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兔火急火燎已經走出了十幾米,聽到張楚河的話下意識停下了腳步,臉上雖然強裝鎮定,但卻有些發燙,不知不覺浮現起一絲暈紅。
她從小就轉向。
分得清左右,卻一直分不清東南西北。
為此可沒少鬧笑話。
只要進過封閉的空間,立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和方位。
逛陌生商場找不到出口那是常事,好幾次回家,明明已經到了家附近,卻又找不到該往哪走。
早不說,等著看我出丑呢!
如果不是救人要緊,夏兔真想一腳把張楚河給踹死。
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緒,夏兔裝模作樣,一臉嚴肅在四周掃來掃去說道:“我只是看看安全繩綁哪里合適。”
綁安全繩?
張楚河心下狐疑,但也沒有多想,指著另外一個方向說道:“這邊。”
還好沒有被人發現。
夏兔吁了口氣,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跟了上去。
可惜夏兔不知道張楚河其實也是一個方向迷,以前暑假兼職送快遞,騎著電瓶車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好幾次沒把自己給送丟。
去超市買東西,如果不看指示標,那是絕對進去就找不到出口。
就連自己住的小區剛去都經常找不到出口,好幾次在路上因為迷了路,又不好意思問人弄到半夜才回家。
所以,拿著安全繩,扛著執法記錄儀跟在后面上來的兩名協警面面相覷。
要跳樓的人在東邊,他們怎么往西邊去了?
眼看兩人越走越遠,其中一人趕緊喊道:“夏姐…”
夏兔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兩人欲言又止憋著笑的樣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張楚河自己也不是沒有一點逼數的,再看兩人那幅想笑樣子,他在心里高呼饒命,身體已經條件反射跟夏兔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
果不其然。
兩名協警憋著笑,臉上一陣陣抽搐,轉過頭朝另一個放下走了。
夏兔努力裝作冷若冰霜,但臉上卻燙的厲害,不靠譜的見過,就沒見過像張楚河這么不靠譜的。
還帶路......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夏兔瞪了一眼張楚河,朝同事方向追了過去。
還是兩名輔警靠譜。
很快,幾人距離楊逝水所在的天臺邊緣只有五六米遠,雖然隔著女兒墻看不見,但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哭聲。
為了避免驚嚇的情緒激動的楊逝水,夏兔輕輕揮了揮手帶頭停下腳步喊道:“楊逝水先生是嗎,你先不要激動,我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跳樓解決不了問題,想想你的家人和孩子,有什么事下來先慢慢談,再想其他解決辦法。”
警察終于來了!
楊逝水心里委屈得跟孩子一樣,真想過去抱著警察的大腿,嚎啕大哭一場。
可是他不敢動啊。
這么高,動一下萬一掉下去就死定了。
“我沒想跳樓…”
楊逝水哭喪著臉沙啞著嗓子哀嚎著。
沒想跳樓,你坐那里干什么?
夏兔恨不得過去把一腳把楊逝水給踹下去,她最討厭那些動不動就尋死覓活,浪費公共警力的人了。
張楚河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但看著夏兔投過來的眼神,只能跟著說:“楊老師,你先下來,有什么事我們到公司再說。”
楊逝水本來是不想跳樓的,忽然聽到張楚河的聲音,真想不顧一切從樓上跳下去。
你tmd老子都要死了,你還來看我笑話。
張楚河你真是個王八蛋啊。
在想到自己被張楚河一周坑的虧掉了所有身家,楊逝水悲憤道:“張楚河,你還是不是個人,我都要死了,你還沒看夠我的笑話,還想讓我跳樓是不是?我就是不跳,我氣死你。”
說完,楊逝水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張楚河感覺很是尷尬,夏兔狠厲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
無奈,他只好心虛地回了一個無辜的眼神。
這時候不太好說其他話,瞪完張楚河,夏兔朝要往自己身上把安全繩的協警搖了搖頭,拿著安全繩一邊走一邊綁在自己身上,試探著朝楊逝水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楊先生,你先下來再說,這里太危險了,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下來再慢慢商量。”
楊逝水哭喪著臉說道:“我真不是想跳樓,就是想過來透透氣......但我現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下不去了…”
夏兔愕然。
等到靠近才發現,楊逝水死死抓著天臺邊緣,一點都沒有想跳樓自殺的樣子。
而他之所以下不來,是因為女兒墻邊緣太窄不好轉身。
再看楊逝水滿臉慘白之色被嚇的夠嗆,夏兔又是氣又是想笑。
不就是高了一點,至于嗎?
這就是典型的不知他人難了,十幾米高,能有幾個人站在邊上,還不腿軟。
看了看周邊的環境,確定了楊逝水不是想自殺,夏兔解開身上的安全繩精準無誤甩到了他身邊。
“你不要看下面,把安全繩綁好,然后抓著繩子慢慢下來。”
手里有東西可以依靠,就像是有了救命的稻草,楊逝水壯著膽子將繩子綁在了自己身上。
同時,張楚河和兩名協警合力在附近找到了一根鋼管遞了過去。
有了安全繩,又有了鋼管,楊逝水忍著心里的恐懼,哆哆嗦嗦站了起來。
直到這時張楚河才發現,楊逝水的褲襠早已濕了一大片。
突然,他想到之前在大廈下面還以為下雨。
我尼瑪!
終于,一場鬧劇結束了。
夏兔本來是想將楊逝水以擾亂公共秩序安全抓回去拘留的,但人家又不是自殺,只好將人憤憤教訓了一頓,帶人進了電梯。
上來時四個人變成了五個人。
但相比上來時,此時電梯里的氣氛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張楚河可以感覺到那兩名協警一直在憋著笑,而夏兔精致的臉上則滿是煞氣,不回頭就知道是對著自己。
給人指路,還信誓旦旦帶著別人走卻一起轉了向,實在是太丟人了。
幸好,電梯很快到了。
等到門開了一條縫,張楚河連招呼都沒打,像是被一頭老虎盯著,夾著尾巴倉皇逃出了電梯。
想到那天夏兔暴錘趙強東,他非常擔心自己被打死。
而楊逝水,留也不是,出也不是,最后跟夏兔還有兩名協警道了謝,跟著一起出了電梯。
再無外人,兩名協警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中一人邊笑邊說:“小王,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笑話?”
“什么笑話。”
“有天一個人迷路了找路人問路,路人跟問路的說跟他走行,后來,路人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跟問路的說這地方我好久沒來了,然后兩人最后一起迷了路。”
“哈哈…”
“哈哈.......”
“哎喲…夏姐,我不是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