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
王守哲一聲輕喝,體內渾厚的淡青色玄氣高度凝聚起來,一掌拍出后玄氣炸裂,如春風化雨一般,星星點點地落在了那些藤蔓上。
剎那間,血魔女三號藤蔓本就已經飛快的生長速度再次暴漲,陡然間變得狂野起來。短短幾個呼吸間,那些藤蔓便成長成型,如魔女長發一般,瘋狂的亂舞。
這是王守哲根據自己的血脈天賦特色,自創的“化雨催元掌”,并不算什么高深莫測的玄技,目的也不是為了打人,只是為了催生和強化戰斗植物而已。
被王守衛放過來的,乃是皇甫氏兩位靈臺境中期的長老。
他們實力也不弱,各自擁有一柄下品靈劍,施展開劍法時凌厲的劍氣縱橫四射,削起血魔女藤蔓時就跟砍瓜切菜一般,霎時間,藤蔓的殘骸漫天飛舞。
其中有一個,修煉的還是皇甫氏家族的鎮族功法《赤龍真訣(靈臺篇)》,下品火系靈劍呼嘯激蕩而出,切割與灼燒著血魔女藤蔓,一時間威風不已。
然而,他們破壞藤蔓的速度雖快,卻依舊趕不上藤蔓生長的速度。
因為就在他們大肆摧殘著血魔女藤蔓的同時,王守哲一直在用宙軒劍劈斬出一道道劍氣干擾他們,同時還時不時拍出一記化雨催元掌,催生藤蔓。
那些被斬斷大半截,或是被燒枯了的血魔女藤蔓,只要他們的根系還在,便會如雨后春草般,再度瘋狂生長。
時至此時,那兩名被困的皇甫氏長老,臉色才變得難看起來。
那些藤蔓長得比他們砍的還快,這如何破?
更別提藤蔓大陣之中,還有王守哲在催發劍氣不斷騷擾了。
兩三個回合后,其中一位長老就在躲避王守哲一道劍氣的時候,猝不及防下被一根藤蔓纏住了腳。
盡管他眼疾手快,回手一劍便把它斬斷,并運起玄氣將纏繞在腳上的藤蔓殘骸震碎,可魔女藤蔓的倒刺,依舊有一小部分刺穿了他的皮膚。
哪怕被砍斷,那些密密麻麻的倒刺依舊如毒蛇獠牙一般,第一時間往他體內注入了麻痹毒液。隨后,空空的倒刺毒囊鼓脹起來,如針筒般開始往外抽血。
盡管那些嗜血毒刺很小,注入的毒液也只有一絲,抽掉的血更是連一滴都不到,可架不住藤蔓上的倒刺數量多啊!
那名皇甫氏長老只覺腳上一麻,速度和反應頓時就慢了些許。
他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王守哲趁機開始針對起他,借著藤蔓的屏障和掩護,不斷用劍氣對他進行壓制。
為了抵擋王守哲,他不可避免地就露出了破綻,不斷被魔女藤蔓攻擊到。
短短七八個呼吸后,他身上就已有了多處來不及處理的藤蔓殘骸,只覺得渾身麻痹感越來越強,血液也在不斷加速流失。
他心頭無比恐懼,知道自己若是不逃,恐怕會栽在這個可怕的藤蔓大陣之中。
逃逃逃!
那名皇甫氏長老當即就爆發出了一道道劍氣,向外沖刺。
卻不想無數普通的魔女藤蔓中,早已有一條色澤更加暗紅粗壯的藤蔓潛藏其中,如同一條致命毒蛇一般,伺機而動。
趁著那名皇甫氏長老露出破綻的那一瞬間,它猛地彈射出擊,速度之快就如同一條紅色閃電一般。
那皇甫氏長老還以為只是一條普通的魔女藤蔓,回首便是一劍。
“噗嗤”
嗜血藤蔓的汁液飛濺。
可他的下品靈劍卻卡在了藤蔓上,僅僅只斬進去小一半,就再也不得寸進。
那皇甫氏長老心頭一慌,暗道不妙。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還沒等他手里的下品靈劍拔出來,嗜血藤蔓就已經如同一條纏身巨蟒一般,將他死死纏住。
它甚至是比巨蟒更加可怕。它的倒刺更加尖銳,麻痹毒液的性能遠不是那些血魔女藤蔓可以比擬的。
僅僅是一瞬間,便有無數根倒刺扎入了他的體內,將他從半空中狠狠拽了到地上。
皇甫氏長老慘叫了一聲,立刻拼命掙扎打滾抵抗起來,可周邊的血魔女藤蔓卻紛紛動了起來,如同魔女發絲一般纏繞上了他的身體。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聲聲的慘叫不斷響起,抵抗的力量卻越來越弱。
無數藤蔓將他包裹成了一個藤繭,從外面看,已經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形,發出來的慘叫聲和求饒聲也越來越微弱,直至最后,漸漸沒了聲息。
而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數十息內。
“四叔公!”
