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地上神國的捍衛者
麥克·華萊士：“幸虧我個子高而且練過幾年拳擊，否則還真無法處理這樣的場面，那么讓我們開始吧？這簡直是殘酷的摔跤現場。”
雙方假惺惺客氣幾句后。
小威廉·巴克利：“我們作為人民大眾，絕對不允許放棄對我們自己和對后代們的責任心，作為這種責任心的一部分，我們應該萬眾一心協力抵制某些墮落的表現”
小威廉·巴克利：“這是完全合理的，也是義不容辭的。”
愛德華嘴角抽動，心里嘀咕：“這tmd就開始了啊，是不是應該給這孫子兩粒氯氮平讓他安靜下來呢？我敢打賭，拉里·帕里要是在現場的話，估計會高興的跪下來親吻巴克利的鞋底，神棍之間果然是有共通特質的。”
小威廉·巴克利：“任何人看過《深喉》以后都不能同意個人的神圣權力在這種墮落的情況下能有什么存在的可能，這個損失是全民的損失。”
漂亮，愛德華感慨，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巴克利巧妙的用復雜的語法包裝除了一句赤裸裸的且極其政治不正確的話“個人權力是否值得被保護，要看涉及的標的物”，再講得透一點“哪兒有什么個人權力？！個人利益必須讓位于集體。”
愛德華開始擦汗，這尼瑪有點不對啊，我記得我好像是穿越了吧，對吧，看看周圍也都是黃頭發綠眼睛的多，但怎么這話的意思讓我那么熟悉呢？幼兒園阿姨就一直講個人服從集體。
所以，我Tmd現在究竟是在哪兒？
集體主義這熟悉的芬芳…還真是挺上頭的…可這還是尼瑪美國？莫斯科還差不多…
麥克·華萊士見愛德華開始撓頭，還以為他覺得害怕，走到他身邊，示意他可以喝口水，壓制一下心境。
今天的辯論會是精心準備的，桌子上放的是進口氣泡水，是的，合眾國藍星第一富有，用美元購買全世界最好的產品以供自己享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然而…要是喝氣泡水了，那還是愛德華么？
他朝華萊士點點頭感謝關心，順手拿過自己隨身帶來的碩大的律師公文包來，這玩意若是撐開了，估計能有0.3個立方米，別說裝法律文件，就是裝人也行，當然得事先改刀…
他動作很輕，盡量不影響正在滔滔不絕的對手，這是起碼的禮貌，也是觀眾緣的一部分。
下一個瞬間，華萊士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像極了一只被人一把捏住的青蛙。
小威廉·巴克利這會兒正說得起勁，以至于嘴角邊都悄悄泛起了白沫兒…
下一秒，“嘭”一聲，在此之前麥克·華萊士想阻止，但愛某人手更快…
巴克利被嚇了個哆嗦，氣勢為之一窒…
某人，皺著眉頭，抽出張紙巾來，擦手，剛才他故意湊近麥克風，拉開百威啤酒易拉罐上的扣子…
“你！”小威廉·巴克利大怒，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無法對此提出指控。
現場辯論會有頗為嚴格的要求，比如穿著必須得體等等…
本質上這既是義務也是權利，嚴肅的政治辯論會中，正反雙方都特別注意自己的形象，力圖符合中產階級和上流社會的審美，實際上兩者是一回事，因為兩種審美都是由后者制定的，差別是上流社會可以制定上流社會的審美規范并且有權質疑其中的不合理條款，而中產階級么，照著做就是，如果你質疑，那說明你不夠中產，來這里有本《花花公子》拿去好好研習研習…
華萊士額頭見汗，他在祈禱“上帝，這個混蛋在開了啤酒后千萬不要再拿出包薯片這種吃起來嘩啦嘩啦作響的玩意，今天是嚴肅的政治辯論可不是野餐會。”
