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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悲鳴老天何其不公

  不是說,平安王氏,只是一個落魄的小家族嗎?

  怎么這些年輕人們一個比一個厲害。

  便是連女子也如此氣度不凡,一副板上釘釘的靈臺種子模樣。

  此等氣象,便是連他隴左王氏都遠遠達不到吧?

  他這是在做夢嗎?亦或是發生了什么幻覺…

  想不通,王守約實在想不通。

  只見颯爽女子上下打量著老七王守業,忍不住嬌笑不已:“誰讓我家老七長得如此俊俏呢,‘艷名’早已傳遍了長寧衛。我可是聽說了,有好幾個世家已派人偷偷摸摸來我們家倒提親。”

  玄武世家有到提親的風俗,但通常依舊是男方向女方提親。只有女方姑娘看中了某男方小伙子,強烈要求下,女方的長輩才會厚著臉皮去倒提親。

  此言一出,王守業頓時無語,一副頗為煩惱的模樣。老婆什么的,他才不要呢,太麻煩了。

  此時王宗盛也立即跑下了馬車,對英姿颯爽的女子恭敬的拱手道:“宗盛拜見四姑姑。”

  女子上下打量了兩眼王宗盛,忍不住埋汰道:“這才幾日沒見,你這肌肉疙瘩又是健壯了不少。我跟你講,男孩子嘛,要像你七叔那樣,飄逸儒雅而風度翩翩,才能受女孩子歡迎。你再這樣橫長下去,怕是要娶不到老婆了。”

  王宗盛滿臉苦笑,老婆什么的,有什么用啊?

  急忙轉移話題道:“四姑姑,你這是去捕獵兇獸了嗎?一箭斃命,當真是好箭術。”

  提起此事。

  那女子也是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神情,卻又表情淡然道:“不過是一頭初入二階兇禽而已。此物太過愚蠢,沒吃過虧。竟敢翻山越嶺到我王氏來捕獵,驚擾了平民,哪里還有它的活路?”

  “即便只是初入二階的兇禽,姑娘一箭斃命也著實不凡了。”王守約下了馬車拱手行禮搭腔,王宵正緊隨其后。

  一見到有外人在場,女子登時矜持而收斂了起來,拱手還禮道:“這位公子是?”

  “在下王守約,乃是隴左王氏嫡脈子弟。”王守約一副風度翩翩,如儒雅君子道,“敢問這位姑娘芳名?”

  隴左王氏?還是守字輩的!

  那女子微微一臉驚疑,卻也嚴肅而不失禮數道:“原來是王守約公子,我叫王珞彤,見過王公子。”

  “若彤姑娘如此卓絕不凡,恐怕便是王氏的嫡脈貴女吧?”王守約又有些疑慮的說,“敢問若彤姑娘,是紫府學宮的弟子嗎?是哪位上人門下?”

  也是難怪他會如此猜測。

  這位叫王珞彤的姑娘,無論是氣度還是修為,都如此卓絕而不凡。

  若是學宮弟子的話,應當可以爭一爭核心弟子身份了。

  哪怕比起他這個天人世家精心培養的接班人,都不遜色多少了。

  想必在學宮中,至少是個優秀弟子吧。

  “紫府學宮?”王珞彤自嘲的笑了笑說,“就我這水平,便不去學宮丟人了,勉強就賴在家族里混著吧。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嫡脈。”

  “什么?”

  這怎么可能?王守約滿臉都是驚疑不定。

  如此優秀的女子,竟然不是學宮培養出來的?

  而且最為夸張的是,她竟然不是嫡脈。

  倒并非說直脈中出不了優秀的女子。

  只是家族的資源是有限的。在同等條件下,都是優先培養嫡脈,讓家族有更好的傳承。

  只有資源極為豐沛,或是嫡脈實在不堪培養的情況下,才會著力培養直脈弟子,以便完成家族的靈臺交替,或是天人交替。

  王氏竟有這等財力物力?竟然舍得培養一個直脈女子!

  恐怕應當是這位姑娘天資卓絕不凡,王氏硬擠出了一些資源加以培養。再加上她自身天賦和努力,才讓她有如此成就。

  可惜了,可惜了!

