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是正經律師,不搞煽動民粹之類的盤外招”
隨著電視節目的播出，以及哈里·雷姆斯的全國巡回演講（乞討）的進行，案子的熱度越來越高，很快成為1970年年初最熱門的話題。
“艾德，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案子，你好像很克制。”克里斯撓著爆炸頭，滿臉疑惑的問道。
“怎么說？”愛德華從書桌前轉過頭來。
“嗯，你看”克里斯扔過來一些報紙雜志，“每家媒體都在報道，顯然媒體熱度越高對我們好處越大，但奇怪的是，為什么沒有‘自發性’的群眾機會來支持合理·雷姆斯，就像上次‘占領華爾街’時那樣？”
黑大個兒撇撇嘴，似乎挺懷念上次帶隊從紐黑文直撲華爾街的豐功偉績，那筆和哈佛打比賽露臉多了，想想看，自己帶頭身后是一群平均身高一米九體重200磅的健碩男兒，畫面異常美麗和諧。
他也才27歲，從小在教會學校長大，性格沉穩，可代表不喜歡熱鬧，尤其是，他還真挺羨慕愛德華和哈里雷姆斯在《60分鐘》節目上的cos…在全國電視觀眾面前扮演另一個人，大獲成功，這是何等的刺激？
可惜某人不知道自己好兄弟的想法，否則劇本殺沒準就提前問世了。
愛德華想了想“嗯…如果我說，我害怕，你信嘛？”
“呵呵”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白眼。
“我沒撒謊”愛德華無奈“這次我們的對手和占領華爾街時不一樣啊，當初面對那群吸血鬼、大鱷，雖然他們的實力遠遠強過我們，但！我們是正義的一方，行了，別這么看著我，我給你支票的時候，你也是立刻揣到懷里的，別和我說捐給教堂什么的，我不信這套，總之，我讓你拿了我的錢，我們就是朋友了…”
無視黑大個的拳頭，愛德華繼續說：“占領華爾街是場千年一遇的好買賣，我們能賺到大錢，而且還是趴在道德高地上用機關槍居高臨下掃射那群吸血鬼，全國人民除了吸血鬼和他們的家屬外都支持我們，所以，我可以放手發動群眾，讓他們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你這話聽起來耳熟…”克里斯嘀咕道“好像黑豹黨給我的小冊子上也是這么說的…感覺挺有道理的。”
“那玩意你少看啊！”愛德華警告道“真理是真理，但是要是被fbi知道你對這些東西上心，沒準你要上胡佛老爺的黑名單了。”
他繼續說回正題“但這次，不一樣。在孟菲斯或者田納西官司已經打了好幾輪，已經到了快結尾的過程了，估計再開幾次庭走走流程，威爾福德就該做出終審判決了，到那時我們只有向聯邦最高法院提起上訴，要求大法官們介入。但你知道，厄爾·沃倫那個老東西看我非常不順眼，上次我什么都沒做，他就用‘引誘狗熊上鉤的游戲’耗掉原本屬于我陳述的時間，并且我還得耐著性子陪這個阿爾茨海默癥患者不停的糾纏這個問題。”
他攤手：“如果這次被他認為，我在四處扇動人民，試圖綁架民意，然后通過民間輿論來倒逼司法，好吧，其實這手我很熟練的，可一旦被厄爾·沃倫這么認為，我覺得官司不用打了…別說他，其他八個老東西也會直接判我們輸的。我毫不懷疑他們對真理與法律的熱愛，但同樣不懷疑他們痛恨煽動民粹。”
“眼下，我只有讓哈里·雷姆斯一個人全國游蕩，讓他以個人籌款的名義去演講，去博取同情，而我們就乖乖的坐在紐黑文，深入仔細的研究卷宗…只在法庭上發聲。”
“你真讓我吃驚”克里斯撇撇嘴“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你竟然會放棄自己最拿手的策略，老老實實的坐下來和對方法庭見。不容易啊！”
“你這是什么話？”愛某人拍案而起。
“你這是什么話？”對方眼睛一橫，愛德華乖乖坐下。
“克里斯，我這也是沒辦法，如果不用上最高法院，你看我不好好惡心惡心那幾個家伙，拉里·帕里這個假道學，我敢打賭，他每天下班后，肯定穿著女式內衣帶著常滿鮮艷羽毛的面具，去好色客俱樂部當變裝皇后…不這么做絕對無法滿足他那變態到極點的內心，沒準還會要求往身上滴蠟打屁股啥的，他的安全詞會是什么‘掃黃從未結束’？”
“還有威爾福德那個混蛋，面對拉里·帕里這個宗教瘋子的肆意妄為非但沒有任何勸阻行為，反而跟著他亂來！真他媽的見鬼，一開始我沒明白這是為什么，甚至打算讓平克頓的眼睛們去查查這兩個家伙是不是剛交的朋友…”愛德華生氣了，開始中文和英文夾雜。
克里斯不懂“剛交的朋友？”
