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開始繼續賣弄了“在整個十九世紀,耶魯法學院一直默默無聞。它只是一個培養能通過康涅狄格州律師資格考試的小法學院而已。但是到了本世紀二十年代,耶魯法學院和哥倫比亞法學院一起成為所謂‘法律現實主義運動’的開先河者。這種運動認為不能光把法律作為僵化的條文和規定,而應該更把它看作是改變和改革社會的重要力量。”
“你也看過那篇文章了?”
“當然,我看了不止一遍呢。”
“感覺如何?”
“想聽實話嘛?”
“是的”
“保密…”
“哎?你這樣很不坦誠啊”愛德華說道,心里卻在想“女人啊,大腿隨便露給別人看,心里想啥卻不愿意說,呵,真是麻煩。”
“大家好,我是露絲伯格,這個學期,我負責你們的課教學”
坐在課堂上,雖然沒大吼大叫,但依然愛德華顯得很有精神,自從打定主要要成為專攻憲法的上訴律師后,他一直在努力。
是最基本的入門課程,也是耶魯的重點課程之一。
能有資格教憲法的,無一不是教師中的佼佼者。
讓人嘖嘖稱奇的是,竟然讓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教師來上課。
法學院只收男生的規定,但實際上這個時代很少有女性報考,法學院的男女比例常年維持在10:1,典型的狼多肉少,這也是為啥法學生通常都給里給氣的原因。
而能成為法學院教師的女性,那就更是少數中的少數,教的還是憲法這樣的精品課,可見她能力能力絕不在其相貌下 露絲伯格身材不高,相貌清秀,紅棕色的中長發,微微燙卷披在肩膀上,細長的眉毛下是深琥珀色的瞳孔的眼睛,深邃的讓人恨不得一頭扎進去。
一身套裙,正在講臺上侃侃而談,秀麗的容貌和精湛的專業能力,讓她顯得魅力無窮,雖然已經三十多了,可在愛德華看來,這比十八歲的米國大妞可更加美味可口。
成熟的風韻,可不光靠漂亮的臉蛋,學識與人格魅力更是必不可少的加分項。
課堂里的男生都有些不淡定起來,而原本驕傲的女生,也開始顯出幾分不安,她們原本都是各自學校里的佼佼者,可現在…
同樣坐在課堂里的茜萊瑞也忽然感到幾分莫名的自卑,對上這個領域的精英學者,她之前的那些驕傲與成績,瞬間都不算什么了。
說起來,反而倒是心里轉折花花念頭的愛德華最為淡定,畢竟兩個案子過手,不說業務能力,至少算是見過世面了,和其它新兵蛋子比自然有心理優勢。
憲法課屬于公共基礎課程,隨便什么時候上都行,愛德華放到兩年紀上而茜萊瑞則一年級就開始修學分。
忽然露絲伯格話鋒一轉,扯到了他的頭上:“愛德華·楊嘛,我很欣賞你在上的文章。”
“啊,哦,”愛德華連忙回應“謝謝夸獎”
隨即開始自我埋怨起來“這華夏血統啥都好,就是關鍵時刻重要掉鏈子,一聽到別人夸自己馬上開始謙虛起來,這毛病簡直了。瞧瞧純正的老美,被人夸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要是夸的不夠刺激,不夠肉麻,他都能和你急…娘的,這老牌帝國主義子民就是有過人的優勢啊!”
“那篇文章顯示你的法學素養一塌糊涂,而且對憲法的理解存在巨大問題,憲法是精密和智慧的結晶,而不是所謂的慈悲這種樸素的感情的產物,兩者雖然看起來在表現形式上差不多,但卻比后者不知道要高多少倍。”
“簡單類比的話,大概可以認為是黑猩猩和人類的區別”
課堂里傳出一陣哄笑來。
愛德華臉皮再厚這回也扛不過去了。
“抱歉,我說話比較直接,希望你們今后能適應。”
“我去…你這抱歉的態度嘛,那分明是能接受得接受,不能接受也得接受,看不出人小小巧巧的,怎么那么強勢?”愛德華不敢開口只能自己嘀咕。
“好了,現在大家可以各自發表一下對于愛德華同學那篇文章的觀點,隨便講。作為一個憲法學老師,我不指望你們能說出多少精妙的符合憲法思維和建國先賢意圖的話語來,但至少讓我知道你們的真實水平。”
“OK,誰先來?”
