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接近到一定距離之后,向兩翼進攻的勇衛營騎兵立即掏出短火槍進行射擊。
一個個策馬想要接近的蒙古騎兵慘叫的摔落馬下,而射擊完的騎兵立即繞一個半弧遠離這里,后面的騎兵跟上開槍,打完之后迅速的遠離。
總之,能不近戰就不近戰,極盡的發揮遠程火力的優勢。
其實,這種戰術還是蒙古人發明的,當初他們席卷歐亞的時候,蒙古人進攻前射箭,進攻的過程中射箭,甚至在逃跑時還是在射箭。
充分的發揮弓箭的遠程打擊能力,盡量不和你近戰。
你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著,這種如同無賴的打法幾乎可以把人逼瘋!
現如今,蒙古人自己也嘗到了這種滋味。
看到自己人一個個被射落馬下,阿努金心頭在滴血,在心中對務達海罵了個狗血淋頭,你不好向你的主子交代,我回去就好向我的臺吉交代嗎?
阿努金很想下令撤退,但看到身后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滿州兵,還是沒有這個勇氣,他可是知道這些人不是善與之輩。
他阿努金真敢開這個口,他們也真敢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在蒙古人付出了巨大代價之后,終于有一部分人沖到了近前,一些配有騎兵長矛的蒙古兵借助沖勢將長矛直接投射了出來。
“嗵嗵嗵…”一支支長矛帶著巨大的沖擊力將一些勇衛營士兵轟出幾米遠,甚至是前面一人直接將后面兩人帶著一起仰倒。
這長矛的穿透力雖然不比滿州兵的重箭,一樣無法直接破開勇衛營士兵身上防彈插板和防刺服的組合。
但是沖擊力非常大,被擊中的士兵好像被一個職業拳擊手在胸口上重重的轟擊了一拳,半天緩不過氣來,有的直接當場吐血。
若是直接擊中面門或者脖子,那更是非死即重傷。
看到這一幕,不少蒙古騎兵不但沒有欣喜,反而非常的震驚。
明明看到長矛狠狠的擊中了明軍的胸口,不但沒有穿透其身體,反而直接掉了下來,好像明軍的身上有反彈力量一般,這怎么可能?
而且,那些被擊中胸口的明軍也沒有死,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付出了那么慘重的傷亡,好不容易沖到近前發出了最致命的一擊,卻連這樣都無法擊殺對方,這仗還怎么打?
不少人的士氣受到了重大打擊,整個人都有些茫然無措了。
勇衛營士兵顧不得受傷的同伴,在指揮官的命令下,迅速停止裝填,抽出刺刀裝了上去。
裝好刺刀的勇衛營士兵緊握長槍,身前頓時像長出了一排整齊的刺刀叢林一般。
正在急馳的蒙古馬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些東西的危險,除了極少數反應不及或是遲鈍的,幾乎都本能的放慢了腳步。
“咴兒咴兒…”一些戰馬被馬背上的主人抽得嘶叫不斷,但這些疼痛與生命比起來,也不算什么了,充滿靈性的它們還是不愿意直面這些寒光閃閃的東西。
可是,即便它們想避開,勇衛營士兵也不會讓它們如愿,誰讓它們背上的主人是兇惡的敵人。
這些戰馬在陣前急停,對馬背上的蒙古騎兵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勇衛營各級指揮官抓住機會,一聲令下,一個個勇衛營士兵大喊一聲,持槍主動殺了出去,有機會就沖上去狠狠的捅出一刀。
能直接捅到馬背上的蒙古騎兵最好,如果捅不到,那就捅他們胯下的戰馬,一時間嘶叫聲不斷,慘叫聲四起。
一匹匹戰馬的身軀上被捅出一個個血洞,終是體力不支翻身倒地,從馬背上墜落下來的蒙古騎兵還要面對四周一個個手持長槍的勇衛營士兵。
此時的蒙古人早已經不復他們祖先的悍勇,他們手中的蒙古刀也根本不足以阻擋從四面八方捅刺過來的刺刀。
當然,也有抓住機會刺中勇衛營士兵的蒙古人,一個身材魁梧的蒙古兵臉上露出極度兇惡的神情,因為他刺中了一個明軍的胸口。
可是,讓他非常意外的是,這明軍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塊鐵板,這兇狠的一刀居然沒有捅進去。
他自然不甘心,使出吃奶的力,臉部肌肉極度扭曲,將這個明軍士兵頂得飛退,依然沒能將刀刺進去。
“嗵嗵嗵…”他的倔強讓他沒有機會防御其他幾個方向的攻擊,一柄柄刺刀兇狠的捅入他的身體。
“啊…”他仰頭發出一聲驚天的咆哮,有痛苦,有憤怒,更多的卻是不甘。
鮮紅的刺刀拔出,這蒙古兵魁梧的身軀轟然倒地,血紅的雙眼瞪得大大的。
隨著一個個蒙古兵被捅穿,此刻他們似乎才明白,即便近戰也討不到任何便宜,那自己付出那般慘重的代價沖到近前又有何意義呢?