  這姑娘要是能進紫府學宮,成就恐怕遠不止于此。

  此等驚才絕艷的女子,出生在了平安王氏,當真是被糟蹋浪費了天賦。

  倘若放在隴左王氏。

  老祖宗怎么都會想辦法,把她送到紫府學宮去。

  并抓緊資源供養,讓她爭一爭那核心弟子的身份。一旦成為核心弟子,便能引為奧援,對家族的發展極有力。

  他們隴左王氏便有一位族內兄長,已加入了紫府學宮,并成為了核心弟子。

  這旁的王珞彤心下微微有些詫異。這隴左王氏的客人,當真是有些奇怪啊。

  略作寒暄兩句后,便陷入了一副沉思的模樣。

  還時不時地有皺眉、搖頭、嘆息等動作,好似在感慨著什么,表情竟如此之生動奇怪。

  不過她也不以為意,對待隴左王氏,保持禮貌客氣便行。

  既然你喜歡沉思就沉思去吧,她繼續和弟弟和侄子聊起天來。

  興許是許久不見,王珞彤和王守業的聊性非常濃。

  兩人說著一些奇聞異事。

  尤其是王守業,隨口將一些長寧衛發生的趣事兒,說與四姐姐聽。

  聽得王珞彤是“咯咯”嬌笑不已,直說有點意思。

  小輩王宗盛,也在一旁連連附和,同樣覺得頗為有趣。表示過兩年,他也要去長寧衛待上一陣,去他父親王守義鎮守的平安王氏魚檔幫一幫忙,順便增加一些見聞閱歷。

  一旁的王守約總算回過神來。

  聽著那些所謂的趣事兒,只覺普普通通無甚新奇。心下優越感生起后,當即也加入了攀談之中,言談之中,說起的都是一些關于隴左郡城的奇聞異事。

  王珞彤等幾人,倒也聽得嘖嘖稱奇,覺得十分新鮮有趣。畢竟隴左郡城距離長寧衛太遠,彼此的消息并不暢通。

  原來隴左郡城里,還有這么多好玩的事兒。

  見得他們三人,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王守約愈發談性濃烈起來,侃侃而說道:“諸位有所不知,如今我們隴左郡周圍一帶,都已經開始種植一種叫做,王氏7號的麥種,此麥種可使年產量提高足足四五成。整體額外收益,也超過了往年的三成。”

  “只是可惜是,王氏7號麥種難求,且不能二次繁育。我隴左王氏也就通過朋友關系,得了數千畝的麥種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個王氏,弄出了此等麥種,當真是給我們姓王的老祖宗掙臉。僅憑那些麥種稻種,那個姓王的世家,必然是賺的盆滿缽滿。”

  天下王氏眾多,光是整個隴左郡,大大小小恐怕不下于十幾二十家。放眼整個大乾國,姓王的家族更是不計其數。

  由此,王守約一時間,自然沒有想到平安王氏才是真正麥種和稻種主人。

  王氏7號麥種。

  王守業等三人,不由面面相覷,就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與此同時。

  王守約繼續興奮道:“不過,很快我們就能弄到更多的王氏7號麥種,以及王氏9號稻種。到時候我與老祖宗商量一番,勻給你們平安王氏一些,也好提高一下你們農莊的產量。”

  也是由此可見,這小子雖然嘴無遮攔,優越感甚濃,心地倒是不壞。

  登時王守業頗為尷尬起來,不忍他再說下去了,急忙拱手干笑說:“守約兄,這個,那個。您先看一下周圍田地。”

  王守約一掃四周,都是一些規劃捯飭得整整齊齊的良田。當季,顯然種的是冬麥。如今冬去春來,麥苗已經破土而出,到處都是嫩綠色一片,十分養眼。

  “平安鎮的規劃和整治不錯,十分整齊和美觀。”王守約有話說話道,“不過我看附近都有村莊,這些多半都是普通平民家田產吧,又有什么好看的?”

  “咳咳。”王守業咳嗽兩聲后,耐心地解釋說,“守約兄,這些全都是王氏7號冬麥。”

  “什么?”王守約登時如遭雷擊,雙眼瞪得發直,環顧四周,訥訥道,“這,這么多良田,全部種的是王氏7號麥種?”

