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與此同時。
龐大的血色黎明圣殿之中,王氏施工隊正在忙忙碌碌著搞地拆遷工程。
作為一尊真仙的老巢,這片遺跡是何等龐大,想在短時間內完全拆干凈是不現實的事情。之前施工隊拆掉的只是一些能夠移動,以及相對好拆的部分,剩下的諸如墻體之類,因為內部有陣法,拆起來需要精細操作,速度就慢了下來。
哪怕王氏的建筑隊有姬無塵這個陣法大師輔助,類似的施工依舊得維持好一陣子。
不過,負責施工的族人和施工隊都很興奮。
畢竟,這是傳說中的真仙遺跡,拆下來的每一塊磚石都非同尋常。
根據器靈大雪兒透露的消息,血色黎明圣殿之中所用的普通磚叫復合靈晶磚,是用靈石碎渣、優質靈石礦渣、靈性黏土、以及數種擁有靈性的金屬材料按比例混合,最終在超高溫窯爐中鍛燒而成。
因此,哪怕是在神武皇朝,“復合靈晶磚”都是一種非常昂貴的建筑材料,普通單位根本用不起。
每一塊成品磚石長約三尺,寬逾一尺,厚約五寸,相當于零點零五立方,合下來每二十塊約一個立方米。
這些復合靈晶磚看起來溫潤細膩,宛若玉石,它們不僅材質異常堅固,還能隔絕神念探查,一旦筑造成墻,哪怕是紫府境修士也不能輕易轟破墻壁。如果附著上陣法,那就更了不得了。
若非如此,它們之前也扛不住神通境修士的戰斗余波。
當然,王氏并非是第一個發掘到真仙遺跡的家族。復合靈晶磚在仙朝和大乾的市場上也有少量流轉,目前公認的價格大約為一仙晶一塊磚。
它們的用途非常廣泛,可用于砌造重要的高端建筑,例如練武場、煉丹坊、煉器房,藏寶閣等等。
因此,王氏在拆除血色黎明圣殿時,那感覺就像是在挖仙晶礦一般,每拆除一片墻,就能給家族增添一大筆財富。
王安信最近很忙。
作為家族重要的嫡脈成員,王安信肩膀上的擔子向來很重。
他忙著和元水青龍一族一步步落實合作具體事宜,忙著協調拆遷隊和運輸隊伍在龍澤的活動,甚至還要抽空和赤媚魔使聊聊天。
如今的赤媚魔使,依舊被一大群高端血巢戰士堵在血色避難所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血色器靈的主體雖然已經搬遷到了王氏,但是它在圣殿里留了一道簡單的分靈,用以協助王氏,并與血色避難所內的赤媚魔使溝通。
經過血色器靈的一系列調整,已經成功建立起了血色避難所的對外溝通渠道。王安信通過分靈,就可以直接與避難所中的赤媚魔使對話。
這會兒,在一個偏僻的房間內,王安信正在進行和赤媚魔使的日常對話:“姜仙子姜仙子,你在嗎?”
“滾!少在那假惺惺的!”赤媚魔使被關了這么久,情緒早已變得暴躁不已,語氣更是毫不客氣,“老娘就不信,到了這時候你們還相信我是姜仙子。”
“好吧,赤媚前輩…那我就不裝了,攤牌了。”王安信淡定地跟對面打了聲招呼。
“什么?你們竟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這么快?”赤媚魔使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震驚。
“前輩似乎低估了自己的身份。您是神通境修士,擅長的又是偽裝潛入,以及鬼魅般的身法,長得還頗有氣質。”王安信笑了笑,“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在魔朝也是頗有名聲的,略微打聽一下,便能打聽到一些粗略的情報。何況,和您一起來的三位弟子,如今時時刻刻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若我們還沒查出您的身份,豈不是顯得很無能?”
“哼!”赤媚魔使冷哼了一聲,“說吧,你這一次來有什么目的?”
王安信淡定道:“我王氏想雇傭前輩為家族供奉,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赤媚魔使大怒:“滾!我死也不會背叛師尊,背叛真魔殿!”
