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與妘夢羽兩支戰團雖然足夠精銳,總人數卻僅有一萬來號人。
這么點人,在偌大旳象古城中鋪陳開來,就好似是一口大鍋內撒了把香菜般少得可憐。一旦這口大鍋沸騰起來,很容易就能把香菜沖得稀巴爛。
這種時候,行動一定得快。
南燕帝宮是一座歷史十分悠久的古建筑,其存在的時間幾乎跟南燕立國的時間一樣長,內部結構恢宏而巍峨,帝宮內更是有著數不勝數的靈境勝地。
若帝宮內此時有大帝和禁衛軍坐鎮,再佐以帝宮的防御陣法,富貴戰團和夢羽戰團想要在短時間內拿下它,無疑是在癡人說夢話。
可如今,燕元暻大帝和他的禁衛軍,正被王氏民兵團與梁國慶譽大帝率領的赤火重騎攆的跟狗一般到處亂竄,鎮國靈獸裘夔老祖也成為了王富貴的階下囚。
頂尖的強者都不在,僅憑帝宮內剩余的那些內衛和內侍,如何能抵擋得住富貴和夢羽的虎狼之師?
不到兩個時辰,帝宮的防御大陣就被轟碎,內衛和內侍集團在象征性地抵抗了會兒后,就悉數被俘虜了。
時至此時,南燕帝宮就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新娘子一般,任由富貴擺弄了。
半天后。
在把明面上的寶庫都搜刮得差不多之后,內侍大太監趙寧海被提溜到了搜刮現場。
作為內侍大太監之一,趙寧海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入了宮中,經過內侍體系的層層選拔和培養成長,如今早已經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司鑰庫司庫太監。
在諸多內侍之中,他也算得上是少有的頭面人物了,走出宮闈,地位也不遜色于尋常郡王,因此被無數人尊稱一聲“海公公”。
可如今身份顯赫的海公公,卻是異常狼狽,非但被戴上了手銬腳鐐,還被神魂鎖封住了靈臺紫府。
“你們這群天殺的強盜啊”看著眼前宛如蝗蟲過境一般,被搜刮的干干凈凈的天寶庫,海公公心如刀割,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連天寶庫的油燈、門口的貔貅雕像都不放過,你們是…別啊別撬那些地磚啊!老奴不想活了!輕點!輕點!那個宮燈是絕品,很貴的!嗚嗚求求諸位行行好,給老奴一個痛快吧”
天寶庫乃是海公公管轄的寶庫之一,他精心呵護了兩百多年,里面的每一件藏品他都如數家珍,當成祖宗似的護著。
可如今,這些他捧在掌心里的“祖宗”,卻被這群“賊兵強盜們”以粗暴的手段搜刮一空。更過分的是,他們還在掘地三尺,試圖找到寶庫的密室。
“公公莫哭。”
就在海公公哭天搶地的時候,一個錦衣華服,臉龐微微圓潤的少年走到了他身邊,彎腰給他遞了塊帕子,柔聲安慰道:“我那些士卒們的手段的確有些粗魯了些。你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這少年的長相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覺得驚艷的俊俏,卻透著一股就令人情不自禁心生親近的溫潤和貴氣,一看就是有福之輩。
這少年,赫然就是王富貴。
王富貴小時候也跟著奶奶去大乾皇宮住過些時日,見過不少公公。他們一個個對王富貴侍奉的可用心了,而且他從小到大身邊還有大太監老姚呵護伴隨,因此對太監并不反感。
“小公子啊沒了!天寶庫兩個密室都被起了,再也沒有密室了!”海公公看著這少年溫和的表情,哭得更兇了,“真的沒有了啊”
誰知,海公公話音剛落,就聽得旁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
一株好似由七彩琉璃雕琢而成的樹跳到了一個被撬開地磚的坑里,揮舞著枝條比比劃劃,表示下面有財寶。
見狀,正四處搜尋密室的士兵們大喜,當即抄起家伙開始瘋狂挖掘。
果然,沒過多久就又挖出了一個密室,里面足足堆了有數百萬枚庫存仙晶。
王富貴以前聽人說什么數百萬仙晶,上千萬仙晶的,感覺也就那樣,可真正看到實物后才發現,原來真的能堆成一座小山。
“呃…”海公公的哭聲噎住,瞪著眼睛尷尬地瞅了瞅王富貴,“這個,那個…老奴也不知有這密室。”
“無妨無妨。”王富貴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公公可以繼續說謊。只不過你每說一次謊,我就命人砍掉嘉寶郡主的一只手或腳,你還有四次機會可以盡情說謊。”
聽到這話,就在王富貴身旁不遠處,同樣被各種禁制限制住的嘉寶郡主,驚得連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你你你,海公公說謊,你砍莪手作甚?”
