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小丫鬟巧兒,也是頗為無奈,你是小姐你說了算。
我想想辦法琢磨琢磨,怎么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首詩塞給新姑爺?
與此同時,中庭。
王守哲好整以暇地坐在了石凳上,冥思苦想起來。
說實話,遠睿這首詩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按理說身為一個穿越者腦子里裝滿了古代詩詞,隨便拉一手千古名篇出來,都能秒殺了柳遠睿那首。
但是終究這是他自己的大婚,還是想辦法自己作一首詩。哪怕作的不是很好,卻也是自己的東西,抄來的詩詞去哄騙老婆,總覺得沒勁。
柳遠睿他們也沒有催,只是笑嘻嘻地看著姐夫在那里苦苦思索。他知道做一首詩可不容易,尤其是做一首好詩得慢慢琢磨。
正在此時。
小丫鬟巧兒后院從中匆匆跑出,擠過人群狠狠地撞在了王守哲身上。
“哎呀,新姑爺不好意思,是我走路太匆忙了,撞疼你了吧?。”
就在王守哲目瞪口呆之時,那姑娘很機靈地塞一張紙到他手中,然后還朝他擠眉弄眼了一下,暗示一下你懂的。
再然后她就飛奔跑了。
這姑娘還真是來去就像是一陣風。
弄得王守哲有點哭笑不得,感覺好像是后面那位,好像有點坐不住了,找了個小丫鬟過來幫忙塞了一首詩給他。
這不是作弊嗎?
好吧好吧,娘子幫夫君的事情哪能叫作弊呢?
這叫恩愛!
想到此處王守哲,心中還是有點點感動的,暖洋洋的。
可柳遠睿卻是愣在了當場。
剛才那個不是姐姐身邊的丫鬟巧兒嗎?
這么莽莽撞撞地一頭栽到姐夫懷里,塞了一張紙,當大家都是瞎子嗎?
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在作弊嗎?
霎時間柳遠睿,有一種眼淚嘩啦啦地感覺。我遠睿辛辛苦苦為姐姐撐腰,怎么一個一個都在拆臺?
你說這作弊也就作弊了,手法還如此拙劣,如此明目張膽,讓他情何以堪啊?
作弊的手法就不能高明一些,也好給他留幾分尊嚴行不?
巧兒的手法的確很拙劣。
其他小舅子小姨子們也都看到了這一幕。但是他們一個一個都在裝聾作啞,好似什么都沒有看見。
這擺明了就是后院那位在幫助未來姐夫作弊,常年積威下,誰敢吭聲?
柳遠睿也是無奈道:“姐夫想差不多了吧,咱們趕緊開始吧?”
他心想既然是姐姐作的詩,不管怎么說都得喝彩捧場,否則惹怒了姐姐,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其弟弟妹妹們也在裝模作樣:“是啊,姐夫差不多了,我們開始了。”
可王守哲卻搖頭說,不行不行,我還沒想好。
惹得柳遠睿翻了一下白眼。
你這要裝模作樣到什么時候?明明我姐姐已經在幫你作弊了,你卻還說沒想好。
行,你要演就演了,誰叫姐姐親自出手了呢?
片刻之后王守哲終于站了起來說道:“我想好了,遠睿的詩很好。姐夫只能班門弄斧一番,獻丑獻丑。”
‘好,姐夫來一個。”
小舅子小姨子們紛紛呼喊了起來,作出了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誰都知道王守哲那首詩,可是后院的姐姐作的,甭管怎么樣大家負責轟然叫好就行。
只見王守哲背負著雙手,在中庭內一步一步踱步,沒幾步后他吟出了第一句:“神女仙闕憐蒼生,執戟殿前守長夜。”
眾人一聽,腦子里頓時反應出了畫面,好像說的是一位女神在她的天宮之內,為天下蒼生而憂愁,處理著凡間之事,一位執戟仙將守在殿門前,陪她度過漫漫長夜。
還沒等他們回過味兒來,王守哲第二句又吟了出來:“歲月輪轉千百回,終得人間連理枝。”
眾弟弟妹妹們,開始明白了過來。這是講了一個故事,姐姐是那位憂心蒼生的神女,姐夫是那位默默守護的天將,最終那神女不知是否因為要救贖蒼生而下了凡間,卻和姐夫命運偶遇共結連理。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啊,把姐姐抬得挺高啊。
然后他們就開始轟然叫好了起來,這是姐姐作的詩,而且聽起來好像還挺有味道的。
“不對!”柳遠睿一驚,“這不是姐姐的手筆。姐姐不可能把自己比作神女,把姐夫比作一個守夜殿前衛士的。”
“原來這樣啊?”小舅子小姨子們回過神來,不過話又說了回來,姐夫這首詩味道還可以,就是好像還缺了點什么味道。
“還不錯了,姐夫能有這樣水準,已經算是文武雙全了。”
“是啊是啊,雖然比遠睿那首詩要略遜半籌,但是把姐姐可是抬得很高。”柳氏家族對文化培養也是不遺余力的,大家都有些鑒賞能力。
“過關了過關了。”柳若蕾直接欣喜交加道,“大家快讓開,別耽擱姐夫接新娘子。”
便是連陳方杰都是佩服道:“沒想到守哲還是頗有些詩才的,比我要強半籌。”
驀地!
