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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逆轉反殺

  “哼!”

  長寧徐氏家主徐安邦不滿地哼了一聲,“皇甫家主此言差矣,這生意一道,自然是各憑本事。何況乎,我們長寧徐氏和平安王氏,都是以誠信立足于世,家主莫要張口便詆毀。”

  “五伯說得極是。”王守哲淡然地說道,“我們常常教育自家孩子,欲立身先立德,若是德行不足,何以立身?尤其是我們這些小家族,若是無德無行,豈能活得下去?”

  “呵”

  皇甫錦環眼神閃爍了兩下,卻也沒有再與他們爭辯。

過了今夜,長寧徐氏和平安王氏就是那秋后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就且讓他們得意一會吧  就在長寧皇甫氏主宅中歌舞升平之際,金沙灘上,工坊附近的戰斗卻是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巡防三營的人馬將金沙灘圍得是水泄不通,諸位靈臺境高手在其中廝殺。若是不出意外,這將是一場殲滅戰。

  其中,尤其以王瓏煙與陰先生之間的這一場戰斗,最是關鍵。

  陰先生的戰斗力之體現,顯然不在正面搏殺上,而是在種種詭詐的手段上。

  被逼出了種種底牌,且底牌被一一瓦解的他,哪怕修為比王瓏煙略高一籌,如今也成了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在王瓏煙那霸道且連綿不絕的攻勢下,越來越支撐不住。

  倘若不是他身法詭異,手段層出不窮,只怕早已被誅殺。

  眼見突破逃生無望,他眼底劃過一抹狠絕之色,驀然開口:“這位女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死死糾纏?我知道一個大秘密,可以與你分享,助你踏上天人境。”

  時至此時,他唯有拋出最后的底牌。

  他篤信,但凡靈臺境后期修士,就難逃晉升天人境的天大誘惑。至不濟,對方也會關心一下他手中掌握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而只要對方稍有猶豫,他就有把握說動對方。

  豈料!

  面對如此誘惑,王瓏煙卻連眼皮子都沒有多抬一下,只是恨意更深。

  她猛地加緊催動玄冰劍法,瓏煙劍掀起的冰霜驟然暴漲了一大截,劍氣愈發冰冷,鋒芒愈發凜冽。

  層層疊疊的劍氣頓時將陰先生徹底壓制。

  很顯然,她壓根不打算聽陰先生說什么,一心只想殺了他。

  “你!”陰先生心頭一哽,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你瘋了?!殺了我對你有何好處?我可以立下冥河誓約,與你共享這個秘密,我甚至可以發誓先助你晉升天人境。你也知道,我們陰煞宗雖然與你們紫府學宮敵對,可也不會隨意違背冥河誓約。”

  冥河誓約是陰煞宗最為重視的一種誓約,他們一旦立下此等誓言,若不是關乎到生死存亡,很少會違背承諾。

  他連冥河誓約都拋出來了,顯然是真急了。

  “我承認你的提議很是誘人,我也知道你們陰煞宗的冥河誓約,只可惜…”

  瓏煙老祖玲瓏嬌軀懸浮在半空之中,芊芊玉手緊握瓏煙劍,面色冰冷,眼底的眸光卻如那凜凜冰峰,堅定異常。

  驀地。

  她手腕一抖,一劍凜然斬出。

  與此同時,她擲地有聲的聲音也從天空中傳來:“我若摒棄前嫌與你陰煞邪宗合作,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如何面對學宮長輩?如何面對家族后輩子孫?”

  王瓏煙深知,“德”之一字乃是家族立身之根本!

  若是只顧眼前利益,拋棄道德底線的話,與那自私貪婪的皇甫氏又有什么區別?如此根基的家族,能猖獗得了一時,絕對猖獗不了一世。

  隨著她話音落下,萬千冰霜驟然匯聚成寒冰風暴,再度將陰先生籠罩在內。

  瓏煙劍化作的劍芒無處不在,道道致命!

  “可惡,該死的女人!”

  這是個難纏的瘋子!

