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些時候。
長寧衛,新平鎮國際空港,一架破損嚴重的云鰩飛舟搖搖晃晃地降落。
空港的工作人員發現情況不對,急忙沖上前去救護。
前來接機的王寧晞也是一陣緊張,急忙向前打探情況,詢問出了什么事情。
“寧晞!”
見到他,百煉真君和蘭馨王也是松了口氣。
這次神武天墟爆發的能量潮比上次嚴重多了,盡管他們的反應已經很快,但因為距離爆發點太近,飛舟仍是在能量風暴的沖擊下受損嚴重,這一路上,百煉真君臨時出手修都修了好幾次。
可以說,這艘云鰩飛舟能安全落地,是真的很不容易。
面對王寧晞的詢問,這對情侶依舊膩歪在一起,可神情卻是嚴峻之極:“出大事了,我們在神武天墟附近遭遇了空難,鎮南王妘夏陽被卷入了空間旋渦之中。”
“鎮南王殿下?”王寧晞一怔。
他與鎮南王相處不多,卻也知曉此人對王氏頗為友善。更重要的是,他這一次是在來王氏途中出事的。
仙朝鎮南王這一脈乃是世襲罔替的封王,總體實力頗為強大,一旦遷怒于王氏,那麻煩就大了。
“不過,運氣還算好。”百煉真君又道,“雖然我沒法將他從空間旋渦中撈出來,卻能憑借自己的空間之道的造詣,大概推斷出那個空間旋渦的移動方向和幾個可能的落點,其中一個落點便位于東乾附近,只是誤差可能要超過數千里。”
同是凌虛境強者,在空間一道上的造詣也是有強有弱的,百煉真君就是屬于那種比較強的。
不過,這種空間旋渦不比固定的空間傳送通道,其本身就很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干擾,帶著很大的不確定性,他也只能估算個大概。
可能的落點一共五個,其中兩個位于仙朝附近,一個位于東乾附近,另外兩個卻位于魔朝疆域內。
他此前已經將位置全部傳回仙朝,位于仙朝附近的兩個可能落點,仙朝自然會派人搜索,東乾這邊的,就得靠王氏幫忙了。
至于那兩個位于魔朝海域內的落點…說實話,仙朝這邊暫時沒法光明正大地施行大規模搜索,只能寄希望于鎮南王不會那么點背了。
“事不宜遲。”王寧晞第一反應就道,“我這就帶你們去找我家老祖爺爺,讓他定奪。”
不多片刻。
王寧晞就帶著百煉真君等人抵達了守哲的小院。
由于雙方早就神交已久,該了解的早就了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如今情況緊急,便沒有過多寒暄。在簡單介紹了一下彼此之后,百煉真君和蘭馨王便開門見山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王守哲當即便取出了地圖,根據百煉真君推斷出的空間旋渦可能的傳送落點,圈定了大致范圍。
恰好便是隴左郡以北,遼遠郡以南的那片青蘿海海域。
“百煉前輩,蘭馨前輩且稍待。”
王守哲迅速寫了一道命令,派人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做完這些,他才說道:“搜索命令已經傳遞了出去,只要前輩推斷出的范圍大致正確,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接到消息。鎮南王是否落在了青蘿海,到時便知道了。”
一時間,百煉真君和蘭馨王略寬了心。
蘭馨王更是抬手,鄭重朝他道了聲謝:“此事,便有勞守哲家主了。”
這就是地頭蛇的好處。
那一片海域名義上是東乾的疆域,但誰都知道那邊做主的其實是王氏。他一道命令下去,不知道可以調動多少船只進行大規模海域搜索。這可比他們自己去找快多了。
命令已經下達,接下來便是等候了。
百煉真君和蘭馨王暫時也沒有游覽王氏的興致,便在王寧晞的招待下,暫時先在留仙居里住了下來。
他們住的屋子,正是隆昌大帝先前住的小筑。反正大帝如今被“攆去”域外戰場發揮余熱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空置著也是浪費。
而百煉真君和蘭馨王兩人,也很快就適應了留仙居的生活,并成功融入進了小團體之中。
事實證明,“麻將”的魅力的確強大。
兩位大老玩得入迷,差點就把可憐的鎮南王拋到了腦后。
這一晃,便是七八日時間。
這一日。
王守哲收到消息,特意去留仙居那邊通知一聲,見到院子里的畫面頓時頗為無語。
只見在柳若藍的安排下,院子里原來的一桌麻將已經變成了兩桌。
百煉真君和蘭馨王,分別在各自的桌上大殺四方。
“新人就是手氣好,瞎打都能胡牌。”朝陽王唉聲嘆氣地付著出銃的籌碼,忍不住回憶往昔,“我當初剛玩時,手氣也好過那么一陣。”
“多謝朝陽老祖放水。”蘭馨王滿面紅光地收著籌碼,動作儼然已經十分熟練。
“咳咳!”