“前輩高義,讓晚輩心生欽佩。”王安信也不意外,反而還贊了一聲,“只可惜,前輩這一次走的乃是死路。在血童魔君眼里,別說赤媚前輩您了,便是您的師尊陰蛇魔姬,也不過是隨時可以拋棄的工具而已。”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前輩您真的為血童魔君立了功,活著回歸了魔朝又有何用?你們姹魔一脈,說穿了不過是真魔殿大人物豢養的鼎爐,輔助突破的工具而已,而且還是一次性的工具。用完了,再丟回去讓你繼續幫忙培養下一代鼎爐。”
“哼,要你管。”
赤媚魔使咬牙切齒。
她的語氣雖依舊帶著怒意,聲音卻明顯弱了下去,顯然是被說到了痛處。
“前輩啊,以前您是沒得選。”王安信說道,“現在您既然有得選,也有機會可以開始嶄新而自由的人生,何必非得蹲在那尿坑里不出來呢?你與我們王氏也接觸過,我們家族作風正派,待人尊重厚道,能給你優厚的待遇和足夠的發展空間。”
王安信勸了好一會兒,對面都沒什么反應,甚至連一開始的怒罵都沒有了。
他停下來喝了口茶,潤了潤喉,正準備繼續勸,赤媚魔使的聲音忽然從對面傳了過來:“要我背叛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要為我的將來做謀劃和保障。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王安信心中一喜:“您說。”
赤媚魔使聲音發沉,語氣嚴肅:“如果你們王氏的族長王守哲愿意娶我為妾,保障我以后的安全和生活,我未嘗不可以幫助你們對抗血童魔君。”
王安信一頭冷汗。
他感覺脖子涼颼颼的,太奶奶那把寒光凜凜的長劍仿佛已經駕到了自己脖子上。
赤媚前輩,活著不好嗎?
“赤媚前輩,您…”他卡殼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您這是在為難人,我太爺爺為人正直,與太奶奶兩人之間情比金堅,是決計不肯納妾的。”
“那就免談。”赤媚魔使決絕地說。
“要不,前輩您看我怎么樣?我王安信也是王氏嫡脈子弟。”
“滾!”
差不多同一時間。
新平鎮。
王氏連鎖大酒店,新平分店。
此刻,夕陽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地平線下,暮色籠罩了整個新平鎮。然而,鎮中心,卻有那么幾條街,依舊燈火通明。
大酒店所在的這條街,就是其中之一。
暮色降臨之后,才是這里最熱鬧的時候。
因為靠近港口,這附近住了很多南來北往的商人,每當夜幕降臨,附近的小吃街便會漸漸熱鬧起來,來自大乾各地,甚至仙朝的美食琳瑯滿目,濃郁的香味飄散開來,配著夜色,更是有一種別樣的氛圍,總是能讓來過的人印象深刻。
而就在小吃街熱鬧起來的時候,酒店的地下教室里,每天一度的“夜校”也已經開始了。
今天是難得的大課,夜校的夫子專門請了王氏族學中有“高級教師”頭銜的夫子過來授課,授課的主題則是“經濟與發展”。
這會兒,身著一襲流云紋教師長袍,溫婉秀麗的女夫子正站在講臺上,自信從容地給下面的幾十號夜校學生授課。
這次的大課并沒有太深入的內容,主要是以長寧王氏為藍本,講解經濟在世家發展過程中的重要作用,算是經濟學的基礎。
像這樣的課她早已經講過了無數次,對其中的內容自然也早已爛熟于心,講課過程中,她甚至連桌上的教案都不用怎么看,各種案例便可以信手拈來,語言也是生動有趣,讓人很容易就能理解她講解的內容。
課堂上,所有學生都聽得專心致志,不少人甚至還拿出了炭筆和本子,刷刷刷地記著什么。
青姬和紫姬兩女赫然也坐在學生之中,而且,兩人面前的筆記本上已經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內容,竟然還是學得最認真的幾人之一。
一堂課上完,不少學生都是收獲頗豐。
趁著女夫子收拾教案的空擋,青姬,紫姬,以及另外幾個特別好學的學生還特意圍了上去,問了好幾個沒聽明白的問題。
“夫子,您剛才說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我不是很明白…”
接連回答了好幾個問題,學生才終于散開,女夫子這才抱著教案離開了教室。
這時候,教室里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散的幾個人還沒離開。
青姬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著自己筆記本上滿滿當當的字跡,只覺心滿意足,格外踏實。
夜校里,像這樣的大課并不多,經常要隔一個月或者半個月才有一節。但每一次聽完課,她都會有一種打開了新世界的感覺。
