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街景的觀察
羅納德兩人沒有在達爾曼議員這里耽擱太多時間。
初步討論了一下雙方的想法，他們便對公務繁忙的達爾曼告辭，而后往哈摩諾城東趕去。
其中大惡魔拉默則沒能幸免。
達爾曼這位召喚者，命令他給羅納德和卡特琳娜提供協助，于是拉默只能苦著臉跟上羅納德兩人。
羅納德希望盡快看到這座城市的實際狀況。
在已經和城市議員見過面的情況下，他不用顧忌太多，直接用飛行法術趕了過去。
沒過太久，兩人一惡魔的組合來到之前發生爭執的地點。
甚至不用降落下去。
僅是浮在空中，羅納德就能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
美麗的林木建筑表面被銳器劃得亂七八糟，街道上很多東西被當街砸毀，其中還有一臉委屈的少女，此刻正坐在地上哭泣。
羅納德偵查法術往下一掃，立刻無奈地轉頭看向拉默。
“既然要坦承合作，你們這邊就別搞這種刻意的表演了吧？”
大惡魔的表情尷尬極了。
因為下方的場景，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政務部門的人，專門過來表演的畫面。
召喚者們在這方面就是容易操作。
隨便召喚遣散一下召喚生物，起碼在哈摩諾的城市范圍內，命令幾乎能沒有延遲地傳達并執行。
“羅納德先生，這個…這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拉默表情難堪地進行解釋。
但羅納德并沒有繼續‘拷打’這個大惡魔的神經。
他只是簡單揮了揮手表示這件事揭過，隨后便帶頭往地面落了下去。
羅納德可以理解哈摩諾的行為。
為了保住他和卡特琳娜這兩個‘高級戰力’，做一下表演顯然是管理人員樂于去做的。
三人降落在地面，拉默連忙對那個哭泣的姑娘開口道:
“納菲爾，收拾一下快走，你的表演已經被識破了。”
“還有，告訴上頭的人一聲，這種事情最好別再出現，羅納德先生的能力，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湖弄過去的！”
哭泣的姑娘表情一愣。
隨后她干脆地從地上起身，不帶一絲猶豫收拾東西走人了。
雖然拉默的命令使人尷尬。
但她聽出了對方口中隱藏的提醒，現在把情況給上面說明清楚才是當務之急。
少女徑直離開，這時候，卡特琳娜突然笑著對拉默問道:
“惡魔，我很少見召喚生物能夠命令人的，你這算是借助了自己召喚者的身份地位？”
卡特琳娜的問題指向了一個十分接近根基的要素。
而拉默也毫不猶豫地交代了出來:
“大人，并非如此。”
“由于城市延續下來的習俗，實際上召喚者和被召喚者在哈摩諾城內，都享有一切自然人該有的責任和權利。所以即便我是被召喚而來的生物，在哈摩諾也是有正式職務的。”
“如果您好奇剛才那位小姐的反應——實際上就是我的職務級別比她高，所以她才會果斷執行命令的。”
“呵——”卡特琳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神之中帶上了思索的神采，“召喚生物也能擔任政務官，這倒真是挺有意思的。”
簡單思索了幾秒，卡特琳娜不再搭理拉默，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羅納德。
這個男人并沒有在意哈摩諾城中人員的蒙蔽。
而是在落地以后，馬上神色專注地開始打量周圍街道上的破碎細節，彷佛其中隱藏著什么十分重要的信息似的。
卡特琳娜上前問道:
“羅納德，你研究這些刻意的‘表演’有什么用？”
羅納德指著自己正在觀察的樹木墻壁解釋道:
“雖然有不少部分是后續弄出來的，但仔細觀察，里面其實也有真的部分。就比如這里，樹木破損以后根據時間的不同，傷口位置的反應也是不一樣的。”
聽到解釋，卡特琳娜也湊了過來。
她跟著羅納德的動作打量面前的樹木，確實發現上面劃痕存在區別，顏色、濕度、以及周圍樹皮的形狀，新造成的傷口和老傷口差別明顯。
“你連這玩意也懂？”卡特琳娜順口問了一句。
不過她并沒有太在意這一點，而是繼續詢問起羅納德的發現。
“所以呢？你在這些傷口里看出了什么？”
“我看出了次序。”羅納德直言說道，“街道上留下的痕跡主要有兩類，一種為刀劍之類的銳器留下，另一種則帶有較為明顯的魔力波動。而兩者之間，刀劍之痕顯然是最先出現，這也說明了雙方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卡特琳娜完全沒想到羅納德的觀察細致到這種地步。
她愣了幾秒，之后才搖頭失笑道:
“羅納德，可真有你的。”
“這種事如果換做我來，直接就用法術詢問情況了，那可比這樣要效率得多！”
“直接用法術確實簡單快捷，這點沒什么問題。”羅納德對卡特琳娜微微點頭，目光同時從面前的樹木墻壁移動到下個地點，“但我的話，在和人類有關的事情方面，第一選擇還是傾向于比較溫和的辦法。至于你的高效辦法——那除非是對方真的惹毛我了。”
雖然和羅納德的想法不同，但卡特琳娜還是笑著說道:
“這樣也好，畢竟我們是不一樣的人啊。”
就這樣，羅納德仔細觀察了這處街道的狀況。
在盡可能排除干擾的前提下，他確認了一個事實。
哈摩諾城的人雖然有忽悠自己的意思，但之前達爾曼議員的解釋卻沒有作假。
刀劍之痕數量雜多，而且明顯不是哈摩諾施術者的手段。
如此一來，可以看出是遷移者們先動的手。
而且再看法術留下的痕跡，就會發現在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哈摩諾這邊的施術者，明顯控制著出手的輕重，在具體行動上十分克制。
眼前的發現，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但保險起見，還是多確認一下比較好。
這么想著，羅納德站直身體，對身后的大惡魔問道:
“拉默，那些遷徙來的部族，順著這個方向就能找到吧？”
拉默連忙點頭，肯定了羅納德的詢問:
“您說得沒錯，只要直走幾公里，就能在城外的樹林里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