王守哲咳嗽一聲,打斷了眾大老的賭局:“諸位前輩,鎮南王已經找著了。他落水時恰好被我們家珞淼帶隊的船只看到,便順手救了上來。珞淼收到靈禽傳書后,就立即動用船載飛輦將他送了回來。根據時間計算,大約不出半天時間就能抵達。”
“送回來?”朝陽王微皺眉頭道,“妘夏陽那小子是個凌虛境。就這點距離,他不會自己飛過來?”
“殿下有所不知。”王守哲神色有些凝重,“珞淼的消息先一步傳回,稱鎮南王殿下的情況不是很好。他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中,時而還會夢囈,說的都是一些聽不懂的話。而且,他的身體表面已經略微出現了妖魔化特征!”
什么?
在場眾人齊齊一驚。
朝陽王手中的麻將牌更是“卡察”一聲直接粉碎。她的眸光也驀然變得凌厲起來:“是魔魂入侵。”
說罷,她隨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身形瞬間沒入其中消失了蹤影。
院內的其他人也沒了繼續搓麻將的興致,干脆就在院中等了起來。
王守哲還順便讓人將留仙居五號小筑收拾了出來,準備一會兒給鎮南王住。
隨著駐留王氏的凌虛境強者數量越來越多,留仙居的五套小筑都快不夠分了。
半個多時辰后。
留仙小筑的院子里,再次有空間漣漪蕩漾而起。
緊接著,朝陽王一手攬著一個嬌俏少女,一手拎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從空間漣漪中邁步走了出來。
不用說,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自然便是鎮南王妘夏陽,而那個少女,自然便是王珞淼了。
朝陽王不愧是凌虛境后期的大老,一身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這一來一回,換了凌虛境初期的修士,沒個小半日時間絕對趕不回來。
不過,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不斷撕開空間趕路,即便是她臉色也已經有些發白了。
王珞淼更慘。
她才紫府境的修為,體質遠不如凌虛大老強悍,這一路空間穿梭過來,她已經被折騰得頭暈目眩,被朝陽王放到地上的時候還差點沒站穩,還是朝陽王順手扶了一把才沒摔地上。
不過,她這會兒卻顧不上自己,剛一緩過勁來,便看向了王守哲:“哥,這位大叔,不,鎮南王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您快救救他。”
“別著急,我先看看。”
王守哲讓朝陽王把鎮南王放到事先收拾好的房間里,便上前抓住鎮南王妘夏陽胳膊,便仔細檢查了起來。
只見妘夏陽的脖子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妖魔鱗片,手指也變得更加粗壯,連爪子都長出了雛形。
他一運轉玄氣,生命本源能量試探性地向他體內探去。
這不探不要緊,一探之下,鎮南王周身頓時劇烈顫抖起來。一道烏黑如煙的妖魔虛影若隱若現,瘋狂的咆孝著,彷佛在警告王守哲莫管閑事。
哪怕是僅僅是一道殘留的虛影,依舊給予了現場眾人強烈的威壓感。
“是魔神殘魂。”朝陽王鳳眸含怒,語氣中透著股說不出的凝重,“定是神武天墟內死去的魔神殘魂出逃,依附到了夏陽的神魂之中,準備將他的軀體轉化為域外妖魔軀體。”
“殿下,我只聽說過寄魂奪舍。”王守哲凝重的臉上透出一抹疑惑,“怎么還能轉化身軀的?域外妖魔竟如此可怕嗎?”
“普通的域外妖魔當然不行。”朝陽王臉色慍怒,“但是到了魔神那級別,它們的真靈已然產生了蛻變,其中儲存了完整的血脈信息。人類一旦被其真靈魔魂附體,肉身便會在魔魂真靈的作用下逐漸轉化為域外妖魔之體。”
王守哲的生命本源能量,對于祛毒療傷都是效果極佳,但是面對這種魔魂奪舍,乃至于血脈轉化,那就無計可施了。
沒辦法,專業不對口。
“為今之計,也只有找老祖宗來看看了。”朝陽王掏出了一枚仙皇令,有些心疼地準備使用,“又要浪費老祖宗不少仙元之力了。”
涉及神魂,大概也只有仙皇有辦法了。
“等等。”
恰在這時,柳若藍卻是上前一步攔住了朝陽王。
她凌厲的目光落在那道殘缺的魔神虛影上,清眸中漸漸泛起冷意:“先讓我試試吧。夫君,你繼續治療,把它逼出來。”
王守哲會意,當即加大了生命本源能量的輸送。
此舉立刻徹底觸怒了這頭域外魔神的殘魂,它的虛影再度膨脹,張牙舞爪地向王守哲撲去。
“給我,滾!”