  陰先生內心咆哮,苦不堪言。

  即便他手段層出不窮,也被打得狼狽異常,身上多處受傷,身體更是幾近凍傷,動作越來越緩慢。

  若再繼續打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條。

  “罷了罷了”

  陰先生那僵尸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眼下,就只有使出那一招了。

  當即,他就開始運轉秘術,逆轉氣血。

  霎時間,他體內的精血就沸騰燃燒了起來,七竅和毛細孔中也滲出了絲絲血液,模樣看起來極為猙獰恐怖。

  血是生命之根本,而精血又是修士一身根基所在。

  任何動用精血的舉動,多少都會傷及修為根基,甚至影響到壽元。如此燃燒精血,即便能逃得性命,也恐怕是元氣大傷。

  “今日所賜,陰某記住了。”他目光陰冷地瞪了王瓏煙一眼,隨即化作一道血虹,急速向天空掠去,“他日…”

  可人還沒飛出七八丈遠,“日”字還未出口,那邊的王瓏煙已經出了手。

  她就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素手一抬,一揚,瓏煙劍便劇烈旋轉著銳嘯而去。

  漫天寒冰風暴驟然凝聚到了瓏煙劍上,如一發冰錐炮彈一般,直刺那一抹血光。

  迅如閃電,鋒芒無匹。

  陰先生耳邊就聽得“咻”一聲,緊接著胸口便傳來了一陣鉆心的劇痛。

  他口中放的狠話戛然而止,低頭一看,陰鷙的眼中頓時露出了慌亂和難以置信之色。

  這,這怎么可能?

  映入他眼簾的是胸口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他的眼神漸漸渙散,身軀隨著慣性飛出了一段,才終于失去了所有力量狠狠摔在金沙灘上。

  真不愧是靈臺境后期修士,距離天人境不過是一步之遙,生命力就是頑強。

  哪怕時至此時此刻,他的眼睛依舊沒有閉上,眼神也依舊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死死地盯住了王瓏煙。

  王瓏煙的眼眸平靜如常,玉手隨手一招,剛才被她投擲出去的瓏煙劍便如飄渺輕煙一般回到了她手中。

  她再度隨手一劍斬出。

  陰先生那瞪大了眼睛的腦袋就飛了出去,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下,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你太自信了,不應該抽空放狠話的,這耽擱了你的速度。”直到他死后,王瓏煙才眼眸清冷地開了口,“更何況,陰煞宗的血遁術如此有名,我豈能不防備著你?”

  她這個老祖,有王守哲那一個思維獨特(奇葩)的后輩在,耳濡目染下自然明白反派死于話多的道理。

  其實王瓏煙更是清楚,陰煞宗弟子一旦被逼著使出了血遁術,是死是活基本就全憑運氣了。

  那陰先生就算真逃出去了,有超過七八成的概率也會直接死在血遁術下。

  可即便如此,王瓏煙也不想給他那一線生機便宜了他,所以早就防備著他這一招,趁他放狠話之時,丟出了她醞釀已久的殺招。

  可憐的陰先生若是能重活一世,保管不會再那么多話。

  眼見得那個難纏的敵軍頭目陰先生戰死,巡防三營的士卒們頓時歡呼了起來,我方成員也個個精神大振。

  儒鴻老祖那邊率先立功。

  水龍槍如長虹貫日一般,刺穿了陰煞毒尸的腦袋,它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這頭陰煞毒尸實力不俗,可堪比靈臺境后期修士的戰力。

  可歸根究底,若無人指揮的話,它低下的靈智根本不足以支撐戰斗,就是一頭大號的靶子而已,與神武軍試煉場中的妖魔傀儡智商差距較大,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隨著王瓏煙和儒鴻老祖都騰出了手來,其余戰場也迅速得到了支援。

  很快,另外兩位陰煞宗門人,陰二十六和陰十七就被鎮壓殺當場,連血遁術都沒有機會施展。

  一干外人全部被打殺掉后,眾人這才圍住了皇甫晉元。

  而此時,北辰老祖也住了手,惋惜萬分地看著皇甫晉元:“晉元老哥,你我也是同一時代之人,年輕時候也曾互相競爭過。論起資質來,你還比我略勝半籌。當初的你,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你為了有更好的前途分家出來,我還在背后贊過你。卻不想,你竟然走到了今天這地步。”

  “徐北辰,你懂什么?”皇甫晉元面如死灰,頹敗不已,“你是長寧徐氏嫡脈,家中資源可供你一人。而我當年不過是天人皇甫氏的一位普通直脈弟子,我又能有什么選擇?即便分家分了出來,又豈能真正不仰仗主家的鼻息過日子?”

