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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合格的上司與忠誠的下屬

  俗話說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愛德華不是賊,他是合眾國的未來法政精英,被他咬一口…么…

  拉里·帕里在床上躺了兩天,才勉強感覺恢復了點兒,可之前那種走到哪兒都以上帝仆人和法律精英自詡的精氣神被徹底的打掉。

  臥床的兩天里,他不吃不喝,只是在不停的祈禱,希望他家的主能夠降下神恩,賜予他無窮的勇氣與智慧去面對那個猶太惡棍…實在不行,主可以在紐約市降下無數的火雨硫磺,把這合眾國的污穢之地當成索多瑪來處理,或者干脆用雷劈死那條猶太毒蛇也行。

可隨即他立刻驚悚起來,后面的想法顯然是違背善信原則的  是的,關于侵權的反訴,看起來就像個笑話,讓自己成為司法界的笑柄,更無奈的是,拉里·帕里赫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去拆解對方的攻擊…看似簡單老套的做法,可己方除了被動挨打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這才是最要命的,也就是說,他只能乖乖的去紐約市高級法院出庭作證。

  而且從愛德華的奸詐程度來看,顯然肯定不會只讓他出庭一次,接下來他會面對雪片般飛來的傳票…

  紐約市高級法庭…

  拉里·帕里是法律圈子里的人,當然知道這家法院的赫赫威名,歲數比合眾國都大,算是新大陸上最早的能提供法律服務的場所之一,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紐約市高級法院,通常只有州級終審法院才會冠以高級之稱。

  當然隨著歲月的推移,紐約市高級法院已經不再承擔終審工作,而是和大部分中級法院一樣,成為日常審核的主力。

  紐約市高級法院的淵源使得其特別注重對自由的保護,里面的法官幾乎都是自由派人士,堪稱民主黨法律大本營,這并不是說法官直接黨同伐異拿著司法武器玩命的戳共和黨保守派的腰子和軟肋,畢竟要相信的他們的職業操守和司法審計制度,法官們無法過于亂來。

  只是在擁有巨大自由裁量權的情況下,法官的主觀意識會嚴重影響其判決的結果。

  實際上,這是來自愛德華的報復。

  他兩世為人,都特別喜歡看各種愛動片,上輩子因為國家禁黃,只能偷偷摸摸的在電腦上下載了看,眼下是自由了,可南方紅脖子試圖無恥的通過司法程序來剝奪他的自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早就想給拉里·帕里來下狠得,讓這個王八蛋知道操弄司法的人沒有好下場,但那時的首要任務是幫助哈里·雷姆斯脫罪,只好把報復心暫時放到一邊。

  原本隨著官司結束,愛德華這里也就懶得再窮追猛打了,人家都辭職了,他想打也沒法下手,再說拉里·帕里在孟菲斯和田納西人氣頗高,愛德華自認也沒法打死這貨,那也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可眼下拉里·帕里不知死活要起訴拉里·弗林特,那正好是給愛德華瞌睡送枕頭。

  他就是要讓這個貨明白一個道理:打官司就打官司,大家各自在法庭上憑本事見輸贏,少來那些盤外招。

  他尤其看不起拉里·帕里這路人自以為很聰明,掌握了法律的捷徑,實際上這種所謂的抄近路,搞法律的人人都會,只是很多時候大家都有默契的不去這么做而已。

  在龐雜的司法體系中必然有捷徑或者后門的存在,這些近道就是律師和法官們的專利,大家可以利用一些法律和程序上的漏洞來為自己謀取點小利益,或者有時候不圖賺錢單純靠這玩意給自己避免麻煩,放到臺面上不大好說的事情,就靠后門來輕輕帶過。

  但拉里·帕里冒天下之大不韙,通過創設“法規”對哈里·雷姆斯來個全國通緝,這太犯忌諱了,等于公然打破了大家原有的默契,把原本彼此私下的小勾當給翻到臺面上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不是給法律人抹黑么?

