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一個人的衣領,向上一提、往后一拋,隨著一聲尖叫,啪嗒 一個地下黑市的打手,就完成了一次失敗的空中飛人落地表演。
然后,因為被摔斷了腿,便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我還沒用力,你們就快要倒完了,這樣可不行!”
吳克搖了搖頭,抬手指向對面一個還沒有倒下的打手。
被指中的打手有些受到了驚嚇,腳步噠噠噠地就往后退去,直到撞到身后的墻壁,才一個激靈把手中的槍給丟在地上,抬起了雙手。
看著他很害怕的樣子,吳克也有些無語,走過去伸手搭住這人的肩膀,卻是柔和著聲音在說道:“你個壞家伙,別太害怕,雖然我是你們這些壞蛋的克星,但也是個講道理的好人。
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是不會為難像你這樣的小嘍嘍的,嗯,你能配合我么?”
“您、您想要我做什么?”
打手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們原本有上百號人,但現在九成九的同伴,都已經被扔翻在了地上,不是手斷就是腿斷,一個個都是筋斷骨折的模樣。
“事情很簡單。”
吳克環顧一圈,瞧著那些同樣沒倒下,但已經有些瑟瑟發抖的打手們,就大聲地對這里的所有人說道。
“如你們所見,你們這些壞家伙,根本就不夠我打的。
所以,我想請你們回去,跟你們身后的老大說一說,就說有一個心懷正義的家伙,來地下黑市這里多管閑事,砸場子、找他們麻煩了,我希望他們能帶著更多的壞蛋手下過來。
嗯,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么?”
吳克這樣子說,主要還是不想浪費時間,在跑來跑去的過程中,他想要讓這些人把跟地下黑市有關家伙都給叫來,正好可以讓他來個一網打盡。
打手們在聽完要求后,感到有些無言,眼前的這人很囂張,也的確有囂張的資本,畢竟都快把他們這些人,全部給打倒了。
只是,在已經算是砸了場子后,卻還不想著逃跑,反而是讓他們回去告訴后頭的人,似乎準備在這里繼續等著架子干的舉動,卻實在有些讓人費解。
哥倫比亞的地下黑市,卻是由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所代表的四個最大黑幫,一起聯手把持的組織。
雖然,這人今晚砸了場子,已經算是需要付出鮮血代價才能平息的挑釁,但若是還想繼續在這上面拉屎撒尿,那幕后的四大黑幫絕對是會被惹毛的。
這個家伙真的是在找死啊!
打手們有這個感覺,但這和他們無關,既然對方想找死,那他們也就成全這人,沒二話的,一個個跑得跟順風腿似的,都去報信了。
趁著空擋,吳克收拾起身后的殘局,一個個筋斷骨折的人被拉起,丟在了一塊,很快就搭成了一座小型的人山,手、腳、腦袋露在外面,密密麻麻的疊著。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坨由頭顱和人類肢體組成、正在蠕動、還會發出哀嚎聲音的肉山怪物。
吳克坐在最上面一人的背上,兩只鞋底分別踩在兩個人的頭上,雙手交叉擱在自己的膝蓋上面,小太陽散發的陽光從上之下,有一定角度地斜照下來,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啊,這是…”
此時,一名正好路過、本是準備去紅燈區做一些熱身運動的三流街頭畫家,剛好就看到了這副光影極佳的畫面。
與一般看熱鬧的路人躲得遠遠不同,這人卻是有些靈感爆發,忘記了危險,慢慢地靠近了過來,卻是在人山外三十米處的地方停下,直接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板凳,坐下,拿出畫板,開始打起畫稿草稿來,未來的名畫《黑街——教父孤獨的背影》,就這么在街頭誕生了。
可惜,此時,卻還少了一首《以父之名》的歌曲,作為稱景的BGM。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沒人開門。
“咚咚咚…”
過了一會,它再次被敲響。
“咔擦!”
第二次了,門才被打開,走出來的人…呃,一只直立穿著嘻哈風格的衣服、脖子上還帶著金鏈子的帝王企鵝,卻是能看出不悅的模樣。
“如果你不能說出一個明知道我在里面創作歌曲,卻仍然敲門打擾我寫歌的正當理由的話,那么明天,我就派你去窮鄉僻野的地方送貨!”