“我樂意。”王富貴淡定道。
“你你你…你這個無惡不作的大魔王!臭混蛋!”嘉寶郡主破口大罵,“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裘道玉若是皺一下眉頭,就跟你姓。”
“得了得了,仙魔兩陣營交戰,從來就沒有對彼此仁慈過,你們魔朝軍隊行事作風向來比我更加肆無忌憚。”王富貴眼神平靜地瞥了她一眼,“至少我不濫殺無辜,不劫掠平民,更是會約束部下不準欺辱婦女。換做你魔燕軍隊抓了個我方郡主,下場不用我說你都懂。你以為,死亡就是最大的痛苦了么?”
海公公心下一寒,急忙勸阻嘉寶郡主:“郡主殿下莫要再多嘴,這位貴公子的確已經很善良了。密室,對,為了郡主安危,老奴可以把密室都供出來。”
嘉寶郡主嘴唇張了張,終究因為恐懼而不敢再多言。
在海公公的配合之下,清掃帝宮財富的速度頓時加快了不少。
而就在這兩日內,包括閭丘氏在內的世家,也都老老實實地送來了贖金,把自家的傳承種子贖回去了,而且他們還只能多給不敢少給。這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了。
以如今各世家內部的空虛情況,任何一個世家都難以抵擋王富貴的憤怒,什么二品世家、三品世家,都可以在揮一揮手間灰飛湮滅。
也正是因此,集中到王富貴身上的財富正在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暴增著。雖說,從帝宮中搜刮到的好東西必然有相當不小的一部分是要分出去的,可即便如此,這也是一筆無比驚人的財富了。
其中受益最大的,反而要數和王富貴性命相連的本命靈樹“七彩琉璃聚寶樹”——王寶財了。
在連番掠奪之下,此時的他早已經渾身珠光寶氣,身周積累的寶氣已經濃郁如霧,幾乎快要撐不住了。
“咿呀咿呀。”
王寶財繞著王富貴團團轉,揮舞著枝條發表意見。
沒辦法,他就是靠聚攏寶氣來晉升的。如今他積攢的寶氣,其實早就夠他突破五階而綽綽有余了。
可問題在于,本命靈植的成長上限往往受限于主人的修為。
王富貴如今的修為是靈臺境三層,相當于兇獸的三階,那王寶財從王富貴那匯聚寶氣晉升的上限就是四階,再往上就會遇到巨大的瓶頸。
王富貴的修為若一直停留在原地,王寶財就算積累了再多的寶氣,境界也不可能蹭蹭蹭地往上飆,一路到七階八階九階!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王富貴寵溺地揉了揉寶財的枝干,“正好我也已經到了靈臺境初期的瓶頸了,就順便晉個級吧。”
說罷,王富貴就隨便找了個房間,在親衛的護法下,不多片刻便順利突破到了靈臺境四層,成為了一個標標準準的靈臺境中期“高手”。
當然,以他絕世天驕乙等的血脈資質,他此時的實際戰斗力,自然不是尋常的靈臺境中期能相提并論的。
當他踏出房間的時候,氣色明顯變得更加溫潤而有光澤了,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愈發沉穩,顯然這一次的晉升對他頗有好處。
海公公和嘉寶郡主驚得是面面相覷。
這還是個人么?怎么可以如此之變態?他這才多大啊,竟然已經是靈臺境四層了。
嘉寶郡主記得,自己十五十六歲時才剛剛突破靈臺,突破到靈臺境四層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二三歲了,就這樣她就已經覺得自己頂了不起了,看誰都覺得弱,看誰都覺得資質差。
“這個…貴公子今年多大?”海公公弱弱地問了一句。
“唉,時光如梭,一晃眼都已經十四歲了。”王富貴感慨道。
這一離家都好幾年了,錯過了不知多少族學的快樂時光。
十四歲的靈臺境中期?
海公公瞳孔一陣收縮。
這特么的還是人么?莫非這是仙宮仙尊的親傳弟子?
和他一比,他曾經見過的那些所謂的“天驕”怕是連坨屎都不如。
“…”嘉寶郡主也是一陣失語。
原本以為這小壞蛋也就比她略強些,可誰想,兩人竟完全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
照他這樣子下去,豈不是二十來歲就能突破天人境了?
傳聞中,她那在魔朝的親戚,被譽為“超級天才”的小魔尊,小時候好像也就這樣吧?
