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九月份開機,一直到2007年2月初,前后歷時接近五個月,《闖關東》這部戲終于在距離春節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候殺青了。
在拍攝期間一直摳摳索索的孔昇終于大氣了一次。殺青宴都沒有選擇在東北舉辦,而是來到燕京有名的老字號柳泉居,包了十幾桌,對所有參與這部戲的演員、工作人員發出邀請表示感謝。
6號下午,已經提前跟劇組請假的秦喻,驅車前往燕京,他要先去拾捌經紀公司一趟,然后才會去新街口前大街的柳泉居參加這場殺青宴。
“你真的應該在配一個助理了。”等秦喻從公司的化妝間出來后,王晶花拿著準備好的西裝給他換上。
秦喻來到拾捌經紀公司,主要是想要收拾一下自己,畢竟在懷柔的這一個多月,整天灰頭土臉的,不光是發型,就連皮膚都差了許多。今天《闖關東》劇組在柳泉居召開殺青宴,除了是感謝所有演職人員外,另外的意圖就是想要借機宣傳一下,現場有著一些媒體,秦喻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著裝,穿的也是自己代言的海瀾之家的西服。
“花姨,要不您在幫我找一個吧。”這次秦喻沒有拒絕,隨著他和宋然兩人的事務越來越多,吳倩一人肯定忙不過來。兩人如果同在一個劇組時還好說一點,像現在這樣,宋然要去宣傳自己的新戲,秦喻這邊又要忙著趕戲,好多私人事務就無法照顧的到。
“好吧,我來幫你再找一個。”王晶花點點頭,幫助秦喻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子:“你今天肯定要喝酒,到時候不要逞強,打電話讓小陳幫你開車。”
“好的。”秦喻并沒有拒絕,臨近春節,燕京也開始嚴查酒駕,前段時間吳景就在燕京被查到一次,拘留了十四天才被放出來,多家媒體都把他當做新聞推送,這也給所有影視圈里喜歡喝酒的藝人提了一個醒。
換完衣服,秦喻就想離開,只是又被王晶花給叫住了:“天娛傳媒入股博納影業的談判已經快要結束,我們公司也跟著入了一股,聽說喬總還幫你個人拿到3%的股權,你這邊資金夠么?”
“我已經使用天娛傳媒的股份做抵押,暫時不需要太多資金。”
自從喬安娜接到秦喻轉達的余東的想法,就對博納影業做了調查,這家以發行為主的影視公司,目前的估值只有八億左右,今年連續多部大片的發行權旁落,以及其他幾家民營電影公司的崛起,讓外界對這家公司的前景看衰,這也是保利公司視之為雞肋的原因。
在余東親自前往滬上與喬安娜面談之后,他對華夏電影市場的預見以及自己對博納影業后期發展的規劃打動了喬安娜,最后喬安娜愿意出面幫他與保利集團斡旋,最后以兩億元的價格從保利手中拿到了30%的股份。而王晶花也趁著這個機會入股博納影業,雖然只有5%的股份,已經可以讓拾捌經紀公司多了一份抵抗風險的倚仗。
喬安娜在同余東的洽談中并沒有忘了秦喻這個中間人,幫助秦喻拿到3%的股份,只是她提議幫秦喻出資的時候,被秦喻婉拒,使用自己在天娛傳媒的股份抵押,像喬安娜借了兩千萬用以入股。
秦喻的做法并沒有讓喬安娜不悅。雖然喬安娜不介意他向自己索取,但是看著他能夠自己一步步成長起來,他的這份自立更讓喬安娜欣賞。
殺青宴通知時間是晚上七點開始,秦喻六點多就趕到現場,在服務員的招呼下在路邊停好車,秦喻就看到了酒店從二樓一直垂下來的那副巨幅海報。
這是劇組美工設計的一個巨幅海報。頭戴皮帽一臉滄桑的李幼彬居中,身后是一片茫茫雪原。在下方則是一排主要參演人員的劇照,從朱開山一家到潘五爺、韓老海、夏元璋、大黑丫頭等等全部在內。
對于整個劇組來說,殺青宴代表著演員的工作結束了,他們后期只要在上映時進行配合宣傳即可。但是對于制作方來說,這時整部劇的完成才進行到一半。后面還有大量的剪輯、調色、配樂、配音等等一系列工作,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宣傳、發行、出售版權,以一個最合適價位賣出去才算真正的結束。
所以今天劇組大張旗鼓的選擇燕京這家老字號的酒店作為殺青宴舉辦地,就有著提前預熱宣傳的意圖。除了劇組主創人員外,還有不少媒體記者受邀前來。
