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亂世之中,伊勢能夠深刻體會到這些徒弟們內心中的感受。平日里樂觀,豁達,笑聲掩蓋下,卻是一顆顆孤獨,流浪的心。
他們沒有家,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幻術是最能直擊人類心靈的術,也是掌控敵人思維的魔法,這種能夠窺視內心的術很可怕。
短短時間,伊勢便明白了,為何已經開眼的祈,卻無法使用這雙眼睛。
她的內心始終有陰影,父母死亡的那一幕幕,就隱藏在她內心的最深處,影響著她。
只有直面這種恐懼,面對親人離去時的悲痛,方才能直視未來的人生。
祈緊緊抱著他,哭的很傷心,伊勢有些沉默,將少女擁入自己的懷抱。
師父,師父教導徒弟,自己就與他們的父親一樣,并沒有多少區別。整日與這些徒弟們待在一起,習慣他們各種獨特的愛好,他們不同的性格,對伊勢來說,也是一種很溫暖的事情。
從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是長門與扶桑給了自己家的感覺,再到與兩人分離,遇到繩樹,遇到這些徒弟們。
漸漸的,眾人在互相成為一個整體,一個報團取暖的家。
久久后,祈沉沉的睡去,有因為施展幻術帶來的疲憊,也有再次回顧悲痛后的痛苦。
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她再次醒來,一定會成為一個新的祈。
“老師,祈她怎么樣?”
新之助擔心的跑過來。
“沒問題,解決了一件重大的問題。”
伊勢笑道。
頓了頓,他又是嚴厲道。
“跟師兄們好好修行,即便身為貴族,也不能偷懶。新之助,你應該很明白,在我這里,貴族與平民,沒有任何區別!”
“是,老師,新之助明白!”
新之助立刻回道。
他的確沒看到老師對他有絲毫的優待,而且,對其他人,有時候好像比他都好,這讓他有點羨慕。
比如,雪師兄如今已經掌握了一種新的忍術,又開發出了幾乎看不見的瞬間移動身法。
在他看來,雪師兄年齡雖然與他差不多,但是實力可是天差地別。
他親眼看到對方,用那個搓出來的丸子,一掌拍斷了一顆五人合抱的大樹,在地面上推出一個大坑。
這種東西,如果打在人身上。
嘶,新之助有點頭皮發麻。
師兄都是惹不起的大佬,身為貴族的他,該怎么辦?
伊勢教導了新之助幾句后,就讓他退下。隨后,看了一眼沉沉睡下的祈后,眼神深邃起來。
師兄弟八人,除了祈之外,其他人心中雖然也都有故事,但都已經釋懷了,精神狀態健康良好,沒有什么問題。
其次,則是有一件事。
幻境中,那流浪忍者的出現,并不僅僅只是他一時興起的幻術。
這伙人自從五天前擦肩而過后,一直以來,都在屁股后面吊著,并未離去。
就像是野獸在觀察,跟隨自己的獵物般,在審視對方的狀況,一旦看到任何破綻,立刻就會發動兇猛的攻擊。
雖然暫時沒有表明任何危險的跡象,但是伊勢卻不會放松對他們的警惕。
一行人繼續邊修行,邊向鳥之國的首都而去。路上,伊勢不僅僅給自己的徒弟們教導忍術,還在灌輸前世的一些思想。
寓言故事,神話故事,以及一些異世界的歷史,在閑聊中教給這些少年,讓他們聽得津津有味。
“在修行中成長,在成長中前進,你們要知道,所謂修煉,不僅僅是身體上,更是心靈上。”
“未來,都要做一個對世界有用的人!”
伊勢溫和的話語,讓眾弟子默默記在心中。
不知不覺間,又是半個月過去。
相比雨之國,鳥之國山清水秀的環境下,眾人無疑過了一段舒適的歲月。
但讓伊勢更煩悶的是,后面那群流浪忍者,竟然還沒有離開,一直默默的跟著,也不上來交流,也不發動攻擊。
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還有沒有點流浪忍者的尊嚴?敢對他兇一下嗎?
八個弟子自然感知不到,但他憑借樹木,卻看得清清楚楚。
而此時,距離伊勢等人并不遠的山間,一行忍者,或是掛在樹上,或是盤坐在地面上,約莫七八人,都顯得較為沉默。
“健次郎,接下來,我們到底要怎么辦?”
有人忽然開口,打破林間的寧靜。
“已經跟了快一個月時間了,仍然絲毫收獲都沒有,我們就這樣一直盲目的跟下去嗎?”
額前帶著土之國護額的忍者不耐煩的道,與正常護額不同的是,他的護額上有一道橫線,代表著叛忍的身份。
“那你要選擇攻擊他們嗎?看他們隊伍中背著的包裹,的確很有財富的樣子。”
健次郎咧嘴一笑,眼中卻是充滿了嘲諷。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又是沉默,有人甚至打了個寒顫,低下了頭。
開玩笑,攻擊那伙人?
剛開始他們的確是這樣想的,直到暗中窺視到,那個單薄瘦削的少年,在叢林間飛速瞬移,肉眼根本看不到,再到其一擊,打碎了一排的樹木。
又看到另一個少年,背上扛著沉重的樹干,瘋狂嘶吼著在林間大步奔跑,修煉自身。
然后又看到,帶領他們,被稱為老師的那個男人,生生造出兩座四室一廳的房屋后,齊齊流口水。
再緊接著,那男人在早起帶領八個孩子們演練體術時,一個不小心,打碎了一塊三人高的石頭。
嘴里又說著什么,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實力弱小,讓徒弟們不要驕傲。
這樣的一群怪物,誰敢去打劫?
由衷的,健次郎感覺到生活太艱辛了,流浪忍者更是可憐。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們這一個月還沒打聽到什么消息嗎?”
抿了抿嘴唇,他轉頭問道。
“有消息,健次郎,只是你一直沒問。”
掛在樹上的忍者,吐了吐舌頭,嘿嘿笑道。
這是一個年輕的忍者,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
“下次請你直接說,巖田!”
健次郎額頭布滿黑線,咬牙說道。
“那個男人叫千手伊勢,不久前,似乎在雨之國與被譽為半神的山椒魚半藏有過一戰。”
“并取得了勝利!”
巖田嘻嘻說道。
簡短的話語后,全場沉默,有人牙齒咬得嘎嘣響。
健次郎更是直接扭頭,一把將對方拽下來:“該死,如此重要的情報,你為什么不早點講!!”
“那家伙,可是戰勝了半藏啊,可惡!!!”
“他戰勝了半藏!!”
健次郎口中大叫著,眼中有淚水涌出。
“這樣的男人!我們。”
“我們怎么能!怎么能!”
“有打劫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