柳遠睿卻表情凝重阻止道:“大家等等。”
“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遠睿身上。遠睿你不是吧,姐夫這首詩已經很不錯了,還不成還想為難他?
柳若蕾更是狠狠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遠睿,莫要太過份啊。”
“莫要誤會,莫要誤會。”柳遠睿急忙舉手投降說,“姐夫這首詩的確還不錯,但我覺得還缺乏了些什么。姐夫,莫非這詩還有下半闕?”
下半闕?
眾人一愣,遠睿好像說的有點道理,此詩意猶未盡的模樣,好似并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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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王守哲。
王守哲也不矯情,繼續開始吟起后半闋來:“惟恐嬌妻乘風去,騙說娘子天宮寒。”
大家一怔,都被帶入了姐夫的心理狀態之中。試想,一個苦苦守候了無數年的殿前衛士,有幸和心中神女在凡間喜結連理,這自然是大好事。
但是他又心中害怕,有朝一日心愛的嬌妻,終究會飛升而去,因此他不惜哄騙妻子說天宮不好,如此惶惶恐恐的心情,一下子展現出來了。
“好,好一個唯恐嬌妻乘風去,騙說娘子天宮寒。”柳遠睿叫好不已。
其余人也都紛紛叫好。
隨后,王守哲又念出了醞釀已久的最后一句:“,祈愿萬世同枕眠!”
此句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所有人眼前都浮現出,姐夫王守哲拉著一雙兒女的手,眼淚巴巴地看著神女姐姐即將飛升,非常依依不舍的模樣。連還未出世的兒女這一招都用出來了,要不要這樣無恥啊?
最后一句就更無恥了,祈愿萬世同枕眠。
這是讓姐姐這輩子嫁了他還不算,還得嫁一萬世啊?我呸,太無恥了。
正是有詩為證:
神女仙闕憐蒼生執戟殿前守長夜歲月輪轉千百回終得人間連理枝惟恐嬌妻乘風去騙說娘子天宮寒祈愿萬世同枕眠 所有人都沉默了,這首詩當然算不上什么驚世駭俗之作。但是今天的主題是,如何夸他們若藍姐夸得更好聽。
毫無疑問,柳遠睿那首夸得非常好,頗有境界。
可姐夫這一首…
這已經不是在夸了。
而是在舔。
偏生人家本就是夫妻,舔的是那般手段高明,流暢自然。這姐夫,真是個世所罕見的銀才啊。
“唉”陳方杰背負著雙手,仰天直嘆,“原本我以為,我陳方杰舔功無雙。可是與守哲比起來,猶如云泥之別,我服了!我拜服!”
“嗚嗚”柳遠山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遠山哥哥,你哭什么?”
“我明白了。”
“遠山哥哥,你又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自己,為何娶不到老婆了。”
“遠山哥哥,既然你已明白,那就還有得救,要加油喔。”
“我已沒得救了。”柳遠山揮灑著眼淚奔跑而去,悲涼地嘶喊道,“因為我這輩子,都作不出這種臭不要臉,肉麻至極的Y詩D詞…嗚嗚嗚”他的身影,隨著哭聲漸去漸遠,很快消失不見了。
眾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都不由感慨,遠山哥哥,你娶不到老婆,可不單單是因為不會作Y詩啊。
然后,所有人都拜服姐夫王守哲,這種舔詩,他們是萬萬作不出來的。
尤其是一些小姨子們,都已經開始找來紙筆,然后臉紅耳赤地謄抄那首詩,雖然此詩并非舔的是她們,可夜夜拿來品味一番,也是極妙的。
,祈愿萬世共枕眠。
姐夫好壞壞,嘻嘻 便是連柳遠睿都對王守哲深深地一揖:“姐夫,我服氣了。”
“呵呵承讓承讓。遠睿啊,你還小。”王守哲臉皮可不薄,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等你長大了,功力絕對不遜色于我。”
“咦,若蕾呢?這丫頭剛才還挺起勁的,怎么一下子人不見了?我還想她帶路呢。”
“罷了罷了!派紅包。”
當即,一整箱子紅包被抬來,發給了小舅子小姨子,侄子侄女,還有各路小輩。
“兄弟們,跟我去接新娘子。”王守哲手一揮,自家王氏兄弟們轟然應道,一眾人意氣風發地往后院而去。
三關已過,而且過得是如此漂亮,紅包也發的足足,自然不可能會有人再阻攔。
就在王守哲一行,一路往后院去時。
小丫鬟巧兒,已經把這首詩稟報了回去,她的速度當真極快,來去如風。
與此同行的還有柳若蕾,只見她氣鼓鼓地說道:“姐夫也太壞了,不單單要娶姐姐這一輩子,竟然還想生生世世纏著姐姐,真是貪心不足”
此言一出,屋子里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如此表白不是好事情嗎?若蕾緣何如此忿忿不平。
柳若蕾情知失言,趕忙閉嘴,不過心中卻依舊氣鼓鼓的,多么好的詩啊,為什么就輪不到她呢?
