異族殺死,要說擁有智慧的人類不憎恨、不懼怕那些非人類存在的異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亞雷還是接受了,用這個神經大條的家伙的話來說,那就是‘殺死人類的是別的種族的家伙,和正義使者的吳克有什么關系,他是異界人,是被伊旺從異世界那邊呼喚而來,專門來到這個世界拯救他們的救世主…’
好吧,亞雷完全信了這些里克和伊旺其實都不太相信的東西,這個家伙卻是太單純了。
所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擔心,便完全是真實無誤地展露在臉上。
里克有些沉默,才有些用力地點頭。
“當然,他會沒事的,他可是我們人類的救世主…”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但里克的內心卻是擔憂,龍精種的強大有目共睹。
至于吳克,除了那次露了一手毀掉半座山峰的攻擊外,其余時間里,貌似對方能用眼神烤肉的能力,還比對方能一巴掌拍飛一些妖魔種、獸人種的事情,更加令他們記憶深刻。
在這種情況下,里克內心能有底,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就像之前說的,身為弱小人類的他們,是什么忙都幫不上對方。
大概不拖后腿、不讓對方有后顧之憂,盡自己全力地去逃走,就是他們這些孱弱人類,能夠做到的最好幫助了吧?
里克有些悲哀地想道,內心里也在為吳克默默祈禱起來,他希望對方能夠順利從龍精種的手上逃走,安全回歸到他們的聚落去…
此時此刻,被里克這樣希望著、祈禱著的正義使者,則是掄起自己沙包大的拳頭,騎在那頭翼爪龍的脖子上,一拳一拳,就像是打虎武松那般,往翼爪龍的腦袋上招呼。
“知道錯了沒?”
“作為一頭龍,我打聽過,清楚你是有腦子和智慧的,但你為什么要對已經在這個世界活得很艱難、那些弱小、可憐、無助的普通人動手呢?”
“而剛才我停下來和你和平話聊,你又為什么就是不停止自己的攻擊,還在我已經不斷躲避了你上百次攻擊后,依舊像是瘋龍一樣地打算對我繼續發動進行,你是真當我是沒脾氣嗎?”
“來吧,別客氣,再吃我幾發正義的鐵拳…”
翼爪龍現在的模樣很是凄慘,剛才卻是被忍到極限、想要說服對方的吳克抓住,直接來了一套從唐三藏變身成為唐三葬的架勢,抓住爪子就揮舞著來了一下高空地上投的物理攻擊。
從上萬米的高空被啪得一下,碾到了地下上百米的地方。
那恐怖的沖擊力,哪怕是上位龍精種也受不了,就更別提翼爪龍了。
翼爪龍現在雙翼的骨頭,早已經內部骨折,歪歪捏捏地耷拉在兩邊,它已經確定騎在自己身上的家伙絕對不可能是機凱種,而是偽裝成機凱種的其他別的什么存在,對方的力量卻是完全凌駕在身為龍精種的自己之上…
而嘴里卻還在說著一些令龍半懂不懂的話,什么只要它棄惡從善、以后做只崇尚和平的好龍,跟隨在他身后成為他的正義好伙伴,對方就愿意放過自己云云之類的。
從這里面,翼爪龍只理解出了差不多的這么一個意思,那就是對方要自己屈服于他。
對于龍精種來說,哪怕是翼爪龍這種亞龍類的龍,卻也有著天生的傲骨,所以,翼爪龍只做出唯一的回答:“吼!(龍精種,絕不為奴!)”
幾乎是以戰斗到最后的姿態,翼爪龍就在近距離無法反抗脖子上恐怖力量的情況下,對準了自己身下的土地使用了自身最后的焉龍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