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籠罩了間桐宅邸,魔術工坊的自爆炸斷了承重柱,整個房子靠近爆炸的那邊,已經完全坍塌砸落。
院子里,一個陰暗的下水口處,一條渾身沾滿污穢的白色蠕蟲卻是從里面爬了出來,這是間桐臟硯的本體。
那個該死的家伙,居然讓自己廢了這么大的力氣,就連櫻那樣的好素材,都不得不舍棄掉。
白色蠕蟲的蟲眼里,浮現起一抹惡毒的光芒。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比起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里世界偏執狂盯上,付出一些代價盡早消滅對方,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間桐臟硯并不后悔引爆魔術工坊、連同剛收養沒多久的養女一同埋葬的事。
只是,遠坂家那邊卻有些麻煩,遠坂時臣那小子或許會因為櫻的死找上門來,得想好一個解釋才行…
白色蠕蟲的黑眼睛,映照著不遠處廢墟上的火光。
對了,還可以用蟲子偽造出一個假的櫻來,就像是剛才打電話時候用的偽聲蟲,模仿遠坂時臣的聲音那般。
只要不讓遠坂那小子,親眼見到自己的女兒,他就不可能識破自己的偽裝蟲術。
在普通人身上,若想讓親生父母,永遠不見被送養到別人家的女兒,這或許還有點難度。
但在魔術師的世界中,若這是為了更好地繼承,另一個魔術師家族所代表的魔道,永遠的斷絕關系,卻是屬于可以被接受的范圍。
哪怕到時,遠坂時臣會因此有所懷疑,但只要時不時讓鶴野拍幾張假櫻的照片送過去,再打幾個電話讓對方聽到偽聲蟲模仿出來的聲音,卻是完全可以應付過去。
間桐臟硯自負了解遠坂時臣,只要讓那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兒性命無憂,的確是在按部就班地繼承他們間桐家的魔道,那遠坂時臣那人就絕對不會翻臉。
嘎嘎嘎,不愧是老朽…
就在間桐臟硯有些自得自己的想法時。
廢墟一樣的宅邸中間,就傳出一道爆響。
一塊門板一樣的石頭,直接被掀飛上了天,卻是直直地往他這邊的方向砸落下來。
如同印刻在靈魂里的求生本能,讓間桐臟硯扭著自己肥肥的蟲子身子,飛快往下水道口那里而去。
“啪!”
石板砸在地面,頓時四分五裂。
啊,痛死老朽了!
半截蟲身連著腸子,被掉在了已經壓扁的另一邊身子上。
。。。。
“哎呦,這波爆炸,有點痛啊!”吳克掀飛壓身上的石板,從地上爬起來,腦袋上的頭發還燃燒著一團火焰。
“小妹妹,你沒事吧?”起來后,他又輕柔地扶起蜷縮在地上的女孩問道。
遠坂櫻雙手還捂在耳朵上,但明顯是聽到了他在說什么,使勁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反應過來后,才放下雙手,有些怯生、但更多還是擔憂地問道:“大哥哥,你、你才是沒有事情吧?”
“我?我當然沒事啦。”但女孩目光有些直挺,吳克順著看過去,才從女孩那雙晶亮的眼睛里,注意到自己頭上正燒著的火焰。
他隨手拍了拍,將火焰拍滅,才又認真地對女孩解釋起來:“我可是超人,而超人是能臉接核彈的存在,所以,區區的爆炸小場面,怎么可能傷得了我呢,它頂多就是傷害我的頭發。”
望著面前的大哥哥頭上,被剛才一拍禿出來的锃亮頭頂,遠坂櫻發現自己有些無言以對。
“你現在已經完全安全了。”吳克露出笑容,對女孩溫和說道,豎起大拇指的右手,還對對方抖了抖。
他的后背一大片被完全被灼燒爛、已經黑化掉的皮膚,正在陽光直射下不斷長出新肉來,灼痛和麻癢的感覺,如同兩重天在不斷交替。
緩了幾秒,等逐漸適應,能夠忍受后背的灼痛,吳克才橫抱起女孩:“這兒已經變成廢墟,周圍還有火焰,我還是先帶你出去吧。”
控制著磁力,帶著女孩緩緩地漂浮飛起。
。。。。。
下水口處,順著自己腸子爬上來的間桐臟硯,剛累躺在蓋口鐵條上就看到了天上的這一幕,頓時有些發懵:“啊這,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
飛出了間桐家宅邸,在一個先是被剛才爆炸聲嚇了一跳,這會又是被從天而降的他給嚇了一跳的路人面前落下。
吳克蹲下身,放下手中的女孩,對她溫聲細語講道:“接下來,小妹妹就呆在這,等警察叔叔來,告訴他們發生了什么,然后讓他們送你回真正的家里去,知道了嗎?”
遠坂櫻有些呆呆望著他。
“那么,我就先走了。”吳克后退一步,但還沒等他重新起飛,他的手就被撲過來的女孩給抓住,遠坂櫻兩只柔柔的小手,抓在他右手的手指上:“別走,請你不要走!”
吳克有些苦惱:“小妹妹,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救人的確是我的活,但收場卻是警察該辦的事,你這樣拉著我,讓我走不了…”
“拜托了,爸爸已經不要我,我已經沒有家了…”遠坂櫻眼淚汪汪,她想起了剛才老人打給她父親的那通電話,盡管在中間經過了曲折波瀾的過程被打斷,但現在重新開始,她依舊是那個被父親完全丟棄掉的小女孩。
吳克有些默然,忽然意識到對眼前的小女孩而言,她已經是遭受到了親情的背叛,而又差點遭遇到了一些壞事。
如今,應該是沒有安全感,只有救了她的自己,能算是被她依賴的對象。
如果自己在這時候舍她而去,那想必對她來說,會是一記沉重的打擊,會將她直接打落于孤立無助的狀況。
內心深深嘆了口氣,吳克忽然覺得超人未必那么好做,但他還是蹲下身,用手撫摸女孩的小腦袋,溫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不還在這里嗎?”
遠坂櫻哭得更大聲了,這完全是無法抑制的情況,對于一個剛經歷過恐怖事情、性格還有些柔弱的五歲孩子而言,摟住吳克的脖子,趴在這位感覺很溫暖、能給自己安全感的大哥哥肩膀上哭泣,大抵是她現在唯一想做、也唯一能夠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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