同樣,殺青宴也是一個很好地社交場合,在場的眾多藝人在今天之后也許就會奔赴其他劇組,大家再次相見也許會念及舊情互相幫扶一把。所以這次殺青宴沒有安排包廂,全部在大廳進行,就是為了能夠方便劇組人員進行溝通、敬酒。
秦喻在一樓的簽到臺簽到,領取了劇組贈送的殺青紅包后就直接上二樓。殺青紅包和開機紅包一樣,數額都不是很大,也就兩百塊塊錢而已,主要是圖個吉利。
秦喻到來時,已經有不少劇組人員到場,秦喻憑借著出色的記憶力,無論是攝影組的、化妝組的還是道具服裝組的,只要對方跟他招呼,他就能直接稱呼對方的職責,這讓眾人對他好感大增。
秦喻并不單純是只為了跟他們敘舊,另一個目的是幫助自己將要開始的項目招募劇務人員,這也是他身為一名制作人要操心的事。《闖關東》劇組有三套班子,秦喻可以從中找到不少技術不錯卻有價格便宜的人員。
“劉老師,我這邊過完年有部影片要拍,到時候能不能麻煩您幫忙掌鏡…”攝影師他找的是孔昇組的攝影師劉偉,北影畢業,比寧皓還早一屆,雖然還沒有能夠在《闖關東》這樣的大制作里執掌一個部門,拍攝《夜店》這樣的小成本影片足夠了。
“齊師姐,過完年接活了沒有?過完年幫我一下,我跟幾個朋友一塊準備拍部電影,小成本電影,化妝也簡單,就在八里莊那地…”造型師、化妝師美工秦喻只準備找一個人,那就是合作過的齊焱焱,一個風風火火卻技術過硬的女人,陳敏政的徒弟。
“秦喻,你這是從我這里挖人呀。”陳敏政看著秦喻揶揄道:“你要拍的什么電影?要不我幫你做化妝師?”
“陳老師,我們就是一部小制作。整個投資也就一百萬,您看…”
“老師這樣的小單子我自己就能搞定。”不用秦喻出言,性格大咧咧的齊焱焱就直接幫他回絕掉。
用了這樣的方法,秦喻基本湊齊了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他將陽慶和韓巖的聯系方式留給這些人,具體的工作溝通還需要這兩位正副導演來負責。
在秦喻準備前往自己的作為時,一名來自《齊魯晚報》的記者攔住了他:“秦喻先生您好,剛剛我們遇到孔昇導演,跟我們講述了不少你們拍攝這部劇遇到的困難,不知道有什么是讓你記憶深刻的么?”
“孔導一點都沒夸大,我們拍戲時,黑河氣溫低至零下三十多度,雪都有膝蓋深。”
《齊魯晚報》作為魯省官方媒體,對于本省投資的這部大制作電視劇肯定要多多夸贊,聽到記者的提問,秦喻也沒有回避:“當時我姐…哦,也就是秦蘭…我們倆就是親姐弟一樣。當時她有一段雪地奔跑的戲,還要邊跑邊呼救,我記得那一小段戲她跑了幾百米,雪能到人的大腿深,最后我們看她陷在那里好一會沒動彈,等我們跑過去時才發現,她是真的精疲力盡了,整個人都徹底崩潰,真的在那里哭。”
“我那是跑不動了好吧。”這時秦喻身后傳來一個聲音,轉頭一看,身穿一件米色大衣的秦蘭正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
“姐,你來了。”有近兩個月沒見,秦喻興奮的跟她打招呼,對著秦蘭張開雙臂。
秦蘭也沒避嫌,直接擁抱了他一下,然后看著他的臉驚訝的問道:“你怎搞的,這才月把沒見,臉還是這么皴?難道你上次的凍瘡后遺癥?”
秦喻搖搖頭:“沒有,我現在拍攝的這部電影,導演要求我們表現出真實的場景,整天臉上就是灰撲撲的,連護膚霜都不給涂。”
這時《齊魯晚報》的記者適時插話:“秦蘭小姐您好,剛剛秦喻先生說了您在拍攝這部戲的時候遇到的困難讓他記憶深刻。零下三十多度,我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我這不算什么,我們這部戲真正受罪的就要數秦喻了。”秦蘭搖搖頭,對記者說道:“當時有場戲,氣溫是零下四十度,秦喻需要赤裸上身,我跟紅姐一塊往他身上搓雪救他,最后導致他直接給凍病了。”
這部戲里值得紀念的鏡頭很多,最讓秦喻記憶深刻的還是以傳武的身份跟朱開山夫妻倆的相處,當時他真的從李幼彬和薩日娜的身上感受到了父母對待孩子的那份親情。
今天的座位編排朱開山一家正好坐在一起,其中包括小傳杰的扮演者。
在酒桌上敬酒時,秦喻率先找到了李幼彬兩人:“爹,娘,這杯酒傳武敬你們。兒子先干了…”
有了秦喻的帶頭,其他幾人也開始改變稱呼,“李老師”、“薩老師”變成了更加親切的“爹、娘”。這份勝似親人的感情并不僅僅是存在這部戲里,而是一直延伸到了生活中,也許會持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