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真相突然拍在臉上
——錫文·梅菲斯特 教會的法術并非神靈賜予的珍寶，而是和那群施術者一樣，來自于原典的邪惡饋贈。
呵呵——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
但那群施術者可不明白，我們維護的東西從來都并非只是信仰…
——阿索爾·克萊蒙 那個叫做斯塔特的術士是發瘋了嗎？
這種事情繼續下去，將會把我們現在建立起來的一切完全摧毀，但是…
但是教宗大人他似乎有支持這種事情的意思…
我的天啊…
——伊索·拉爾 國王？
那些國王當然會支持這種事情了！
能將高高在上的施術者一舉踩在腳下，當然是統治者最為喜歡的事情！
——海爾文·奧德 封鎖信息，修改過去的歷史。
這種東西當然只有我們這些掌握了學識和教育權的人才做得到。
但那些貴族的老師呢？
這群蛆蟲一般的家伙，會明白教宗大人在做多么重要的事情嗎？
——拉佛·沃爾斯 持有并原典的人數量越多，施術者的法術也會更加強大，而且原典持有者數量的增多，可要比增加普通神秘側學者的效果要好得多。
但是與之相對的是。
完全不了解神秘知識的普通人，這些普通人數量越多，施術者的法術能力就會越發衰弱…
開什么玩笑？
原典就那么些，但普通人可是在一窩一窩地出生啊？
——盧帕特·雷諾茲 從整體角度來看，教宗陛下的想法自然是正確的。
如果是為了我們全人類的存續，那么即便犧牲的數量再多上幾倍，最強的原典也無法繼續使用，也是完全值得去做的事情。
但這真的保險嗎？
即便那個叫做斯塔特的人成功了，可如果未來人數超過閾值，該地區還是會返還成為我們現在這種充斥著咒力空氣的環境，這種事情真的能維持下去？
——安茲·蓋伊 開什么玩笑！
那群異端居然真的搞出了一只邪神…邪魔！
這并沒有什么所謂！
大勢已經站在我們這邊，部分地區即便重新歸落他們那邊，也不過是漂浮在海洋中的島嶼，偶爾的海水就能將其徹底淹沒。
勝利必然屬于我們！
“咳咳咳——”
教會的隱秘藏書室里，羅納德一點點地翻看這些記錄，呼吸道甚至因為灰塵的影響而忍不住咳了起來。
但與身體的不適相比。
果然還是眼前這些信息更加令人震驚。
從藏書室入口到這邊為止，羅納德看到的所有文字內容，基本上都是教會修士在黑暗時代之前書寫、或者是記錄下來的東西。
其中大量內容，都是以某個修士的個人視角記載下來。
偽造率低、可信度高、內容直接而鮮明。
所以僅僅是一直看下去，就讓羅納德有一種脊背發麻的感覺。
一個上午的時間下來。
如果將羅納德記下的內容進行概括。
那就是在黑暗時代末期，原本對神秘側進行打壓的教會組織，在一名特殊教宗以及追隨他的理念的人們領導下，和那些往日敵對的施術者聯手，然后開始一同改變了這個世界的基本構造。
在黑暗時代。
這個世界施法的過程，實際上和普通的奇幻世界沒什么區別。
甚至還有掌握原典的人越多、研究神秘側知識的人越多，整個世界的法術強度就越強這種令人在意的現象。
然而在黑暗時代末期，違逆常識的事情出現了。
原本應該不遺余力推進法術發展的施術者最高層，反而做出了完全不符合自身利益的選擇。
難道是某本不能細說的原典出現在這個世界了…
隨后，通過一些當時最為強大的原典持有者的努力。
世界范圍內、也可能是星球范圍內的神秘側常識現象，被從部分根基層面進行了修改。
這種改變，并沒能讓原典本身具有的力量消失。
但是普通施術者的環境，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決定性變化。正常通過學習知識成為神秘側施術者的道路徹底斷絕，只有納入所謂的學派印記體系，才能借此成為一名施術者。
從那時候起。
整個世界法術能力越來越強的現狀被直接扼住了喉嚨。
然而這種改變也不是萬能的，新時代到來以后，部分地區的新生兒如果轉化為種子的數量過多，就有可能將部分地區重置回之前的黑暗時代情況。
最后，這個地區會發生歸落現象。
即融入當時不同意這種選擇，而建立法術領域最后堡壘的神秘側施術者，他們所建立的一個附屬世界當中。
在那個世界，甚至有黑暗時代的最終產物。
某種被人工制造出來，然后被冠以‘神祇’名號的東西。
于是當時世界的勝利者們。
果斷將這種現象定義為世界的異化。