他這樣對門口的手下人說道。
“BOSS,地下黑市出事了,有人來報信,說是有一個厲害的家伙,把那里的場子給砸了,連大樓都沒放過,一起弄坍塌的那種。”
手下人推著臉上的黑墨鏡答道,天知道這個人為什么要在大晚上的時候帶著墨鏡。
“嗯?!”
“是真的,其他方向的家伙已經行動,就我們離得比較遠,所以比較晚得到通知,你說過有什么稀奇事都可以像你匯報,說是積累創作靈感之類的,我認為這是個稀奇事,所以就打擾了你。”
“直接砸地下黑市的場子?倒的確是十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不過也應該還是一些黑幫的打打殺殺,嗯…算了,剛好歌詞有些卡住,我也去湊湊熱鬧好了。”
“我們帶多少人過去?”
“帶人干嘛,咱們就只是去看熱鬧的!”
“呃,可不管怎么說,BOSS您也是西哥倫比亞的教父,有人地下黑市的砸場子,您卻只是去看熱鬧的,影響是不是不好?
東南北的勢力,最近似乎有想要插手我們西部地盤的意思,如果被他們找到借口了,聯手過來,我們或許也會有麻煩。”
直立的大企鵝思考了下,覺得自家手下說得也有道理,便點點頭:“那就帶一支槍隊過去,打打醬油、劃劃水,順便讓東南北那幾邊不安分的混蛋也明白一下,我們企鵝物流可不是好惹的!”
手下應是,就下去安排人手和車輛了,很快,一群頭頂圓圈光環的薩科塔,就拿著統跟著自家BOSS上了車,她們拉特蘭人中的異類,混跡于黑幫勢力。
好吧,企鵝物流也不算是黑幫,只是什么東西都敢送,而且還在地下世界打出了名聲,所以被默認為西哥倫比亞那邊的最大黑色組織。
然而,它其實是黑白交織的種類,也就是既做明面上的正規生意,也做暗地里違法、比如運送違禁物品的生意,作為第三方物流機構。
哥倫比亞的幾個黑幫大頭目,陸續地趕到了這邊,但他們卻并沒有直接讓手下人動手,而是在外面碰頭,卻是在商討著一件跟里面砸場子的人,毫無關系的事。
“我們一直想要吞掉企鵝物流,但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哥倫比亞的四大黑幫,在多年前是簽訂過互不侵犯、協同互助的條約。
黑幫份子必須遵守條約,這說出或許會讓人感覺好笑,但事實就是如此。
正因為地下世界的無規則性,所以可以被制定出來的規則,更是需要被遵守。
企鵝物流因為是不像黑幫的黑幫,這些年卻是不斷發展壯大,已經有著比他們還要賺錢的生意。
而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在創建物流公司競爭失敗后,東南北三個方向的大黑幫,就對企鵝物流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只是礙于一些黑道上的規矩,以及企鵝物流本身其實也并不好惹…
“不過,這次,我覺得會是一個好機會!”
東邊的老大說道。
“眾所周知,大帝那個家伙最近幾年,卻是在不務正業地在搞音樂,估計是不會來管這里的閑事,而我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借由今晚這個由頭——場子被砸,管理者卻連面都不露的事情生事,先聯手把企鵝物流,排除出哥倫比亞的地下黑市管理層之外。”
“喔,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問題是,企鵝物流空出來的那一部分利益,該由誰來拿?”
這個問題,正是這群黑幫大頭目,會專門過來匯聚在這里的原因。
東面的老大手下勢力最大、實力也是最強的,但南北面的兩位卻不打算按照勢力、實力的比較,來劃分即將拿到手的蛋糕份量,卻是有著隱隱聯盟對抗東面老大的意思。
三個黑幫頭子表面和氣,在商討著新利益的分配,但氣氛卻有些刀光劍影的意思,而在發現誰也奈何不了誰,覺得再說下去也只是拖時間,于是他們彼此妥協了。
企鵝物流退出地下黑市的管理層后,空出來的利益被分成了十份,三個黑幫各自拿屬于自己的三份,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份利益,則是誰拿到今晚砸場子的家伙腦袋,誰就拿走。
商討好利益分配后,就在這些人摩拳擦掌準備安排手下去干活的時候,企鵝物流的BOSS、西哥倫比亞的教父——大帝也到了這邊,卻是邁著六親不認的企鵝步伐,下了車,走了過來。
“幾位臉上這么多笑容,是在說什么好事嗎,要不,現在也說給我聽聽?”