“嗯，我是說他們的友誼非常牢固，是鋼澆的！”
“中文世界真可怕”對方聳聳肩“后來呢…”
“后來”愛德華咬牙切齒道“我忽然想起來田納西的法官大部分是選舉制而不是委任制，所以法官和政客一樣要討好選民！而擁有大量選票的拉里·帕里顯然是威爾福德法官，我呸，這家伙真不配被稱為法官，的效忠對象。眼睛說，威爾福德法官有競選田納西高級法院法官的意圖，甚至他還可能從政”
“這樣啊…”克里斯點點頭，依然面無表情，但聰明的他已經完全理解了這場官司的麻煩之處，在田納西根本不可能獲勝。
更可怕的是，南方州和中部州向來同氣連枝，一旦威爾福德法官按照拉里·帕里的想法判處哈里·雷姆斯有罪，那么就會立刻點燃連鎖爆炸，其他紅脖子州會立刻將的判決作為可引用的判例。
也就是說，哈里·雷姆斯服完了第六巡回法庭代表聯邦政府判罰的有期徒刑后，很可能被其他州的檢察官在各自州單獨提起訴訟，適用的是本州自己的法律。
通常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因為有管轄地原則。
但拉里·帕里通靈般的創設了“涉嫌在波及全國范圍內傳播色情制品的陰謀”，那使得合眾國大地上人人都可以起訴他，他將永無寧日。
甚至可能在剛從田納西的監獄里被放出來，立刻被鎖進佐治亞的監獄，然后一輩子就在各種監獄中度過余生雖然有一案不兩判的準則，但尼瑪這“依然持續的陰謀”是完全可以繞開此原則的，如果拉里·帕里和威爾福德們堅持的話！
就是因為他為了100美元，在一天里硬了七次，然后在全國院線中狂收6000kw美元的票房。
“衛道士，這他媽的王八蛋”愛德華破口大罵。
平時他很注意個人形象，極少口吐芬芳，但在克里斯面前是例外。
“真是惡劣啊…”克里斯也很惱火，“說實話，即便是莫斯科也做不出這種偉大的司法創新吧…”
“那是，他們更喜歡把人拉到盧比樣卡去…在哪里，捷爾任斯基，明仁斯基，亞戈達，葉諾夫，貝利亞會五星匯聚，賜予執法者至高無上的正義…然后斯托雷平列出轟隆隆的啟動把人送到遍布全國哦古拉格群島去”
“另外，不是我不愿意搞事情！你沒發現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漢森了，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我問過卡爾·賴特，他也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說。尼克松政府可是信誓旦旦的要把扇動‘芝加哥叛亂’的土匪統統抓起來起訴呢！我們沒有他，就像坦克沒有汽油那樣…基本的行動都無法保障，還談什么大規模的搞事情…但愿我們的羅伯特·伯克教授在聯邦副總檢察長的位置上能心存慈悲些，放漢森一條生路。”
“好吧”克里斯表示理解。
兩人不再說話，繼續埋首案卷中。
然而門鈴響了。
愛德華開門一看，來的是老熟人，而且剛才還被念叨過卡爾·賴特。
這家伙自從全美院線股票大獲全勝后，人生軌跡產生的顯著的改變，新英格蘭望族的家庭再度接納了他，他也成熟了不少，徹底明白了背后有靠山的日子才是人過的日子。
于是不再跑到大草坪上鬧革命，開始認真準備論文，現在已經通過答辯，就等著拿學位證書了。
“卡爾，你怎么來了…”克里斯也好奇。
“艾德，真有你的！”卡爾賴特順手給了愛德華一拳。
“我太佩服你了”卡爾·賴特認真的說道，“你似乎和所有人都能扯上關系，但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能讓拉里·弗林特都站在你這邊，為你搖旗吶喊！艾德，你的活動能力簡直讓人絕望的羨慕！”
“等等！等等！”愛德華聽到這話嚇了一大跳，“誰？你再說一遍？”
“拉里·弗林特！”卡爾·賴特重復道。
“艾德…”克里斯也有些難以置信“你竟然和這個惡棍有聯系？說實話，我覺得他是全國道德最敗壞的人，他才是真正讓美國人墮落的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愛德華雙手亂擺“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家伙，嘿，卡爾到底怎么回事？”
“？？？！”卡爾賴特沒想到愛德華矢口否認，但看他的神情也并非作偽。
于是把夾在腋下的雜志遞給他，“在26頁，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