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紐約刮得是什么風?
這就很奇怪了。
拉里的公司在紐約市，送了個片子去布法羅羅，但兩者都在紐約州里，不存在跨越州境，所以這完全是州內事物。
要起訴也是由紐約州的自己的州屬檢察官來鬧事。
根據法律，聯邦層面的執法者是無權介入州內事物的，除非，1案件過程中有跨越州境行為發生，2案件影響會波及到國家層面。
一開始拉里·弗林特以為對方是想來借人頭想瘋了。
不過是發送一個撲街毛片的拷貝而已，肯定談不上影響波及全國，其次灰狗路線都是固定的，也沒有跨境。
而那位聯邦檢察署駐布法羅市聯邦檢查官老爺正式指控拉里·弗林特“把一部黃色影片在紐約州和新澤西州之間做商業性輸送”！
“這混蛋是不是首先該去補習一下地理常識紐約市和布法羅市都在紐約州內，這是常識！”愛德華撇撇嘴。
他可以理解那位聯邦檢察官的想法，自從拉里·帕里在靠著保守勢力在孟菲斯大殺特殺以來，色情就成了過街老鼠和一眾愛國法官眼里的唐僧肉…哦，不對，應該說是耶穌肉…人人都想咬一口，然后延年益壽…
“艾德，我一開始的想法和你一樣，但后來我發現我錯了，這王八蛋不但地理學成績優秀，還fxxk的精通長途運輸的細節！！”
原來，“灰狗”在曼哈頓和布法羅之間正常行駛路線是經過林肯地下隧道上紐約州公路干線，然后直達目的地，但公路干線有一段打了個彎，穿過臨近的新澤西州的小鎮帕拉莫斯。
根據政府的理論，在一輛高速行駛的公共汽車的車廂里有部鎖在鐵盒子里的影片，因為公車曾在新澤西境內行駛過大約五分鐘的時間，所以其性質由州內運輸變成洲際運輸！
跨境實錘！
聯邦檢察官對此擁有管轄權實錘！
拉里·弗林特就此成為一名聯邦刑事被告！
一開始他還沒怎么在意，讓影業公司的律師去應付了事。
結果被認定有罪，雖然是緩刑，但鄉巴佬拉里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簡單利索的開除了那個傻瓜律師后，他要反擊，他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艾德，我是無辜的！”他瞪著愛德華道“這群混蛋在報復我…我比哈里雷姆斯更加無辜，他好歹脫了褲子，還把那玩意幾次三番的放到琳達·拉芙萊斯的嘴里，說真的，要是給我這個待遇，有罪我也認了！”
“但FXXK這叫什么事情？？”拉里弗林特咆哮起來，“如果這該死的灰狗沒經過新澤西，那么紐約州本地的檢察官根本不會來找我麻煩！最多他們就是來借拷貝！可就這么幾分鐘的時間，我竟然要被認為為聯邦刑事重大犯罪，這公平嘛？！”
愛德華抱著腦袋：“拉里，你冷靜些，求公平這個詞從你嘴里說出來，實在是，實在是…”
他甚至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此刻自己的內心感受…
這個案子也確實夠荒誕的。
拉里是否有罪，竟然靠長途車是不是經過新澤西來決定，還有比這個更荒唐的事情嘛？
就好比內務部軍官們想把一個倒霉蛋送到古拉格去，但最終選定的罪名是，在特定時間吃得太多…
要知道拉里·弗林特在將拷貝交給灰狗的司機前，并不知道車輛會走哪條路線，甚至是不是由這個司機親自運送都不知道。
但考慮到拉里·弗林特的慷慨，愛德華還是決定盡點兒義務，至少先安慰安慰這個可憐蟲再說，拉里·弗林特精力充沛逞強好勝，戰斗是他的本能，而且他也不懼怕失敗，但因為這個原因被判刑的話，只怕他死后都會不停在棺材里打滾這是羞辱啊！
而且他可以想到，古內喬和海夫納肯定會在他們的雜志上對此大加嘲笑！
“拉里，聽著，這次是你倒霉，但你不是第一個倒霉蛋，實際上栽在這條規矩上的人有很多，FBI甚至借口被告從本州向外打了個長途電話，或者寫了封，就攫取了管轄權。”
“但是，你也得明白，法律就是由這一系列技術細節構成的，如果沒有這些細節的支持，那么我們的公訴人將直接獲得盧比樣卡的權力和古辛斯基的法學素養，我想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但也不能這樣對我啊！我是拉里弗林特，我是色情大亨，他們可以定我的罪，可以把我關起來，罰我的錢，我都不在乎，但FXXK的，我無法接受，最終讓我獲罪的是一輛該死的灰狗！”