并且告知所有人對此事嚴防死守，甚至還修改隱瞞這一現象以杜絕其他隱患。
畢竟最終堡壘內的黑暗時代施術者。
和他們這些選擇新時代的人，是絕對不可調和的矛盾雙方。
“繼續看看后面吧…”
大腦承受著收到信息時的沖擊感。
羅納德邁著遲緩的步伐繼續往藏書室后走去。
隨著一個個木盒的打開、一個個文本的翻閱，他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黑暗時代意味著什么。
只不過這種情況沒有持續下去。
在到達藏書室三分之一位置的時候，事情發生了改變。
認真打開某一個盒子的瞬間，羅納德眼神一凝。
他注意到盒子里放的紙頁材質發生了變化。
里面并非教會人士喜歡用來記錄的普通紙張，而是處理工藝完全不同、類似于羊皮紙一樣的東西。
表情有些微妙地，羅納德笑了出來：
“呵呵…”
“所以都看到這了，難道還會有不得了的東西會冒出來嗎？”
伸手拿出其中的紙頁，羅納德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鼻子。
這還真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別說記載的內容了，羊皮紙上用來記載信息的文字，甚至都和他之前看到的不在一個體系。
先前那些明顯出自于教會的文獻資料，大概率都是使用教會的古代文字記錄。
而羅納德現在手中的這些…
區別微妙的語言文字系統，讓普通人看這些文字大概率是看天書一樣。不過在語言通識能力的支援下，羅納德還是能認出它們的具體內容。
——《原典的研究進展一》
我認為每一本原典，都是一個錨點。
這些不知名世界制造出來的強大物品，到底是友好的饋贈、還是惡魔引人類墮入深淵的陷阱？
如今距離完全破解這些東西差距甚遠。
即便開始摸索出其中的知識、文字、試煉中的談話，可是相關的困難依舊很多，我們學派的傳承方式確實是正確的，但也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這是…不是教會的人？”
看著面前的內容，羅納德挑了挑眉，眼神中流過一絲明悟。
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這個隱秘藏書室當中收集的，并非只有教會內部的文獻資料，甚至還同時存放了很久以前，其他神秘側學派有關各種研究的文稿。
考慮到最后雙方的合作，這的確是可能性很大的事情。
對自己而言，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心中如此思索著，羅納德繼續開始了對后方文獻的翻閱和查看，然后整理出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
——《第二次會議記錄》
艾什麗·麥肯女士發言：
或許斯塔特說的是對的。
我們的改革已經足夠兇猛，如果真的折騰出斷絕一切原典的東西，目前能得到的支援也會有些人瞬間反叛。
為了走向正確的可能性，這種妥協必須接受！
——《交涉其二》
艾蒂安·戴維森：
說不通！
那些來自于神話體系的施術者完全說不通！
沉迷于莫名其妙的所謂的神秘之事，完全不接受理論類原典持有者拋出的橄欖枝。
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的事情。
恐怕那個動力女巫能一直殺到雷霆主宰的學派內部去。
到時候我們怎么處理？
——《修伊雜錄》
馬杰爾提出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想法。
他認為我們這些施術者建立的秩序，是過去經驗較少情況下的錯誤選擇，繼續下去就只有崩潰這一個結局。
我對他的看法不發表意見。
但是在那篇論文里，我注意到了一點，并延伸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從啟示之日開始，原典這種東西開始出現于我們的世界之中，而神秘知識的發展也導致了大眾化法術的出現。
可如果說啟示之日那次天星爆發，才是引發一切的根源呢？
無窮無盡的宇宙能量，改變了我們世界的某種構造。
所以才會導致這些原典的出現。
這是否也是一種可能性？
——《六人議會終論》
霍普斯·艾德勒發言：
