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
波瀾壯闊的大海,碧波浩涌。
一艘巨型的帆船正在乘風破浪地前行。這艘帆船為厚重的木質結構,船舷和關鍵處蒙上了一層鑲嵌著鉚釘的鐵皮,顯得十分扎實。
它長約三十丈,寬余八丈,乃是一艘巨型運輸海船。
在帆船的頭部,側舷以及尾部,都安置著大型床弩,弩箭約丈余長,箭芒森森十分威武。此弩箭一旦射出,便是你三階兇獸都會感受到危險。
船上裝載著大量的貨物,一些珍貴的玻璃制品、紙張,雪花糖等。但是數量最多的,是一種叫洋灰的貨物。
洋灰是一種建筑材料,一些享有私家,但凡涉及到一些重要的建筑物,例如房屋、閘口、城墻,等等都會使用一種叫蠣灰的建筑材料。
蠣灰是一種優質的建筑粘合劑,唯一的問題便是價格太貴。通常一擔蠣灰的價格,竟不遜于一擔普通的糧食價格。
此等價格實在不是普通家庭能夠使用的起,便是連玄武家族使用此等材料時,也只會用在重要的建筑上。
洋灰是一種不遜色于蠣灰的建筑材料,它的價格一擔只要兩個大銅,比蠣灰便宜了一半都遠不止。剛一推出市場便大受歡迎,各玄武世家,紛紛改用洋灰。
連一些普通平民家庭在建造房屋時也會咬咬牙,讓房屋使用上的洋灰。畢竟這會讓房屋更加牢靠,堅固,耐用。
這艘巨型遠洋帆船上裝載著足足十萬擔洋灰,總價值達到兩千乾金。可即便如此,這十萬擔洋灰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剛運到東海衛,便會被搶購一空。
像這樣的大型帆船,東港陳氏擁有足足五艘,每隔三個月都會為東海衛提供五十萬擔洋灰,以及玻璃制品等,雪花糖等等。
光是這一趟貿易,總價值便超過三萬乾金 船頭上一位俊朗的青年背負著雙手站著,他眺望著大海,傾聽著旁邊的人匯報。隨著波浪起伏,他身姿穩健如平地。
圍繞在他身邊的,有兩位氣度不凡的老者,以及一個三十左右男子。
那男子氣度也是不凡,衣著考究披著長麾,俊朗的臉龐上留了兩撇小胡子。他笑著說:“守哲,關于洋灰等貿易情況,大致便是如此。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產量不夠,否則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將洋灰,再運輸到更遠的郡。”
洋灰是基礎建筑材料,市場運用非常廣泛,無論有多少都會被消耗一空。那一位俊朗青年,正是王守哲。另外一位男子便是姐夫陳方杰。
“產量的話我會通知公孫氏與柳氏,抓緊組織人手開采原材料。”王守哲平靜地說道,“你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持秘密,千萬不能讓人知道洋灰的產地是我們長寧。”
“守哲你放心,洋灰洋玻璃這些名字都取得很好,旁人都只知道我們東港陳氏是從海外運來。”陳方杰自信的說道,“我們東港陳氏有上百年的海外貿易經驗,自己獨有的航海線路,絕不會露餡。”
王守哲點了點頭,這些年來東港陳氏,在這一塊做得非常好。
這也是目前大家太過弱小,怕引起別人覬覦產業,才出的下策。
他這一次來東海衛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視察產業。他也是聽說了東海衛的百寶閣拍賣會,有一枚洗髓丹流了出來,這才不遠千里來到東海衛。
“守哲,你要調動的資金我已準備就緒,這一次我為你準備了十萬乾金。”陳方杰一臉驕傲地說道,“我們儒鴻老祖說,只要守哲需要錢,哪怕用產業去抵貸也要籌出錢來,你若不夠我再去想辦法。”
“差不多了。”王守哲平靜無波的說道。
這次他出門自己兜里揣了三十萬乾金,這已經是目前平安王氏,能抽掉的最大流動資金。若再多,便會影響各項產業運轉了。
為了防止意外,他讓東港陳氏、公孫氏、柳氏、盧氏,都準備了一筆備用資金。畢竟這一次要購買的幾樣東西都價格不菲,對東西勢在必得下,多準備點資金總是不會錯的。
加上盟友們為他準備的備用資金,總計已達到七十萬乾金。如此恐怖的資金量,哪怕是天人世家,敢和他競爭都會被打趴下。