按照某人的想法，要是摸出手機點幾下，然后送來一堆掌中寶、脆骨、羊肉串，那才叫夠味道，美式工業拉格淡而無味，但因為強大的媒體宣傳和強有力的功渠道管理，這讓很多人以為啤酒就該是這個味道，呸！這簡直是詐騙！可話說回來，工業水啤和烤串確實絕配，要是來個三料修道院，反而是過于濃烈了。
“對不起，我口渴了…”愛德華喝了口啤酒，向華萊士解釋道，然后瞪大了小眼睛，滿臉無辜的道：“沒有規定說不讓喝啤酒吧，我看搖滾歌星開演唱會時，都是用啤酒代替礦泉水的…”
見華萊士沒反應，他又沖著巴克利高舉啤酒罐，仿佛神氣活現的自由女神“嘿，讓我們為自由的合眾國而干杯…”
小威廉·巴克利一句話都不說，顯然是不給愛德華面子，想讓他下不來臺。
他顯然是低估了自己對手面皮的厚薄程度，愛德華一拍腦門，又從包里摸出好幾罐：“你們不來一點嘛？”
臺下哄堂大笑。
“嘿，我就說，啤酒才是男人的歸宿！要不要我弄幾個會跳舞的小妞兒來…”
這種時候起哄的，當然是拉里·弗林特“拉里的鄉巴佬天堂是男人永遠的家…啤酒和漂亮妞！永遠管夠！”
說完這句后，穿著黑色西服的保安再度上前，拉里的保鏢毫不示弱，但終于還是平靜下來。
小威廉·巴克利喝了口礦泉水，壓一壓心頭的火氣。
繼續說道：“我們是偉大的新羅馬是神所應允的國度，因此每個人都應該維持一個最低程度的道德底線，是的！對上帝的信仰以及對道德的敬畏，才是我們這個國家偉大的根本原因。”
哎…愛德華嘆了口氣，心說，你這套調調要是在老子穿越前的互聯網上，不出十分鐘就能駁得你小子前列腺肥大…
很遺憾，這里是美國，1970年的美國，看似最文明最發達，但說句不好聽的，封建殘余的力量讓人吃驚，想想看也就在40多年前，他們的政府還在全國抓捕酒販子呢…
這實在最典型不過的濫用公權力以及用道德代替法律的做派，說起來和原教旨主義國家也沒啥區別。
但是！
既然是美國特色，那肯定不能用原教旨這種看起來就很可怕的詞匯。
保守主義清教徒，看上去就人畜無害得多。
愛德華撓撓頭，他要開始反擊了。
今天辯論的核心就政府是否應該有檢查印刷品影像制品的權力。
小威廉·巴克利理所當然的認為有，因為從保守主義的立場出發，為了族群利益是可以凌駕于個人利益之上的。
其實，愛德華本人也持這種觀點，如果政府完全放棄審查，那才叫悲劇，關鍵點是如何實施這種監督。
小威廉巴克利嘮叨了半天，其真實含義就是從道德角度出發，認為大凡有傷風化的玩意都應該被管制被禁止，當然這話好像也沒啥問題。
問題是，誰來認定“有傷風化”？
《LSP》雜志在紐約和北方廣受歡迎，《花花公子》則占領了神學院這塊處女地，而這兩者在南方某些地方是禁止公開出售的。
南方人認為黃，北方人認為不黃，這原本只是雙方認知和道德差異，可落到現實執行層面，就可以看到拉里·帕里是如何濫用法律來收拾無辜的哈里·雷姆斯，以及小威廉·巴克利是如何氣勢洶洶的沖出來問責！
小威廉·巴克利一上來就先架起了一座牌坊，他自己盤踞其上，開始構建更加偉大的構想，地上神國嘛…不奇怪，邪教都是這么宣傳的。
愛德華決定不和對方爭辯色情制品的害處，這樣可以簡化問題：“當然色情制品泛濫，可能讓人的情感變得粗俗不堪，也可能極大的貶損婦女人格，甚至可以讓社會生活素質發生潛移默化的聲援變化。我認為這玩意的確非同小可，因為觀念會對我們產生作用。”
作為耶魯的精英學生，在辯論口才上當然沒得說，一席話語法復雜，用詞考究，讓聽眾頻頻點頭，他們覺得這才是熟悉的辯論會。
隨即他話鋒一轉：“可類似《飛翔的恐懼》這樣的書籍、《花花公子》《閣樓》《LSP》《大都會》這樣的雜志，抱歉應該還有很多，但眼下我只知道這些…”
“像《巴黎最后的探戈》這樣的電影，以及鮑勃迪倫這樣的歌手，安迪沃霍爾這樣的藝術家”
“是的這些都是x革命中的m克思和l寧，我想巴克利先生和今天在座的各位都不會懷疑這個現實吧？”