皇甫錦環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皇甫氏一脈其他人的臉色也變得無比難看。
誰都知道,那一位皇甫氏長老已經兇多吉少了。
“王守哲,我要殺了你!”
皇甫錦環悲痛不已,抄起下品靈器長劍就想要殺了王守哲給四叔公報仇。
只可惜,王守衛作為神武皇朝出品的護衛傀儡,進攻能力雖然算不得強大,防守起來卻如同銅墻鐵壁一般,無法撼動。
王守哲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皇甫錦環,我們王氏當年并未得罪皇甫氏,卻因為你們皇甫氏一個隨意的念頭,幾近滅族。你可曾想過,那也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何況,皇甫氏對外勾結陰煞宗,對內欺凌弱小,旁人也許不知,但是你皇甫錦環卻要知道,你們皇甫氏會有今天的下場,怪就怪你們祖祖輩輩不修德行。”
“君不聞,‘人在做,天在看’。今天,我王守哲便要為平安王氏逝去的孤魂討一個公道,讓皇甫氏也嘗一嘗我平安王氏當年的滋味!世家有世家的潛規則,此事,便是捅到皇帝陛下面前,我平安王氏也一樣坐得正站得直!”
隨著話音落下,王守哲的攻擊愈發猛烈。
他謀劃了那么多年,今日今時,便是解決數十年仇怨的時機,容不得他有半點心慈手軟。
否則,便極有可能會給家族未來埋下巨大的隱患,也會給子子孫孫帶來災難。
在王守哲的強勢攻勢下,另外一名長老僅僅支撐了二十息功夫,一身血液便被嗜血藤蔓吞噬一空,化為了一具枯尸。
如此詭異強悍的手段,讓皇甫氏一方驚怒恐慌的同時,也讓蕭元武和鐘向陽兩人面面相覷。
先前他們還以為王氏最為強大的是王氏瓏煙老祖,或是王氏大婦柳若藍,想不到隱藏最深,也最出乎人意料的,竟然是給人貪生怕死印象的王守哲。
誠然,王守哲做族長很厲害,短短時間內將家族發展到如此程度,著實算得上是有驚天之才。
可等他動起手來才發現,這位擅長賺錢的族長,才是王氏真正的底牌,頗有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一鳴驚人的感覺。
而且,他一旦下定決心動手,頗有些殺伐果斷,斬草除根的氣魄。
“皇甫氏完蛋了。”百島鐘向陽感慨萬千道,“以守哲小友的手段,皇甫氏恐怕再無翻身余地了。”
安遠蕭元武看向王守哲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忌憚和后怕之色。
他心中莫名生出了一個念頭:平安王氏,只要有王守哲在一天,他安遠蕭氏便只能與之交好,絕對不能與之交惡。
皇甫氏作為蕭氏的姻親家族,這些年來安遠蕭氏也幫了他們不少,算是盡到了心意。誠如王守哲所言,一切種種,皆是長寧皇甫氏咎由自取。
隨著兩位靈臺境長老被王守哲剿滅,接下來的戰斗已經毫無懸念。
哪怕對方有心逃跑,也難以逃脫王守哲布下的藤蔓大陣。
很快,除了皇甫錦環之外,另外兩名靈臺境的家將也被王守哲逐一消滅。
盡管他們苦苦哀求,甚至不惜背叛皇甫家,從此之后愿意以平安王氏馬首是瞻,也愿意揭發皇甫家族的一些丑事,王守哲依舊毫不留情地送他們上了路。
此等關鍵時刻,賣主求榮的家將他要了又有何用?