沒錯,這就是王氏以及盟友們現在的力量。大家聯合搞產業,各自負責各自的一塊。而王守哲則是其中最核心的人物。
這也是王守哲老早就有的計劃,單憑王氏一家太弱了,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是風險。不如盟友之間共享利益,共同發展,抱團生存。
也是由此非但王氏成長極快,便是連盟友們都變得越來越強大。
前些時候公孫氏的公孫鏘,盧正杰這兩位舅舅都成功的晉級成為了靈臺境,也為聯盟憑添了兩員戰將。這兩個生力軍不會留守家族,而是會加入聯盟產業,為聯盟產業保駕護航。
相信以王守哲為核心的利益聯盟,必將越來越團結,越來越強盛,哪怕遇到天人家族也能斗上一斗。
隨著帆船一路而行,停靠在了東海衛的深水港中。
碼頭上早一位三十幾歲的華服青年守候著,他身后還跟著幾位隨從。
一見到陳方杰的他,便笑盈盈的迎了上來:“方杰老弟許久未見。”
隨后他要將目光看向了王守哲,眸光一閃,頓時露出訝異之色。他萬萬沒想到如此年輕公子哥,竟然已經是煉氣境巔峰了。
而且他身邊的兩個老者護衛也不簡單,氣息綿遠深長,便是連剛剛晉升成靈臺境的他,都覺得高深莫測。
當即他露出了熱情的笑容:“想必這就是,嶺北王公子吧?我便是澹臺和玉,你叫我和玉就行。”
“在下王子騰,見過澹臺兄。”王守哲風度翩翩地行禮,一副世家貴公子的模樣。
略作寒暄后。
澹臺和玉便領著一眾人,進了東海衛最好的酒樓。
隨后自然是一番熱情無比的招待。
期間諸事,不再一一贅述。
數日后。
東海衛,百寶閣。
有澹臺和玉安排,王守哲一行人自然被安排在了最好的包廂之一,等待即將開始的拍賣會。
與此同時,各路豪客紛紛趕至。
這一次的拍賣會有諸多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吸引了東海衛周圍附近各城很多世家前來,不過大多數人只能在次一等的包廂中。
唯有兩撥人,讓王守哲略加關注。
其中一撥人為首者,乃是一個中年華服男子,他氣度軒昂顧盼自雄,周圍跟隨著兩個靈臺境修士。
而另外一撥人,為首者乃是一位長相妖嬈的女子,同樣氣勢不凡,身邊護衛如云。
這兩撥人,在包廂外一碰面,便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妖嬈女子率先冷笑道:“喲,這不是出云張氏的家主劉康平嗎?你這也是看上了洗髓丹吧,我勸你還是算了,就你那廢物兒子,還不如重新生一個。”
出云張氏,乃是出云衛大名鼎鼎的天人世家,歷史悠久而實力強大。
中年男子劉康平臉色一寒:“我道是誰好大的口氣,原來是碧蓮夫人,你這是又看上哪家小白臉了?竟然舍得購買洗髓丹去哄騙人家。”
碧蓮夫人咯咯直笑:“老娘我愿意,反正有我在就輪不到你那廢物兒子。”
劉康平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希望碧蓮夫人的錢準備的足夠。”
兩撥人馬互相懟了兩句后,各自回了包廂。
他們并沒有掩飾,因此王守哲聽得清清楚楚,顯然這兩撥人馬便是他最強的競爭對手。
不過對于洗髓丹,他等了數年才有消息,早已志在必得,哪怕是天人世家他也不怵。而且有了這枚洗髓丹提升血脈之后,他便有把握打贏第二關,絕不至于會虧本。
洗髓丹價格非常貴,便是連天人世家想購買都不是很容易,如果隨隨便便購買洗髓丹,怕是會元氣大傷。
拍賣會很快開始。
一樣一樣的天材地寶展現了出來,從數百乾金到數千乾金,很快都被人拍下。
這一次東海衛百寶閣為了打響名氣,倒是拿出來不少好東西。
王守哲以及另外兩撥人馬都沒有出手。
一個時辰后。
拍賣師開始拍賣洗髓丹。
“洗髓丹乃六品靈丹,起步價十萬乾金。”
“十二萬乾金。”不待那拍賣師說完,劉康平瞬間抬價。
“十三萬。”碧蓮夫人顯然也是志在必得,資金準備的很厚。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抬到了十五萬。
直至此時他們的出價才逐漸保守起來,數千數千地往上抬。
正常情況下,一枚洗髓丹大約可以拍到二十萬左右。但是倘若能撿個漏又何樂而不為呢?萬一對方的乾金準備不夠充分呢?