  “全部都是。”王守業低聲說道,“整個平安鎮的平民,種植的都是王氏7號麥種,約有八九萬畝。”

  “這,這怎么可能?”王守約倒退兩步,似乎有些不信,臉色漲紅著連連抗辯道,“這些,不都是平民的農田嗎?怎么可能都會種王氏7號麥種?”

  “你們平安王氏,即便能弄到良種,定然只會用在自己農莊內吧?怎么可能讓平民們得利!”

  大家好歹都是親戚,還都是守字輩的。

  王守業不忍他再尷尬,低聲提醒道:“守約兄,王氏7號麥種。你想一想,重點是——王氏。”

  “王氏,王氏!”王守業渾身一顫,滿臉震驚不已,“這,這!王氏7號麥種,竟然是你們平安王氏培育出來的?”

  他都無語了。

  他不過就想夸耀一下,隴左郡的先進而已,滿足一下內心的優越感而已?

  這世道究竟怎么了,他錯了嗎?

  老天爺,你至于這樣折磨王守約嗎!

  霎時間,王守約臉紅得發燙,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還是王宵正同樣震驚之余,跑來解圍說:“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咱們平安王氏運氣如此不錯,竟然培育出優秀的麥種稻種,當真有崛起的大氣象。”

  王氏眾人自然又是一番謙虛,小小成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其實他們都是家族的核心子弟。當然也清楚,王氏七號麥種王氏九號稻種。都不過是家族。淘汰下來的品種。

  守衛森嚴的核心農場中。

  種植的神秘麥種,神秘稻種,才是真正可怕的核心產業。

  它們的產量與質量之高,都讓家族不敢冠以王氏之名,只敢偷偷摸摸通過一些特殊渠道賣到旁郡去。

  當然此話,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這就是王氏的核心機密了,連姻親和盟友們,都對此并不了解。

  “兩位客人,咱們還是上馬車吧。到了主宅后,四哥會好好招待兩位的。”王守業畢竟是家族優秀子弟,自然也不想讓客人覺得尷尬和難堪,便轉移了話題。

  “也好,也好。”王宵正急忙說道,趕緊拉著王守約準備回到馬車上。

  豈料,王守約回過神來后,震驚的同時,總覺得心中不得勁。

  好端端地炫耀個優越感,竟然下場如此凄慘。

  似乎想挽回些面子。

  他是腦子飛速運轉道:“你們知道洋灰洋玻璃吧?這些都是海外運過來的新產品。尤其是洋灰,比起蠣灰要要好用許多。我們隴左郡已經有好多玄武世家,開始使用洋灰建造地面了。便是咱們家,也建造了一塊洋灰演武場。場地平整如鏡,比青石好用不知多少。”

  洋灰的價格即便蠣灰便宜許多,但用來建造地面的話,依舊是極為奢侈的事,也難怪王守約有些自傲了。

  “這個…”王守業一臉無奈的模樣,拍了拍額頭低聲提醒說:“守約兄,你看一下看路面。”

  路面?

  王守約低頭一看,臉色頓時從震驚,再到不敢置信!還算英俊的臉龐,竟然有些扭曲,嘴角不停的顫抖。

  怎么可能?

  這,整條路都是洋灰澆制而成的嗎?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不停地滑落,

  難怪先前坐馬車的時候,總覺得路面特別順暢平滑,比起青石路面,更有絲滑般的感受。

  先前腦子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用洋灰澆制演武場地面,已經是極為奢侈的事了,可用來建造馬路…

  這王氏到底得多有錢啊?