“冷靜，冷靜，拉里，因為細節的重要性，所以你做了個很好的選擇，讓專業的人來負責這些技術細節，我的能力和目的就是通過合理合法的手段把這些總所周知的細節最大程度的朝有利于你的方向進行轉化！”
“真的？”拉里·弗林特有點疑惑，隨即大笑“我果然沒找錯人，好了，艾德，你接下了這個案子不是嘛？工時單隨便你開，但你要幫助我脫罪，明白嘛？我實在受不了這份委屈，艾德，你明白嘛！這會讓我在古內喬和海夫納面前抬不起頭的！”
“我在乎錢，也不在乎敗訴！但我fxxk絕對無法接受這種我是不是被關起來，完全取決于一輛長途汽車的行駛路線！這對我是侮辱是嚴重的侮辱！”拉里·弗林特有點語無倫次起來。
這讓愛德華有點擔心這貨是不是馬上就要h上一點，作為律師以及穿越者對吸d完全無法接受，平時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可若是真有人在自己面前來，是不是該打911報警？
就算是打了，以當下的時代風氣，911接線員是不是掛了電話后就罵傻叉？
一切都不好說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拉里·弗林特，愛德華靠在沙發上琢磨起了。
《貝琳達》不算是大案，按照聯邦法律，多半是發點錢，坐牢也可能但多半是緩刑啥的…
拉里·弗林特完全可以不理，可是呢，愛德華非常能理解這貨，這個案子屬于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一個敢把圣誕老人扒光了和各種麋鹿（真正意義上的，不是那個啥小麋鹿）擺出各種惡性姿勢的惡棍，沒有入獄，結果卻因為跨境傳播一部手續齊全的毛片拷貝被關起來，那…確實…
但按理說不至于啊。
紐約哎…
全球最開放的城市哎，人類能夠想象得到的xp在這里都可以得到滿足，只要你有錢…
什么時候和孟菲斯一樣古板變態了？
最近一直在紐黑文研究哈里·雷姆斯的案子，倒是忽略了自己家鄉的變化…
愛德華開始檢討自己的不足，馬上就要畢業了，紐黑文雖好，終非久留之地，早晚是要回到大蘋果城生活的，對于這座城市的風向應該熟稔于胸才是啊。
想了半天，他絕對找個人問問情況。
梅根和伊蓮娜都在自己身邊，但這種事情找他們不合適，再說還欠著一屁股債呢…
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這里是紐約東區檢察官辦公室，請問有什么能夠幫到你么？”
電話中傳來甜美的女聲。
“嗯，我找所羅門·布隆海姆，他在嘛？沒有預約，你和他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對不起先生，布隆海姆先生已經離開這里。”
“嗯？”愛德華一愣，這大哥不是干得好好的么，怎么走人了？半年前好像還在任上啊？
“那，那，你現在的老板是誰？”他問道 “先生，沒有預約，不能是不能和朱利安尼聯邦檢察官通話的。如果你有問題，我可以為你轉接一位聯邦助理檢察官，你看…”
“哦，哦，不，不謝謝，再見。”愛德華掛了電話。
他和所羅門的關系微妙，后者兩次栽了面子，但倒也不惱怒，始終保持著友好。
愛德華知道這肯定不是免費的，但還是為其眼光與風度所折服這是成大事的人啊。
當然朱利安尼也不是省油的燈，謝爾頓系列案中的一個前置案件，就是被聯邦駐駐紐約南部檢察官辦公室給否掉的，那時候他只是個助理檢察官而已等于是當眾向所羅門叫板，并且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聯邦檢察署在紐約有東南西北辦公室，這份殊榮是全國獨一無二的，芝加哥也才兩個，可見紐約的重要地位以及…多如牛毛的犯罪…
話說回來，芝加哥的實際犯罪率可一點兒都不低，但有戴利父子在，那就是一片美好祥和啦…
這下該怎么聯系所羅門？
那張精致的銀名片被他放在家里，沒帶出來…
他習慣性的去摸手機翻通訊錄，一場空。
不過想起來了，這不是有黃頁簿子么，所羅門··布隆海姆這種大人物，在黃頁上是定然有一席之地的。
果然。
在這個名字的下寫著他新的頭銜：懷特和凱斯律所高級合伙人，紐約大學法學院客座教授。