倒是巧兒興奮地說道:“新姑爺這首詩做的真是極好,我都快要流眼淚了。”
此時柳若藍已將這首詩謄抄在了紙上,仔細地念了兩遍,越念越是臉紅。
輕“啐”了一聲,評價道:“的確是輕浮了些。”
不過嘴上如此說著,但是眼神中卻滿是嬌羞喜色,臉蛋有些發燙發紅,心中呢喃道:“,祈愿萬世共枕眠,真是好不害臊!”
可見王守哲這首舔詩,當真是舔到她心坎里去了。
夫妻之間嘛,輕浮一些也沒啥。
這屋里頭正說著話呢。
外面傳來叫聲:“小姐快準備準備,新姑爺來了。”
此時的柳若藍已穿好了大紅婚服,幾位嬸嬸急忙把紅蓋頭放到了她頭上,并讓她坐在床上。
“有請新姑爺,進入閨房領親。”
王守哲依言進入了閨房。
幾位中年美婦均好奇地上下打量著王守哲,忍不住出言贊道:“新姑爺果然英武俊奇,一表人才。”
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嬌軀微微一顫,倒是忍住了沒偷看。
王守哲喜氣洋洋,與幾位嬸嬸一一見禮,并奉上紅包。
尤其是他的四姑姑王琉紫,王守哲更是偷偷摸摸塞了一個大紅包。
四姑姑王琉紫非常開心,忙說道:“守哲還不趕緊把萬寶金囊奉上?”
聞言,王守哲急忙把腰間的萬寶金囊解下,快步向新娘子走去,送到了柳若藍的手中,柔聲道:“若藍,吉時已到,與我回王氏吧。”
這萬寶金囊中,都是一些金制或玉琢的小玩意兒,像什么谷物,瓜果,魚,肉,還有一個純金的小算盤,這代表著將他未來的財政托付給了她。
頭上遮著紅蓋頭的柳若藍抓著萬寶金囊,心中滿是羞澀與緊張,輕輕點了點頭,蚊蠅細語道:“嗯。”
王守哲當即大喜,喊了一聲:“遠睿還不快進來?”
此時柳遠睿走進了閨房,笑嘻嘻地拱手說:“恭喜姐夫,終于抱得美人歸。”
“多謝遠睿手下留情,能娶到若藍,此乃我王守哲之三生有幸。”說著,王守哲掏出一個大紅包奉上,“遠睿,接下來辛苦你了。”
按照規矩,可是得有未婚的小舅子抱姐姐上轎。
柳遠睿毫不客氣地拿走了大紅包,拍著胸脯說:“行,包在我身上了。別看我身子骨弱,最近可是好好鍛煉過的。”
說罷,他就抱起了柳若藍往閨房外而去。
這還沒走兩步呢,柳遠睿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咦,姐最近怎么輕了不少,想必是心疼我遠睿。記得上次演練時…”
可他話還沒說完呢,便“哎喲”一聲慘叫了起來,急忙認錯:“姐,我錯了。”
然后抱著他姐,一路狂奔出去。
王守哲一滴冷汗,這小子還挺能作死的,他自然是假裝什么都沒聽見,老老實實亦步亦趨地跟著。
隨后,又在正廳拜別了岳父岳母。
這才由遠睿將新娘子抱出了柳氏大門。
一番儀式后,新娘子坐上了八抬大轎。
而王守哲騎著他的萬金馬在隊伍最前面。
“起轎。”公孫鏘喊了一聲后,隊伍開始緩緩而行,在民眾的夾道歡送中出了山陰,一路往平安而去。
歸去的隊伍,比來時龐大了一倍不止。
由柳氏族人率領的送親隊伍同樣浩浩蕩蕩。一輛一輛的馬車跟在隊伍后面,都是柳氏的嫁妝。
看那嫁妝的規模,還真是體現出了柳氏的強大財力。
王守哲穿著一身華麗富貴的婚袍,騎著火踏白云,走在了隊伍最前面,心中滿是意氣風發。
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娶到老婆。
從今天開始,就要迎接他嶄新的生活了。
人生四大喜之一的,洞房花燭夜,已在他面前徐徐展開。
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人生得意須盡歡。
洞房花燭夜,我來了!