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鎮。
這個緊挨著守哲關的鎮子,是王氏開始域外開荒之后,開拓出的第一個大型農業鎮。
經過一百七八十年的發展,如今早已經是人滿為患,地少人多,顯得極為擁擠。
盡管王氏不斷對外拓展開荒,也不斷有人從新安鎮中遷徙到各種新開發的小鎮,可架不住在衣食豐足之后,人口繁衍的速度實在太快。
在這里,每一塊土地都被利用到了極致,山坡上的梯田也琳瑯滿目。可是,依舊有許多一輩子生于斯長于斯的人,習慣了已有的生活模式,不肯往外開拓遷徙。
而王氏的安民策略,一貫是不采取強制措施的,只是宣傳和勸化。
也是因此,盡管有心改變,新安鎮人口的遷徙擴展仍舊是個老大難的問題。
守哲關,這個當年大建設開發的雄關,如今早已經不再是抵御兇獸入侵的外部關卡,而是成為了一個變相的交通樞紐。
為了不讓守哲關成為運載貨物的流量瓶頸,它的關口一再擴建,且常年不關閉,保持雙向暢通。
守哲關下的新安鎮中心,因為居民的總體生活條件高,自來是熱鬧非凡。這里各種店鋪、酒樓、工坊和功能性設施應有盡有,商業化也是相當發達。
“富曉大伯,新平鎮勸化遷徙,向來是個老大難的地方,您為何選擇這里啊?”
王寶郡打量著周圍,用略微抱怨的口氣問道。
此刻的他頭戴玉冠,身穿著一套白色靈云錦玄武扣衽勁裝,腳踩上品靈器級錦靴,腰間懸掛著一枚冰魄玉佩,手指上戴著上品儲物戒,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年少英俊的貴家公子哥兒。
這一次他高等族學畢業考中,他是以總分第十九名的優秀成績畢業,這分數雖然距離進入研究院還差一大截,卻也稱得上是高等族學優秀畢業生了。
因此,王守義這一脈的長輩們,倒是給了他不少獎勵。
而且他的血脈資質,在長輩們的悉心培養,以及族學的各種獎學機制下,也已經是達到了先天三重血脈,也就是俗稱的大天驕級別。
這種血脈資質,放眼整個大乾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到了仙宮也算是極受歡迎的核心人才,可在人才濟濟的王氏,也只能稱得上一句“還算優秀”。
除了王寶郡之外,王玫蘅的綜合條件也差不多,同樣是沒有資格進入研究院,只能在家族內的各單位歷練一番后,再確定最終的發展方向。
“你們兩個啊”王富曉,一副老油條的模樣,“你們可知道這一次幫著宗安老祖辦事的人有多少?十五個動員小組啊足足十五個!咱們不過是其中平平無奇的一個。”
“你們說,如果咱們事情辦得中規中矩、平平無奇,能不能入宗安老祖法眼?
“自是不能。”王寶郡和王玫蘅齊齊搖頭,“聽說宗安老祖辦事嚴謹,法度森嚴,要求嚴苛,等閑定不能讓他夸贊。”
“這就對了嘛。”王富曉嘿嘿一笑,“宗安老祖乃是守哲老祖欽點的域外大開發總指揮,可見家族對此次魔界大開荒是何等之重視。這對咱們這些小輩們而言,是一次大機遇,也是一次大挑戰。若是弄好了,咱們幾個可就前途無量了,甚至乎還有可能被守哲老祖關注到。”
如今王氏家族大了,也是人才濟濟,若是不能在大內卷中脫穎而出,怕是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被守哲老祖記住名字。
王富曉除外,畢竟他好歹也是富字輩老大。
可如果他不努力,在長輩們眼里,能記住的恐怕也就僅僅是一個“富字輩老大”的標簽了。
“話雖如此,可是富曉,這新安鎮的老居民可是格外難弄。”王玫蘅略微有些為難,“很多居民的祖祖輩輩都是扎根在這新安鎮,對這里有很深的感情。你可有什么特別的辦法?別搞不好弄巧成拙,十五個動員小組咱們排名末尾,那就太難看了。”
“放心,此事我早有計劃。”
說話間,王富曉神秘兮兮地領著兩人到了鎮守府前面的廣場上。
要說這鎮守府的鎮守,當然依舊是由長寧衛城守舉薦。不過以王氏如今的權勢,在這新安鎮上,無論換多少屆鎮守,毫無疑問都是王氏一手遮天。
而且,因著新安鎮始終都在高速發展的關系,來這里當鎮守,哪怕什么都不干都可以白蹭政績。也是因此,哪怕明知道來這里就得對王氏馬首是瞻,仍舊有無數人擠破頭都想過來。
鎮守府前,不知何時已經搭建出了一個高臺。
那是一個用金屬材料搭出來的臨時高臺,最上面鋪了一層厚實的木板,高度足有兩三丈高。高臺四面,還用紅色的緞面布料做了裝飾,使得它看起來更加高端大氣了幾分。
這是王富曉早就與鎮守府打好招呼,并托人搭好的臺子。
在王富曉的帶領下,三人凌空騰飛上了高臺。
王富曉自然是已經有天人境修為了,而王玫蘅和王寶郡雖然還未到三十,卻也早就是靈臺境修為,騰空飛躍上個高臺自然是輕輕松松。
“走過路過的鄉親們,瞧一瞧看一看啦”王富曉扯開嗓子吼了起來,“咱們新安鎮四十萬鄉親們萬載難逢的機會到了,天降橫財,大富大貴可切莫錯過。”
四十萬人口,這要放在窮鄉僻壤的衛城,已經約等于是大半個衛城的人口了,可在這里,不過是一個鎮的人口而已。
可見新安鎮人口之擁擠。
天人境修士的聲音洪亮,在玄氣的加持下如沖擊波般穿透了鎮子。不出盞茶功夫,高臺就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見到這架勢,兩個年輕人尷尬得臉都紅了。他們是高等族學畢業的精英俊杰,平日里哪干過這種事情?