  “晉元老哥,投降吧。只要你戴罪立功,揭發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我們還能為你求個情。”北辰老祖勸說道,“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何必再愚忠下去?”

  “呵呵呵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

  皇甫晉元笑了起來,整個人仿佛瞬間又蒼老了幾分。

  他緩緩挺直了身軀,目光之中充滿了決絕之色:“與陰煞宗勾結,謀害同鄉,全都是我一人做主,與他人無關。便是皇甫康平,也不過是受我脅迫而已。徐北辰,你我年少相識,也算是一場緣分,就由你來給我一個痛快吧。”

  “你…”北辰老祖勸解不成,無奈道,“晉元老哥,既然你心意已決。我能給你的,就只有一個痛快了。”

  說罷,他手掌一翻。

  鎮龍碑頓時化虛為實,鎮壓了下去。

  “轟!”

  這一次,皇甫晉元再未抵抗,被震死在鎮龍碑下。

  一代開山老祖,就此隕落。

  鎮殺了皇甫晉元后,北辰老祖眼眸中也是露出了極度惋惜之色,嘆息道:“其實這皇甫晉元也是一代人杰,天資和意志都極為不凡,只可惜生錯了家族。縱然他有心擺脫天人皇甫氏的控制,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越陷越深。若是他與我異位而處,此時此刻,說不定已成天人境了。”

  儒鴻老祖和王瓏煙等人都是默然不語。

  盡管雙方是敵人,卻也忍不住有些同情皇甫晉元。

  可敵人終究是敵人。

  大家都是有家有業,有子有孫的人。正如皇甫晉元所言,成王敗寇而已。

  至于那皇甫康平,在見到皇甫晉元隕落之后,也曾咆哮著想要拼命。

  只可惜,他勢單力薄,最終還是被打斷了雙手雙腿,遭到了生擒。

  時至此時,金沙灘這一仗,終于落下了帷幕。

  而身為官面上的人物,巡防三營的營長周振武一臉凝重道:“此戰雖然結束,可后期還有不少工作要做。天人皇甫氏有沒有參與進來,誰也不能斷定,但是那前馬皇甫氏恐怕脫不了干系。我需要將一切如實稟報城守大人,最終決定如何處置,還得看城守大人的意思。”

  說罷,他朝眾人一拱手:“諸位,周某先行一步,處理后續事務去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

  發財賭坊。

  夜色已深,賭坊終于關門打烊,結束了一天的營業。

  三樓,一間戒備森嚴的房間內,黃大掌柜正躺在太師椅中,在兩位妖嬈侍女的服侍下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霧,表情相當享受。

  “黃大掌柜。”丁有德一臉諂媚地替他卷了根葉子煙,小心翼翼地替他點上,“您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王宗衛那小子果然沒膽子報訊,這幾天乖得不得了。”

  黃大掌柜淡定地抽了口葉子煙,眼簾半開半合,一臉悠然。

  類似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干過不止一次了,自然不會跟丁有德一樣這么容易激動。

  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細細品味著葉子煙的味道,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你這次的差事辦的不錯。以后跟著我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處。”

  說罷,他擺了擺手。

  旁邊的妖嬈侍女當即端來了一個托盤,上面整整齊齊地碼著兩扎乾金。乾金可以一百個為一扎,兩扎就是足足兩百乾金。

  丁有德頓時樂得眉開眼笑,連忙恭敬地接過,沒口子地點頭哈腰,恭維起來。

  別看他每天經手的錢財很多,但那都是賭坊的錢,真正能到他手的錢其實根本沒有多少。這兩百乾金,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

  兩人正說著,驀地,賭坊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隊身穿巡防營甲胄的兵卒,如狼似虎般闖了進來。

  “怎么回事?”