柳若藍兩眼一瞇,毫不猶豫一劍斬出。
“唰”
一抹劍光輕掠而過。
那劍光也不見得有多么絢麗和鋒芒畢露,反而似一縷輕風掠過,又好似是靜水漣漪,澹而飄渺,絲毫不現威脅。
然而,當那一抹劍芒掃過魔神殘魂虛影,它卻如同冬雪遇到了烈陽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消融,眨眼間便消散了個無影無蹤。
那凄厲無比的慘叫聲,讓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隨即齊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涉及魔神殘魂,連凌虛大老都束手無策的情況,柳若藍居然一劍就解決了?!
這得是什么級別的劍意…不對,這絕對已經觸及到劍道真意了吧?
百煉真君和蘭馨王兩人感覺腦子暈暈乎乎的,頗有一種三觀碎裂的震撼感。
就連經常和柳若藍在一起搓麻將的朝陽王等大老,都有些緩不過神來。
他們倒是知道柳若藍厲害。可她不是天天都跟大家在一起搓麻將嗎,到底什么時候把劍意修煉到這個級別的?
還是說,搓麻將居然也能磨練劍意的嗎?
所有人中,也就王守哲和王珞淼仍舊一臉鎮定。
王守哲是因為見識過柳若藍一劍剝離魔鼎尊者殘魂,而王珞淼,則純粹是習慣了自家嫂子時不時的逆天之舉。
畢竟,三觀這東西,碎著碎著就習慣了 眼見得一劍斬出后,柳若藍臉色一陣發白,搖搖欲墜,王守哲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將生命本源能量源源不斷地輸入她體內。
而這時候,鎮南王也幽幽醒了過來。
看著床邊圍成一圈的大老,他臉上盡是搞不清狀況的茫然和無措:“我…這是?”
聽到他開口,眾人當即回過神來。
“夏陽小子,你可真是好運道”百煉真君大松了一口氣,拍著他肩膀嘖嘖稱奇,“大家都是在乘坐云鰩飛舟時碰到神武天墟能量爆發,怎么人家能揀到半步仙劍,你卻是被魔神殘魂附體?”
聽著他的話,鎮南王的記憶漸漸回歸,眼神也從茫然漸漸變得清晰。
他有些后怕地嘆了口氣:“這可不是運氣問題。我們妘氏鎮南王一脈修煉的都是金系戰體類功法金龍寶典,體內隱性的遠古龍血會隨著修行的進度逐步開發覺醒,修煉到極致時,可化作強大的金龍戰體。”
“而那頭魔神殘魂,封號叫‘龍血魔神’。當時在場的凌虛境中,它就和我的血脈戰體最為契合。要是換做一頭赤獄火系的魔神,指不定就沖著你去了。”
百煉真君也被嚇了一跳:“那可真是太糟糕了,萬一我要是被魔神殘魂附體,長出了鱗片和爪子,肯定會被馨兒嫌棄了。”
“煉哥哥你放心。”蘭馨王挽住了百煉真君胳膊,笑著甜言蜜語安撫他道,“無論生老病死,無論你變成什么樣,你都是我的煉哥哥。”
“馨兒,你真好。”百煉真君感動不已。
“煉哥哥,你才是真的好。”
鎮南王一陣頭皮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不禁深深后悔起了和他們乘坐同一架飛輦來東乾國的決定。
這一路上,自己就光看這對撒狗糧了,就連現在被魔神殘魂侵襲,都要被迫看他們惡心人。
可他偏偏還不敢多嘴。蘭馨王可是他妘氏的長輩,百煉真君也是難得的老牌煉器大宗師,哪一個他都惹不起。
他急忙轉移注意力,起身向王守哲與柳若藍行禮道:“兩位想必就是王氏大名鼎鼎的的守哲族長和若藍大婦吧?夏陽拜謝賢亢儷相救之恩。”
先前他看似昏迷,可實際上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只是神魂退守靈臺,努力保持著心神清明,不斷抵抗著魔神殘魂的入侵,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其實都能覺察到,并有記憶。
“鎮南王殿下客氣了。”王守哲翩翩行禮,“我與拙荊不過是舉手之勞。倒是殿下,意志堅定,居然在魔神殘魂的入侵下堅持了這么久,讓守哲佩服。”
“守哲,勞煩你再幫夏陽小子看看身體情況。”朝陽王依舊有些擔心族內小輩,拜托王守哲道。
“殿下,請。”
王守哲頷首,在爭得了鎮南王的允許之后,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一縷生命本源玄氣探入了他體內。
這一次,探查十分順利,再也沒有遇到魔神虛影的搗亂。
探查的同時,王守哲又問了幾個問題,鎮南王皆據實以告。
不多會兒,他便收了玄氣道:“殿下的身體已無大礙。”
“無大礙?”