  這也是最后羅伯特·伯克副總檢察長忍無可忍直接插手的緣故。

  在圈子里這樣玩是要出事情的。

  愛德華在紐黑文已經聽到了不少風聲,大家對拉里·帕里沒有一絲好感,恨不得這家伙明天就被雷劈死…

  這種情況下,他覺得自己可以打打太平拳,贏了能替自己出口氣,順便刷點聲望;

  若是輸了,…怎么說呢,理論上確實有這種可能,但眼下搞法律的都看拉里帕里不順眼,多多少少會幫著踩幾腳…

  至于侵權官司本身,愛德華也沒指望能贏。

  美國多少還是講法律的,這要是能判贏,那豈不是堵住了一條受害者需求公道的路?

  就算紐約市最高法院判他贏,最高法院幾個老不死也肯定不干…

  愛德華這個反訴,無非是盡量的拖時間,然后合理合法的利用各種司法手段來折磨拉里·帕里,一方面讓他嘗嘗這種味道,另外也是一種勸告“嘿,別打官司了,庭外和解吧…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啊”

  一開始,他這樁涉及到兩個拉里的案子就沒打算在法庭上見輸贏,雙方完全可以在庭外和解嘛,一方賠點錢而已。

  可拉里·帕里這種花崗巖腦袋,眼下又在氣頭上,真要和他去談庭外和解,肯定一絲門路都沒有,那既然如此,不妨先用司法大棍狠狠毆打一遍,然后在和風細雨,這也是律師日常勾兌的主要工作手段了。

  至于最終的結果如何,愛德華自己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沒有多少人能挺過這種完全合法的司法騷擾,哪怕你自己是圈里人,或者說因為是圈里人就更知道這玩意的可怕了…

  拉里·帕里怎么也沒想到,當初他整哈里·雷姆斯的那套套路,眼看就要全部落到自己頭上…

  當愛德華把反訴對方侵權的騷操作告訴拉里·弗林特的時候,對方的喉嚨響亮的差點把電話聽筒給震碎了。

  “fxxk,艾德,我就說我沒有看錯人,不不不,這次我可賺大發了!上帝啊,你要是個女的,我絕對愿意把我牛子放你嘴里,哪怕你一動不動,我都愿意,這代表著信任,至高無上的信任!”

  “你不要皺眉頭,雖然隔著電話但我能猜到你的表情,當你把你的牛子放到那個騷貨主持人,我想你肯定信任她,對吧!記住什么戰場上背靠背的信任和感情都比不上牛子和嘴之間的密切聯系!”

“呃…你怎么知道我和梅根…不,…”愛德華頭痛  “嘿嘿,這就是拉里的本事,我一眼就能看出男女之間有沒有睡過…怎么樣,要我教你么…”

  “謝謝你,我想還是算了…”

  “別啊,這可是極其有用的技能,在法庭上當眾說出檢察官和法官有一腿的時候,絕對會是你人生最高高光的時刻,當你老了坐在火爐邊可以向孫子反復炫耀的…”

  愛德華簡直無法和他正常溝通下去,向孫子炫耀自己在法庭上揭露了法官曾經吧牛子放到檢察官嘴里?這會教壞小朋友吧…

  可拉里是甲方爸爸,錢給得足也沒其它要求,那既然他要說就讓他多說說吧…

  愛德華自己也挺著胸脯等對方表揚,畢竟反訴侵權這手,一般律師未必想得到…

  然后,他又和拉里弗林特敲定了見面時間,嗯,受所羅門之托。

  兩天后,愛德華和所羅門飛到代爾頓市拜訪拉里·弗林特,恰好遇到了在向他布道的斯臺普頓夫人。

  斯臺普頓夫人是個典型的衛理會信徒,穿著傳統的素色套裝,帶著精巧的女士禮帽,面容清瘦和藹可親,身上帶著老牌人物特有的親和力,讓人如沐春風。

  拉里向她介紹了自己的兩位律師…

  斯臺普頓夫人非常客氣的向他們打招呼,雙方寒暄幾句后,愛德華要求拉里·弗林特再補充提供些資料,以完備法律上的手續,拉里向來另外兩人表示抱歉要失陪一會,所羅門和斯臺普頓夫人都表示這沒什么…