“約翰,你先來吧。”露絲伯格發現一個男生盯著自己顯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便點了他的命。
“我叫約翰·博爾頓,是州空中國民警衛隊的預備役軍官。”
這個男生自我介紹,“我是今年一年級的新生,特地選擇露絲伯格女士的憲法課程。”
“謝謝你的選擇,你不會為這個選擇感到后悔的。開始吧。”
“我個人認為愛德華先生的那篇文章存在很大問題,從根本上說犯了重大的原則性的根本上的錯誤。”
“我勒個去”愛德華直翻白眼,“大哥你上來就是一個重原根三連,這是要把我當場批判一番么?!我去大爺的”
旁邊克里斯也皺起了眉頭,撓撓爆炸頭,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從上到下掃了博爾頓兩眼。
這廝體格強壯,坐著也是黑鐵塔一尊,博爾頓當下便機靈靈打了個冷戰,想起了之前關于耶魯大草坪“革命區”的一些不好傳說。
趕忙扭頭,不敢和他目光對視。
可卻正好對上茜萊瑞笑盈盈的眼神,她覺得好笑是因為接觸兩個多月來,愛德華總是顯示出與年齡不相符合的穩重與能力。
哪怕被阿諾德法官和所羅門聯手痛毆的時候,也扛了過來,至少還維持著體面。
今天課堂上被新生當眾挑釁,倒是讓她產生了看熱鬧的心態。
何況博爾頓年紀不大,打扮卻非常的…讓人無語。
這個時代,是講求個,追求自我的年代,嬉皮士運動從五十年代開始興起,一直到現在都還熱火朝天,從其中衍生而來的波西米亞風格,更是橫掃年輕人的衣柜。
像愛德華這種好學生的都不見得穿正裝,一件胡里花哨的短袖T恤,外面一件格子襯衫,配牛仔褲和帆布鞋或者翻毛皮鞋就是當下最典型的學生打扮有點出格,但又不至于讓道學先生們發作,至于茜萊瑞這種超短裙的麻煩會更大,可比起在校園里公然裸奔只在關鍵部位套個圣誕襪來,那還是可以接受的,而且男教授也得多看幾眼不是。
茜萊瑞自己這兒就有點頭痛,超短裙固然讓她在校園里享受到了大量熾熱的目光,代價就是走路時一只手得伸到后面按著裙子,防止走光。
博爾頓倒好,小分頭用發蠟抹的光可鑒人,全身西服套裝一絲不茍,雕花皮鞋賊亮,這倒是“革命”前耶魯學生的標準打扮,但自打運動開始之后,基本就沒人這么穿了。
因為教授們顧忌身份還是這套經典打扮,學生要是和教授們保持一致,那豈不是不響應革命的學賊?就不怕走夜路被革命學生打悶棍么?
而且這貨年紀輕輕還在上嘴唇留著道一字胡,這就讓茜萊瑞覺得更好笑,看起來活像個跟不上時代潮流的古板傻瓜,或者說一個穿著過時戲服的蹩腳演員在沒有人的舞臺上顧影自憐。
博爾頓卻以為這圓臉漂亮妞是為自己的外貌所傾倒,眼光下移又看到熠熠生輝的大白腿,頓時整個人都陷入了激動中。
“我們的國家目前正陷入困境中,而導致困境發生的原因,就是愛德華先生的觀點所引起的,實際上作為一個法學生,我們應該以法律作為自己的最終要求,而不是所謂的道德與良心。同時我對他在法庭上使用的誘騙手段也感到迷惑不解,法庭是公開公正的辯論場所,控辯雙方應該以各自所掌握的證據來說話,而不是以各種詭計來和對方打心理戰。”
“我們的法律制度是建國先賢所創立的,是富有生命力的,是完美無瑕的!”
“所以,如果碰到打不贏的官司,應該從自己方面多下功夫,仔細鉆研判例和研究法條,而不是在質證耍各種小手段。”
“同時,我對于執法者們有小小的出格舉動表示理解和贊同,畢竟他們頭上有法律而犯罪分子可沒有,這樣等于是捆住執法者們的手腳,讓他們武裝到牙齒且奸詐無比的罪犯去搏斗,這不公平。”
“你fxxk留個小胡子就當自己是魯迅了啊!”愛德華大怒,心里開始翻騰起來“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一上來就把我當靶子打,我呸。”
博爾頓此刻自我感覺良好,摸了摸小胡子,繼續張嘴,不料卻被露絲伯格打斷“OK,我明白你的觀點。謝謝你的坦誠。”
博爾頓悻悻閉嘴,扭頭看了茜萊瑞一眼,后者也正看著他,博爾頓非常帥氣的,一抹小胡子,左邊嘴角高高咧到眼袋底下,茜萊瑞見狀笑的更加燦爛,實際上若不是在課堂里,她估計能笑得在地上打滾這家伙看起來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