鎮南王無語的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魔龍鱗片,以及隱隱變成爪子的雙手,完全不能理解。
就這,也能叫無大礙?
他眉心都快擰成疙瘩了:“那我這身體怎么辦?這爪子和鱗片,怎么收回去?”
可他話音剛落,那些魔龍鱗片就忽然開始褪化消失,就連蛻變了一半的爪子也在片刻間重新變回了人手。
鎮南王愣住,隨即驀然大喜:“好好好!我明白了,原來如此簡單。”
他心念再一動,胳膊上便又長出了新的鱗片,雙手幻化成了龍爪,連臉龐都開始拉長,逐漸魔龍化。
然后心念再一轉,就又很快變幻了回來。
“殿下這是?”王守哲被他弄得頭皮發麻,“你的真靈該不會是被魔神殘魂給侵襲了吧?”
“并非如此。剛才若藍仙子那一劍,將龍血魔神的真靈徹底擊散了。”鎮南王的表情略微有些復雜,“但是龍血魔神的部分記憶、修煉功法、以及它的血脈烙印,全部融合進了我的神魂之中。剛才這種手段,叫做魔體重生術,可根據自身的血脈烙印,將人族或者域外妖魔的軀體重新轉化成龍血魔神魔神之軀。”
“不過我自己也是凌虛境修士,自己血脈烙印也十分完整清晰,可以利用魔體重生術再轉化回來。”
“這…”朝陽王的眼神復雜難明,“當年神武時期的紅蓮魔尊都沒有做到的事情,竟然被你做到了。”
“紅蓮魔尊?就是如今魔朝申屠氏的老祖宗吧?”鎮南王一臉疑惑,“他也曾被魔神殘魂入侵附體過?”
“并非如此。你是被迫附體,而他是試圖主動將魔神殘魂引入自己紫府靈臺之中,進行吞噬融合。”朝陽王的臉上露出一抹忌憚之色,“眾所周知,魔朝的紅蓮真魔經,其中修行核心乃是脫胎自域外妖魔的赤獄火系那一脈。當初紅蓮魔尊為了創造功法,可是做了很多人神共憤的實驗,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后果,因此才被圣皇通緝。”
“后來又有記載,紅蓮魔尊聯合其它魔尊干掉了赤獄火系的一尊魔神,抓住了那魔神神魂,并準備引魔魂入體,將其吞噬融合,以達成即有人族本源真靈,又能擁有赤獄魔神之軀的狀態。后來為何沒有成功,就不得而知了,也沒有詳細記載。”
朝陽王活得夠久,常年在域外征戰不說,身為公主又有翻閱皇族典藏的權限,知道的秘辛自然也多。
“鳳威老祖,那我這會不會有啥后遺癥啊?”鎮南王的臉色有些發虛。
“現在可不好說。”朝陽王蹙眉道,“總之,你最近沒事就留在王氏,別亂跑,讓守哲給你把把關。”
“是,鳳威老祖。”
鎮南王自然答應了下來。
他環顧一周后,目光便落到了王珞淼身上,當即上前行禮道:“夏陽多謝珞淼姑娘相救。”
王珞淼也還禮:“我們做航運的,遇到落難者都會相救。殿下勿要太放在心上。”
“其實,我一直都清醒著。”鎮南王神色有些復雜。
他可至今還記得王珞淼看到他時臉上的嫌棄。
“…”王珞淼神情略顯尷尬,“希望殿下不要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恰恰相反,我認為珞淼姑娘是個真性情的女孩。”鎮南王微笑著說道,“而且在我‘昏迷之際’,珞淼姑娘盡力相救,還不惜親自護送我回王氏,此恩此德,夏陽銘記于心。”
“…”王珞淼無話可說。
她能說,自己之所以這么著急送他救命,完全是看在他身為仙朝封王的身份上,擔心他在王氏地盤出事會惹出一堆麻煩嗎?
