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奇景
某種意義上來講，科斯塔特還真是完美克制了‘槍刃’的能力。
像羅納德這種正常人類，和人發生戰斗難免心生敵意，由此便立刻被‘槍刃’的規則防御所制。
之前推測出這樣的結果。
在羅納德的想法里，他準備掀起巨大的法術，造成環境的劇烈變化，然后以并不針對‘槍刃’的‘意外攻擊’將其打敗。
這算是付出一百份力氣，能收獲十份成效的吃力辦法。
但也是大概率能對敵人起效的戰術。
然而科斯塔特就不同了。
女仆雖然現在逐漸擁有了接近完整的人格模型，但構成其人格的基礎，還是那個建立在法術基礎上的人偶心智。
她只需要把戰斗的目標，從針對面前的‘槍刃’，變成對自己戰斗的構建，就可能直接略過人類戰斗時必不可少的‘敵意’前提。
其實放在平時。
科斯塔特也不一定能快速察覺這樣的應對方式。
但偏偏在拉奇蒙特這座廢墟島嶼上，她觸發了歷史循環破壞時的特殊機制，從而和歷史循環之中，那個和羅納德戰斗過的‘科斯塔特’形成了聯系。
這種變化絕對是本質級別的飛躍！
不說在漫長歷史循環中汲取的經驗，僅僅是和羅納德全力交手的經歷，就已經具備超出想象的價值。
科斯塔特的能力本質，屬于格式塔思維帶來的強化。
對付已知的敵人，便套用最合適的戰斗策略；而對付未知的敵人，也能在戰斗中學習進化，從而帶來適合使用的戰斗模型。
于是，從和羅納德戰斗之中而生的超越人類模型，這個本不存在于世上的戰斗模型，此刻就維持著科斯塔特的作戰核心。
繞過‘槍刃’的規則防御，其實也屬于這個戰斗模型的一種可能性。
“啊啊啊！”
這時候，戰斗之中的‘槍刃’慘叫起來。
伴隨著浮島一端的崩落，他和科斯塔特其實都和落石一同下墜，在雜亂而危險的環境里尋找機會戰勝敵人。
而此種場面的結果，就是科斯塔特十分徹底地贏了。
即便‘槍刃’對待戰斗萬分小心，但女仆借助落石和人類視覺的視角，硬生生脫離了對方的注意，然后在極近距離下一掌劈下。
一擊之下，‘槍刃’左臂直接在關節位置撕裂。
他當然可以使用同伴的原典給自己治療，但在科斯塔特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下，他僅僅維持不敗就已經足夠吃力，哪里又有機會給自己治療？
噗嗤——
身受重傷、科斯塔特的攻擊、自己防御能力的失效、以及羅納德這個大敵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如此環境之下，‘槍刃’難免心慌意亂。
而在這種戰斗里，一瞬間的分心，所造成的結果就足以致命。
才斬斷‘槍刃’手臂、然后拉開距離的科斯塔特的思維里，完全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的可能。
女仆直接在一腳踩在空中一塊下落的巖石上，于空中完成加速，再次來到‘槍刃’近前。
這一次，科斯塔特右手直接插進‘槍刃’的胸膛。
穿過心臟的手刀切斷敵人的一切生機。
“我…你…”
此時此刻，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槍刃’一臉愕然。
之前他還和羅納德針鋒相對，雙方可以預見將發生一場規模宏大的戰斗。
但誰知道幾分鐘后。
羅納德甚至還沒動手，他就被科斯塔特趕盡殺絕般地攻擊逼入絕境，最后被一掌穿心。
死亡就在眼前。
但‘槍刃’和他的同伴不同。
即便同樣擁有《地海傳奇》的原典，但他也沒像‘真名’一樣將自己轉化成非生非死的亡魂。
他反而將目光看向羅納德，痛苦的表情里流露出最后的決絕：
“惑幻人心的惡徒…”
“我絕不允許你這樣的怪物，在我們的世界肆意妄為！”
嗡嗡——
下一秒，暴躁的魔力波動在‘槍刃’身上顯現。
這種波動羅納德熟悉的不得了！
他要引爆自己身上的原典！
“科斯塔特，快走！”
羅納德高聲提醒女仆，無須咒語的總領天使法術同步發動，將科斯塔特快速拖離敵人身前。
而女仆本人，也在超越人類模型的幫助下瞬間領悟一切，并以非人的速度念出咒語，開始改變自己從沖擊中逃出的概率。
與此同時，‘槍刃’與世界訣別的聲音也在空中響起：
“別以為自己的邪惡計劃能夠成功！”
“蘇爾曼的旗幟下，沒有懦夫！”
下一秒，爆炸的聲音和沖擊一同來臨。
放在過去，這是能夠進入無限負數領域的辦法，但現在這種進入方式被阻斷，原典破壞時的力量被徹底宣泄在這片海域之上。
劇烈的魔力波動驟然爆發。
原本拉奇蒙特的歷史循環崩潰，就已經有足足三本原典爆發出它們毀滅時的力量，并且將整片海域的空間弄得亂七八糟。
此刻‘槍刃’又破壞三本，疊加效應之下，整片天空都產生了異常詭異的變化。
在最初的爆炸沖擊以后，能夠傷害人的波動很快消失匿跡，取而代之的則是大量的藍色彎曲條紋，瞬間遍布在整個空間。
而如果人們用肉眼直視這些條紋，就會發現有大量人類思維無法解讀的信息，通過這種條紋擠進自己的大腦。
大量有意義的信息灌入，但人類的思維又無法解讀。
于是最終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進入一種似懂非懂的狀態，連用于思考的空余也沒剩下。
身處于這片海域，或許僅有羅納德還保持著清晰。
這是因為他之前用價值量，引發世界本身的魔力強化法術時，隱約之間就有類似的感受。
所以在羅納德看來。
現在這種現象，是因為空間內瞬間存在大量的基本信息，甚至世界本身的‘消化’速度都不夠迅速，這才被動展示成了肉眼可見的‘符文’。
很快，被羅納德抱在懷里的女仆也脫離了這種狀態。
隨后科斯塔特看向羅納德，用愧疚的語氣開口請求道：
“先生，科斯塔特戰斗不力，還請您降下責罰。”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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