“愣著做什么?”王富曉給他倆一人發了個豎幅,讓他們去掛起來,“都忙起來,動起來。咱們要爭做十五個動員小組的頭名。”
兩人忙手忙腳亂地掛上了豎幅。
巨大的豎幅頓時就從高臺上墜落下去,上面的字也“嘩啦啦”地展開了,一條上面寫著“域外魔界開發萬載難逢天大機遇”,另一條則是“新安兄弟拼搏造福子孫千秋萬代”。
這兩條豎幅皆是紅底金字,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
王寶郡兩人面面相覷。
這也行?感覺好像是在搞欺詐啊。
“鄉親們。”王富曉看著高臺下圍過來的百姓,聲音洪亮道,“我知道大家祖祖輩輩都在新安鎮扎根立足,故土難離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這新安鎮是怎么來的?就是當初守哲家主和各位的祖輩們,斬兇獸,建城關,用鮮血和汗水一點一滴地開發出了新安鎮。”
“如今,咱們王氏在域外魔界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域,那里的土地無比肥沃,掐一把都能冒油,隨便撒點糧種,不出數月就能收獲一大車一大車的糧食。”
“那里的礦山更是藏著無盡寶藏,運氣好一鋤頭下去能一夜暴富。”
“此等萬載不遇的天賜良機,哪能錯過?”
雖然王富曉說得很動情,也很有扇動性和感染力,可王氏轄地中的百姓早已開啟了民智,具備基本的判斷力,可沒那么好湖弄。
在這里,只要是成年人,至少也是初等學院畢業,并擁有煉氣境修為。其中,擁有中等族學學歷,修為也達到靈臺境者,更是比比皆是,丟個幾十板磚下去總能砸到個把。
這樣的百姓,哪里是富曉隨便忽悠兩句就會跟著走的?
“大兄弟,你說得也太玄乎了吧?”一個路人甲吼道,“我家二老祖也在域外戰場服役呢,前兩年寫信回來,說域外魔界苦寒,到處都是魔煞瘴氣。怎么到你嘴里,就是仙界了呢?”
“是啊是啊,說得跟我們不了解域外魔界的情況似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懟著王富曉。
王富曉自然是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閑地繼續說道:“仙界和魔界的區別,在于我們的努力。就咱們腳下這塊土地,兩百年前還不是兇獸橫行,瘴氣連綿?可現在呢?還不是成為了咱們長寧衛的大糧倉。”
“大兄弟,你說的道理我們都懂,可是我們在新安鎮生活得好好的,又何必去域外魔界吃苦?”
“是啊是啊,我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就挺不錯,實在沒必要這么折騰。”
“我也不想子子孫孫們怨我,說我把他們帶到了域外魔界去,害得他們要過苦日子。”
很多人的意愿都表達的十分清晰。
這可不比響應號召出去打仗。打仗畢竟不是終生的,仗打完或者時間到了還可以回來的,大不了就是戰死,但是子孫后代還是在這里。可是一旦去域外魔界開荒,就得扎根那里,連子子孫孫們都會生活在那里。
“富曉大伯,這難度不小啊”王寶郡見狀湊到王富曉身邊,憂心忡忡地說道,“人之所以求變,大多是因為不甘于現狀。可咱們王氏轄地內的老百姓生活得太舒適愜意了,要他們冒險求變可不容易。”
“不怕不怕,我還有后續招數。”王富曉又拿出了預制好的各種豎幅,讓王寶郡他們一一掛起。
這一次他們沒有莽撞地直接掛出去,而是很有先見之明地先瞅了瞅豎幅的內容,卻見上面寫得宣傳標語都十分浮夸,像什么今出一份力,子享千年福,辛苦我一個,造福千萬代還算是正常的,有些更是夸張,比如王氏錢莊正式成立,去域外魔界開荒者,可獲大額免息貸款飛黃騰達就在當下一家報名,可獲一個王氏族學名額…
“富曉,這,會不會有些夸大其詞了?”