我認為諸位，包括我以前看待世界的方式，都是存在本質上的問題！
將原典和平民們是簡單地區分開來。
這是一件非常錯誤的事情！
原典到底是什么，大家現在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斷。
但我認為！
這是記載的知識，用文字傳播一切可能性的東西。
而記載了知識的原典，這東西本質上就是信息傳播的工具，這一方式與人和人之間的信息傳遞做比較，并沒有高低貴賤的差別，只是方式的不同。
你我今日坐在這里探討未來的選擇，和兩個農夫結束農活以后，回家路上的閑聊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
都屬于信息的交換。
那么，由此是否能引申出一個想法？
或許我們維系的秩序，和這些普通人是完全對立的存在？
啟示之日導致原典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構建了一個完全嶄新的階級，并且原典數量掌控的增多，也會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
但反過來看，如果普通人數量全面性、完全性、徹底性地壓倒了我們這些施術者，然后他們所有人都理所應當地認為世界上是不存在法術的。
如此發展下去，我們手中強大的施法能力是否會出現虛弱，甚至直接消失，最后無奈地變成和他們一樣，也就是奈索斯那個老混賬口中，無法實施戰爭法術的低等人形牲口？
所以我們要妥協，繼續維持現有的體系？
別開玩笑了！
我今天站在這里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維持這種扭曲的高貴！
任何妥協者現在大可以站出來。
只要你有這個膽量！
——《起源考察二》
魔獸是怎么出現的？
魔法植物和礦物是怎么出現的？
這種問題，那個只知道玩弄法術的廢物怎么可能問得出口，地水火風告訴他的？還是嵐告訴他的？亦或者永恒之火？
原典可以讓我們獲得的知識，就不能改變其他物質的狀態？
柯力以為自己是什么？
人類真的是萬物之靈啊？
可笑之至！
——《睡前記于大森林城堡東樓》
我們的時代終結了，終結于我們自己手中。
斯塔特說那是黑暗時代的終結，但我覺得可以換個名字，不如叫曙光綻放之日更加合適。
畢竟從我們開始，然后再由我們自己終結。
由此誕生出新的希望，這才比較合適嘛…
沉默之中，羅納德一點點地翻看著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
從教會的記載來到神秘側人士的研究和討論。
在這群沒有宗教信仰作為干涉的施術者口中，羅納德又有了新的收獲。
從這個世界一次因為啟示之日的時間開始，原典這種充滿神秘性的東西出現在人間，然后這個世界擁有釋法能力的基本框架開始構建。
之后隨著神秘側的發展。
這個世界的原典持有者也大致分為兩個陣營。
持有神話類型原典的神話施術者。
以及持有科學類型原典的理論施術者。
因為手中原典本質上的差異，雙方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導致引發了一系列事件。
最后在黑暗時代末期。
矛盾不斷激化下局勢震動，當時最頂尖的一批施術者最后聯合起來，決定改變這個世界，然后才有了今天羅納德能看到的一切。
“啟示之日…”
《布拉德肖鐵路指南》清楚地告訴羅納德，他現在還有相當長的時間進行閱讀。然而臉上掛著思索，羅納德翻看資料的速度已經不如剛進來時那樣快速。
這些驚世駭俗的文獻記載，說明從啟示之日開始這個世界就變得非常不穩定…
各種類型的東西看下來，再結合自己的認知。
羅納德個人是這樣理解的。
——知識的傳播，會導致這個世界產生本質上的變化。
擁有施術類知識的人越多，這個世界就會越發變得魔幻，而如果堅信世界本質上沒有魔法的人越多，這個世界就更加趨近于他所在的那個地球一樣普通。
而原典的出現，將這一現象完全顛覆。
并且徹底奔向了黑暗時代的奇幻世界觀。
只不過由于這個世界人們自身的努力，這一進程被強行扳了回來，然后才維持成了今天這個怪異而畸形的模樣。
“實在…”
“實在是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