王氏的家將,他情愿自己慢慢培養。反正王氏越來越能賺錢,培養家將的資源他根本不缺。
至于皇甫錦環,王守哲暫且沒要他性命,而是令王守衛打斷他的四肢,用血魔女藤蔓將他捆成了一團。
“王守哲,你們王氏贏了,求求你殺了我。”皇甫錦環虛弱無比,苦苦哀求起來。
見狀,蕭元武也忍不住求情道:“守哲小友,雖然皇甫氏有諸多不對,有今天這一日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可皇甫錦環到底是世家之主,守哲小友能否賣老夫一個面子,給他一個痛快。”
王守哲略作沉吟,便笑道:“我已暗中調查過,蕭氏與皇甫氏雖然是守望相助的姻親家族。但蕭氏的口碑很好,也沒有牽扯進與陰煞宗勾結的案件中,既如此,我便給元武老祖一個面子。”
說完,他便吩咐王守衛動手,一把扭斷了皇甫錦環的脖子,也沒讓嗜血藤蔓吸干他,算是看在同為家主的份上,給他留了一個全尸。
“多謝守哲小友。”元武老祖感激道,“他日小友若有差遣,老夫必不推辭。”
這句話他說的十分真心。從王守哲如此給他面子便能看得出來,王氏是真心不想與安遠蕭氏交惡。
隨著王守哲這邊戰斗結束,瓏煙老祖等人和皇甫華燁那邊的戰場,也很快分出了勝負。
皇甫華燁再厲害也抵擋不住三人聯手,更何況,皇甫氏的族人一個個死去,也早就令皇甫華燁亂了方寸。
當他使出了最后一枚赤火龍鱗搏命后,便再無翻盤機會,接連遭受重創,最終被瓏煙老祖一劍割了腦袋。
皇甫華燁的腦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滾落在地,赤色的頭發凌亂地散落一地,和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幾乎分不出彼此。
看著這一幕,瓏煙老祖僵立了半晌,眼淚忽然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晶瑩的淚滴襯著她通紅的眼眶,讓她再沒了平時的清冷和冷漠,反而看起來像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兒家一般脆弱。
再堅強的人,終究也有自己的軟肋。
縱然瓏煙老祖平時看起來堅不可摧,也終究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罷了。
不哭,不過是未到傷心處。
王守哲嘆了口氣,上前扶住了瓏煙老祖,柔聲安慰道:“老祖宗,咱們宙軒老祖,穹元老祖以及祖祖輩輩的仇如今終于得報,應該是件開心的事情。從此之后,咱們平安王氏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發展,過好自己的日子了。”
其實今日得報大仇,王守哲也是內心一下子落下一塊大石頭。
自從穿越以來,他一直都頂著壓力在過日子,非得走一步算三步。什么料敵從寬,都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
如果可以,誰不想家族太太平平,每日里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何況,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宙軒老祖,但他親眼見過家族曾經的落魄和艱難,對導致了這一切的皇甫氏自然也同樣痛恨。
“沒錯。”北辰老祖也在一旁勸道,“罪魁禍首已去,剩下一些皇甫氏余孽已不足為慮。從此之后,咱們長寧衛各大家族都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此戰結束,北辰老祖當然也是十分高興。
皇甫氏的徹底倒臺,受益最大的當然是平安王氏。但除此之外,便是長寧徐氏最為受益了。
“王守哲,你那邊好了沒有?”
就在王守哲等人完成己方任務后,遠處傳來了房佑安的咆哮聲:“這家伙太猛了,我與綠薇師妹快頂不住了!”
他們的戰場早已經脫離了這個大巨型血巢的內部,打破了穹頂,去了外面。
自然,王守哲等人也是急忙收斂心情,一齊趕了過去。
他們打著打著,已經打到了血巢基地浮島的邊上。這里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跡,激戰后的場面。
隨后。
王守哲便看到了房佑安的慘狀,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堂堂佑安師兄,竟然被揍得如此之慘?
明明他先前飛出去時,那雪花飄飄英姿勃發的模樣似乎猶在眼前,這對比也未免太慘烈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