“夸什么大,其什么詞?”王富曉神秘兮兮地說,“你們不知道吧?想當初,咱們宗安老祖宗和帝子安殿下為了籌集開發達拉大荒漠的錢款,在歸龍城也是如此操作,那口號和標語,可比咱們這還浮夸。”
“真的!?”
王玫蘅和王寶郡頓時瞪大了眼睛。
“那是自然。我可是聽我家守信老祖宗親口說的,他說這主意還是守哲家主在背后謀劃的。”
“那就沒問題了,咱繼續干。”
兩個年輕一代的精英聞言都受到了鼓舞,原本不好意思的情緒也削減了好多,甚至有了幾分熱血沸騰的感覺。
為了家族的發展,不磕磣。
隨后,王富曉一個招數一個招數的用出來,什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各種手段齊上陣,最終,他早就埋伏好的托兒也上場了。
在一番番托兒熱血激昂的“托詞”,以及王富曉展現出的簽約后所能夠獲得的種種優惠政策激勵下,總算有一些不太甘于現狀的人們開始行動了。
而這些人的行動,就像是啟動了某種開關一般,很快就開始一傳二,二傳四…
沒過多久,王富曉這個動員小組,就簽下了數百份的開荒補助協議,而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畢竟,新安鎮上可是有四十萬人口。
而且,這畢竟是王氏主持的大項目,以王氏一貫以來的信譽,總是令人放心一些。
倘若開荒域外真的有宣傳的那么好,過去搏一搏,說不定真的就能給家族帶來巨大的好處。
王寶郡和王玫蘅,也是在老油條“前輩”不怕苦不怕累的信念帶領下,漸漸地摸到了工作的竅門,開始逐漸進入角色。
除了王富曉之外,其余動員團隊也是全面開花。
至此,王氏春(炸)雷行動的第二步,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就在王氏在轄地內發起總動員的同時。
王富貴也在忙碌著,忙著每日里領著兩位公主四處閑逛,帶她們領略著大乾長寧衛的風采。
這是和赤月魔朝和寒月仙朝都迥異的風格。
昭玉公主因為年齡小,感觸還不是很深,而釧南公主妘夢羽已經是大姑娘了,見識也多,感觸就要更明顯一些。
比她小時候來時,如今的王氏又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路面上多了很多的公共廂車不說,飛輦運輸系統之中的飛輦數量也幾乎翻了一倍,街道上偶爾甚至能碰到在大乾打工的萬妖國妖族,用起人類的工具來熟練得幾乎與人類無異,就連街道上往來的人群,比之從前也幾乎翻了一番。
饒是她,也不得不震驚于王氏發展速度之快。
在王氏主宅內部,修建了不少精致的小院,都是用來招待各路貴客的。
其中,釧南公主分配到的是靈仙院。
這座靈仙院位于王氏聚靈大陣靈氣最為濃郁的內圍之中,院內靈氣充裕,靈花異草遍地,甚至還從留仙谷接了一縷仙靈之氣過來,由小型聚靈陣約束仙靈之氣不散逸。這也使得院內的靈氣多了仙韻,非常適合她這年齡階段修士的日常修行。
而昭玉公主則是分配到了戲水苑。
戲水苑瀕臨珠薇湖,也是靈氣充裕之地,苑內草木清幽,十分雅致,而且這里經常有王氏豢養的靈獸靈龜出沒,諸如元水老龜、花花、沅水天雀、離火雀、五小狼等深得小孩子喜歡的靈獸都時常在這附近活動,端得是熱鬧非凡。
這一日。
昭玉公主在侍女的侍奉下起床洗漱,換上了一條新買的漂亮小裙子后,便興致勃勃地準備去找王富貴。
富貴哥哥說過,這幾天要帶她去東海騎龍鯨玩,一聽就很好玩的樣子 然而。
她剛走出戲水苑,就見小碼頭上走過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
那姑娘長得明眸皓齒,漂亮靈動,彷佛集天下鐘靈之氣于一身,唯有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好似透著一股不那么簡單的靈黠之氣。
她的胳膊上,還纏著一條頭長犄角的小綠蛇。
小綠蛇就像是睡著了似的,修長的尾巴圈著華瑞,懶洋洋地動都不動彈一下。
這姑娘,正是王氏當代嫡長女王璣蝶,封號為華瑞的華瑞公主。
“咦?華瑞姐姐好。”昭玉公主開開心心地上前招呼。
在富貴的安排下,她與華瑞是見過面的,只是不算太熟。
“昭玉啊”華瑞眨著眼睛,笑瞇瞇地看著她,“你這大清早的,就跑去找我哥玩啊?”
