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米·戈身上也有生物裝甲,具有相當的抗擊打能力,這讓綱手不敢放松,連忙跳到樹木前查看米·戈的狀況。
眼前被綱手扔飛的米·戈像受傷的毛毛蟲一般無力地蜷縮成一團,從軀體上方橢球體的觸須上還分泌出大量的綠色液體。
雖然生物裝甲沒有因為與樹木發生劇烈碰撞而破壞,但這種貼身的生物裝甲絲毫沒有防震的能力,導致米·戈受了重傷。
這就像把人放在一個鐵盒子里,再將鐵盒子從高處扔下去。
雖然從理論來講,有鐵盒子的保護人就不會被直接摔死,但是人在鐵盒子也會被活生生震死。
現在米·戈就是這樣,雖然外表看不出來太大形變,但身體內部已經是被摔得七葷八素了。
眼下這只米·戈雖然不會死,但短時間內也不好動彈了。
擁有各種黑科技的米·戈本身非常脆弱,幾乎就是普通生物的身體強度。
在米·戈的對足上,兩個金屬圓筒正通過上面的勾環被勾在米·戈足底類似螃蟹鰲的結構上。
綱手將兩個金屬圓筒取過來,看了一下里面。
雖然剛才十分顛簸,但由于保護液的保護,里面的大腦并沒有受到損傷。
這不覺讓綱手松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身體了,但這大腦還保留著思維,從某種意義上他們還是人類。
也許吧...
看著虛弱的米·戈,再看看兩個金屬圓筒中的大腦,綱手知道自己要開始善后工作了。
將米·戈拖回到洞穴之中,靜音連忙上前問道:“綱手大人,全都解決了?”
“嗯。”綱手點點頭,但又轉而說道:“大概吧...”
說了這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因為綱手也只是解決了兩只米·戈,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只米·戈,綱手自己也不清楚。
正在靜音一臉驚訝地看著躺在地上發出微弱嗡鳴聲的米·戈時,綱手突然命令道:“靜音,去阿部家把阿部石太郎的大腦和矮木柜上的另外三個裝置拿過來。”
“哦,嗯?是!”
接受了命令,靜音立刻轉身出了洞穴,而綱手也趁著這個時間解除了自己的百豪之術。
只見綱手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皺,僅數息的時間就從嫩白年輕的皮膚變成老年人一樣的皮膚。
這是百豪之術的副作用,在使用百豪之術的一段時間里,會變成極度蒼老的狀態。
但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又能恢復到正常的面容。
綱手畢竟是女人,不太想讓靜音突然看到自己蒼老的一面,而且綱手也確實需要那些連接缸中之腦的裝置。
等到靜音再次返回,綱手已經恢復了正常,靜音也為綱手帶來了阿部石太郎的大腦以及另外三個裝置。
對于阿部石太郎那顆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大腦,綱手并不想說什么。
但對于紅豆和阿部平次的大腦,綱手覺得還有進行對話的必要。
因為米戈是通過對缸中之腦進行類似催眠產生的夢境來洗腦的,這應該是一個需要時間的漫長過程。
但阿部平次和紅豆的大腦都是今晚才取出來的,米·戈應該還沒有時間進行夢境催眠。
綱手將三個裝置先連接到其中一個金屬圓筒上。
在投影裝置的頂部,阿部平次的臉浮現出來,還是同樣的面無表情,開口便是問道:“綱手,你怎么在這里?”
“不對,我這是在哪里?”
“綱手你把我帶到哪里了?”
“你...”
還沒等阿部平次發出更多疑問,綱手就把裝置的插銷拔掉了。
因為綱手認為已經不需要再和阿部平次對話了,他的大腦還保留在睡覺之前的狀態,沒有被洗腦過。
至于綱手為什么沒有向阿部平次解釋究竟發生了什么,是因為綱手認為了解這次事件的經過應該對阿部平次本人沒有什么好處。
這就像是一場噩夢,并不需要有人來提醒究竟夢到了什么。
不過阿部平次沒有被洗腦,那么紅豆應該...
綱手顫抖地手將插銷再次插上,紅豆的臉在投影裝置上浮現。
“綱手大人?”
“是綱手大人,對吧?”
綱手特意將自己的臉隱藏在黑暗之中,想看看紅豆的反應,同時綱手也感覺自己沒臉面對紅豆。
畢竟是因為自己將紅豆帶出村子,又沒有保護好紅豆的緣故,紅豆才變成這個樣子。
只剩大腦,沒有身體,這對于忍者來說意味著什么?
不,應該是對于人類意味著什么?
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恐怕對于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還太殘忍了。
接下來的綱手已經不敢再想,因為越想下去,綱手就越自責。
而紅豆貌似沒有察覺到綱手的反常,而是說道:“我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同時也很可怕的夢。”
“在夢里,我跟在大蛇丸大人身邊學習、做任務,那段時間很開心。”
“然后被大蛇丸大人給拋棄。”
從盒子中發出的紅豆聲音并沒有將大蛇丸的“大人”稱謂給刻意隱去,因為這盒子只是將大腦里的真實想法以語言的方式呈現出來,類似心靈感應。
而心靈感應是無法說謊的。
也就是說紅豆真的夢到了這些本不該回想起來的記憶,這說明有人觸動了那段被大蛇丸封印的記憶。
只能是米·戈讀取了紅豆的記憶。
“然后我又夢見一只巨大的‘粉紅色蒼蠅’。”
“我好害怕,我想逃開。“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身體就是動不了。”
“我的衣服被粗暴地撕開,然后靜靜躺在手術床上,那只蒼蠅怪物看著我的身體,然后用觸手割開了我的頭皮...”
紅豆用語言描述著手術的經過,不遠處的綱手一言不發,而旁邊的靜音已經悄悄用雙手掩住面孔。
最后,紅豆還是將夢里的一切說了出來,然后問道:“綱手大人,我的夢是真的嗎?”
面對紅豆的提問,綱手幾次開口都如鯁在喉,張不開嘴。
因為無論告不告訴紅豆真相,這對于紅豆來說都太殘忍了。
在沉默了許久,綱手才答道:“都怪我。”
“都怪我帶你離開村子,才讓你做了如此可怕的‘噩夢’。”
而紅豆則是露出一個機械化的笑容,說道:“這不怪綱手大人,綱手大人也只是滿足了我的愿望。”
“是我想跟在綱手大人身邊,想在綱手大人身邊去了解曾經的大蛇丸大人。”
“現在我的愿望實現了。”
“所以這一切都不怪綱手大人。”
言語之間,紅豆好像已經明白了自己現在的遭遇。
但是紅豆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震驚之類的情緒,反而是安慰起綱手來。
這讓綱手更加無地自容。
突然,綱手站起來說道:“紅豆!”
“無論用什么辦法,我都會讓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賭上我森之千手一族——綱手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