  黃大掌柜察覺不對,帶著人下樓查看,見狀臉色立刻就變了。

  “兵爺,有話好好說。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丁有德眼神一閃,也連忙迎上去試圖跟兵卒套交情。

  然而,那些兵卒卻像是根本沒見到他似的,理都不理他,自顧自地封住了賭坊的前后門,堵住了所有人離開的渠道。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門外忽然傳來一片連續的見禮聲。

  “統領。”

  “參見統領大人!”

  黃大掌柜和丁有德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只聽得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一個氣宇軒昂的人影緩緩出現在了門外。

  他看起來是中年模樣,身上穿著一身巡防營的制式軍官鎧甲,神色威嚴,氣度不凡。

  門口宮燈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照亮了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王定族!”黃大掌柜眼神一凝,心中瞬間了然,“你是為了王宗衛來的?”

  原來,這門外的軍官,赫然就是平安王氏如今唯一一個在官方體系內發展的族人,“定”字輩老三,王定族。

  兩年多前,王定族就已經成功晉升了靈臺境。

  之后,王守哲就特意耗費不少功夫活動了一番。

  王定族自己也很下了一番功夫,帶隊剿滅了好幾撥在長寧衛范圍內活動的散修流竄犯團體,成功獲得提拔,當上了長寧衛巡防二營的統領。

  王定族瞟了黃大掌柜一眼,卻沒搭理他,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給我搜!”

  “你敢?!”黃大掌柜大怒,一雙三角眼中兇光畢露,“你如此貿然行事,就不怕城守大人怪罪嗎?!”

  這發財賭坊可是有城守府干股的,每年都要給城守大人獻上不菲的孝敬。他就不信,這王定族敢冒著得罪城守大人的風險查抄發財賭坊!

  巡防營的兵卒們顯然也清楚這一點,一時間都有些遲疑。

  王定族看了黃大掌柜一眼,冷聲道:“本統領收到可靠線報,得知發財賭坊通敵叛國,與陰煞宗有勾連。根據大乾律令,勾結陰煞宗的個人或組織,一經發現必須立刻處理,若有拖延,同樣按照通敵罪處理。如今城守大人不在府中,本將只得便宜行事,先拿下通敵叛國之人,再向城守大人稟報。”

  “什么?!”

  巡防營兵卒們震驚不已。

  來之前,王定族怕泄露消息,只告訴了他們集結的地點,就連要查抄發財賭坊的事情都只有幾個心腹知道。

  此刻,他們也是剛剛得知事情的真相。

  黃大掌柜更是臉色慘白。

  陰煞宗的事情即便在皇甫氏內部都是機密,所知者寥寥。賭坊這邊的相關事宜,更是全部由他親自經手,就連他身邊的侍女都不清楚。

  除了…

  驀地,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身后,卻已經不見了丁有德的身影。

  “識時務者為俊杰。黃大掌柜,對不住了”

  丁有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偷偷溜到了王定族身邊,正恭敬地朝王定族點頭哈腰,諂媚不已。

  “丁有德,你敢?!”黃大掌柜氣得渾身顫抖,“你別忘了,你的親娘和兒子還在我們手里!”

  陰煞宗之事事關重大,如果不是他手里捏著丁有德的死穴,又怎么敢放心讓他經手?

  然而,任憑黃大掌柜再怎么謹慎,他也不會料到,早在幾個月前,王守哲就已經查清楚了丁有德的底細,專門派人把他的親娘和兒子暗中保護了起來。

  如此一來,丁有德豈能不乖乖就范?

  黃大掌柜雖然有靈臺境的修為,但在數量過百的巡防營兵卒包圍下也掀不起浪來,更別提王定族的修為絲毫不弱于他了。

  王定族沒有管丁有德和黃大掌柜之間的糾葛,只冷冷掃了所有兵卒一眼:“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搜!”