大課上夫子講的那些知識,很多都是她以前想都沒想過的,內容卻一針見血,格外犀利。才上了幾次課,她就覺得自己的腦子變得靈活了,很多以前琢磨不明白的問題,都好像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聽說,這些大課上講的,都是王氏族學里才教授的內容。
聽課次數越多,青姬對那傳說中的王氏族學就越好奇。如果不是身份和條件都不允許,她真想去王氏的族學里聽聽課,見識一下。
這時。
紫姬的聲音忽然傳入了她的耳中:“師叔來信了。等會兒老地方見。”
“知道了。”
青姬面色不變,隨口傳音回復了一句,便繼續收拾東西。
很快,桌上的零碎學習用具便被她收入了一個小書包里。她隨手拎起書包便離開了礁石,和往常一樣離開了酒店,融入了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片刻后,小吃街附近一處沿街鋪子的地下室里。
兩道灰色的霧氣一前一后自陰影中彌漫而出,眨眼間便凝成了兩道人影,正是剛剛才從教室中離開的青姬和紫姬。
而就在兩人抵達之后不久,地下室中光線一暗,另一道人影驀然自陰影中邁步而出,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那是一道氣質嫻靜典雅的倩影,有著姣好的容貌和濃纖合度的身材,尤其是那一雙美眸,如流光照水,十分動人。
哪怕是在這光線昏暗的地下室中,她身上都仿佛自帶圣光,讓人的目光不自覺地便會匯聚到她身上。
“玉蓮師叔。”
見到她,青姬和紫姬心神一震,連忙低頭行禮。
原來,這女子便是陰蛇魔姬繼赤媚魔使之后派出的第二位弟子,玉蓮魔使。
抬頭的時候,青姬瞥到玉蓮魔使身上的衣服,驀然一愣:“師叔,那個馬上要上任的大堂經理原來是您?”
原來,玉蓮魔使這會兒身上穿的,竟然是酒店大堂經理的制服。
“不錯。”玉蓮魔使得意地勾了勾唇,“我運氣不錯,跟幾個靈臺境男修稍微競爭了一番,便被選上了。”
“師叔不愧是師叔,果然厲害。”青姬贊嘆不已。
紫姬也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原來,玉蓮魔使早在不久之前,就找到了青姬三人,并在青姬的介紹下以遠房親戚的身份加入了王氏連鎖大酒店,還給自己編造了一個凄慘的身世,很快就博得了酒店中其他人的同情,順利融入。
不過,作為“靈臺境”修士,玉蓮魔使上的夜校跟她們不在一個地方,平時能公開碰面的機會也不多,為了方便交換信息,三人便找了這么一個沒人又隱蔽的地下室作為“接頭”地點。
玉姬有機會溜出王氏的話,也會在這邊給她們留下信息。
“我這幾天忙著崗前培訓,沒時間打探情報。你們倆那邊怎么樣,打探到什么重要情報了嗎?”玉蓮魔使也不廢話,隨意聊了兩句便進入了正題。
“是,我手頭的確有個重要情報。”紫姬聞言立刻道,“前幾天,隆昌大帝和凌云圣地的姜圣主出現在了西塘街的新順樓,當時有好多人在場,消息應該確鑿無誤。”
“這消息這兩天都已經傳遍新平鎮了,好多人都知道。”青姬張嘴慢了一步,就被紫姬搶了先機,不禁懊惱地瞪了她一眼,順便補充道,“兩人是喬裝打扮微服私訪,結果在酒樓里鬧出了點事情,被王氏的家主王守哲親口拆穿了身份。”
玉蓮魔使聞言微微皺眉:“這是個重要情報,我會立刻通知師尊。除此之外呢?”
其他其實就沒什么重要情報了。
但青姬豈會實話實說?
她當下便說了幾個打聽來的瑣碎情報,什么“王氏的宗安少族長自幼就不受寵,大家私底下都說他其實是守哲家主和長春谷綠薇大天驕的私生子”等等等等。
紫姬也不甘示弱,同樣也說了一些自己打聽來的情報。
結果這情報交流會,不知不覺就歪樓成了王氏八卦大會,其中還夾雜著兩人的吐槽。然后說著說著,兩人就又說起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經歷,相互分享起了學習心得和升職加薪的小秘訣。
玉蓮魔使聽得入神,不知不覺也加入了討論。
三人這一聊就聊了一兩個時辰,一直到深夜才終于散場。
幾天后。
南荒古澤與天府郡之間的隱蔽荒山之中。
在整個魔朝都大名鼎鼎的血童魔君之分身,此時正盤腿坐在一塊荒石上打坐。
在他周圍,橫七豎八躺著一些體型龐大的兇獸。它們已經被抽空了血液和靈肉精華,呈現出了皮包骨頭的干癟恐怖樣。
驀地。
天空之中一道陰風極速降落,落地之前化成了蛇蝎嫵媚的陰蛇魔姬。
她神色略顯凝重地向血童魔君行禮道:“魔君,我收到了徒兒玉蓮的情報,她已經成功潛入了王氏地盤,并且順利與紫姬她們匯合。”
血童魔君緩緩睜開深邃不見底的眼睛,冷然道:“你那個叫赤媚魔使的徒弟,情況如何了?”