“嘖嘖，這日子風生水起啊，精神物質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愛德華撓撓頭，撥打了他律所的電話，客座教授通常只有有課才去學校，電話打了也是白打，而律所才是他日常出沒的地點。
“我想和布隆海姆先生通話，是的，我沒有預約，但是你告訴他，愛德華·楊找他，嗯，回電號碼就是這個…”
五分鐘后，鈴聲果然響起。
“嘿，艾德，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耶魯的保守風氣讓你不舒服了？來來來，我這兒給你安排好了位置，當然，咱們得按照規矩來，你不能直接當合伙人，但相信我，你肯定會是最年輕的合伙人的…”
所羅門的風度依然無可挑剔，語氣真摯熱情，還帶著老朋友似的的關懷。
“你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雖然隔著電話但我估計，你剛才說話時，應該又在下意識的用左手扶眼鏡腳了吧…”愛德華笑著說，他覺得所羅門應該也能感覺到。
“被你說中了，所以…什么時候來我辦公室談談入職？”
“抱歉，我可能會選擇留在紐黑文當老師…”
“嗯，這樣啊，倒是不奇怪，但你還是可以來啊，我們是律師，不需要坐班。”
“好吧，謝謝你的好意，這個我真的還得在考慮一下。”
“嗯，希望下次電話時候，能給我個好消息。所以，按照你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沒事打電話找我聊天的，需要我為你做些什么？在紐約市或者華盛頓，我說話多少有點用處…不要客氣。”
“謝謝，只是我想搞清楚，你怎么不當檢察官了？你要是在干一任，差不多就能當司法部長助理了吧…”
“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的笑聲高亢嘹亮，而且帶著很明顯的…嘲笑…
“對不起，艾德，我真的忍不住，事實上，我要是把你的問題說出去的話，圈內人會以為我在撒謊造謠呢…”所羅門壓低了笑聲“我倒是想干下去啊，可你別忘了，約翰遜總統下臺了啊…聯邦檢察官是總統委任，元老院審批，任期四年…”
“噢，哦”愛德華恍然大悟，怎么把這個茬兒忘了。
三權分立之下，相互制衡。
檢察官名義上司法但實際歸屬于行政分支下，往好里說是總統利用行政權力可以壓住檢察官們到處亂來，防止亂辦案，辦錯案；但按照愛德華的理解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公訴權可是非常實用的權力啊，這玩意比御史言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當然折中來說，總統對于聯邦檢察官也要有統御力，否則內部因為黨派斗爭而打架的話，只能白白便宜了犯罪分子。
所羅門驚訝于這個精明的家伙對這種常識問題犯糊涂，但還是耐心的講解一番。
紐約東區檢察官這個位置非同小可，雖然是全國83個聯邦駐地方檢察官之一，但差不多是排名前三的重要位置，因為管著全球財富中心曼哈頓，相比之下，南區就要差點，哪兒貧民窟多黑幫多，位置當然也榮耀，但事情真不少，勞心勞神。
這位置原本應該隨著68年選舉結束后就形成交接的，在三個月內，尼克松會提出新任檢察官的任命，然后老的辭職，新的走馬上任。
但這次共和黨內部似乎出了點問題，對于魯迪朱利安尼的提名，黨內有不同觀點，主要是因為他太年輕了，比所羅門還小，今年不過三十出頭，這有點駭人聽聞的意思。
民主黨這邊也就是所羅門也不著急，反正這位子肯定是你們的，于是拖了小半年…
直到共和黨內部達成一致后，才交接。
于是，所羅門立刻成為無業游民。
這樣的香餑餑惹來眾人哄搶，于是左手教書育人，右手大發橫財也就成了常理。
所羅門就像是球賽中的中場休息一樣，暫時脫離渾濁不堪的政壇，回歸到相對清閑教學和職業律師生涯中去，愛德華以自己上輩子看美劇的驚訝覺得，這家伙暗地里應該還領了其它的薪水偶爾去華盛頓當游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