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強東氣得夠嗆。
臉色通紅,眼珠充滿血色,額頭上的青筋怦怦直跳,嘴角的肌肉也是跟著連番抽動。
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賤的大學生。
哪個大學生不是買東西從不還價,被坑了也會彬彬有禮。
現在大學生就這素質?
我不是怕你們人多。
想讓我打你,然后你訛我把押金賺回去?
告訴你,門都沒有。
“姓張的,跟我杠上了是吧。”
“還花錢雇人整我?”
“真以為我不知道那兩個神經病的是你雇來的。”
“行啊!”
“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外地來的窮逼大學生,能跟老子杠幾天。”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壓著怒火說著,趙強東濃濃的不屑和嘲諷掛在臉上,一口一個窮逼大學生,傲然睥睨態度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態度,讓人一聽就來火。
張楚河兩世為人沉穩了許多,只是一臉笑容看著趙強東。
越惱火,反應越大,就說明越氣,越感覺自己無能,那種無力的感覺,對人造成的傷害可是比幾十個拳頭都嚴重。
嚴重的話,甚至能提前達到洛云楓說的男人最高境界。
張楚河怎么知道?
他上一世親身體會過唄。
唐翊延正值年少輕狂,哪里能忍得住。
趙強東一口一個窮逼大學生,還有語氣里透著的那股優越感雖然對著張楚河,可他卻怎么都感覺也是在對著自己。
“老張。這沙比從哪個縫里掉出來的?咱們給他按回去得了。”
張楚河卻不想打架,朝四周的吃瓜群眾掃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了趙強東通紅的臉上。
“咿?你不是說你被撞得不能動了么?”
“老子就知道你又是在這里碰瓷的。”
“大家都認認啊。”
“這個人從業主手里低價搞毛坯房搞群租房租給我,當初談好的房租是一個月七百塊,壓三付三,簽了兩年合同。”
“前兩天,他突然跟我說以后房租每個月漲一百五。”
“......”
“誰知道,他想碰瓷訛我交的押金。”
“......”
吃瓜群眾,往往都沒啥腦子的,節奏往哪邊帶,就跟著往哪邊走。
等張楚河一五一十將和趙強東的恩怨說完,又眼看趙強東氣勢洶洶沒有半點被撞的樣子,哪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同情心當傻逼了。
“給他錄下來傳到網上去,這王八蛋太壞了,跟我以前的房東一樣,退房千方百計找茬扣錢。”
“二手房東就沒得好東西,房價都是被這幫王八蛋抬上去的。”
“我就說這么寬的路,人家怎么可能撞到他,看,是碰瓷的吧。”
“年紀輕輕不學好做二手房東剝削人,就不是啥好東西。”
“......”
口水,也是能淹死人的。
被眾人圍著七嘴八舌罵著,趙強東臉色難看至極,真想不顧一切將張楚河暴打一頓。
鷺島就這么大,島內更沒有多大。
真被人發到網上,或者傳開,他生意就沒法做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張楚河早就被趙強東怨毒憤恨的眼神殺了幾萬遍。
張楚河卻一點都沒有被打死的覺悟,指了指自己的臉,戲虐說道:“想動手么?來啊,我都替你算好該賠的醫療費、精神損失、誤工費還有營養費了。來來來,使勁打,我保證不還手,你要是不打,你就是我孫子。”
趙強東被張楚河囂張跋扈的態度氣的半死,眼看再待下去除了丟人再撈不到半點好處,,他扶起電動車吐了一口濃痰。
“你…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四周圍觀的人群一看再沒有瓜吃,紛紛嘰里咕嚕議論著離去。
再無外人。
凌珰舞感激看著張楚河想要道謝,但眼圈忽然一酸,淚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從小到大,凌珰舞都是眾人羨慕追捧的對象。
在家里,她是父母叔伯疼愛的孩子。
在學校,從初中開始,幾乎所有的男生都不會欺負他,老師也都喜歡他,眾星拱月般被四周的人環繞。
但在剛才,她卻品嘗到什么叫做千夫所指,
那種孤立無援的緊張和惶恐不安,心里充滿委屈卻無人肯聽的感覺,對于一個只有二十一歲,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半點委屈的女生可想而知。
忽然遇到老同學幫自己洗刷了冤屈,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
猶似一泓清水的眸子,落淚之際,依然有種清雅高華的氣質,但冷傲靈動中卻多出來一份平時不會有的勾魂攝魄之柔,白皙的臉龐泛著嫣紅之色,讓人魂牽夢繞卻又我見猶憐。
張楚河從來沒有見過凌珰舞哭。
在學校的時候,凌珰舞就像是一只高傲的鳳凰,無視所有人的追求,不拘言笑,泛著冷氣高高在上,令人自慚形穢不敢靠得太近。
所以在張楚河的記憶中,這位天之驕女就像是天上的雪蓮花。
既美麗,又凍人。
卻不想,此時梨花帶淚,嬌腮欲暈,居然讓人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凌大美女,你不會喜歡我吧?”
凌珰舞喜歡張楚河?
一旁的唐翊延正準備勸凌珰舞別哭了,聽到這話頓時目瞪口呆。
開什么玩笑。
喜歡凌珰舞的人都能從這里排隊到鼓浪嶼了,哪輪得到張楚河這個窮掉絲。
凌珰舞也忘了再哭,愕然看著張楚河,泛著淚水的眼睛微微通紅全是疑惑驚詫之色,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張楚河卻不在乎兩人的反應,笑嘻嘻說道:“不是有個成語叫做喜極而泣么。凌大美女一看到我就哭的稀里嘩啦,難道不是因為半年沒見,心中甚是思念,此時終解相思之苦,激動到無言以表,歡喜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