“據混入王氏的玉姬傳回的情報中顯示,赤媚依舊混在王氏的開拓隊伍中,只是一直未曾有消息傳回。”陰蛇魔姬道,“但是玉姬憑著她自己本事,從王氏緊要人物中探聽出了些蛛絲馬跡,赤媚那邊的開拓隊戒備森嚴,她應當不方便傳消息回來。”
“讓玉姬想辦法聯絡上赤媚,本魔君需要了解王氏開拓隊的情報。”血童魔君森冷地說道,“若是耽擱本魔君的大事,桀桀桀。”
“是,魔君。”陰蛇魔姬略微猶豫道,“玉蓮傳回的消息不太妙。”
血童魔君冷聲道:“說。”
“是。”陰蛇魔姬道,“東乾國主隆昌,以及圣地姜震蒼兩位凌虛境,竟然抵達并了王氏地盤上,而且似乎和王氏的關系不錯。”
“什么?”血童魔君神色一凜,那如稚童般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暴戾氣息,“怎么可能,兩個堂堂凌虛境,竟然會跑去邊陲鄉下?”
“魔君,有沒有可能性是為了血尊者遺跡而去?”陰蛇魔姬道,“倘若如此,血尊者遺跡極有可能會被他們捷足先登。”
“哼!可能性不大,任何世家若是有機會發掘真仙遺跡,都會想著獨吞。”一時間,血童魔君臉色陰晴不定,自我安慰了一句后又凜然道,“但是此事也不得不防,越拖下去越容易出現意外。本魔君會立即發一道傳送符給本尊,讓他敦促秦、晉兩國的軍隊發動總攻。相比于血尊者遺跡的重要性,死些人算什么?”
“魔君英明。”陰蛇魔姬小心翼翼地奉承著。
同一時間段。
王守哲的小院中,景色宜人,處處都是精心培育的靈植花卉,一只只虎頭靈蜂四處撲騰,貪婪地撲向一朵朵靈花,愉悅地采集著花蜜。
已經不知不覺間,將蜂窩搬到守哲院子里的這群虎頭靈蜂,族群不過是一階蜂群。它們卻能享用三階四階,甚至是五階靈植的花蜜。
這就好比窮小子勾搭上了一群美女總裁們,這是何等逍遙自在的日子?
“杠。”隆昌大帝興奮地喊了一聲,“各位,準備杠上開花了。哎喲,差一點啊,可惜可惜五筒,沒人要吧?”
頓了兩息,姜震蒼順手去摸牌時,身后傳來正在修花枝的王守哲聲音道:“姜圣主,不要再摸牌了,五筒你胡了啊。”
“啊?這就胡了?”姜震蒼琢磨了一下牌后,恍然大悟地大笑,“嵌五筒,好像是胡了。隆昌,給錢給錢。”
“姜圣主,陛下這把叫杠上出銃,記得得加碼。”王守哲提醒道。
“加碼加碼。”姜震蒼笑得眉頭舒展,“隆昌啊,你可是把我杠上開花的機會給摸了。”
“哼!”隆昌大帝陰著臉遞上了一沓仙晶票,隨后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守哲,“守哲啊,你這院子里的虎頭靈蜂能不能清一清?就一群破一階靈蜂也敢采高階蜜,整天嗡嗡嗡的影響朕打牌。”
“隆昌,守哲也只是在仗義執言。”姜震蒼笑瞇瞇地說,“你總不能欺負我剛打牌不懂吧?”瞧著他面前小抽屜里,已經裝滿了仙晶票,可見今天手氣不俗。
“再來再來。”隆昌大帝邊搓著牌,邊向柳若藍告狀道,“若藍啊,你得悠著點兒。我看守哲那小子,現在整日沉迷于種植靈花異卉,這滿園花色關都管不住了。”
“我看他呀,這是春心蕩漾了,娶不到小妾準備自己養幾個出來,這靈植品種特殊,五階就能用化形丹化形了。”
“夫君春心蕩漾?”柳若藍眉頭微蹙,“那的確是妾身思慮不周了,我聽說天府趙氏那個叫羽筠的小姑娘不錯啊。夫君最近還將她安排在了王氏族學里,這可是難得的天生天驕,略加培養未來潛力不俗。”
“罷了罷了,妾身去走一趟趙氏吧,看看能不能說來給夫君當個二房,多生幾個娃。”
連那個趙羽筠都知道了。
王守哲無奈地白了隆昌大帝一眼,您老這個告黑狀的本事大到天上去了。
“娘子莫要胡言,羽筠那孩子才十六歲,夫君也是看在趙氏誠信合作,以及那孩子潛力不錯的份上,才接受懇請安排她進王氏族學深造深造,算是給大乾培養人才。”王守哲邊修著花枝道,“再說了,人家天府趙氏也是五品世家,你叫人家嫡脈來當妾,豈不是在磕磣人家?”
