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已經不收破爛了
盛夏。
正是一年之中最受歡迎的季節。
形形色色的女生穿著單薄的衣衫，展示著靚麗多彩的清純姿態，或慢悠悠，或急匆匆，穿行在滿是綠色的校園中，像是繽紛盛開的花朵，平添了一道最美麗的風景線。
太多漂亮女大學生了。
高中校園里的女孩子雖然單純，更加年輕，但許多女生還像是青澀的果實，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沒有成熟的橘子，酸而無味。
除非能有凌珰舞那種級別的膚色或者夏兔那樣的身材，否則很難有眼前一亮的驚艷感。
職場女生，又太過成熟了，就像沈慕青，長相身材都屬于中上乘，衣著打扮也都很時尚艷麗。但太過想要抓住任何機會了，身上透著一股成熟味道的同時，又有著一種濃濃的煙火氣。
而在大學的學生則不然。
青春時尚，美麗動人，每一個都年輕漂亮散發著火熱的青春氣息，就像是剛剛升起的朝陽，讓人看上一眼就會感覺很舒服。
這是一個養眼的季節。
將車停在經濟學院大門口的停車場，張楚河跟著步履匆匆趕去上課的學妹和學弟，邁步進了學校。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
死而后已，不亦遠乎？
熟悉的學校走廊，黑底金色的幾行大字，依舊是往昔模樣。
意思是作為一個士人，一個君子，必須要有寬廣、堅韌的品質，因為自己責任重大，道路遙遠。
據說，這是陳嘉庚當年在建立美集大學時，引用曾子的一段話，用來勉勵后輩學子不要忘記身上擔負著家國天下的責任期待他們的成長。
對于每一名畢業于美集大學的學生來說對于陳嘉庚這個人自然都非常了解。
張楚河也了解過。
曾經熱血激蕩、恨不能與這種人生在一個時代報效國家。
而如今，只有高山仰止地仰望。
數十年前捐出千億身家這種人的胸懷和氣度和理想恐怕也只有那個大時代才會出現了。
穿過走廊鐵門，學院的小吃街就到了眼前。
隨著學弟學妹們走進校園上課這里的人也逐漸稀少。
張楚河找到老地方，看著老地方的招牌、老地方的老板娘還有攤位恍若隔世。
老地方，不叫老地方。
江西米粉。
在很長一段時間，張楚河都會請孫冉在這里吃早餐。
那時候，他放棄了年少不切實際的幻想全心全意追求孫冉最終將她打洞。
往昔的一幕幕，如過眼云煙一一在腦子里閃過。
六年。
六年的時間，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一種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的情緒油然而生。
老板還是五年前那個老板。
孫冉，也還是五年前的那個孫冉。
但自己卻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張楚河。
張楚河沒有等多久。
孫冉來了。
看得出來她精心打扮過，微微泛著波浪的發型正是張楚河最喜歡的那種，畫了淡妝面容看起來精致了不少。
穿著一件白色短袖，外面披著蕾絲紗巾微白的領口下方凸顯規模緊致的牛仔褲勾勒出了纖細的雙腿微微低著頭，雙手抓著手，看起來恬靜而又柔弱。
男女之間，從來沒有什么友情。
有了男朋友，卻又跟自己見面，張楚河又不再是當年，哪會聞不到味道。
要不，種一個，然后八個月再甩了她？
靜靜看著孫冉靠近，隱藏在心底的怨恨化作惡念，忽然叢生。
孫冉卻不知道張楚河的想法。
在知道張楚河選了老地方，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老地方，承載了兩人之間兩年的時光。
在這里一起吃飯，一起歡笑，最后一起到了附近的賓館。
既然張楚河選這個地方，那說明，他心里確實還放不下自己。
就像，自己永遠也無法忘掉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那種痛和愛，誰又分得清楚呢。
邁著小碎步走到攤位前坐下，孫冉看著張楚河說道：“你來了！”
張楚河點了點頭，朝老板喊道：“老板。來兩份米粉，多加點花生米。”
在這里吃了幾年的飯，老板早已認識，笑著，就麻利煮起了米粉。
趁著空閑，孫冉說道：“你過得還好嗎？”
張楚河忽然很想笑，但最終只是淡淡說道：“還行吧，你呢。”
孫冉臉色稍微有些暗淡：“他對我不好，因為你，所以他經常打我、虐待我。”
張楚河沒有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一度，變得有些沉默。
這時，老板娘端著兩碗米粉走過來放在了桌子上笑道：“好久沒有看到你們了，畢業了吧。”
孫冉露出笑容說道：“嗯，去年實習就沒怎么來了。”
老板娘沒有多說什么笑著走了。
孫冉拿起筷子，夾著米粉低頭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
張楚河正在吃著米粉，吃到幾顆老板油炸的花生米，感覺特香。
聽到孫冉的話，張楚河想了想當年的自己誠懇說道：“想過。”
孫冉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我就知道，他忘不了我！
攏了攏臉上垂下的頭發，孫冉說道：“我們和好好不好，他就是個人渣，還是個變態，每次都會拿你作比較......”
孫冉的聲音越說越低，但還是可以聽到。
張楚河手里的筷子不由一頓，惡念瞬間像是劇毒一樣肆虐。
種一個？
然后再讓你嘗嘗被甩的滋味！
但理智還有道德，終究壓下了惡念。
張楚河放下筷子拿起桌子上的二維碼掃了下說道：“我現在換工作了。”
孫冉愕然了下。
但隨之想到，就算換工作有兩百萬現金，吃利息也可以過得很輕松了。
“沒關系，就像現在這樣，挺好的。”
張楚河猶豫了下，說道：“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不收破爛了。”
說完，張楚河站起身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上的油污，扣起來墨鏡：“錢已經付過了，我有點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孫冉一張臉變得雪白雪白。
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低三下四來求張楚河復合，不曾想居然會是這種結果。
孫冉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張楚河的背影。
雖然張楚河語氣也相當平和，但是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在孫冉的心上，她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了，眼眶里的淚水也隱隱快要壓抑不住了。
忽然，巨大的羞辱像是一個耳光扇在臉上，隨著淚水從眼眶灑落，孫冉再也忍不住心里得委屈吼了起來。
“你還在怨我是不是？”
“那能怪我？”
“你知不知道李夢她們怎么笑話你的。”
“她們說你連農民工都不如。”
“我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