  “是!統領大人!”

  巡防營兵卒們轟然應諾,隨即紛紛沖向了賭坊內的各個房間,訓練有素地搜查起來。

  丁有德見狀,連忙向王定族諂媚一笑:“統領大人,我知道那黃淮安把賬本藏在了哪個房間,我帶你們過去。”

  黃大掌柜聞言氣得眼前一黑,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這直娘賊,把他還真是出賣的挺徹底。

時間匆匆流逝  這一場由華燁老總主持的夜宴,不知不覺間已經數個時辰過去了。

  越到最后皇甫錦環越是有些心神不定,不斷的向外張望,好似在等些什么。

  最終,他湊到了華燁老祖邊上,低聲耳語了幾句。

  華燁老祖,簇著眉頭略作思量,他起身道:“在下感謝諸位前來捧場夜宴,在下活了將近三百歲。此生別無他求,只說咱們長寧衛各大家族,應當齊心協力共創未來。咱們皇甫家族忝為天人世家,必將做好領頭羊的本分,與各大家族共謀發展。”

  “老祖說的好。”皇甫德運等一眾人,齊聲叫好起來。

  而房佑安與城主大人夏侯弘德互相對望了一眼,均是明白了華燁老祖的意思,便站起身來與華燁老祖客套了兩句。

  不管是房佑安還是夏侯弘德,都不是長寧衛的本地人,犯不著在此事上和華燁老祖意見相左。

  倒是王守哲和徐安邦等人面面相覷。

  這華燁老祖牌頭也太大了,別說他還沒到天人境中期。就算是到了,誰又承認他是領頭羊了?如此做派,把天人雷氏,把其他家族放在了哪里?

  果不其然。

  前來捧場的雷氏家主雷陽雨,眉頭都皺了起來。今天的他已經很低調了,就是不想與皇甫家族的矛盾表面化而已。

  卻不想,在夜宴即將散去之時,華燁老祖話里話外,竟然將皇甫氏抬得如此之高。此時若不在,說話便會讓所有人都以為,這長寧衛就是天人皇甫氏做主,沒有雷氏的地位了。

  當即雷氏家族雷陽雨起身笑呵呵地說道:“華燁老祖,咱們長寧衛開埠五百年,向來是各家干各家的。您老今天的意思是,準備將貴家族的牧場生意傳授給大家伙嗎?”

  華燁老祖眸光一凝,略過一絲不悅之色,不過終究顧念到雷陽雨乃是小輩。

  此時皇甫錦環上前道:“雷兄此言差矣,老祖的意思是。咱的長寧衛總像以前那般一盤散沙,終究不是個事情。若是雷氏愿意出來挑這個擔子,我們也是歡迎的。”

  雷陽雨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免了,我們雷氏向來奉行管好自己家的事兒。同時,我們也不愿意被別人管著。貴家族若真想做領頭羊,先晉升六品世家再說吧。”

  說罷不待對方反駁,雷陽雨便拱了拱手道:“諸位,雷某家中上有要事,先行告退。”

  他這話一出。

  倒是不少人站起身來拱手告辭。

  如此一幕,惹得皇甫錦環眼神有些凌厲。

  可正在此時,異變陡生。

  外面傳了一陣家丁家長的喧嘩聲,這可是皇甫家族,爾等竟敢擅自亂闖。

  以及一些凌厲的爆喝聲,通通給我讓開,否則以勾結邪宗叛逆大乾之罪抓起。

  皇甫錦環臉色大變,皺眉怒喝道:“何人在外喧嘩?”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隊甲胄齊全的士卒兇神惡煞地沖了進來,將主廳團團圍住。

  隨之,一位面色威嚴的將領走了進來。

  他甫一進來,便朗聲喝道:“長寧衛巡防三營抓捕與陰煞宗勾結叛國的,前馬皇甫氏一眾人,任何人膽敢包庇,阻撓執行公務,通通以同謀罪論處。”

  周振武!

  此人便是以最快速度,率軍從金沙趕回來的周振武。

  今日之功勛,是何等之大,他豈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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