“夫君莫要謙遜,您可是絕世天驕,未來前途無量,娶一個五品嫡女做妾算不上辱沒人家。”
聽著他們夫妻兩個你一言我一句,隆昌大帝心情一下子爽了許多,守哲臭小子,叫你沒事磕磣朕,朕就愛打小報告,朕就愛給你穿小鞋。
怎么樣,你又打不過我,你咬我啊?
“娘子說的頗有道理,我王守哲乃是絕世天驕,又有仙兒這株仙植護身,未來沖擊真仙也有一縷希望。至不濟,未來也是一個能活不少年頭的高階凌虛境。”王守哲笑著說,“像夫君這等絕世天才,娶一個五品世家嫡女做妾像什么話?就算要娶,也要…”
隆昌大帝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怒聲打斷道:“王守哲你可別亂來啊,無論是誰來說項,朕堅決反對。”
“陛下莫要多慮。”王守哲笑道,“就是最近國戰風云起,我正好去歸龍城逛一逛。您老不是說我春心蕩漾了么…好像的確是有些想娶小妾了。”
隆昌大帝的寒毛都豎起了起來,這王守哲小子的手段他是一清二楚的,而且外表也長得也挺人模狗樣,若他真要動心思勾搭某個小郡主,估計沒有一個小郡主能逃得過他的魔爪。
雖然他隆昌可以堅決反對,但是世界上生米煮成熟飯這種故事還少么?
隆昌大帝急忙擠出滿臉和善的笑容:“守哲啊,朕也就是和你開開玩笑,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我君臣兩個,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陛下,守哲也是和您開開玩笑。”王守哲笑道,“正所謂笑一笑十年少嘛,陛下常笑笑可多活幾年。”
“承蒙守哲吉言,哈哈,朕甚覺欣慰。”隆昌大帝笑得很爽朗,可私心下已經開始琢磨了起來,得空得撰寫一本防狼手冊,給家里未嫁的小郡主們好好培訓培訓了。
可正在此時。
已經痊愈的王寧晞一路到了小院內急忙稟報:“老祖爺爺,爹爹傳回消息說搞不定那個赤媚魔使,需要您親自出馬才行。”
“哦?”王守哲微皺眉頭,“沒想到那赤媚魔使骨頭還挺硬的,的確出乎預料啊。寧晞,你爹怎么說的?”
“這…”王寧晞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院子里,有些欲言又止。
“無妨,這里都是自己人。”王守哲淡定地說,“你有什么話就直說?”
“這…爹爹說,那赤媚魔使要老祖爺爺娶她為妾,如此有了保證,才肯投降。”
“…?”王守哲。
一股冰冷的氣息,在小院內升騰而起,仿佛如一把無形的魔手抓住了每個人的心臟。
便是強如連姜震蒼,都驀然心頭一滯,心頭頓即凜然,目光驚疑不定看著柳若藍。
若藍,這,這是怎么回事?這種氣息,怎么可能?
隆昌大帝也頓即變臉,暗道不妙,急忙一把拉住姜震蒼,一把拽住陪打牌的王珞伊,順便再一腳把王寧晞踹出了院子:“今天打牌打得夠過癮了,就不打擾你們夫妻聊天了,告辭告辭。”
說完,隆昌大帝逃也似的率眾離開了王守哲小院。
“水月天閣,七天!”
“若靈,最近正在打國戰…為夫要保持頭腦清醒,養精蓄銳。”
“十天!”
“柳若靈,你莫要太過份了,真當我王守哲好欺負啊。”
“行,天上去。”
“去就去。”
然后,天空云層之中,傳出一道道劇烈的能量碰撞聲,時不時地云層炸裂,空間震蕩,暴雨連綿。
很快,其中傳出王守哲的聲音。
“仙兒幫忙。”“喂喂,仙兒你別不說話。”“王璃仙,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留仙居中,一棵生機盎然的大樹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正在費勁的和數學題較勁著,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親愛的爹爹的求助。
開玩笑,她才不愿意和爹爹一起被娘親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