“是啊是啊”昭玉公主很沒心機的點了點頭,開心道,“富貴哥哥說要帶我去東海騎龍鯨。”
“騎龍鯨有啥好玩的?”華瑞笑著說,“來來來,姐姐帶你去我們王氏最好玩的地方,包你大開眼界,樂不思赤月。”
“真的?”昭玉公主興奮不已,可轉念又有些猶豫起來,“可是,富貴哥哥…”
“哎呀你別整天富貴哥哥長富貴哥哥短的。”華瑞一把拉住昭玉,帶著她就跳上了一頭背寬體厚的元水靈龜,語重心長道,“咱們女孩子家家,要學會矜持。整天纏著男人會遭嫌棄的。走走走,我安排侍女去通知我哥,今兒個不去騎龍鯨了,我帶你去王氏族學漲漲見識。”
“王氏族學?族學有啥好玩的。”昭玉公主略有些失望。
這一聽就不像是個好玩的地方。
“這你就不懂了吧?別家的族學是不好玩,但我們王氏的族學是最好玩的地方。”華瑞公主微瞇著眼睛,笑得就像是一只小狐貍,“小綠蛇,你說是不是?”
小綠蛇在聽到“王氏族學”幾個字的時候就已經一個激靈,整條蛇都精神了。聞言,它瞅了瞅昭玉公主,興奮地連連點頭,表示華瑞說得對,王氏族學就是天底下最好玩的地方。
“老龜爺爺,勞煩你送我們去族學,今天我要帶昭玉漲漲見識。”華瑞公主不由分說的就啟動了元水老龜。
元水老龜“昂嗤昂嗤”地叫喚了兩聲,示意兩人坐穩,隨后便穩穩當當地開始往族學方向游去。
這條路它游了快兩百載了,可熟可熟了。
路過一群母元水靈龜時,老龜還朝其中一頭靈龜甩了甩腦袋,拋了個媚眼。對方羞得“昂馳昂馳”罵了它兩句,扭頭就鉆進了湖底里。
“哎喲,老龜爺爺你行啊”華瑞公主眼前一亮,驚喜地說道,“以前九小姐對你可是不理不睬的,現在居然開始罵你了,你不會是占了她什么便宜吧?”
“昂嗤昂嗤”
元水老龜得意地嚎叫了幾聲,彷佛在說,那是自然,自打它享用了一微瓶混沌精華后,血脈資質有了顯著的提高,已經成了元水靈龜界的香餑餑。
以它如今的潛力資質,要是到大荒澤去游一圈,不知道多少母靈龜得哭著求著想和它生小龜龜呢追個九小姐,還不是手到擒來?
“得瑟”華瑞嘻嘻一笑,然后立刻掏出了一大堆大補的奇奇怪怪的肉食送給了老龜,“老龜爺爺你多補補,免得浪蕩過度虧了身體。”
元水老龜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悶湖里去。
它載過那么多小姐少爺,就屬華瑞小姐年紀輕輕懂的最多,耍流氓沒人是她對手。真是太羞恥了。
到了族學后,把華瑞和昭玉放在碼頭,元水老龜就找地方享用它的美味去了。
華瑞則是拉著昭玉公主直奔初小班。
剛一到門口,她就聽到了熊先生在嗷嗷叫著教學,從它充滿憤怒的語調中可以聽出,顯然對這一屆學生不甚滿意。
隔著窗戶,都能看到它那愈發龐大臃腫的體型。
“熊先生,你看誰來了?”華瑞牽著昭玉進了門,笑瞇瞇地和熊先生打了個招呼。
熊先生一個激靈,整只熊都呆住了。緊張之下,竟然連說話用的字板都被它“卡察”一聲捏成了碎渣。
噩夢,竟然又回來了?
難道說,這些年沒有華瑞在班里折磨熊的日子,竟是它熊先生的一場漫長而自欺欺熊的夢,在今日突然醒來了?
亦或是,它今天早上還未醒,現在猶在夢里,并且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噩夢之中?
現在是醒還是夢?眼前的華瑞是真是幻?
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熊先生瞪著一雙巨大的熊眼,陷入了迷離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