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北上
一葉孤舟，在江水之中蕩漾。
隨著風浪的席卷而不斷地漂流。
左落坐在上面，不動如山。
從他乘坐的大船被水鬼在底下鑿穿之后，他就換了小船，在他靈力的加持之下，小船的速度其實可以更加快速，根本不需要人為的滑動。
自從從太平縣出發，左落就順著沈馨給的那張地圖之上，標注得各個勢力的位置一路掃蕩過去。
大大小小的勢力，不管你是有先天還是絕頂坐鎮，只要涉及漕運的，他都不放過。
要么承諾，退出漕運行業，把船賣給他們，要么臣服，要么被他當場覆滅。
一路過去，有的被逼的退出，有的不甘心被他覆滅，也有的見勢不妙，直接臣服了。
這個帶著金屬面具的人實在是太恐怖了，順著江水北上，根本不是特意針對誰，他完全就是找上了所有在江水兩岸的所有勢力。
這本來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江湖之上誰敢這樣做？不怕成為眾矢之的那？
但是這個人這樣做了，而且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停止前進的步伐。
江南水鄉，產糧眾多，物產豐富，但是文風更加盛行，武道其實不如北方，真正頂尖的大勢力都沒有幾個，泰山北斗級的宗師人物更是寥寥無幾。
門派不多，更多的是幫會，以及世家豪門。
其中不少的幫會背后就是世家豪門在支撐。
左落每到一地，被他覆滅的勢力都會有巾幗會的人來接手，當地的勢力雖然眼熱，但是煞星剛走，他們完全不敢冒頭，當然了，要是在隨后的日子里左落折戟沉沙了，那這些人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哪怕那些答應退出的，或者已經臣服的，也絕對會反水。
對此左落不在意。
他只是暫時粗略的先篩選一遍而已。
等他騰出手來，自然有的是時間慢慢的收拾這些墻頭草。
一個小地方要那么多的勢力干嘛？
有一個聲音就足夠了。
“你，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看著破門而入的那個帶著金屬面具的身影，倒在地上的男人連嘴角的血都來不及擦。
“臣服還是死亡？”
左落看著他，只是說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重復說的話語。
他沒有急著去找那批丟失的貨物，哪怕被百花閣或者他背后的勢力出手了，那就讓百花閣來賠償自己的損失好了。
“我，我，我臣服。”
男人掙扎許久，終究還是不敢硬氣下去，不然就會和這個男人經過的前面的城市里的人一樣，順手被他拍死。
左落聞言心里一點波瀾都沒有。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聽到得多少個臣服的聲音了。
練成銳金劍指之后，相當于先天的真氣離體攻擊，很多人一看就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如今的他，除了先天之上，后天無人是他對手。
不管是絕頂高手的護體罡氣還是橫練高手的強橫身體，對他來說都是點一下還是點兩下的區別。
“大膽，什么人敢來水龍幫撒野，小月姑娘你不用擔心，今天我纈草劍就來替天行道，行俠仗…”
街頭走來的一男一女，那青年想在女伴面前表現一下，可惜左落懶得聽他把話說完，直接一個劍指發過去，區區一個剛剛進入二流的弱雞，連反應都沒有就直接倒了下去。
“這…”
被叫做小月的女孩和門口處躺著的男人都訥訥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可是秋水劍的小徒弟啊！”
小月喃喃。
“但有不滿，讓他盡管在黑水城等我。”
黑水城是南北航線的終點站，也是左落此行的最后地點。
這一路上，類似俠義之心爆棚，想要搏一個名頭，或者純粹是看不慣他而出手的年輕俠客不知道有多少，左落有幾個算幾個全都送他們一道劍指，根本不帶客氣的。
說了這句話之后，他直接離開，后面自有巾幗會的人前來處理，這里的勢力都已經被他清理，不需要再理會。
