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特”號的遭遇也落到了德弗里斯和彼德森的眼中,看著一個個身上著火的士兵瘋狂的從甲板上一躍而下的跳入水中,他們既憤怒,又痛苦。
這些明國人太狡猾了,故意放過“唐堡”號,讓“泰伯特”號放松警惕,然后再發起襲擊。
“哦,天哪,這個地方太可怕了,到處是陷阱。”彼德森無限哀傷的感慨著。
關鍵“泰伯特”號還不是直接遭到敵人兵力的攻擊,而是中了這樣的陷阱,想去幫忙都幫不上。
正在這時,隨著轟轟的兩聲,“泰伯特”右舷附近有兩個木桶爆炸了,一團團火球從天而降。
而“泰伯特”號剛才并沒有停止,一直是在前進的,所以這些掉落下來的火球大多降臨到了戰艦的中段和后段,“泰伯特”號更是雪上加霜。
不過,“泰伯特”號也隨即通過了這條狹窄的水道,剩下的就是自救了,下層甲板和船艙內的士兵都洶涌的沖上來參與救火、救傷。
隨著“泰伯特”號的離開,那些木桶不再移動了,但那條水道也變得更狹窄了。
于是,問題又擺在德弗里斯面前,依然是兩條選擇,是繼續開辟水道從木桶中間通過,還是選擇繞過去。
他又和彼德森商量了一下,最終兩人依然倔強的選擇第二種方式,繼續準備開辟水道通過。
因為明軍越是阻止,越說明兩側的岸上有隱藏的炮臺。
雖然這些木桶爆炸產生的火焰非常可怕,甚至在水中都能燒一會兒,但是產生的都是一些小火球。
這樣的小火球,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將戰艦燒毀,而如果被那種可怕的火炮猛烈攻擊,很可能會被擊毀、擊沉的。
德弗里斯立即向剩下的“納爾登”號艦長交代了一下,表示自己的“盧斯杜南”號先行動,等自己通過后,再看“盧斯杜南”號上的令旗決定選擇哪種方式。
隨即,“盧斯杜南”號行動了,德弗里斯先命令上層甲板上的所有士兵都到下層去,并帶走所有易燃的東西,特別是火藥桶。
然后迅速向堵塞水道的木桶陣沖去,在距離最近的木桶約一百碼左右的距離便轉向九十度。
之所以敢距離這么近,是因為德弗里斯看出來了,這些木桶能動,是因為那些明國人用船在拖動的原因。
而他們拖動,則只能讓木桶橫向移動,沒辦法前后移動。
那些木桶即便在一百碼開外的距離爆炸,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所以這個距離是比較安全的,也能夠很好的保證射擊的精度。
“轟轟轟…”
“盧斯杜南”號側舷瘋狂的開火,用散彈擊碎、擊沉那些木桶。
但是,兩側的廣船也全力行動了,并且改變了策略,不再任由紅毛鬼開辟水道后,在其通過時發起攻擊。
而是看到水道快要被打通,便迅速拖動一堆木桶過來,再次將水道堵塞,阻止他們通行。
狂轟了半個多小時,德弗里斯發現,“盧斯杜南”號破壞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木桶補充的速度。
除非是要把那些木桶全部擊毀,或者是強闖。
但是分析了一下,德弗里斯覺得這兩種方式都有些行不通。
因為要擊毀那么多木桶,耗費的彈藥是很驚人的,恐怕讓其他三艘戰艦都參與進來,把彈藥都消耗光了都不一定能做到。
就算能做到也不行啊,這還沒有離開明國境內,接下來的路程中肯定還會遇到重重阻礙。
如果沒有彈藥,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根本無法阻擋明軍戰艦無休止的近距離進攻了,下場完全可以想象,四艘受傷的戰艦根本不可能逃出明國。
這種方式行不通,強闖也不是個很好的選擇,因為那樣的話就會和那些木桶直接接觸。
一旦那些會爆炸的木桶貼著兩舷發生爆炸,那威脅還是非常大的,到時候船舷的水位線處被炸出大洞,那就很危險了。
“該死的…混蛋…”德弗里斯氣得狠狠的一拳砸在面前的一門火炮上,頓時痛得呲牙咧嘴的,但又不好表露出來,只能讓表情越發猙獰。
彼德森想了一下,說道:“上校,我們選擇繞過去吧。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那些木桶已經被明國人拖過來了很多,我們如果繞過去,離岸上會更遠。”
“我們成縱形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繞過木桶之后,再迅速轉向為縱形遠離。”
“在這個距離上,只要運氣不太壞,可能中不了幾發炮彈。”
聽了這話,德弗里斯立即回到上層甲板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也基本認同了彼德森的說法。
于是,他不再耽擱,立即改變策略,選擇了一開始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式,準備繞過去,命令也迅速的傳達給了“納爾登”號。
隨即,兩艘戰艦迅速的排成縱形,一前一后快速的向西面而去。
因為德弗里斯觀察之后,認為走這個方向繞過木桶時,能距離西岸陸地更遠。
他實在是被勇衛營的火炮給打怕了,所以能遠離一點就盡量遠離一點。
看到那些中國帆船并沒有急著避開,甚至還有人站在船舷邊對著自己扭屁股、撒尿,德弗里斯和彼德森的心里就越發沉重。
這些明國人如此的有恃無恐,岸上肯定有隱藏的炮臺啊。
德弗里斯再次提醒所有人注意,將火藥桶盡量的隱藏好,人員躲好,反正是沒想過還擊,也打不到,盡可能的躲好吧。
在所有荷蘭人緊張的氣氛中,兩艘荷蘭戰艦離西岸越來越近,離七艘廣船也越來越近。
廣船上的勇衛營沒再去挑釁荷蘭人了,立即駕船快速離開。
荷蘭人沒心情去管這些沒什么攻擊力的小船,只是不停的祈禱著自己運氣不要太差,少挨幾炮。
德弗里斯自己并沒有到下層甲板躲避,而僅僅是簡單的站在桅桿后面,并拿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西岸上的動靜。
他認真的搜尋了一番,實在是沒有找到任何的可疑之處,但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先前在經過虎頭門水道時,他也仔細的觀察過,根本沒有發現明軍的埋伏,這些人太會隱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