  王守約的內心,悲鳴吶喊不已。

  最關鍵的是,他剛才的炫耀結果全變成了笑柄,臉上火燒般的疼痛。

  王宵正在一旁看的很是無語。

  雖然王氏展現出來的麥種稻種和洋灰路,都令他同樣十分震驚。

  可他也早就告誡過王守約,各路豪強都不容小覷,出門在外要謹言慎行。

  這小子一直是沒有放在心上。

  也罷,讓他吃吃虧也是好的,有助于他的成長。

  隨后一路上,王守約果然拘謹慎言了許多,遇到不懂的,都是仔細觀察后才問。

  這一路走一路看。

  不斷的顛覆著王宵正和王守約的三觀。

  什么珠薇豪苑啊,什么商業廣場,再到看著一頭三階水生靈獸,就在湖泊邊上,和一群小孩子玩鬧兒。

  種種的一切都讓他們感覺,極為不可思議。

  這一路,好不容易到了主宅后。

  這兩位隴左王氏來客,尤其是王守約,已經徹底進入到了震撼之中。他仿佛在感覺,自己才是那個郡城的窮親戚,來平安鎮攀有錢親戚了。

  而王宵正,心中也是忐忑不已。

  原來準備了價值兩千乾金的禮物,已經覺得夠夠了。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拿不出手啊,這可怎么辦呢?

  而與此同時。

  早已經接到消息了王守哲,早已經從研發中心回來。并與瓏煙老祖,宵翰老祖都通過了氣。最終決定由王守哲和宵翰老祖兩人,接待隴左客人。

  王守哲按足了禮數,守在了正門之外。

  一見到兩位客人下馬車,他便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宵正老祖與守約賢弟大駕光臨,守哲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先前王珞彤先走一步,已經和王守哲通報過了。

  隴左王氏兩人立即齊齊打足了精神,向那王守哲看去。一路上也聽到了不少他的傳聞,平安鎮的種種變化,仿佛都是源自于他手。

  這讓隴左王氏兩人,豈能不對王守哲好奇心十足。

  王守哲在打量王守約的同時,王守約自然也在打量著王守哲。

  雙方的目光對上了。

  “咦?”王守哲暗暗點頭,不愧是隴左王氏,這小伙子還是有些看頭的。

  這才二十一二歲吧?

  竟然已經達到煉氣境七層巔峰,放到紫府學宮去,一個核心弟子多半都跑不了。

  嗯,這孩子還算不錯不錯,有發展潛力。

  同時王守約,卻是絲毫看不透王守哲的修為實力,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年紀大嘛,修為高一些也正常。

  但是他心中同樣暗忖,這王守哲看起來,應該是二十六七歲了吧?

  比他大了四五歲的模樣,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標準推斷,應該是煉氣境八層高段到八層巔峰左右比較合理。

  既然那王守哲頗有盛譽,那就再估算寬一些,高一點。

  估計他恐怕有九層初段了。嗯,差不多了,不能再多了。

  他暗暗估量揣測,若是自己拼拼命,說不定還有機會追上。

  如是,王守約信心恢復了些。

  “咦?三爺爺,你臉色怎么了?”驀然,王守約看到王宵正臉色震驚不已,心中當即緊張地問道,“三爺爺,莫非,他已經九層中段了?”

  王宵正的臉色從震驚,漸漸轉到苦笑,說出了三個字。

  “看!不!透!”

  看不透!!?

  霎時間,王守約的臉色都白了,他腳步有些搖搖晃晃,接下來怎么被迎進去的,怎么被安排落座接風宴的。他都處在了恍恍惚惚之中。

  滿腦子都是那三個字,看不透。

  代表一種結果。

  那就是他的修為比起他已經達到靈臺境的三爺爺,至少是毫不遜色。

  老天爺,你就這么欺負我王守約嗎?

  “四叔,四叔!”嗅到接風宴味道的王璃慈,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迎賓廳里,嗅著鼻子,一副理所當然道,“聽說你要招待貴客,怎么也不讓我來作陪?”

  王守哲一滴冷汗,先前不是想辦法把你支開了嗎?怎么還會出現在這里?當即道:“璃慈啊,這里沒你的事,回頭四叔再請你吃。”

  王璃慈頓時一副委委屈屈,好似被拋棄的小狗一般。

  咦?這姑娘看起來憨憨的還有些嬰兒肥,好像不是很厲害的樣子。信心被踩到谷底的王守約,頓時來了精神,勸說道:“守哲四哥,都是一家人,一起吃吧。”

  至少有一個看起來不厲害的作陪,讓他受創滿滿的內心,也會好受許多。

  有治愈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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