直立大企鵝的背后,跟著持槍扛炮的薩科塔手下,走過來這邊后的威風,甚至壓過了東南北三個黑幫的老大。
而后面的薩科塔手下,其實已經有幾位不見了蹤影,卻是作為遠距離的狙擊人員,躲好在周圍的高地位置,已經架起了武器,對準了這邊。
東面老大身邊有個高手察覺到了什么,湊到自己老大的身邊耳語了一些話,旁邊另外兩位也通過這種反應察覺到了異常,一下子就招來了心腹保護在自己身邊。
那些人四處張望,有些狙擊點就被看見、被盯住,場中的氣氛頓時有些凝滯起來。
哥倫比亞四大黑幫的火拼,似乎就在一觸即發的邊緣,各大黑幫跟隨來的手下,都已經把手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有的是熱武器、有的是冷兵器、還有些是盾和法杖之類的。
然而,企鵝物流之所以被三大黑幫覬覦,他們卻沒有直接動手,除了他們之間各懷鬼胎、有自己的小心思、無法真正合作之外,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企鵝物流本身實力很強。
“不,我們剛才并沒有說什么好事,只是在討論如何對付里面,那個砸我們地下黑市場子的家伙,才討論出個結果,你就恰好來了。”
南面老大打了個圓場,讓氣氛緩和了下來,而其他兩位老大出聲附和,在這種情況下的黑幫火拼,可不是他們想要的。
“那么,你們討論的結果呢?”
大帝笑著詢問。
“自然是在你來之后,就PASS掉了。”
“嗯?”
“多年來,我們三大黑幫都在為地下黑市默默做出貢獻、提供各種便利,但只有你的組織一直在邊緣劃水、賺著自己的錢,而今晚這事,我覺得正是你的組織表現的時候。”
“嚯,這是在拿我當槍使啊?”
“什么都不做,就平白拿四分之一的好處,這怎么也說不過去吧,如果大帝你要是不愿意,倒是可以把地下黑市的管理權限交出來,那樣的話,我們也沒必要讓你應對地下黑市的麻煩,不是么?”
眼神一陣短暫交流,三大黑幫老大直接達成共識,卻是一齊向西哥倫比亞的教父施壓。
大帝已經來到了這里,借機生事的情況已經不能達成,但東面老大卻是提起了多年來,各自黑幫對于地下黑市的貢獻之事。
如果大帝不答應,那這就會成為另一個生事的由頭,而如果對方答應,顯然今晚敢來砸他們地下黑市場子的混蛋,也是個厲害的家伙,卻是正好可以讓對方的人來打這個頭陣。
而最佳的結果,就是那砸場子的家伙能更厲害一點,最好能對企鵝物流造成一些嚴重的損失。
本來是過來劃水打醬油的,結果卻被逼到打頭陣的份上,企鵝物流的大帝思量一陣,衡量了組織與其他三大黑幫的情況,嘴角便翹起。
這也行,正好可以殺雞儆猴,用實戰來威懾這群不安分的同盟黑幫。
不過,在答應下來后,大帝也沒冒冒然讓自家的手下,直接動手發動進攻,畢竟,誰知道今晚砸場子的,具體是什么個情況?
什么,你說來報信的家伙,只說砸場子的是一個人,哈,話是這么說沒錯,但萬一這是假情報呢,萬一里面其實埋伏著千軍萬馬呢,那該怎么辦?
大帝是個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老古董,雖然酷愛嘻哈文化、喜歡搞流行音樂等年輕人才會玩的東西,但他卻是比年輕人多了一份只有經歷過長年歲月,才能沉淀下來的穩重。
大帝卻是先掏出了一副望遠鏡,看向了砸場子的那邊:天上落下的橙黃光芒猶如榮光一般,灑落在那道似乎有些孤獨的背影之上…
哇,這造型,他喜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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