而且人家才十幾歲,就干出了這么多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一點上,估計小魔尊也是遠遠不如的。
而隨著王富貴的修為晉升了一個臺階,王寶財的桎梏也被打破。
絲絲縷縷的靈氣驀然從天地間匯聚而來。
王寶財宛如琉璃雕琢而成的身體上驀然綻放出道道七彩光芒,光芒掩映下,他的身形也開始迅速變大。
不過片刻的功夫,它就長到了三四丈高,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強橫了不少。
很顯然,這是晉升到五階了。
這就是七彩琉璃聚寶樹的牛掰之處了,晉升全靠寶氣。只要寶氣充沛,主人修為也不扯后腿,晉升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隨著王寶財的晉升,他對寶物的嗅覺變得更加靈敏了,而與此同時,他體內積蓄的寶氣不但沒有消褪,反而變得越來越多,愈發的濃郁起來。
原因無它,自然是因為屬于王富貴的財富還在不斷地膨脹,什么燕金,仙晶,神通靈寶、大量的紫府寶器,甚至是精品法寶等,都在源源不斷地被搜刮出來,各種珍貴煉器材料,靈藥,甚至是成品丹藥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一個寶庫中存了幾枚極品靈石。
這種極品靈石極為珍貴,一些如玉靈真君那樣,有志于要沖擊凌虛境中后期的大佬們,對極品靈石都是極為渴望的,其價格約等于一億乾金的樣子。
不過,此刻的王寶財就算有再多的寶氣也無用。礙于富貴的修為,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晉升六階,而且體內能積蓄的寶氣也是有一定限制的,沒辦法之下,他只能將剩余的寶氣結成聚財果。
隨著境界的提升,他如今聚寶的范圍又大了不少,非但能籠罩住帝宮,甚至還連住在帝宮不遠處的二品、三品世家都能囊括進去。
果不其然,擁有萬多年歷史的帝宮和各世家中被遺忘的寶物不少,每一波結出的十幾二十顆聚財果中,總能開出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
聚財果結了一波又一波,王寶財不斷揮霍著體內那些,已經撐得他鼓脹難受的寶氣。
甚至有一次,王寶財凝聚出的聚財果里還開出了一枚極品靈石,以及一些被遺忘的老古董等,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值不少錢。
“這是在刮地皮啊。”海公公又是幾欲暈厥。
這也太過分了吧,這比掘地三尺搜刮得還要狠吶。
完了完了,陛下這一次真的要傾家蕩產,變成個窮光蛋了。等陛下回來,他該不會被氣得…
光是想想可能的場面,他就快窒息了。
王寶財倒是玩得興致勃勃,這還是第一次,能有這么多寶氣供他揮霍。開盲盒如今已經成了他最大的樂趣之一了。
“咦?這是?”
就在王寶財快要把帝宮的地皮搜刮干凈時,驀地,其中一顆聚財果中蹦出了一枚墨黑色的令牌。
那令牌似乎被掩埋了許久,少了些光澤,可是那繁復的紋理,以及其中散發出的令人壓抑的氣息,卻讓人一下子便感覺此物怕是不同尋常。
“咿呀咿呀”
王寶財好奇用枝條將令牌撿起來,吐了口汁液擦了擦,往里面灌輸了些寶氣進去,想驅動一下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玩意。
“寶財,莫要亂來。”王富貴一見之下,急忙伸手想要阻止,“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要隨便…”
可他提醒的太晚了。
就在他開口的同時,一股強橫絕倫的神念便從令牌中驀然爆發而出,好似狂風巨浪一般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
“公子小心!”
周圍人臉色大變,當即就有人沖上來試圖護住王富貴。
然而,太慢了。
幾乎是眨眼間,海量的靈氣便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王富貴前方凝聚成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完全是由能量構筑而成,光影折射間泛著朦朧的光暈,只能依稀看出是個中年人的模樣,穿著一身黑色鑲金邊的長袍,虛幻而不真實,就像是一具活生生的法相虛影一般。
他背負著雙手,態度雖然隨意,身上卻透著股披靡縱橫的無敵氣勢,有無盡的恐怖威壓自他身上綻放而出,讓人心驚膽寒。
只見他在王寶財身上掃了一眼,神色間閃過一抹訝異:“七彩琉璃聚寶樹?倒是有些稀罕。”
不過也僅此而已。
他并沒有對王寶財太過關注,只是眼神隨意一瞥下,那枚黑色令牌便騰空飛起到了他面前。
他深邃墨黑的雙眸中掠過一抹復雜難明的波動,自言自語道:“雍熙啊雍熙,你這是對本皇有多大的意見?至死,居然都不愿將本皇給你的魔皇令交給后代么?”
雍熙?
本就臉色極為嚴肅的王富貴心中“咯噔”一聲。
以前他是不太清楚雍熙是誰,不過來梁燕這邊后聽得多了,自然知道雍熙是燕國過去的大帝,與當今的燕國皇帝元暻大帝間還隔了一輩。
他本來就有不妙的預感和猜測,如今聽得那人自稱本皇,還說了這么一句話,臉色頓時就僵硬了。
這運氣還能再差一點么?
這特么的百分百就是目前全世界僅有的四位真仙境強者之一——赤月魔皇!
雖然面前出現的這具顯然只是個投影,但魔皇就是魔皇,哪怕只是一具投影也不是好惹的。
“罷了罷了,不管你有多么記恨本皇,你我終究是少年舊友,今日你大燕之劫數,就讓本皇來替你解決。”魔皇緬懷完摯友之后,眼神終于落到了王富貴身上。
此時,王寶財已經撒著樹根子跑到王富貴身后躲了起來。
他也明白,那黑衣服的家伙可不好惹。
“東乾王富貴,見過魔皇陛下。”王富貴恭敬而客氣的行禮。
魔皇背負著雙手,魔威滔滔之中竟還透著股極為儒雅謙和的氣質,宛如翩翩君子一般。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王富貴:“你這孩子倒是好生有趣,只是你不應該來這里的。”
“對不起陛下,打擾了。”王富貴也看著他,眼神試探道,“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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