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海提燈…
站在盧鐸船首,羅納德凝視著面前其貌不揚的提燈。
實質為神器的寶物就這樣靜置在船首,幾顆鉚釘將它和構成船體的木板直接固定在一起。
也就是在這種距離,羅納德終于感覺到了一些特質。
絕海提燈的燈火雖然看上去和普通光芒一般無二,但近距離被直接照射在面龐,羅納德卻感覺到了一種輕微的刺痛感。
兩只手掌大小的提燈。
難道還能有這種強度的光輻射?
羅納德心生疑惑,一旁的尋路者看到他駐足于此,主動開口道:
“盧鐸的真正管理者已經不在此處,獲取絕海提燈火源也不需要過去那些繁雜的儀式。羅納德,你如果愿意,我現在就幫你分火?”
“這個還是不著急了。”
羅納德暫且推脫掉了尋路者的邀請。
因為從進入無名之海以來,羅納德一直保持著對這個世界的提防,本地的特色補給更是一點也沒接觸。
這畢竟是《銀鑰匙》引發的后續事件。
即便只是為了離開這里,確保各方面的安全也是必要的謹慎。
“這樣啊…”
尋路者也沒有執著下去,朝后面的奧伯揮手告別,轉頭便往甲板靠后的方向走去。
“那我們就去航線室吧。”
“現在盧鐸的臨時管理者就在那邊,你的問題在他那里應該能得到一些解釋。”
羅納德跟著尋路者繼續向后。
盧鐸的甲板面積不小,建立在這個平面的設施也有相當的數量。只是由于建筑材料的局限性,這里的大多數建筑物的模樣都不太‘標致’。
不過很快,羅納德就注意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在盧鐸甲板比較靠內的位置,竟然有兩條開辟出來的凹槽填入泥土,上面還種植了一定數量的農作物!
這泥土、植物從何而來?
難道也是恩特羅德前皇室帶進這個世界的?
而且在這種大霧終日彌漫、絲毫不見陽光的大海上,植物也能正常生長?
就在此刻,尋路者投來一個了然于胸的目光。
進入盧鐸的人大多都會對這些植物感興趣,羅納德當然不是第一個被吸引注意力的人。
“羅納德,那些植物也是之前盧鐸的統治者留下的財產。如果不出意外,這次會議上人們應該也會對這些東西展開爭奪。”
“完全可以理解。”羅納德點了點頭,然后暗自展開了‘暴怒’之力的偵查范圍。
然后,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在盧鐸這艘巨大的船上之城當中,他竟然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類活動的跡象。
換而言之。
這里只有羅納德一個人類!
對于這種情況,羅納德心態其實還比較平穩。
從進入環夢之鏡開始,他就沒指望自己能在這遇到多少人形生物。即便這里的生靈都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人類,但擁有尋路者或者奧伯一樣的人類外形,羅納德就已經知足了。
“羅納德,就是這里了。”
盧鐸人跡稀少,兩人沒花太久時間就抵達了航線室。
尋路者上前輕輕敲門,聽到一聲‘請進’后便帶著羅納德推門而入。
羅納德挑了挑眉。
航線室內坐著的是一位年輕人——起碼看著比較年輕。
對方看上去二十六、七的歲數,還顯得相當精神,雖然因為資源問題衣著并不完好,但明顯清洗過的臉龐卻非常整潔。
“尋路者?還有這位是…?”年輕人注視羅納德和尋路者,語氣相當禮貌。
尋路者則上前一步道:
“愛德華,這位是前幾日剛進入無名之海的羅納德先生。他有一些問題想要尋求答案,所以我便將他帶來了盧鐸。”
“哦…”被稱作愛德華的年輕人微微點頭,只見他隨手在房間中一揮,兩把椅子不知名的力量控制著來到羅納德兩人身后,“羅納德先生,請坐下慢慢聊吧。”
愛德華表現出的態度從容不迫,語氣里也散發出一種親和感:“無名之海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只要您想知道,我可以回答一切您需要獲知的問題。”
羅納德好奇地看了一眼椅子。
愛德華移動椅子時的能力完全沒有魔力波動,又是徹底脫離施術者體系的事物。
——有點意思。
打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羅納德隨即大大方方坐下,然后開門見山地說道:
“恩特羅德,這個名詞你應該知道一些東西吧?”
只聽到開頭,愛德華身上的從容就瞬間消失。
這個年輕男人坐在原地愣了愣神,反應過來以后說話聲就帶上了顫音:
“羅…羅納德先生?”
“你所說的恩特羅德,可以詳細講講嗎?我大概是知道一些東西的。”
只看到對方的反應,羅納德就明白自己來對地方了。
盧鐸這座船上之城,就是恩特羅德前皇室利用環夢之鏡建立起的秘密基地,所以在統治者突然消失之后,這個能夠繼續負責盧鐸的愛德華,也理應是知情人之一。
甚至做出一個更加大膽的猜測。
從對方這種注意衛生的細節來看,說不定還是恩特羅德皇室特地從外面帶進來的心腹。
心中快速做出一系列的推斷,羅納德也不怕猜錯,大膽地開口道:
“那么我再說明一下,我是個格瑞德人。”
愛德華刷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
他雙眼緊盯著面前的羅納德,神情中換上了濃濃的戒備和敵意。
“格瑞德人?你怎么可能進入這里!”
“陛下他只會允許少部分寒地衛士進入盧鐸,你…不,不對!恩特羅德發生了什么,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了?”
話說到最后,愛德華已經完全抑制不住感情。
他離開座位朝羅納德沖了過來,打算先用武力制服面前這個男人。
砰——
隨即,愛德華干凈的臉龐就和地板進行了親密接觸。
畢竟羅納德可沒有受制于人的打算。
雖然愛德華本身具有非常出色的身體素質,但是在羅納德這種完全超越人類的體質面前,還是不存在任何獲勝的可能。
“聽著,恩特羅德發生了政變,你等待的人不會再有機會來到這里…”
嗚嗚嗚——
突然,外面傳來一種獨特而洪亮的號角聲。
一旁看著兩人的尋路者聽到這個聲音,這才站起身勸阻道:
“兩位,看來空堡的人也來了。”
“我覺得咱們最好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