這個水龍幫算是這里最大的一個勢力了，其他的卻連見識都沒有，每資格知道他的事情，一個個叫囂著沖上來，現在尸體還倒在原地，只怕血已經流干了。
飛身而起，直接朝著自己的小舟而去。
這一路并不太平。
圍殺，刺殺，下毒，鑿船各種手段都有。
但是水鬼一接近小船就直接被他隔空震死了。
當水鬼的有幾個是高手呢？都是幫會的最底層人員罷了，能有個三流都已經是非常厲害的那種客，自然不放在他眼里。
而圍殺更是一個笑話，除非是多個先天一起過來，不然所謂的圍殺就沒有任何意義。
反而高手都聚到了一起來，讓他一次性解決掉之后，后續到了這些人的勢力之后沒有什么阻礙就順利的接盤他們的地盤和人手了。
一直到接近臨水城的時候，左落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不知道這一位該如何稱呼？”
碼頭之上一大群人在哪里，簇擁著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干瘦老人。
“你要插手這事？”
左落聲音低沉。
長時間不說話的他，一時間嗓子有些不適應。
“閣下，我等無意與您為難，可是對你們巾幗會出手的是百花閣和伏龍會的那些人，您要找人報復大可以去找他們啊！何必拿我們這些小人物泄憤呢？”
聽到左落開口，老人身后一些人不由開口抱怨起來。
原本準備開口的老人頓時住了嘴。
他只是一個年老體衰的宗師而已，一身實力比先天高不了多少，只是比畢竟有個宗師的名頭，這些人找上門來不好拒絕，也就應承了下來，卻是打定主意，只是調停一下而已，打起來自然明白自己不是對手。
可是都還沒有說什么呢，后邊就有蠢貨分不清形勢的亂開口，連主次都分不清楚，也就難怪要被人滅掉了。
他要是生在現代，那一定會在心里說一句：豬隊友。
左落站在距離碼頭不過兩米的小船之上，對面碼頭之上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群人。
雙手相互插在寬大的袖子里，他一言不發的看著眾人，聽著亂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基本聽不清的話。
“我本以為你們懂得找人來調停，應該是有聰明人得，沒想到全是傻子。”
半晌，左落開口，懶得聽他們繼續廢話下去了。
看著老人，他目光銳利。
“你是老前輩，我敬你。我的目的從來不加以掩飾，本以為他們懂得找你，是有聰明人帶頭，結果卻是群連形式都看不透的蠢材，我現在只問一句，這趟渾水，你老人家是如何絕頂的？”
擁有斷岳刀名頭的老人嘆息一聲。
“我已經老了，本想豁出去最后的老臉，給這些人要點好處，不想他們如此…哎，此時卻已經不是老朽可以插手的了。”
老人嘆氣，腰背似乎更加的佝僂了些。
“這，這，黃老前輩怎么走了？您老人家還沒給我們主持公道呢！”
看到老人默默前行的背影，有人不滿的叫嚷了起來。
“什么斷岳刀，什么宗師，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而已。”
有人不屑的“呸”的吐口水。
看著這一副人生百態，左落默然。
只怕那位老宗師一開始也是沒有想到這些人會是這種姿態吧。
左落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加以掩飾，誰都看的出來，百花閣觸怒了他，但是他出手，報復百花閣只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是掃平航道兩岸的大小勢力。
只要涉及漕運的都在他打擊范圍之內。
這個目的沒有調和得可能，因此有些涉及了一點點，又不愿意和他沖突的，早就主動撤銷了自己的人手，因為他們雖然有能力對抗先天，但是不愿意因為一點點的利益而和一個這樣的高手為敵。
尤其是在有好幾個先天被打死之后。
因此，大家都知道除了左落給出來的三條路別無選擇。
這些人不愿意退出漕運，老宗師以為他們想要投靠，所以想仗著他的名頭多要點好處，哪里想得到，這些沒腦子的家伙居然想的是依靠他一個垂垂老矣的宗師去威壓一個正處于盛年，已經打死過好幾個先天的高手。