“所以，當我們禁止掉電影《深喉》或者雜志《LSP》這類廉價貨色時，同時卻允許其他在傳播x革命的信息的更有影響力的媒體存在，這本質是顧影自憐和自我欺騙，而且看起來挺蠢的，就好像一個丈夫為了防止他的妻子出軌…抱歉，我不應該舉這種例子…因為按照巴克利先生的觀點，這玩意可能屬于被禁止的范疇”
“所以為了開始對男女x行為的混亂，和其它‘罪孽’進行有效的管控，我們必須對電臺、電視、歌曲、還有大學、新聞界、暢銷書，乃至好萊塢電影一句話，所有的大眾媒介進行檢查控制？”
“實際上倒確實有這樣的國家，不知道小威廉·巴克利先生有沒有興趣移民過去？”
“所以巴克利先生，讓我們直接一些，是否只對露骨的描寫x行為的物品進行檢測控制就會有好處，或者是否有必要建立一種檢查控制制度，由政府決定一個具有識別能力的成年人應該看那些好東西，不該看那些壞東西？”
臺下輕笑四起，顯然那是在說酥連呢，有事沒事黑幾把或者當靶子，這就是酥連眼下存在于米國民眾心目中的最高價值。
小威廉·巴克利：“坦白說，你的幽默感讓我失望，我沒想到耶魯這些年墮落成這個樣子，51年我畢業是寫下的《我在耶魯：學術自由的迷信》時就直言，耶魯的教育出現了巨大的問題。而耶魯的問題，實際上就是當今美國的問題！”
“總所周知，耶魯是一所基督教學校，初期的校董教授都是虔誠的新教教徒，并且校董會校友會中也有大量的教徒存在，但現在其無神論氛圍越來越濃重，甚至有反對基督教的嫌疑，最可笑的在于，耶魯的宗教學教授大多缺乏對基督教的堅定信仰，宗教系實際上并不會去偏向基督教。”
“宗教系的古德諾教授公開在課堂上宣稱他自己是80的無神論者和20的不可知論者，但諷刺的是他卻拿到過‘優秀衛理會教友’，這樣的人擔任宗教學教授會驅使學生遠離宗教，這對于耶魯與合眾國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沒有虔誠的對上帝的信仰，那么我們每個人都無法正確直面自己內心。”
“在社會學系中，宗教甚至被當成迷信或者是有害的愚昧，教授社會學導論的雷蒙德肯尼迪直言‘當今的教會的圣職人員如同是古代巫醫的翻版，宗教就是某種關于鬼怪、精神與情感的事物’。我要承認，宗教在社會學系中受到普遍性的偏見，說好聽點叫不受待見，說難聽點，宗教成了批判的對象！”
“如果這是在酥連我表示理解，畢竟那是無神論者建立的國家，但別忘了，這里是合眾國，沒有受迫害的清教徒搭乘五月花號，經過種種不可思議的險境才達到應許之地，并且以基督教的精神建立的國度，宗教如同骨髓之于人那樣之于我們的國家。但今天…基督教受到嚴重排斥，這本身是道德下降的表現，而人們對上帝的信仰減弱，又反過來進一步的拉低道德，最終應許之地會成為索多瑪與蛾摩拉。”
“這是我今天想說的對于當代米國的第一個批評，其次，耶魯和今日美國在對個人主義的限制上達到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程度。個人主義是資本主義的開端，集體主義是共產主義的淵源，現代經濟學基礎課程通過傳播集體主義價值觀來實現其影響力，這是m克思所設想的摧毀資產階級的一種方式：通過‘不斷擴展社會公共服務，稅收，政府公知來逐漸實現國家權力的增長，從而實現個人主義向集體主義的平穩轉變’”
“咳咳，那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們還是不要審核大眾媒體好了，畢竟審核的過程是利維坦借此吸取養料的過程。”愛德華悻悻道。
“楊先生，請不要打斷巴克利先生的發言”麥克·華萊士趕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