  大約半個小時候,所羅門和愛德華告辭,離開了拉里這棟金碧輝煌且到處填滿藝術品的豪宅。

“談妥了?”愛德華問道  “沒有,事實上,只是相互寒暄問候而已。”所羅門聳聳肩“我和她都表示,拉里家雖然豪華,但不大適合我們這些人,到處是金箔,甚至連洗手間都是,刺激過于強烈…而且,這次我來原本也沒指望談什么,只是相互認識一下…順便聊聊拉里,僅此而已”

  “是嘛…”這些勾兌套路,愛德華不懂,不過他覺得所羅門也沒必要騙自己,畢竟他著眼的是76年的總統大選…眼下確實還早了些。

  “對了,斯臺普頓夫人對你的評價不錯,說你挺機靈的…”

  “好吧,我也這么認為”愛德華忍不住笑出聲來。

  “知道這個案子的人都這么想,除了拉里·帕里”所羅門也笑了。

  “對了,你覺得這個案子最終會怎么了結?”愛德華問道,這方面所羅門經驗豐富,向他請教不會有錯。

  “了結?那就看拉里·帕里是不是聰明了,如果他腦子還沒笨到家的話,那就該托人過來傳話了,讓拉里·弗林特道個歉賠點錢,彼此給個臺階。”

  “拉里·弗林特會同意?”

  “多半會,他又不是真的蠢,他這幅樣子只是偽裝而已,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這倒是…”

  事實比所羅門的預計更加順利,但也更加讓人發瘋。

  三天后,拉里·帕里召開記者發布會,公開宣布撤訴。

  在記者招待會他留著淚表示自己已經原諒了拉里·弗林特,并準備飛到代爾頓去請求寬恕,在最終還提出了一小點要求:拉里·帕里向來是言論自由的捍衛者,所以他可以接受來自任何方面的言論不管是善意還是暫時無法理解的善意,只有一條請大家勉強遵守下不要涉及到家人。

  “不涉及家人?道理我都懂,但這樣會導致攻擊力下降啊,一句尼馬死了,足以讓正常人發狂”愛德華撇撇嘴。

  老實說,拉里·帕里這波動作他完全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打死他也想不到,拉里·帕里竟然會選擇主動退讓,而且是他要去請求拉里·弗林特的寬恕,這tmd的世界也太瘋狂了吧!

  要知道,拉里·帕里才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啊。

  “是的,我感受到了主的感召,他告訴我,世界上都是兄弟,我們彼此之間都是主的孩子,我們沒有刻骨的仇恨,我們生在這個偉大的國家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把這個國家建設的更加美好,讓她成為人類共同的燈塔和家園…”

  拉里·帕里流著淚,滔滔不絕的演講著,這讓愛德華覺得氣氛詭異,但不得不承認,拉里·帕里在演講布道上確實有一手,愛德華聽著聽著也多少被感動了。

  正當他一邊感動,一邊心里大罵拉里·帕里這軟蛋認慫太快導致自己無法從拉里·弗林特那兒收到更多律師費時,電話響了。

  “嘿,艾德,你在看電視嘛?”甲方爸爸喉嚨很響。

  “是的…拉里·帕里怎么和你說的?”他好奇,兩人到底談了什么條件,能讓孟菲斯掃黃釘耙立刻認栽。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上帝啊,你是不是有魔法,現在那個混蛋對著鏡頭哭得好像剛被是幾個陸戰隊員c了屁眼,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他還說要來代爾頓尋求我的寬恕?我能寬恕他什么?下次把他的眼睛也換成p眼登到雜志封面上么?”

  愛德華覺得沒法和這位甲方爸爸溝通了,他簡直是個污言穢語的自動生成器,只要他愿意哪怕再正經的話題,他也能瞬間將其拉到下三路的套子上,但別說…這些修辭手法倒是挺讓人印象深刻的。

  他沒心思想那么多,從拉里·弗林特的話來說,拉里·帕里沒有和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商量過,然后直接單方面認慫?

  別人認慫是拋出橄欖枝,這位看起來像是帶著一肛橄欖油過來…

  兩人隔著電話線大眼瞪小眼。

  都以為是對方和拉里·帕里談好了條件,結果…

  愛德華想了想:“拉里,我先掛了”

  “不,艾德”電話那頭叫了起來“那個混球馬上就要飛過來了,上帝啊,我,我該怎么和我他說話?或者直接對著他脫掉褲子?還是去脫掉他的褲子,可我絕對不可能去含一個男人的jb!”

