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勇衛營的幾艘戰艦不停的試探,不停的引誘“盧斯杜南”號射擊。
“他娘的,他們的炮彈怎么還沒打完?”劉光遠很是郁悶,都是紅毛鬼的戰艦,為什么這艘紅毛鬼的戰艦炮彈有那么多。
其實他不知道,他這三艘戰艦在被俘虜之前,已經在大明沿海襲擾了多次,消耗了不少彈藥。
而“盧斯杜南”號的目標是廣州,離得比較遠,所以沿途沒有進行其他行動,彈藥沒有消耗。
而且在上次戰斗中,勇衛營的三艘戰艦襲擊德弗里斯艦隊的時候,恰好又沒有攻擊“盧斯杜南”號。
德弗里斯見勢不妙后,又迅速帶著“盧斯杜南”號逃跑了,都為它節省了不少彈藥。
不過現在“盧斯杜南”所剩的彈藥也不多了,德弗里斯的心頭很是沉重。
可讓他更加沉重的是,“格拉弗蘭”號好像也很難救回來了,整個艦體還在向左舷方向傾斜,現在已經很危險了。
在又艱難的堅持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后,范德舒爾終于做出了最痛苦的決定。
“棄艦…”
命令下達后,所有士兵都很是痛苦,他們已經費盡全力,疲憊不堪,還是沒能救回陪伴了多年的“格拉弗蘭”號。
更讓他們痛苦的是,棄艦之后又能去哪里呢?只有跳海了。
可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敵人,自己的命運又能何去何從。
特別是那些傷員,棄艦也等于放棄了他們。
“撲通撲通撲通…”
一個個荷蘭士兵從傾斜的甲板上躍下,然后奮力的向前游動,盡可能的遠離即將沉沒的“格拉弗蘭”號。
“少校,快跳吧。”看到范德舒爾還沒有準備從甲板上跳下去,一個上尉忍不住催促道。
范德舒爾遲遲不愿離開,除了舍不得“格拉弗蘭”號之外,更大的原因還是不想拋棄幾十個受傷的士兵。
這些受傷的士兵躺在甲板上,有的失聲痛哭,有的神情呆滯,還有的乞求不要拋棄他們。
可范德舒爾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留下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最終在最后幾人的勸說下,他也奮力的從甲板上跳下。
在身體入水的一剎那,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寧靜了,痛苦和煩惱也被洗滌一空。
他很想就這樣沉入海底算了,就不會有那么多痛苦和絕望了。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下定這個決心,痛恨自己的懦弱,身體迅速上浮,腦袋鉆出水面,他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快,快,再快點。”
在“格拉弗蘭”號上的士兵選擇棄艦時,德弗里斯便第一時間行動了,不停的催促加快速度沖過去救人。
在“盧斯杜南”號行動時,勇衛營的三艘戰艦也沒有閑著,第一時間從幾個方向沖過去。
“這些該死的雜碎,他們就是一群發現狗屎的蒼蠅。”德弗里斯咬牙切齒的。
火爆雄獅已經淪落到只能用嘴炮去攻擊了,完全拿勇衛營沒有任何辦法,為數不多的炮彈還得節省著用。
劉光遠率領三艘戰艦迂回到落水的那些紅毛鬼的另一側,這樣就和敵四號艦將那些人夾在中間。
如果敵四號艦想要開炮,就不得不顧忌一下那些人的安危了。
德弗里斯自然明白明軍的用意,但主動權不在他這里,所以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在救人時,明軍會突然發起猛烈攻擊。
因為那個時候,側舷的一些火炮肯定不能開動,不然很容易傷到自己人,他懷疑明軍這么長時間不開炮,很可能就是在等這個時機。
哪怕是猜到了這個可能,德弗里斯也沒辦法阻止,除非他放棄救援范德舒爾這些人,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他不會想到,由于艦上沒有炮彈,勇衛營的底氣也沒有那么足,沒辦法靠得太近,只能任由“盧斯杜南”號先一步抵達那些落水的荷蘭人近前。
“你們這些雜碎,你們來干什么?你們是來看笑話的嗎?”
“該死的,混蛋,你們這些叛徒。”
“你們是已經做了明國的奴隸嗎?現在是準備來消滅我們的嗎?”
“盧斯杜南”號靠近后,沒有受到熱烈的歡呼,反而迎來了一片咒罵聲。
顯然,范德舒爾這些人完全看清楚了甲板上那些人的真面目,不是別人冒充的,就是德弗里斯那些人。
他們竟然瘋狂的攻擊自己人,然后才導致現在的局面,兩艘戰艦沉沒了,那么多人凄慘的死去。
面對下方那些人的痛罵,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無力反駁,特別是脾氣火爆的德弗里斯,此刻也是啞口無言。
他站在側舷邊,真誠的說道:“我為自己的愚蠢向你們道歉,我不求你們的原諒,也無法被原諒,我只希望你們能接受我們的救援。”
“你們上到甲板上來,就可以當著我的面狠狠的罵我了。”
“我不但要罵你,我還要揍你。”
“我要把你這該死的混蛋扔進水里。”
“來吧,伙計們,你們只有到甲板上來,才能這么做。”德弗里斯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
也許是真的想上到甲板去教訓德弗里斯他們,所以范德舒爾和他的部下最終接受了救援。
德弗里斯大為欣喜,立即安排行動,同時命人嚴密監視不遠處三艘明艦的行動。
為了讓側舷還保持一定的攻擊力,他讓人將攀爬網布置在右舷艦尾的后半段,這樣的話,前半段的火炮還可以進行反擊。
只不過這樣,范德舒爾和他的部下就要集中在后半段爬上來了,需要的時間也會更長一些,可這沒有更好的辦法。
勇衛營的三艘戰艦從三個方向緩緩靠近,但將距離控制在一里左右后,便沒有再前進了。
艦上大部分士兵都聚集在艦首位置,排成三排成一個較短的線形。
德弗里斯通過望遠鏡清楚的看到了這些布局,然后他又看到三艘戰艦上的明軍士兵迅速的舉起了火槍。
“不用火炮,改用火槍。”
“哦,該死的,原來他們早就沒有炮彈了。”
德弗里斯迅速的想通了這個問題,頓時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