一些配有長矛,而且沒有投射出去的蒙古兵,則是驚恐的將長矛當成長棍一般四處橫掃,生怕哪個方向沒有顧忌到,從而被勇衛營士兵偷襲得手。
可沒有多久,他自己就虛脫了,勇衛營士兵抓住機會,一涌而上。
幾人散開,一具新鮮出爐的尸體布滿血洞,好不凄慘。
還有一些勇衛營并沒有沖上去,而是被命令自由射擊,專門射擊還坐在馬背上的敵人,也不用太擔心誤傷到自己人。
“砰砰砰…”幾個在馬背上揮舞長矛掙扎的蒙古兵直接被擊落馬下,若還未死,則立即會有士兵上前補刀。
在馬背上打不過,下馬之后一樣不是對手,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慘叫著倒下,恐慌迅速蔓延。
一個個蒙古兵連忙丟下手中武器,跪地乞求投降,這也許是唯一的求生機會。
看到自己的部下在痛苦的掙扎,沒有任何的獲勝希望,阿努金雙眼血紅,看向身后的務達海大聲道:“大人,請發兵支援。”
務達海沒有回應,看到明軍已經抽出幾百人正向自己這個方向沖來時,連忙喊道:“撤退,撤退。”
隨后,他又轉向阿努金淡淡的道:“讓你們的人突圍。”
聽到這個命令,阿努金的雙眼差點瞪出來,老子的人快死光了,你才想到下令撤退、突圍,之前干什么去了?
你不是說等老子的人和明軍沖殺到一起,然后就會帶人沖上去支援嗎?你的臉呢?你的信譽呢?
現在與明軍絞殺在一起,幾乎都被包圍了,怎么突圍?怎么撤?
阿努金繼續大聲道:“還請大人發兵救援,不然我們的人根本突圍不出來。”
務達海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都親眼看到了近戰也打不過,再去支援那不是找死嗎?
他立即對身旁的牛錄章京庫勒察道:“你帶著你的人和阿努金一起斷后,我去與阿巴泰主子匯合,率援軍過來救援。”
隨即,又轉頭對阿努金道:“聽從庫勒察指揮,不得違令,此戰過后,我會向阿巴泰主子為你們請功的。”
聽到這個命令,阿努金雙眼血紅,簡直要抓狂一般,手掌緊緊的抓住刀柄,真的有些忍不住要拔出來一刀砍過去。
務達海冷冷的看過來,一旁的庫勒察看不出表情,立即大聲應令:“喳。”
隨即直接對阿努金道:“我們一起殺過去。”
阿努金無動于衷,庫勒察毫不猶豫的拔出刀,目光陰冷的指向他。
阿努金咬牙切齒的,終是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猛的拔出刀,對身后不到兩百的蒙古兵大聲喊道:“去把我們的族人們救出來,殺。”
“隆隆隆…”所剩不多的蒙古騎兵沖了出去,庫勒察率領百余滿州兵跟上。
塔吉整個人頓時緊繃了起來,他也是要跟著去的。
可是,這明顯是去送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