尤其是在他還沒有開口陳述利害關系的時候就自顧自的說著不著調的話，也就果斷的不開口，轉身離開，不趟這趟渾水了。
“臣服還是死亡？”
左落低沉的聲音響起，伴隨的還有被他調動威壓過來的天地靈氣。
在龐大的氣勢威壓之下，這些良莠不齊的江湖人一個個的倒在碼頭上，形成了人擠人的畫面。
他們再也不敢亂說話，看著那個只憑借氣勢就把他們壓迫的起不來的人，心中的小九九都一下子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開玩笑，把主意打到這樣的頂級高手頭上，是不想活了嗎？
聽到問話，一個個忙不迭的選擇了臣服。
他們實在是沒有見識過這樣的高手。
斷岳刀雖然年輕的時候很厲害，還達到了宗師的層次。但是如今畢竟已經老了，一身實力已經保留不了多少，而且從來沒在他們面前出過手，一副氣血虧空的樣子。
宗師都是如此，那比宗師還不如得先天自然強不到哪里去。
這是他們的認知。
一些三流就是一方老大，二流就已經是最厲害了的小地方的幫會都算不上的小混混團體，根本不明白先天后天的差別。
也就是那位老宗師和氣，不然哪怕如今，他也可以讓他們明白何為宗師。
得到了臣服的請求，左落也不在意，這樣的人他打心底里不想收，簡直拉低了巾幗會的整體水平，只是畢竟人家臣服了，總不能再動手，以后還是把這些人安排到危險的地方去，不然實在是看著礙眼，想到他們都覺得難受。
小船繼續前行，終于到了一個地方——臨水城。
這里也是百花閣，伏龍會等勢力主要盤踞的地盤。
只是左落到了之后才發現，自從上次動劫了他們的東西之后，伏龍會等三方的人都沒有回來，而百花閣也是匆匆離開了臨水城。
此時剩下的三家因為沒了老大，都在為了當龍頭爭來斗去。
左落對他們沒有客氣，也不需要問臣服什么的，既然已經動手了，不管他們后面是不是被百花閣黑吃黑了，反正都已經是敵人了，只管滅了就是了。
這一站也算是南方的最后一站，北方的第一站，再過去就徹底的進入到了北方武林的勢力范圍之內了。
掃滅了三家的勢力沒有任何難度，而且一盤散沙的他們都沒有什么有效的抵抗就被直接橫推了。
只是這一刻的左落有點躊躇。
面對北方武林是不是還要像南方的時候這么做呢？
顯而易見得，北方武林的武者勢力要比南方強大太多，而且北方主要以門派門閥為主，那些小勢力背后都是有各個大勢力撐腰。
要是像南方這么做，可想而知，打通了整個航道，他也基本上把整個北方所有門派勢力都給得罪了。
當然了，打他當然是不怕的，天下大宗師只有那么幾個，宗師也就那些人，只要大宗師不出手，他如今就等同于是宗師。
只不過，能打是一回事，打了又是另一回事。
北方很多勢力都有先天高手，一個兩個的不怕，但是要是聯合起來他也招架不住。
他做不到打服所有勢力，也不可能把所有勢力滅掉，真要那么做，那就是南北武林所有白道所有高手傾巢而出剿滅他了。
而打不服，不能滅，他不可能時時刻刻跟隨船隊保駕護航，把所有勢力都給得罪就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了。
從來就不是一個謀士型的聰明人，這一刻得左落有些頭疼。
說到底，雖然成為了修士。但是他還是一個普通人啊！
有憂傷，有煩惱。
會憤怒，也會高興。
拿不定主意，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先去那邊轉悠一下，正好也到了處理百花閣的時候了。
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以為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嗎？
左落冷笑。
天下百花閣的分閣不少，他不信對方能夠把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手都給撤離了。
而只要還有一個地方他就滅一個地方，一直到對方主動出來見他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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