哪怕是天人世家,一次性籌集二十萬乾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二十萬。”
王守哲已經忍受不了他們龜速般的競價了,一口氣直接抬到了二十萬。
什么?
兩撥人顯然沒有料到,還有第三波人在競爭洗髓丹,各自臉色大怒,但是那競價的聲音也是來自于最好的包廂。
百寶閣有規矩,若非天人世家,絕對不能坐在最好包房里。
這讓他們忌憚不已。
“朋友是哪個世家的?”劉康平說道,“不如給我一個面子,就此罷手,我出二十萬零一千。”
“咯咯咯劉康平你好大的氣魄,我出二十一萬。”碧蓮夫人也說道,“此丹我志在必得,兩位還是收手吧。”
“二十五萬。”王守哲懶得跟他們慢悠悠地競價,“公平競爭而已,你們可以繼續出價。”
此言一出,劉康平與碧蓮夫人均是臉色大變。
這是哪個天人世家的公子哥也太壕了吧?這個價格讓他們猶豫不決了。洗髓丹雖然珍貴,但很少會達到如此價格。
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都夠買多少枚天靈丹了?
更何況萬一這家伙是個托怎么辦?一旦喊出比這價更高,對方立馬順勢退出,豈不是上當了?
錢倒是還有一些,可再競爭下去便要傷了元氣。
劉康平冷著臉怒哼了一聲,憤憤離開了百寶閣。雖然是天人世家,卻不敢在百寶閣鬧事。
碧蓮夫人卻笑道:“這位公子好生豪氣,究竟是哪位世家公子?不知賤妾可有榮幸與公子一敘。”
王守哲知道這碧蓮夫人名聲不好,自然不想與她搭腔。萬一回去傳到娘子耳朵里,被打死了怎么辦?
王守哲當即冷笑道:“我與夫人無緣。”
“哼。”碧蓮夫人冷哼了一聲,“不識抬舉。”便也忿忿離開。
很自然而然的,洗髓丹落到了王守哲手中!拿到了洗髓丹后,他也不由暗自感慨,穿越至此八年了,總算有機會和天人世家別別苗頭,強壓了他們一頭。
還別說,心里蠻爽的。
拿到了洗髓丹后王守哲又馬不停蹄的去弄下一樣東西。
又是三個月后。
八月底的外域,天色已漸漸轉涼。
一只體型超過小汽車,重逾數噸的元水靈龜,正在一條土道上輕快地奔跑著,即便它背上扛著成噸重的東西,卻依舊充滿了干勁。
沒辦法,主人太豪橫了。
它這一次的任務獎勵極為豐厚,靈肉靈魚,那是敞開了供應。
跟隨在元水靈龜身后的,萱芙老祖眼神充滿了幽幽之色。
六個月!
王守哲竟然足足準備了六個月。
你這是去外域還是魔域啊?
而且還都準備了啥?一個由藤蔓編織而成的轎廂,結結實實的捆綁在了元水靈龜身上,形成了一個移動的房屋,里面鋪滿了柔軟的鵝絨墊子,還支楞著一個小桌子。
桌子上放滿了零嘴小吃。
被她寄予厚望的曾曾侄孫女,正慵懶的躺在鵝絨墊子上,時不時地吃一口水果,一副愜意自若的樣子。
“娘子,這一次去外域,辛苦你了。”王守哲歉意地說道,“時間倉促,為夫準備的還不夠充分,條件太過簡陋,著實委屈你了。”
“沒事沒事,能為夫君去打個副本,再辛苦也值得。”柳若藍捏著一個零食,放在了王守哲嘴里,“夫君最近一直準備出行,才叫辛苦呢。”副本什么的,當然是從王守哲那邊學來的。
兩人撒著狗糧,秀著恩愛。
讓萱芙老祖的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當年她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先天道胎靈種,那是準備培養出一位絕代天驕的。
如今這個寶貝天驕,竟然給那可惡小輩王守哲,養成啥嬌滴滴模樣了?
最可惡的是,這一路狂撒狗糧。
這讓一百二十多歲還單身的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