“守哲家主,不知令妹婚配與否?”鎮南王忽的瞅向了王守哲,裝若無異地詢問道。
“暫且…沒有。”王守哲眉頭微跳。
聞言,鎮南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整個人也精神抖擻起來。
他理了理儀表,一臉認真地說道:“守哲家主,你別看我留了胡須,但那是為了彰顯出身居高位的威嚴。實際上,我現在才兩千零九十八歲,跟玉靈真君差不多大。我家王妃,已經過世了兩百多年。令妹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只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守哲的臉已經黑了。
他一把拉住了鎮南王的胳膊,打斷道:“殿下,我適才替你把脈時,發現還有一些魔氣殘留。”
“守哲家主救我…”鎮南王頓時緊張了起來。
“可惜我玄氣低微,得靠璃仙幫忙一起治。你隨我來。”王守哲說著,不由分說的把他拉到了仙植王璃仙的本體樹干下。
隨手一掌,在地上打出個大坑,他順手就把妘夏陽給丟了進去,填上土,只留了一個腦袋在外面。
“這也是治病?”鎮南王一臉迷惑,“我怎么從未聽說過有如此治病之法?”
“殿下不信我?”王守哲臉色一沉。
“不不不,我信我信。守哲家主盡管治。”鎮南王連連點頭,又問,“對了,守哲家主你看我人品咋…”
話還未說完,他連腦袋都被王守哲埋進了土里。
“殿下勿要多話。你身上殘留的魔氣極為難纏,得用此法拔除七日才能斷根。”王守哲沉著臉把話說完,順便還把土踩了個嚴實,這才轉身朝跟過來的各位大老拱了拱手。
“諸位前輩,這下沒事了。你們繼續玩,繼續嗨。珞淼,你跟我來一趟,我有些話要問你。”
說罷,他提熘著王珞淼就離開了。
大老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王守哲的一系列行為,隨即紛紛朝那土堆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得誰都看得出來,王守哲這分明就是惱了,借機折騰他呢。
不過,這也是他活該,誰讓他肖想人家妹妹呢?這年齡差得有近兩千歲了吧,忒不要臉了。
換他們,多半也不會放過這小子。
左右待在璃仙本體旁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以他凌虛境的體質,就算埋個天荒地老都出不了問題。
幾位大老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就默契地丟下鎮南王回了小院,重新開始了牌局。
“若藍,你剛才那一劍…”百煉真君邊打牌,邊有些發虛地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那是什么名堂?”
“就是隨手一劍,九條。”柳若藍隨牌,輕松自若。
“九條,碰!”姜震蒼隨手把牌拿了回來,好似漫不經心地提醒了一句,“百煉,你廢話那么多作甚?專心打牌,七條。”
“七條吃。”
百煉真君也不敢多問了,一邊繼續打牌,一邊在心中暗自滴咕。
難怪這群大老們都對柳若藍客客氣氣的,便是連朝陽王都不擺長輩架子。這王氏還真的是藏龍臥虎。
他先前還以為華瑞小公主、王寧晞等已經夠奇葩了,可是和柳若藍一比,好似還差了點火候。
算了打牌打牌 這一邊,一群大老們各懷心思暫且不提,另一邊,王守哲也已經把王珞淼帶到了小院內。
他先是關心了她幾句,又問了問她對鎮南王的感官,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閑話了幾句家常之后,王守哲就讓她回去了,囑咐她先在家里休息一段時日。
七日之后。
鎮南王體內“殘存魔氣”全部拔出,在王守哲點頭之后,終于被人從土里刨了出來。
在這之后,他便開始打著“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旗號,開始對王珞淼展開了熾熱的追求。
這一追,又是半個月一晃而過。
王珞淼被追得是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煩不勝煩,最后只得向親哥哥王守哲求助。
王守哲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送走王珞淼之后,他便客客氣氣地把鎮南王請到了小院內,好茶好果招待起來。
“守哲,你和我之間莫要如此客氣。”鎮南王一副和王守哲已經是自家人的表情,就差直接管他叫“哥”了。
王守哲聽得額角直跳,面上卻仍不動聲色,客氣地掏出了一沓厚厚的計劃書,順著桌子推到了他面前。
“殿下,這份計劃書您過目一下。”
“啥計劃書?是關于下一步的煉器合作嗎?你放心,咱們是一家…”鎮南王一邊說一邊拿過了計劃書,結果一瞅封面,臉色瞬間僵住,后面的話也卡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只見那計劃書的封面上,赫然寫著鎮南王轉化魔神之軀,去域外戰場臥底的可行性及相關方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