  …女人也沒jb啊,愛德華心里吐槽一句,嘴上則安慰他不要著急,拉里·帕里不可能馬上過來,在這段時間里,他大可以好好準備。

  掛了電話后,他離開自己的小樓,駕車直奔曼哈頓,敲開了所羅門的辦公室。

  “看新聞了嘛?”顧不得寒暄,他直接問道。

  “你是說拉里·帕里的撤訴么?”

  “是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感覺有點無法呼吸了…”

  “很簡單,拉里·帕里身邊有明白人,并且我那天和斯臺普頓夫人也大致推演了一下,這個案子之后的樣子”所羅門靠在大班椅上,神態輕松的說“斯臺普頓夫人是個虔誠的教徒,雖然沒有受過任何法學訓練,卻擁有極高的智慧,我只講了大概兩分鐘,顯然她就已經全部聽懂了…顯然她通過教會對拉里·帕里施加了影響力”

“呃…”愛德華撓頭  “現在就該輪到我們被動了啊”所羅門苦笑,“這神棍做事情就是絕…”

  愛德華接茬“可不是,我們好歹要在人群里顧忌臉面,他們只要面對主就行,面子什么的完全不用考慮…”

  “是這個道理,但你作為一個猶太教徒這樣說話…”

  “你不也是么”愛德華撇撇嘴“今年贖罪日去我外公的教堂嘛?”

  “你這是在向我發出邀請?艾德,這很不尋常啊。”

  “一開始我確實看不慣你,但我得承認,從你這里我獲得了很多,并且,如果你真的要針對我的話,我會很慘,但你沒有…至少你在專業知識和氣量上讓我折服,我外公經常告誡我,不要多次忽略別人的好意,這個世界上一切都不是免費的,要珍惜善意,也許在關鍵時刻能就你一命”

  愛德華聳聳肩“再說了,咱們好歹還是同族么?”

  “真不錯,那說好了,今年我會去你外公的教堂”

  “一言為定,去年主持祭禮的布魯門薩爾先生今年也會去”愛德華說道“

  “布魯門撒爾?”所羅門一愣,隨即眼睛亮了“約翰遜總統時的關貿總協定談判代表?”

  “是的,他和我家里有點淵源。”愛德華點點頭“尼克松上臺后,他辭職,現在在一家大公司當ceo。”

  “據說,他和卡特的私交不錯,我想你應該有興趣和他聊聊的。”

  “艾德,你真讓我吃驚”所羅門少見的拍著他的肩膀,在大人物看來,這種親昵的舉動會讓施行者降低威望,故而很少使用。

  “謝謝,不過到時候吃驚的只怕是你,你知道的,往火堆里扔罪孽紙片的時候,會有幾個家伙選擇投放筆記本就像b52在越南扔炸彈那樣…”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只是,拉里·弗林特那邊怎么辦?”愛德華問道  “嗯,他也不是笨蛋,應該知道這個時候把事情了結是最好的…你建議他給衛理會那邊捐點錢吧,至少十萬美元以上,越多越好,一次拿不出來,可以分期,但說到必須做到…至于具體捐給誰,怎么捐,讓他問斯臺普頓夫人去吧。”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啊,拉里弗林特有錢,可…”

  “你就和他說,沒準一段時間后他的雜志可以開進南方了,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簽支票的…”

“教會的力量那么大?”愛德華倒吸一口冷氣  “教會也不蠢,他們也要錢,也需要新鮮血液,也就是拉里·帕里那種笨蛋才會當真,不過呢,話說回來,合眾國需要這種笨蛋,因為如果沒有這些笨蛋的話,艾德,你和我這種聰明人會把這個國家瞬間折騰的不成樣子的…所以這也是一種制衡,聰明人在必要時刻要向蠢貨低頭。”

  “這樣蠢貨能夠獲得鼓勵和利益繼續愉快的生活下去,而我們也沒有什么損失,反而可以促使我們反思,如何延緩下一次低頭的到來,順便好好休息休息…”

  “好吧”愛德華終于明白了玩法,聳聳肩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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